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有句略帶傷感的話:“<b>成年人不是沒有情緒,而是學會了將所有情緒隱藏。當成熟的大人習慣了,藏得久了,就漸漸忘記了。</b>”那些成年后無法言說的痛苦、焦慮和迷茫,以及勇敢、韌性與智慧,早在嬰兒時期已有跡可循。</p><p class="ql-block">重回嬰兒時期,摘掉“情緒面具”,與“內在自我”的再次相遇,或許是成人心智完整的開始(文中的故事均經過模糊處理及改編)。</p> <p class="ql-block">在講述觀察過程期間,伴隨故事場景、參與人物的轉變以及人物間的對話、動作變化,觀察員R隨之表現出時而興奮、時而低落、時而高興、時而疑惑的情緒。講到小嬰兒向外爬行探索新世界時的好奇,R也會帶動肢體動作進行演示;講到來自小嬰兒的目光關注和語言吸引,R會露出愉悅的微笑,眉毛不自覺地上揚;講到來自母親A女士嚴肅的批評和訓斥,R也會露出微皺的眉頭;講到A女士安撫的臂彎,R原本有些緊繃的身體也會瞬間得到放松。這不禁讓人驚訝,<b>僅僅一小時的實景觀察到底包含著多么宏大而豐富的情緒能量?</b>來自小嬰兒和家庭成員的日常互動竟能帶動觀察員如此豐富的情緒反饋。時間回溯到R和A女士一家初次見面的那天:面對初次進入視野的陌生人,小嬰兒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張望著。觀察一陣子后,小嬰兒扶著沙發站起,沖著R興奮地笑并激動地拍打沙發,發出“啊啊”的聲音。此時,R與小嬰兒的目光交匯,小嬰兒開始嘗試向R靠近,努力扶著沙發站起,隔著沙發與R對望,繼續發出“啊啊”的聲音。如果說此時建立連接的情感流動是單向的,當R進入到這個過程中,故事開始發生一些變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發現R并沒有回饋給自己期待的反應,此時的小嬰兒表現出略微激烈的情緒——<b>一只手握拳在空中揮舞,另一只手用力地捏著一本書朝著R的方向晃動,繼續發出“啊啊”的聲音</b>;作為觀察員,R依舊沒有給與較為明顯的回應,<b>小嬰兒并沒有因此放棄,還是持續發出“啊啊”的聲音</b>;在重復嘗試一段時間,未得到回應后,小嬰兒看了A女士一眼,繼續盯著R,漸漸地就不笑了。講述到這里,Graham Shulman老師提出了一個問題:<b>隨著時間的推進,在不同的情境中,小嬰兒都給出了“啊啊”的回應,不同的“啊啊”表達了怎樣的嘗試和情緒?</b>小嬰兒與陌生人R之間的互動場景,似乎喚起了某些關于成年人“社恐”的記憶:遇到熟人不敢打招呼、不敢在公眾面前講話、向往關系又害怕被拒絕、小心翼翼嘗試……“線下獨處、線上熱鬧”逐漸成為日常,面對面交往中的溫度開始向虛擬世界轉移。而在這個故事里,可以看到,小嬰兒通過一系列不同的方式表達了自己對觀察者在自己的心智層面的興趣,享受和感興趣的對象建立鏈接,這是心智層面的,進而到物理層面——肢體觸碰建立鏈接。同時,在嘗試與陌生人建立鏈接的過程中,小嬰兒不斷遇到挫折和阻礙,不斷受到來自外界的干擾。<b>在應對挫敗時,起初的一段時間內,小嬰兒沒有被焦慮和憂傷淹沒掉,也沒有陷入自我懷疑和否定,而是嘗試用不同的方式去爭取期望的結果。在談及這部分的感受時,有學員回復到:“我感動于小嬰兒的堅持和努力。”</b>所以,<b>是什么導致了成年后束手束腳,久而久之變得再不敢社交?</b>對關系的嘗試回歸到家庭中,<b>養育者和小嬰兒的互動交流模式也在潛移默化影響著嬰兒的心智。</b>隨著觀察繼續推進,小嬰兒開始用肢體去探索沙發和地墊外的世界。當手伸出地墊即將觸碰到地板上的時候,母親A女士立刻說道:“臟,別出去。”隨即把小嬰兒用力地抱起,拉回到自己面前,并塞給他一只小黃鴨;此時的小嬰兒重新開始嘗試這段有些漫長的爬行,在手再次要伸出地墊的時候,A女士再次精準地用力抱回并出聲斥責,叫他的大名,“你就非要出去么?”并塞去一本小書轉移注意力;短暫的休息后,小嬰兒再次嘗試向地毯外爬行,在快到邊緣的時候,發出激動的叫聲。有些令人沮喪的是,這次的嘗試依舊被母親A女士抱回。</p><p class="ql-block"><b>這個互動過程清楚地呈現了在“家”——這個嬰兒探索世界的起點,來自小嬰兒“未被母親聽見的需要”,似乎預示了數年后對父母可能的陌生,甚至是怨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Graham Shulman老師再次提問:此時的小嬰兒的在這個過程中是怎樣的情緒?R的回答是:并沒有感覺到什么明顯的情緒,是比較空白的狀態。此時的R雙手手指交叉著,輕輕攪動著,眉頭微皺,呈現出略顯壓抑的狀態。這似乎讓人有點遺憾,因為現實中,很少有父母和主要養育者可以“聽見”孩子的需要,這常常和他們在嬰兒時期同樣被忽略有關。<b>這種無法處理的自身情感折射到與孩子的關系中,便不能理解來自嬰兒的需要,亦無法涵容來自嬰兒的焦慮和恐懼。</b>這一幕看似平常,卻一瞬間喚醒很多人漸漸遺忘的童年記憶。同樣的狀況,放在另一個家庭中:例如第一次學習騎兩輪自行車,在害怕和期待中一搖一擺地前進。這個時候,對于孩子超越自己保護距離的嘗試,母親也會害怕地在一旁提醒:“很危險,別摔了”、“騎慢一點,上次磕破皮多疼啊”。但即使害怕和擔心,仍舊會半彎著身子圍護在孩子身邊,耐心引導:“這個時候要向左轉”、“你看你多棒啊,一下子就騎了這么遠”。<b>這是一個個體的在生命早期,受到的最溫柔的情緒安撫和向前推動的力量。當一個嬰幼兒,能夠帶著充足的自信和安全感去探索未知的世界時,不難想象會是怎樣一番光景。</b>在這個過程中,<b>母親在孩子探索遠方過程中做出的持續性努力,或許來源于自身的安全感,傳遞到孩子的養育過程中,讓孩子在規則和自由的平衡中,形成更穩定的內核。</b>而那些未曾被回應的情緒和需求或許需要成人后更為漫長的時間進行自我療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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