<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們的未來在希望的田野上</p><p class="ql-block">人們在明媚的陽光下生活</p><p class="ql-block">生活在人們的勞動中變樣</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題記(陳曉光)</p> <p class="ql-block">2021年的夏天來得格外早。三江大學農學院的碩士張漢生早在二月研究生黨支部學習中央文件時就有了回鄉創業的主意。這不，畢業典禮剛結束，他就乘坐大巴車回到了蓮花鎮。一下車他就拖著行李箱站在了蓮花鎮長途汽車站東門出口處。五年沒回來，車站翻新了，鋪了水泥地，立了電子屏，但那股混合著泥土與草木香的空氣一點沒變。</p><p class="ql-block">"漢生！這兒！"</p><p class="ql-block">父親張老根站在一輛半舊的拖拉機旁招手。漢生小跑過去，把行李扔進車斗，輕巧地翻身上車。拖拉機突突地啟動，沿著蜿蜒的山路向蓮花村駛去。</p><p class="ql-block">"爸，那片荒山談得怎么樣了？"風聲太大，漢生不得不提高嗓門。</p><p class="ql-block">"鎮里批了！三十年承包權。"張老根笑得眼角的皺紋擠成一團，"你小子真行，碩士畢業不在城里找工作，偏要回來種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漢生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那里有他規劃中的桃園。"我在論文里研究了新品種桃樹的栽培技術，咱們這兒的氣候土壤正合適。"</p> <p class="ql-block">拖拉機駛過一片荷塘，時值初夏，嫩綠的新葉浮在水面上。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姑娘正彎腰在塘里忙碌，聽到拖拉機聲直起身來揮手。</p><p class="ql-block">"那是萬家的閨女，翠蓮。"張老根按了下喇叭示意，"她家種蓮花是祖傳的手藝。"</p><p class="ql-block">漢生多看了兩眼。姑娘皮膚被太陽曬得微紅，褲腿卷到膝蓋，小腿上沾著泥點，笑容卻比塘里的水光還亮。</p> <p class="ql-block">三天后，漢生帶著測量工具上了承包的荒山。這片山坡度適宜，日照充足，唯一的缺點是土層較薄。他正蹲著取土樣，忽然聽到清脆的女聲：</p><p class="ql-block">"這兒的土往東走三十步會好些，那邊以前是栗子樹下。"</p><p class="ql-block">漢生抬頭，看見荷塘邊遇到的姑娘站在不遠處，挎著竹籃，籃子里裝著剛采的野菜。</p><p class="ql-block">"你是...翠蓮？"漢生拍拍手上的土站起來，"我是張漢生。"</p><p class="ql-block">"知道，全村都在說張家出了個碩士，要回來當農民。"翠蓮走近幾步，"你要種什么？"</p><p class="ql-block">"桃樹，新品種，耐旱抗病。"漢生指向遠處，"那邊規劃成采摘區，這邊是..."</p><p class="ql-block">"你打算怎么解決灌溉？"翠蓮打斷他，指著山腰一處，"那兒有眼老泉，我爺爺說人民公社時就在了，后來荒了。"</p><p class="ql-block">漢生眼睛一亮："能帶我去看看嗎？"</p><p class="ql-block">翠蓮利落地轉身帶路。她走山路如履平地，漢生跟在后面，注意到她辮梢系著的一小截紅繩隨步伐跳動，像只小蝴蝶。</p><p class="ql-block">老泉被雜草和碎石埋得只剩個痕跡。漢生扒開亂石，果然聽到細微的水聲。</p><p class="ql-block">"太好了！這能解決大問題。"漢生興奮地掏出筆記本畫示意圖，"引下來可以建滴灌系統..."</p><p class="ql-block">翠蓮湊過來看，發絲擦過漢生臉頰，帶著陽光和艾草的味道。"你們讀書人點子真多。"她指著圖紙一處，"不過這兒坡度大，你管子這么走容易堵。"</p><p class="ql-block">漢生驚訝地發現她說得對。兩人蹲在泉邊討論了半天，直到夕陽西沉。</p><p class="ql-block">"我該回去了。"翠蓮站起身，"阿媽等我吃飯。"</p><p class="ql-block">漢生這才發現她竹籃一直沒放下，忙了一下午。"我送你吧，天快黑了。"</p><p class="ql-block">"不用，這山路我閉著眼都能走。"翠蓮笑著擺手，走出幾步又回頭，"對了，你要真想種好桃樹，得先養土。我們種蓮花的都知道，土不好什么都白搭。"</p><p class="ql-block">看著翠蓮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漢生第一次覺得，回鄉的決定或許比他想象的更正確。嘴里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p> <p class="ql-block">接下來一個月，漢生忙得腳不沾地。辦手續、買樹苗、雇工人，還要應付村里人的閑言碎語。</p><p class="ql-block">"大學生種地，能成嗎？"</p><p class="ql-block">"老張家供出個碩士，結果還是回來刨土坷垃。"</p><p class="ql-block">最讓漢生頭疼的是技術推廣。他精心準備的農業講座，來的村民不到十個，中途還走了一半。散場時，他在村委會門口撞見翠蓮。</p><p class="ql-block">"講得挺好。"翠蓮遞來一個竹筒，"喝點薄荷水，降火。"</p><p class="ql-block">漢生一口氣喝了半筒："為什么大家對新方法這么抵觸？"</p><p class="ql-block">"你說話太文縐縐了。"翠蓮掰著手指，"'光合作用效率'、'土壤微生物群落'，老輩人聽不懂。你得說'這樣能讓葉子更綠'、'土里小蟲子多了莊稼才好'。"</p><p class="ql-block">漢生恍然大悟："你能幫我嗎？你家在村里有威信。"</p><p class="ql-block">翠蓮搖頭："我阿爸說祖宗的法子夠用了。"見漢生失望，她又說，"不過...我家那畝試驗田可以給你折騰。"</p><p class="ql-block">就這樣，漢生開始在萬家蓮塘邊的一小塊田里試驗他的改良方案。他小心調整水深、密度，添加特定微生物菌劑。翠蓮每天記錄蓮葉長勢，時不時提出調整建議。</p><p class="ql-block">"書上說這個間距最好。"</p><p class="ql-block">"但往年密植的反而開花多，你查查是不是書上說的不是我們這種蓮？"</p><p class="ql-block">漢生翻遍資料，果然發現地域差異。兩人頭碰頭研究到日落，回過神來才發現挨得極近。翠蓮先跳起來，說要去喂雞，耳根卻紅了。</p><p class="ql-block">七月中旬，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考驗了他們的試驗田。夜里十點，漢生接到翠蓮電話："塘埂要垮！"</p><p class="ql-block">他冒雨沖到蓮塘，見翠蓮已在齊膝的水里打木樁固堤。漢生二話不說跳下去幫忙。雨水打得睜不開眼，兩人憑感覺配合，一個扶樁一個夯土。</p><p class="ql-block">"左邊！水沖過來了！"翠蓮大喊。</p><p class="ql-block">漢生撲過去用身體擋在松動處。混著泥漿的水流沖擊著他的后背，翠蓮迅速塞入沙袋。忙到凌晨，險情才控制住。</p><p class="ql-block">坐在漏雨的棚子里喝姜湯時，漢生發現翠蓮的手在抖，細看全是劃傷。</p><p class="ql-block">"你怎么不早說！"漢生抓過她的手，用礦泉水沖洗傷口。</p><p class="ql-block">"你不也是。"翠蓮指指漢生后背，衣服被樹枝劃開一道口子。</p><p class="ql-block">兩人相視而笑，又同時移開視線。雨聲中，心跳聲似乎格外響。</p> <p class="ql-block">暴雨過后，試驗田的蓮花反而長得最好。村里人紛紛來參觀，萬父嘴上不說，卻默許了翠蓮繼續跟漢生合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農歷七夕這天，漢生在桃園里接待了第一批參觀的村民。新栽的桃樹才半人高，但長勢喜人。翠蓮帶著一群姑娘來看，漢生緊張得講解都結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等明年就能開花，后年結果。"漢生指著規劃圖，"那邊會建觀景臺，游客可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以賞蓮花又賞桃花！"翠蓮接話，眼睛亮晶晶的，"我們蓮塘到時就劃小船過來，水路才十分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活動結束，人都散了，翠蓮卻磨蹭到最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給你。"她塞給漢生一個小布包就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漢生打開，是曬干的蓮芯茶，附著小紙條："清火明目，別熬夜畫圖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晚，漢生在燈下寫項目書，喝了一口蓮芯茶，苦后回甘，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p> <p class="ql-block">轉眼到了2024年春天。漢生的桃樹開花結果，雖然不多，但粉云般的花朵已經吸引了不少游人。翠蓮家的蓮塘也擴大了，按漢生的建議搞起了立體種養，塘里魚肥藕嫩。</p><p class="ql-block">鎮上舉辦鄉村振興交流會，點名讓兩人做代表發言。上臺前，翠蓮緊張得直拽衣角。</p><p class="ql-block">"想象你在塘邊給我講怎么除蟲。"漢生低聲說。</p><p class="ql-block">翠蓮笑了，演講異常順利。會后，鎮長拍著漢生肩膀說："小張啊，你和翠蓮這'桃蓮璧合'的模式值得推廣！"</p><p class="ql-block">"桃蓮璧合"這詞讓兩人紅了臉。回村的車上，翠蓮靠著窗裝睡，頭卻不知不覺歪到漢生肩上。</p><p class="ql-block">桃花盛開時，漢生帶翠蓮去看。滿山粉霞中，他掏出一個桃木雕的小盒子。</p><p class="ql-block">"我自己刻的，不太好看..."漢生結結巴巴，"里面是...是..."</p><p class="ql-block">翠蓮打開盒子，是一枚銀戒指，花紋是蓮花纏著桃枝。</p><p class="ql-block">"我查了黃歷，下個月初六..."漢生話沒說完，翠蓮就撲進他懷里。</p> <p class="ql-block">2024年5月，張漢生和萬翠蓮的婚禮在桃園舉行。賓客穿行在桃花與蓮塘間，品嘗著桃膠蓮子羹。鎮上的記者來采訪，問他們今后的打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申請了'農業合作社'，想把鄉親們都帶動起來。"漢生說。</p><p class="ql-block">翠蓮笑著補充："他負責技術，我負責把技術'翻譯'成老輩人聽得懂的話。"</p><p class="ql-block">記者打趣道："這就是知識青年與鄉土智慧的完美結合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婚禮結束已是深夜。漢生和翠蓮坐在新房門前看星星，遠處是他們共同規劃的千畝桃蓮基地輪廓。</p><p class="ql-block">"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翠蓮問。</p><p class="ql-block">"在荷塘邊，你腿上都是泥。"</p><p class="ql-block">翠蓮笑了："我當時想，這個白面書生肯定吃不了苦。"</p><p class="ql-block">漢生握住她的手，戒指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現在呢？"</p><p class="ql-block">"現在..."翠蓮靠在他肩上，"現在我知道為什么桃花要開在蓮花旁邊了。"</p><p class="ql-block">微風拂過，帶來桃花與蓮葉的清香。明天，太陽升起時，又將是充滿希望的一天。</p>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p><p class="ql-block"> 謝詩琳，詩琳外語，前南昌大學人武學院外語系黨支部書記、主任;翻譯出版了《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全集(英漢對照全譯本)》和《培根隨筆全集(英漢對照全譯本)》，擔任英語專業高年級主干課程的教學工作，全國大學生英語競賽優秀指導教師。《紫藤花開》、《緣起三清山艷遇》、《此情可待》、《青澀的愛》、《新班主任》、《情定英語文學世界》和《相遇在春天的學術殿堂》是詩琳外語在AI協助下完成的短篇小說。Ode to Spring《春天頌》是詩琳外語原創雙語詩歌。《在希望的田野上》是詩琳外語在AI協助下完成的第八篇短篇小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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