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在冰河里<br></h3><h3><br></h3><h3>第一部</h3><div><br></div><h3>親愛的讀者,在你閱讀我的這個中篇小說之前,我必須告訴你這篇作品的第一部是我1984年——1986年寫的,當時作者我只有25歲左右,那個時候作者還是一個懵懵懂懂的未婚小伙子,在一個上萬人的大型國企做一個計算機助理工程師工作,......</h3><div><br></div><div>第一章 </div><div><br></div><div>有一天,我在重慶市解放碑附近的一條大街上行走,天空灰暗,空氣里迷漫著一種不可名狀的刺鼻的氣味,大街兩旁的人行道上,行人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突然,我看到來去匆匆的人群中,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正在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我的臉。她的眼神仿佛是在我的臉上收尋著什么。她的目光在我頭腦里引起的第一個反映是我以為自己的臉上粘上了什么難看的顏色或東西。我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我的臉蛋。什么也沒有。當我故意漫不經(jīng)心地把眼光投向她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沒有移動。她仍在用那種奇特的目光注視著我。她是誰?你是誰?她為什么要用這種冷峻的目光注視我?</div><div><br></div><div>我的自尊心有一種受損傷的感覺。我?guī)е环N應戰(zhàn)似的目光向著她走過去。</div><div><br></div><div>“我認得出你來。無論你在什么地方,無論你怎么變化,我都認得出你來。”當我走近她的時候,她開口了。</div><div><br></div><div>我沒有回答她。我打量著她。我努力在自己的記憶里收尋,她是誰?你是誰?我依稀記得曾經(jīng)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我見過這張臉,見過這張臉上的細薄尖挺的鼻子,見過這鼻子下方的兩葉大大的嘴唇。此時此刻,這鼻子,這嘴唇帶著一種傲慢的冷漠氣概直沖著我的臉,直沖著我的眼睛。</div><div><br></div><div>“你沒有變,無論你長得多高,你的臉還是你小時候的那張臉。”這句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她的嘴里吐出來的。</div><div><br></div><div>“是你殺死了他!”突然,她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她說話的那種眼神令我聯(lián)想起仇恨和死亡。這句話象晴天霹雷,在我頭頂上炸開。我防不勝防。我沒有一點精神準備。我的心戰(zhàn)栗起來。</div><div><br></div><div>她車身揚長而去。她走進人群之中,消失在人群里。</div><div><br></div><div>是你殺死了他。!</div><div><br></div><div>在我日常生活的用語中,我很少說出“殺人”這兩個字眼來。殺人,我只在一些電影電視中見過。在我童年的記憶里,殺人是電影中的好人殺壞人,或者是壞人殺好人;殺人是文化大革命中,我經(jīng)常聽到別人給我講的恐怖故事中的主題。殺人和我有什么聯(lián)系?我從小生活在我母親給我制造的童話世界中,我和現(xiàn)實之間有一堵玻璃墻。墻內(nèi)的人不能走出墻外,墻外的人不能進入墻內(nèi)。殺人和我有什么聯(lián)系?那中年女人為什么要說是你殺死了他?我殺死了誰?</div><div><br></div><div>或許曾經(jīng)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我的卻殺死過一個人。現(xiàn)在的我只是把這段經(jīng)歷給遺忘了,就象“老店”中的主人翁那樣。在我的記憶里,我丟失了自己的一段生活。現(xiàn)在的我或許是我遺忘了自己曾是個殺人犯而成長起來的。要是我一直記得自己曾經(jīng)殺過人,我還會是現(xiàn)在的我嗎?</div><div><br></div><div>殺人,在我的意識里就是一個人用一把刀子向著另一個人的左胸刺過去。如果是用槍把人打死,在我的意識里就不是殺人。雪亮的刀,鮮紅的血液,石頭一樣冰冷的尸體,這就是殺人。除此之外,在我的世界里,就沒有什么行為是殺人的了。</div><div><br></div><div>說不定那個女子是個瘋子,或許她對其他的人也說過這樣的話是你殺死了他,她是個瘋子,她肯定神經(jīng)錯亂了。她分不清黑夜與白天,分不清太陽與電燈,分不清兒童與成人,分不清臉蛋和屁股。只要莫一個人的臉上的莫一個部位和她心目中的殺人犯的相同部位有些相似,她就有可能對他或?qū)λf出這幾個字:“是你殺死了他!”</div><div><br></div><div>是你殺死了他!</div><div><br></div><div>我努力在自己的記憶里回憶我所親眼看到的殺人場面,我努力回憶自己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拿起一把刀向著莫個人的左胸脯刺過去,沒有。我的記憶里沒有這樣的痕跡。我沒有殺過人。我曾經(jīng)絕對不是個殺人犯。</div><div><br></div><div>記憶如果是一條河流,這條河流肯定有發(fā)源地,有終點。終點就是時間的大海。這大海有岸嗎?這大海有底嗎?這大海有海平面嗎?這大海或許根本就是一個無型,無影,無蹤的存在。</div><div><br></div><div>記憶是怎么回事?記憶是把一個人所經(jīng)歷的全部事情存放起來的倉庫嗎?夾在記憶中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嗎?</div><div><br></div><div>你沒有變。無論你長得多高,你的臉還是那張你小時候的臉。</div><div><br></div><div>我的模樣還是象我小時候那樣子。這意味著什么?如果認識我的人,都這樣對我說,我的心還能在大街上,機關(guān)里,家庭中尋覓到一點安慰和信心嗎?一天里有日月在輪換,一年里有四季在交錯。要是一年三百六十天,日日都是艷陽天,人的心還是那樣愉悅嗎?如果我是一個女人,容貌不隨時間的流淌而變老,我的心肯定永遠都是沐浴在春日的艷陽里。然而我是一個男人,我不希望我的臉蛋永遠保持著我小的時候那個模樣。我希望時間的刀子,無情地在我的臉上刻下刀痕。我希望我的臉象老樹皮。</div><div><br></div><div>我的模樣沒有多少變化,仍然象天真浪漫童年時的我那樣。那我的心呢?我的性格呢?我的情感呢?莫非它們都沒有什么變化?莫非我這個人也許根本就不是我?我是誰?我一直沒有成長嗎?</div><div><br></div><div>我今年二十五歲。時間對于我這個年齡的男子來講,我還遠遠未能領(lǐng)會它對于人生的意義。童年,青年,中年,壯年,老年,難道這就是時間的歷程嗎?難道這就是一個人的生命的意義嗎?</div><div><br></div><div>我今年二十五歲。那個女人說我殺死過一個人。這種事不可能是青年時的我干過的。那么是我少年時或童年時干過的嗎?不,這也不可能。少年是的我可老實了,可乖了,是個聽大人話的好男孩,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孩子。我怎么會去干殺人的事呢?要是我在那個時候殺過人,那豈不是大人們教導我去做的嗎?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么,那個女人對我的譴責就沒有道理。她應該去對那些曾經(jīng)教導過我的人說:“是你殺死了他!”</div><div><br></div><div>我到底殺過人沒有?我在青年時,我沒有干過這樣的事情。我在少年時,我也沒有干過這樣的事情。我在童年的時候呢?我殺過人嗎?</div><div><br></div><h3>我是殺人犯嗎?</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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