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瀘沽

心心冬

<h3>瀘沽湖一直是我心里的夢，一個藍色的夢，一個只要睡去就寧愿再不醒來的夢......<h3><br></h3><h3>瀝瀝的秋雨剛剛停下，滿湖的霧氣還未褪去，淺淺地遮住了瀘沽湖的藍，一道淡淡的彩虹掛在眼前。盡管早已有所準備，但在時隔多年，再一次回到這個魂牽夢縈的地方時，心里依然被一記重錘擊中，那一刻，就像見到久別重逢的戀人......</h3></h3> <h3>就這為這一汪水，我們跑了那么遠的路，水還是一樣的水，我還是如此的愛你，我想不管時間再久遠，我依然還會跑這么遠的路，來看你。</h3> <h3>馬不停蹄的趕去女神灣，看到熟悉的女神山，熟悉的客棧，熟悉的豬槽船，熟悉的湖水漸漸被夕陽從深藍染成金黃......<h3>那一刻，多年前的畫面瞬間回到腦海，時光易逝，物是人非，經歷了喜喜悲悲太多的故事，飛過起起伏伏的千山萬水，走過綿長斑駁的流離歲月，你在這里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美麗一如最初。</h3></h3> <h3>多年前，我曾這樣寫過：“晚霞把透藍的天空映射成金黃，沒有塵埃，也沒有水霧，于是，金黃便跌落在群山環抱的瀘沽湖，水也染成了金黃，我眼看著豬槽船穿過這一片金黃，在霞光萬丈的輝煌中忽地隱沒在青黛的山后，想到這樣的場景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見到，我的心情在瞬間突然變得暗淡起來。”<h3>第二次，這已經是第二次在女神灣看日落了，心情卻還是那樣，想到這樣的場景不知再過多久才能見到，心情便瞬時跌落了下來......</h3><h3>一個人，遇上最動人的愛情，或者看到最美麗的風景，或者經歷最美好的事情，內心其實是最脆弱的，因為此時正在經歷的這種不真實無時無刻不在心底暗示自己，這一分這一秒，可能在自己的整個生命中都是可以掰著手指頭就能數出來的片段，這種反差，又怎么會不讓人難過呢？</h3><h3><br></h3></h3> <h3>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清晨時分也未停止。煙雨中的瀘沽湖多了一份靜穆凝重，四周的山巒樹木如黑灰色的屏障環繞著湖水，再遠處的便只露出輪廓，把自己隱沒在云霧之中，一群野鴨在水中暢快地游著，絲毫沒受到秋雨的影響。瀘沽湖在今天，為我們收起自己的藍，把自己寫意成了一幅潑墨山水畫......不經意抬頭望去，在遠山的頂端，不知何時已經漸漸染成了白色，這，應該是瀘沽湖今年的第一場雪吧......</h3> <h3>雨慢慢停下來，收起書，來到湖邊。深深呼吸一口清冽純凈至極的空氣，整個靈魂都似乎被凈化了。</h3> <h3>煙雨中的里格島，是灰色的。多年前晴天的里格島，是藍色的。光線不同，天氣不同，心情不同，瀘沽湖的樣子也不同，就和每個人一樣，為人所見的，唯冰山一角而已。</h3> <h3>走下觀景臺，再一次來到熟悉的里格島，雪中的女神山仿佛近在咫尺。回憶起當年我在里格島最少走了五個來回，心里不僅一陣感慨。這里的一磚一瓦還是那個樣子，就連店名也變化不大，歲月仿佛是在這里凝固住一樣，只是斗轉星移，時光染白了黑發，老去的，只有我們。</h3> <h3>當年的老店還在，老板還是笑嘻嘻地給我們倒上自家釀的嗦瑪尼酒，邊給我們點上一道招牌的菌鍋，邊招呼我們坐下烤烤火，然后還信誓坦坦拍著胸脯：“瀘沽湖的天氣變化莫測的，你們吃完我的火鍋雨就停了，吃暖和了正好逛！”<h3>沙漏的時光，握不住，也抓不著，任你再急，它也是按照它的速度均勻的流逝著。就像當年一樣，沙漏慢慢從這一端流到那一端，一鍋香噴噴的雞湯就燉好了，味道如同當初一樣的好吃，沙漏翻過來可以繼續流逝永無止境，時間，終是逝去，再找不回了，任你再厲害的人物，又能倔強的過歲月么？</h3></h3> <h3>告別了老板，準備離開里格島，推開門才發現，太陽真的出來了，雖然時間并不久，但是那種欣喜，那轉瞬即逝的藍天白云，已經足夠讓我們開心好一陣了。</h3> <h3>給媳婦拍照的這個碼頭，就是我當年在月下坐過的碼頭，我只記得當時我是多么不舍的離開這里。那個時候，我還不到三十歲，那個時候，我才剛剛開始用單反，下面一張現在看起來拙劣至極的片子在當時都足夠讓我歡喜雀躍，那個時候，我還有精力、有時間、有心情一個人跋山涉水來看你，那個時候，這里沒有機場、沒有太多游客、甚至沒有一條像樣的公路......現在，我又回來了，但你不屬于我，我馬上又要離開了......</h3> <h3>暮色中的瀘沽湖，就是沒有落日，她也一樣像一幅畫，足可以讓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我無從想象，更無從譬喻，因為此刻，我僅剩的，是一具被掏空了心、掏干了思想的軀殼，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更無所謂人世間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世人向往著，但又遙不可及的“天堂”，大概就是這里吧。 </h3> <h3>開著車猛一個轉彎，金色的月光就這么讓人毫無防備地出現在眼前。既然無法拍星空，那么月光應該就是瀘沽湖給我們的意外驚喜吧。</h3> <h3>哆哆嗦嗦來到洛水一家看上去人不少的店，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查了一下，原來誤打誤撞還找到一家網紅店，無數人留下的心情，粘滿了飯店每一個犄角旮旯。我喜歡看這些，喜歡沉浸在別人的故事里，喜歡閱讀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和我毫無交集的人，我卻知道你們當時的心情，知道你們的愿望，知道你們最愛的那個人的名字，這真的是一件太神奇的事情了。</h3> <h3>那一晚的宮保雞丁，味道好香！ </h3> <h3>第二個清晨，客棧的天臺就可以看日出的，可上天直接替我們省了這道工序，雨還是下個不停，外面冷的連照片也沒辦法拍了。就這么呆呆的在客棧里浪費時間，我真的有些無法忍受。所以，我們就開著車，圍著雨中的瀘沽湖，漫無目的的環著。我們去草海，去情人灘，去大漁壩，去洛洼，去女神灣.......<h3>我只想盡可能的把自己留在瀘沽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浪費，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把這里的每一個地方每一處風景都刻在腦中。我不介意，此時的瀘沽湖是灰色的......</h3><h3><br></h3></h3> <h3>雖然身后還陰云密布，但陽光還是這么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抬起頭，讓這久違的溫暖灑滿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我們的瀘沽湖，終究還是眷顧我們的吧......</h3> <h3>撥云見日，古老的走婚橋上，有過多少欣喜的摩梭小伙兒摘下指尖的孤獨，與自己的姑娘近水呢喃，那一晚晚的情愛注定浪漫千年，只是不知這柔情的湖水在多年之后，是否還記得是誰在橋一端凝神回眸，誰又在另一端香肩微抖，淚蒙雙眼......</h3> <h3>鋪灑的陽光似天使手持魔棒，將天上的星光細細碎碎的撒在深藍的湖面上，湖水頓時靚麗，有了靈性的魔力，此時的湖面似清麗的少女穿上金黃的長裙，隨風揚起飄逸的清新。</h3> <h3>陰云已完全散去，遠處的格姆女神山被白云層層環繞，恍如夢境般不真實。在這紅塵的客棧中，與你對座飲茶，共看晚霞，既然無法選擇回歸自然、遠離塵囂，那就把眼前這畫面多看一遍又一遍吧，把這天地之靜默、秋日之純樸深深刻入腦海之中，閃耀以后荒蕪的歲月......</h3> <h3>風拂動湖水，晃動著陽光，萬籟寂靜，偶有野鴨劃動水花的聲音。四周散落著幾只豬槽船。斜陽照亮了遠處的云朵，格姆女神山就像正在噴發火焰一般，整個世界都籠罩著夢幻的光。<h3>我端著相機安靜地注視著眼前夢境般的畫面，總覺得女神山上也許真的會有神女踏著輕逸的步子走入我的鏡頭。忽然想起電影《白日夢想家》里，那個很牛的攝影師，一個人爬上很高的雪山，去守候一個情境。他說：“當然，最美的一刻讀者在鏡頭里是看不到的，因為那個時刻攝影師根本不舍得分心去按下快門。我聽見自己緩慢的呼吸，體會到極致的安寧。”我想，我是真的懂他的。</h3></h3> <h3>在瀘沽湖最后的一夜，是早早訂到的270度湖景客棧，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除了明天的天氣預報依然是下雨，不過，我已經很知足了，瀘沽湖對我們的眷顧，已讓我感恩至極。</h3> <h3>惺忪中，我恍惚地睜開雙眼，受益于湖景房的超大視野，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碩大的金色月亮如同前一晚一樣，靜靜地躺在湖水中央，我有些發呆，盯著外面已經有些發亮的晨曦，隨即首先想到的是馬上起床拍下這立刻就要消失的月亮。<h3>只是，今天不是該繼續下雨么？我看看時間，有些難以置信，我為什么還要拍月亮？我不是去該看日出才對么？ </h3><h3>一瞬間，我欣喜若狂起來，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到底是在睡還是已經醒來，但不管是不是在夢境中，既然已經這樣了，唯有抓緊時間向正確的方向奔去，如果是夢，那就等我看完日出再醒來吧！ </h3></h3> <h3>朝陽透過云朵，發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粉紅色的光，這玫瑰色的光把整個瀘沽湖連同旁邊的山峰都包裹在內，我想我是不是唯以伏地的姿態，才能告訴我們心愛的地方，我是愛得有多么的虔誠？</h3> <h3>有句詩說：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為誰去。世上也許有很多人很多地方適合自己，但是心底唯有一人念念難忘。不管走多少路，都無處可逃。瀘沽湖，就是這個地方，就是心中的這個人。</h3> <h3>再一次要離開你了，在最后能見到你的地方，我記下你現在的樣子，我想起上次離開你時，我讀給你的那首詩，現在，我依然想讀給你聽。我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是我覺得，那就是寫給你的。<h3>晨出夕落</h3><h3>你一如既往地恬靜著</h3><h3>任云卷云舒也波瀾不驚</h3><h3>不知該怎么告訴你我的感受</h3><h3>唯有</h3><h3>讓眼簾一躍而入</h3><h3>直跌進你幽幽的深藍中......</h3></h3> <h3>回程在瀘沽湖的護佑下，一路的藍天白云，遠處的玉龍十三峰也一直一路相伴。飛機是下午起飛，我喜歡在這個時間坐飛機，遠處的天際線是一道不可思議的金黃色，這抹金黃上空，是那種深邃到極致的藍，好似我在處理照片后期時加飽和加過了頭，但此刻，這幅景象就真真實實出現在我面前，就像瀘沽湖，就是那么不真實，但是就是一直在那里存在著。</h3><h3>多年之后，我一定還會回到這里，找尋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印跡，探索瀘沽湖仍未向我展露的美麗，隨著時間的推移，畫面又會漸漸模糊，但對這里的向往、惦念和銘記于心的記憶，足以使我鼓足勇氣抵擋來自生活的壓力與不安，足以讓我內心沉靜而堅定，依舊熾熱，依舊純真。感恩瀘沽湖給我留下如此溫柔的歲月，惟愿一切安好，且行，且慢，且珍惜......</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