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自傳多是政要名人所為,無名鼠輩如若造次效仿,難免讓人貽笑大方。然一日無趣,沏杯粗茶,掖本豐子愷漫畫冊當扇子,半坐半躺在小院里乘涼。眼下雖入霜降,可深圳依舊很悶熱。</h3><h3>心靜自然涼,長夜被我煽短,炎熱在杯里漸涼。偶翻豐先生漫畫,竟按耐不住的心旗搖蕩,隨起斗膽——冒天下之大不韙一回的邪念,弱弱地欲把此生勾勒數筆,不為別的,單單的就為打發漫漫長夜,聊以自慰。</h3> <h3> 好在我無生平事跡可敘,可圈可點的到是有幾筆的斑斑劣跡。我家在蘇北,人卻常年漂泊在東北。雖都占個北字,但此北非彼北,兩個北差幾千里。蘇北二十年,東北三十年,還沒弄明白自己來這世上一遭究竟是干什么,就稀里糊涂大半輩子沒了。眾里尋我千百度,驀然回首,我卻在土埋半截處。</h3> <h3> 敝人天性木訥,還愚鈍。成人定性,自私又虛榮。半生渾渾噩噩是我一事無成的根由,老來還在為生活奔波是我頑疾招致的罪惡因緣。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別人不憐,我自憐也。</h3> <h3> 命中注定,我生下來就是對不起人的貨色。歸納大半浮生,可劃分三個階段:早年貪玩不成才、中年迷茫不成器、暮年迂腐不成熟。只因木訥愚鈍,到有二三件事,這輩子不得開解。如果你有閑心,那就請君入坐,容敝人簡單道來。你當你茶余飯后的笑柄,我當我大半浮生的懺悔。</h3> <h3> 一件小年級時,一次我打了同班的三叔。三叔比我小,打不過我就我拽去校長那告狀,校長未等三叔哭訴完,對我胸口就是一拳:你憑什么打人?二件是大年級后,我是被別人打。原因是我罵了人,罵的還不輕。因為有了小年級時“憑什么打人”的印象,我就薅著對方也去校長那評理。校長是個女的,慈眉善目,美中不足上身粗下身細,像我小年級抽玩的陀螺。“陀螺”訓斥打我的人:他罵你你就可以打人嗎?本來你是有理的,現在到成了沒理的,你應該走法律程序去解決。我竊喜,早知如此,不如多罵他幾句。</h3> <h3> 誰知打我的人有點歪才,就是口吃。不服,半天沖女校長憋出一句話:我去你奶的!我今天……還就……罵你了,你也去……找法律吧!結果,女校長也沒走法律,“口吃”第二天就被開除了,而我跟沒事人一樣。</h3> <h3> 三件是我流入社會搗弄小買賣——賣完魚就賣西瓜。在校的理想有千千種,唯獨沒事想到的是那會淪落為二道販子。有一回,工商管理所一個姓韓的娘們買我西瓜,秤高高的還抹零去梢算賬她聽,她看都不看秤,說明天來給錢。可我一等等有兩三天,哪天都等我那西瓜錢。終于第四天被我撞個對臉,我要錢,她也給了。不想當天管理所門前公示板上寫著兩條公示:一,不法商販李三,賣西瓜經常短斤少兩,坑害顧客。二,工商所韓某,收個體戶管理費不給收據。</h3> <h3> 他奶奶的球!我這就直呼其名,到她那就成了韓某。唉!要想真正人人平等,那你就去路上等吧。跟當下的反腐似的,制度不改,反腐永遠在路上。</h3> <h3><font color="#010101"> 四件事是最傷透腦筋的,拼死拼活到現在也沒買起房。按其理,公家人和農村人,勒緊褲帶五六年,房子應該買得起。兩北的樓房蓋地片連片,可房價蘇北不比東北的低。人都說,高價房是開發商和政府生的怪胎,銀行是這怪胎的接生婆。我好不想相信的,可我真的沒自己的房子住。就在租的房子里等,上面不是早已說了房子是用來住不是炒的了嗎。</font></h3> <h3> 就這四件事,可以說囊括了我的大半生。沒囊括的,我告訴你,我的余生也還沒有規劃呢。看到前天上面的報告,我想兩三年后怎么也改有房子住了。但我還想等2035年,竟管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那一天。活到今天,似乎悟出點這輩子做錯了的那些事,如果有來世,可能會知道怎么活,興許會脫胎換骨。但我敢斷言,假如真的有那天,我還會是這德行!</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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