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零后的浮生若夢【第五篇】青春萌動的技校時期（二）師恩如山

華倫

老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老師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老師對學生的愛無私而偉大，老師不僅向學生傳授各種知識，更向學生授以人生的智慧，老師將學生引進知識的殿堂，老師以知識為甘霖滋潤著學生的心田，老師如同春蠶默默地吐著絲，老師如同長橋引領學生通往知識的彼岸，老師如同大樹為學生遮風擋雨，老師更如同一支蠟燭，燃燒著自己照亮了學生。 　　1973年，在鄧小平力主下恢復的高考被張鐵生這個白卷先生搞砸了，各高校不以考試成績而是以家庭成分招收學生，由于祖上政治背景有點復雜，我未能進入大學，而是被南昌鐵路技術學校（黃土崗技校）錄取，從此成為一個鐵路人。 　　考慮到一些學生年齡較大，文化底子較薄，故入學后是從政治、數學、語文、物理、電工、機械制圖等基礎課開始學起，授課老師則大都是有著豐富教學經驗的專家。 下面就介紹其中幾位我的老師 班主任曾家鵬 　　畢業于四川大學數學系的高材生曾家鵬是我們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30多歲，小小個子，一副黑框近視眼鏡架在胖乎乎的臉龐上，一看就是個地道的知識分子。 　　曾老師上課時雖一本正經，但不經意間露出來一副和藹的笑容其實蠻可愛的（用詞雖不當，卻是筆者當時的真實想法）曾老師排球打得可好了，我們班的同學在他影響下，幾乎人人都會玩幾下，下課后大家就圍著曾老師一起玩排球。我雖從未打過排球，但因為有點體育基礎，故不久就成為班隊的主力。 2018年4月，在與曾老師分別四十多年后再相遇時，他還是那樣和藹地笑著與我同框留影。 　　當年的我并不算調皮，而在五十年后重返黃土崗時，我卻調皮地與曾老師開起了玩笑，曾老師依舊是和藹地一笑了之。 政治老師杜久青 　　基于當時的社會生態，政治課是比數理化更為重要的課程。 一身五·四青年著裝，不茍言笑，文革前在長沙鐵道學院任教的杜久青是我們的政治課老師。中學時期的我因受紅色氛圍影響，看過一些哲學書籍卻常常不知所云，因此蠻喜歡聽杜老師上課的，一段時間后對諸如“社會發展史”“辯證唯物論”等有了初步認識，為三觀形成奠定了一定的理論基礎。不過杜老師布置的課后作業很多，以致被體育活動占據太多時間的我，有時只能抄襲同學的作業。（自夸一下，在十年后參加的自學高考中，我的哲學成績名列上饒市第一） 語文老師荀英 　　小巧玲瓏，清秀標致，畢業于復旦大學中文系的荀英老師是我們的語文課老師。荀老師上課時往往帶著一種女性特有的溫婉，在輕柔的語調中不經意間就把文章的中心思想、邏輯結構和修辭語法等解析得非常清楚。比如，荀老師在分析《誰是最可愛的人》這篇經典作品時，強調了一篇文章整體結構的重要性：開篇用"最可愛的人"點題，從而引發讀者的共鳴，文中以細節描述和場景特寫支撐主題，結尾以“你一定會深深地愛我們的戰士”升華了主題，從而使整篇文章形成完美的閉環結構。類似的語文課為我靠筆桿子混跡于職場半輩子打下了較扎實的基礎。 多年前聞知荀老師英年早逝，甚為惋惜。 　　物理課楊勝利老師、機械制圖課劉富雙老師、電工課汪老師，是我接觸相關知識的啟蒙老師，他們都曾是高校老師或鐵路相關專業的專家，恕不一一介紹。 體育老師王行堯 　　王行堯是我們的體育老師，他說話聲音沙沙的，聽上去就像有一條裂了縫的鈸在擊打。年過半百的王老師活力十足，籃球、跳高、跳遠、擲鉛球、跳山羊……每個體育項目，他都會帶頭示范。 　　我從小好動，故對上體育課特別感興趣，而且各種項目都有一點“三腳貓”，王老師也因此比較喜歡我，雖然我并不是班級的體育委員，但每堂課前，王老師總是讓我協助做一些搬器材、給足籃排球充氣、場地劃線等準備工作。學校運動會時，因不慎扭傷腳無法參加比賽，王老師就讓我擔任了計時員。 　　即使我田徑水平不咋地，王老師也讓我以裁判員身份參加了鐵路局運動會。 恩師陳中虎 　　王老師見我特別喜歡足球，就把我推薦給六十年代從上海體育學院足球系畢業，時任黃土崗技校附屬東方紅子弟學校的陳中虎老師。從此我便有了與恩師陳中虎的足球緣及幾十年的情份。 　　陳老師說著一口福建腔的普通話，但他能聽懂上海話，俄爾還會來幾句洋涇浜上海話，見到他我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可以說是一見如故。而我對陳老師的愛人張藹倫老師則是一見鐘情（用詞不當）氣質高雅又開朗大方的張老師頗有老上海的電影明星范，當聽著那一口親切的滬語“潘華倫，儂名字中呃倫忒阿拉呃倫一樣，外加儕屬蛇呃，就像阿拉自噶呃小阿弟，奧趟有空就多來屋里廂白相。”時，就有一種自己大姐姐似的感覺。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到兩位老師家蹭一頓頗具上海特色的飯菜，這讓我非常享用，當然，我也會出點臭汗幫恩師家做些煤餅。 　　兩位老師有一雙乖巧玲瓏的兒女，兒子小老虎虎頭虎腦的有點小調皮，被母親訓斥幾句后就會老實下來，而女兒玲玲看上去蠻斯文聽話，實際也很調皮，她會趁我不注意時突然打我一下然后假裝沒事一樣，引得我們都哈哈大笑，真是活潑可愛令人喜愛。 　　因為有了陳老師一家，使我在黃土崗枯燥的學習和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每年暑假回滬期間，我會與恩師一家到處溜達，上海的城隍廟，蘇州的虎丘、拙政園等都曾留下過我們的身影。 　　說實話我在黃土崗的最大收獲并不是學到了多少專業知識，也不是如愿獲得畢業證，而是借助黃土崗這個平臺跟著陳老師充分發泄了荷爾蒙，先后代表學校和南昌鐵路局參加了各種足球集訓和比賽，也由此俘獲了孩他媽的心（這是孩他媽成為家中領導后告訴我的）并奠定了一生的情緣恩仇。 　　除了上面幾位老師，下面再認識一下幾位學校的領導。 校長韓守禮 　　校長韓守禮是個值得受人尊敬的長者，從樸素的外表以及謙遜的態度根本看不出他是個高級干部。 2024年4月21日的“五十年后返校”活動時，在一棟破敗的屋舍前，同學們爭相回憶這原先是什么地方，有說是小賣部的，有說是辦公室的，有說是教師宿舍的……不一而足，余華同學則用一段當年被韓校長“抓現行”時不堪回首的追憶將它定格在了校長辦公室：“畢業前，為了早點知道分配去向，我與張展馳、高招付悄悄溜進了這間屋，剛想翻看分配方案，被韓校長逮個正著。學校的初步處理意見是我仨暫停分配，幸好校長仁慈，一番檢討后仍舊讓我們如愿分到了向塘機務段。” 下圖中的“荷包蛋”就是那個“現行犯”余華正在繪聲繪色地講述著當年那樁糗事。 　　下面視頻中的第一間屋子就是韓守禮校長當年的辦公室兼臥室，可見當時學校領導的工作和生活環境是多么簡陋。　　 　　韓校長的寬宏大量改變了三個學生的命運，否則的話，若干年后鼎鼎大名響徹江西省的安全教育專家恐怕就不是余華，小帥哥張展馳也不可能有現在定居澳大利亞的幸福生活，而同學們想到南昌鐵路文化宮找高招付索取免費的電影票也成泡影嘍。 政治部主任劉文學 　　劉文學是學校的政治部主任，每次看見他那瘦瘦高高的背影，我都會心生一種他可能在文革中受到過沖擊的瞎想，要不然怎么會對每個同仁乃至學生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呢？ 劉主任肚子里的“政治貨”可多了，每次學生大會上講述中國共產黨的光輝歷史時都是有聲有色的娓娓道來。記得有一次給我們作了關于“羅坊會議”的政治輔導課，“羅坊”？似乎有點耳熟，離我們學校不遠處不就有一個羅坊鎮么？于是，第二天我就和張康強、張永偉一起來到了羅坊。 　　這是一個很小的小鎮，稀稀拉拉幾家商店大都買的是農具化肥、香煙糖果、苧麻等物，我們仨在一家小飯館吃了炒米粉后就隨便溜達了一圈。 　　溜達間發現了“羅坊會議紀念館”，進去一瞅，方知這小小的羅坊鎮竟然就是在中國革命史上具有重要意義，并且被毛主席盛贊過的“萬木霜天紅爛漫，天邊怒氣沖宵漢，霧滿龍崗千璋暗，齊聲喚，前頭捉了張輝瓚。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干，不周山下紅旗亂。”的發源地啊！ 保衛科長張本路 　　保衛科長張本路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革命，不過，日常生活中的張科長并不因為自己是老革命而擺出高人一等的腔調，好幾次我去泡開水時，發現他都是拎著水瓶候在邊上維持秩序，等其他人都泡好后他再泡。 張科長的一只眼睛曾在戰場上被流彈打穿后換了一粒狗眼珠（不知真假）個別同學就在背后叫他“野壺彈”，而張科長的眼睛里也確實揉不得一粒沙子，但凡學生有一點錯誤，到了他那里難免一頓臭罵。一次，我和幾個同學飯后剛出食堂門，見保衛科辦公室圍著一群學生，便湊過去看熱鬧，只見張科長瞪著兩只大眼睛（其實是一只）正在訓斥車輛班的一個學生，原來是那個學生在小賣部“借”東西被抓，于是就有了上述一幕。 政治部李建陽老師 　　住在陳中虎老師家隔壁的李建陽是學校政治部的老師，兩家人關系挺不錯的。滿臉絡塞胡須的李老師一看就是個厚道人，這不，每次我到陳老師家蹭飯吃，他總會送點自己種的青菜過來，還用江浙口音的普通話向我問這問那，嗓音悶悶的非常有特色。 　　畢業后我分配到上饒工作，一次在路上碰見李老師，詫異間向他問好，誰知他似乎不認識我，一番交談后才知原來碰見的李老師名李垂陽，在上饒當老師，是黃土崗李老師的弟弟。哈哈哈！兩位李老師長得太像了。 機務專業主任徐成龍 　　和藹可親的徐成龍老師是我們機務專業的主任，不知何故，他對我特別關心，我也對他很有好感。徐老師的家在開水房后面的家屬宿舍，我去泡開水時經常會遇見他，每次徐主任也總會關心的問一下：“潘華倫，最近學習怎么樣？”畢業前的一天，徐主任讓我到他家里去。剛進家門，徐主任就叫他女兒給我倒開水。隨后徐老師問了問我的家庭情況，還問我畢業分配想去什么地方，我說都可以，最好不要去萍鄉，徐老師囑咐我畢業前一定要好好表現。雖不知道他找我談話的意思，但我還是很感激他。臨走時，徐老師女兒正要去泡開水，于是我倆一起出了門，說實話，徐老師又胖又矮，可他女兒長得又漂亮又可愛，紅彤彤的臉蛋上鑲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是動人。 十多年后的1986年，當又遇見徐主任女兒時，我倆已是同行了。時任上饒機務段統計主任的我受南昌分局委托，帶隊參加上海鐵路局統計業務比賽，三個參賽隊員是上饒段汪顯明、萍鄉段江建芝，還有一個就是徐主任女兒向塘機務段的徐雪蘭，他仨本來就是南昌分局最優秀的統計人員，加上我臨場指導得當，哪有不拿冠軍的道理呢！ 照片中箭頭所指即徐雪蘭 工宣隊林指導員 　　當時每所學校都有工宣隊（工人毛澤東思想宣傳隊）我們班就有一個工宣隊的林指導員，高高的個子，黑黝黝的皮膚，看似挺嚴肅，其實是個大好人，林指導員的話不多但每次講話都使人感覺很親切。 　　1974年勞動節，在學校組織的到安源煤礦參觀活動時，林指導員不但與我們一起下礦井體驗了煤礦工人挖煤的艱難，還結合形勢給我們“糾正” 了劉少奇在安源煤礦大罷工中的地位和作用。 　　在技校求學期間認識的師長們不但教給我文化和專業知識，更使我在為人處事上學到了許多終身受益的本領。借此拙文，發自內心的說一句：黃土崗技校各位尊敬的師長，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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