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ff8a00"><b>文/繆新亞<br></b><b>圖/漁陽里歷史文化研究會</b></font></h3><h1><b><font color="#ed2308"><br></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題記:“總司令”——“五四運動的總司令”——這是毛澤東給陳獨秀的贊譽。</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 本文的主人公原是個極其的普通人,因為他住的房子不普通,讓他的生活也變得不普通起來了</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 他家前門邊的墻上有一塊鋁合金的銘牌,級別很高,也很珍貴;更稀奇的是他們夫妻臥室的墻上還有一塊漢白玉的銘牌,這塊銘牌顏值不高,但極其珍貴——40年前他搬進這間屋時,就有人鄭重告誡他:不能拆除,不能遮擋——足見這塊銘牌的重要性。</font></b></h1><h1><b><font color="#ed2308"> 有緣住進這樣神奇而不普通房子的人家,上海獨此一家!</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他住的房子非常普通,但也很特別——就是因為這兩塊銘牌的存在,讓這幾幢上海司空見慣的、甚至還非常破舊老式石庫門房子,頑強卻很合理地存在于上海堪稱高雅的南昌路與雁蕩路的夾角之中,有點突兀,而顯得非常不普通……</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他叫趙文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退休老人,但是就是這不普通的房子,讓他變得很有故事,下面就給大家講講關于他的故事:</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趙文來搬到南昌路100弄(老漁陽里)2號,守住這兩扇黑漆大門和兩塊銘牌,已經將近40年了。</font></b></h1><div><br></div> <h1><b><font color="#167efb"> 老趙發現,自今年開春以來,到這里來踏勘、考察、拍照、采訪的人越來越多,有時一天要接待好幾批人,特別是年輕人多了。每當有相關部門、研究機構來訪,居委會總會事先通知老趙做好準備。<br></font></b><b><font color="#167efb"> </font></b></h1> <h1><font color="#ed2308"><b> ——也許是第一個“100年”的臨近和“十九大”的召開在即,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黨的這段歷史了——老趙是這樣想的。<br></b><b> 不久,這兩扇黑漆“大門”的門里門外。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老趙總有這種預感……</b></font></h1> <h3><b><font color="#ed2308">搬家的第二天,區文保所就找上門,一臉正經地關照老趙……</font></b></h3> <h1><div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167efb"> 那是1978年,趙文來和新婚燕爾的妻子還和父親一起擠在自忠路一間9平方米的亭子間里,而妻子小陳已經有了4個月的身孕。想到還有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這么小的一間房間要住下3代人,一家人為此都要愁死了。</font></b></div><b><div style="text-align: left;"><b><font color="#167efb">好消息有時會來得很突然:小陳所在的單位——上海美術設計公司把她家作為首批“困難戶”來解決。得到消息,老趙和妻子一夜未睡,興奮地盤算著未來。</font></b></div></b></h1> <h1><b><font color="#167efb"> 第二天,老趙就迫不及待帶著妻子去看房子了,地段很好:房子就在優雅的南昌路上,而且背后是淮海路,對面是洋味十足的科學會堂,近旁就是復興公園。</font></b></h1> <h1><b><font color="#167efb"> 弄堂有些老舊(現在要用破舊來形容了),人家很多。兩間房間面積也不大,都在底層,一間是前客堂,面積有十來個平方;另一間是前廂房,大約七八個平方。老趙夫婦已經很滿足了,畢竟,他們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小天地。廂房用作老父親的起居室,客堂就是小兩口的臥室。</font></b></h1> <h1><font color="#167efb"><b> 搬家的第二天區文物保護所就派人上門了,他們找到了老趙,一臉正經地關照老趙:“這里是市文物保護建筑,有兩塊銘牌:門口那塊牌子標得很清楚:這是《新青年》編輯部舊址,也是陳獨秀故居;你臥室里那塊銘牌也很重要,是中共中央工作部的辦公地,也是上海“紀念二館”的見證,不能移除,也不能讓家具遮擋了”。<br></b><b> 老趙知道自己住的房子很重要,也很有意義——不但對自己的家庭,而且對整個國家的歷史。<br></b><b> 對于“陳獨秀”,對于《新青年》,這些從前的教科書里都有,老趙都知道;對于“中央工作部”和“紀念二館”這兩個名稱,老趙感到有點陌生。好在老趙是個喜歡歷史和文學的人。<br></b><b> 老趙一家住進老漁陽里2號以后,過起了一段平常的婚后生活,也開始了一場歷經40年的守門生涯……</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搬進這里,老趙一家都很感激,特別是他年邁的父親。他16歲從寧波鄉下來上海謀生,性質和現在外地務工者沒有什么兩樣,甚至還要更苦些,好不容易謀到一份在洋行做飯師傅的差事,一直在社會最底層掙扎,妻子生了10個孩子,先后都夭折了,解放前夕,有了第11個孩子——趙文來,總算保住了。所以兩位老人經常在趙文來面前嘮叨:“要不是解放,你這第11個也保不住的!”<br></b><b> 搬家之后,也許是對往事的感慨,也許是對分到房子的感激,也許是這房子的特殊身份,老人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兒子啊,共產黨救了你的命,還給你分房子,你要對得起共產黨啊!”</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老趙在某機床廠工作,妻子在美術設計公司做電工,每天上班下班,買菜做飯,孩子在這里出生,老人在這里過世……生活平淡而繁雜——和這條弄堂里的其他人家沒有什么兩樣。<br></b><b>如果說,和一般居民有什么兩樣的話,老趙業余多了一份接待和講解的工作。由于這房子名聲太大,經常會有訪客來此瞻仰、拍照、問這問那,老趙非但一點嫌不煩,還總是熱情接待,耐心講解——倒也不是老趙的思想境界有多高——他連黨員都不是。</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他覺得這是一塊“風水寶地”,能住在這里是自己的福氣,于是也就多了一份義務。他的想法很實在,感情很樸素:“來的都是客”。這從小來自阿姆的灌輸,他記得阿姆經常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團團圓圓坐一桌”的寧波鄉謠給他講解待客之道,此時,當然,他會想起父親生前“要對得起共產黨”的教誨。<br></b><b> 每當接待了一批人以后,老趙總會感到自豪興奮,同時又有些許的沮喪和悔恨:他總覺得自己孤陋寡聞,對那段歷史所知甚少,他恨自己口拙舌笨,總覺得自己要盡快補上對這段歷史的了解。</b></font></h1> <h1></h1><h3><b><font color="#167efb"> </font><font color="#ed2308">叩開大門,猶如進入另一個乾坤;兩塊銘牌,記錄了兩段難以磨滅的歷史……</font></b></h3><h1><font color="#167efb"><b> 自從搬到這里以后,老趙曾無數次地進出這兩扇黑漆大門,起先,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通過學習,了解到這段歷史之后,每當叩開這兩扇大門,他總有一種神圣的歷史感:他想到了上世紀20年代初,陳獨秀、李漢俊、李達、陳望道、楊明齋、維經斯基、毛澤東……都曾叩開過這兩扇大門。走進過這兩扇大門。進出這里人物的名字,還可以列出一大串。這些人影響了中國近代歷史走向,也都在在中共建黨史上留下了一筆。<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門外,的這塊立于1959年5月26日的漢白玉銘牌(后被覆上一塊鋁合金的銘牌,日期改為1980年8月26日)。</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老趙明白,銘牌無聲地被釘在墻上,它不會說話,但卻無聲卻忠實地記錄著那段歷史;老趙更明白,這段歷史對中國共產黨很重要。<br></b><b>他臥室里的那塊銘牌,也是漢白玉的,上面鐫刻著69個燙金大字。他知道這里是“一大”以后中央工作部的辦公地,領導著當時全國黨的日常工作。毛澤東同志也曾在這里工作過。后來,老趙按照文管所同志的交代,不但沒有在銘牌的前面擺放家具,而且他和妻子還經常用布把它擦拭得錚亮。<br></b><b> 經過了解,老趙知道這里間屋子還曾經是上海“革命紀念二館”的一部分。</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建國之初,對于老漁陽里在建黨過程中的重要歷史地位,黨中央和上海都很重視。1950年,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派專人調查勘實建黨有關的史跡,經過半年多的調查勘實,查實了中共一大會址舊址、最早的黨中央工作部(即陳獨秀寓所、《新青年》編輯部),中共一大代表宿舍舊址博文女校三處革命史跡,并開始搬遷居民、修繕復原工作。<br></b><b> 這里,定為紀念館二館。紀念館修好以后,陳毅市長,潘漢年副市長曾到此調研、參觀,并在這間房子里留下了一張珍貴的照片,從照片的背景來看,就是在老趙住的這間臥室,這塊銘牌是最好的見證(原先是鏡框)。<br></b><b>后來,由于某種原因,革命歷史紀念館二、三館相繼關閉。<br></b><b> 房子重新空置,劃歸文化局下屬的美術設計公司所有,公司先是把房子作為單身職工宿舍,后來搬出單身職工,用來解決“困難戶”,于是才有了老趙夫婦的入住。老趙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住進革命紀念館二館,而且一住就是40年,剛住進來那會兒,他家收到的水電費單子的抬頭都是“革命紀念二館”的。</b></font></h1> <h1></h1><h3><b><font color="#ed2308"> 有一天,他突然一下子有了“找到了組織,找到了同志”的感覺……</font></b></h3><h1><font color="#167efb"><b>經人介紹,他加入了上海市黨史學會屬下的一個二級學術社團——“漁陽里歷史文化研究會”。<br></b></font><font color="#167efb"><b>這是一個由多位革命老前輩發起,由離退休老干部、大學教授、黨史愛好者組成的民間學術社團,這也是上海第一個以“漁陽里”這一具有豐富歷史意涵的街區為研究對象的社團,旨在進一步加強上海作為中國共產黨誕生地的宣傳和研究工作。<br></b></font><font color="#167efb"><b>加入“研究會”以后,他一下子感到自己有了歸宿,有了依靠;他覺得“研究會”是個“富礦”——精神上的、學術上的。</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革命老前輩幾十年矢志不渝的執著信念,老干部無怨無悔的奉獻精神,專家學者嚴謹慎密的研究態度感染著他,教育著他,鞭策著他。<br></b><b>“研究會”每兩周有一次活動,每到那一天,老趙總會和妻子一起早早地把午飯吃好,他拿出早就準備好鋼筆和筆記本,臨出門前,他總會給妻子關照一句:“我‘讀書’去了”!<br></b><b> 每當“研究會”開會,老趙確實像“學生”一樣:恭恭敬敬地聽,認認真真地記,仔仔細細地回味……</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現在老趙覺得自己底氣足了,思路清晰了。面對來訪者,用他可以把“漁陽里”創造了中共建黨歷史上的多個“第一”講得清清楚楚,他可以把“漁陽里” 建黨前后許多重要人物在這里的重要活動,講得頭頭是道。講起“南陳北李,相約建黨”的逸聞;中共建黨“二李”之一的李漢俊的貢獻;陳望道翻譯《共產黨宣言》的故事;毛澤東拜訪陳獨秀的往事……他都能如數家珍地進行敘述。<br></b><b>甚至,連“李達與王會悟的愛情故事、馬克思小道的秘聞、外語學社的軼事他都爛熟于胸,出口就有。</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最近,老趙更忙了,研究會也對老趙的接待提出了要求:“除了熱情接待,詳細講解以外,還要做好來訪記錄”。研究會有人給了老趙一個“封號”——“守門人”。<br></b><b>對于“守門人”的稱呼,老趙不但認了,還感到很自豪。</b></font></h1> <h1><font color="#167efb"><b> 2017年7月14日那天,老趙接待了兩批大學生,一批是剛考進深圳大學的兩名女生,還有一個是同濟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學院大四一個 倪姓學生的專訪,采訪進行了一個半小時,采訪快結束時,那個學生不禁夸獎起老趙的介紹非常專業來,老趙笑呵呵地回答“我只是個看門人而已!”倪同學對著老趙說了一句非常經典的話:“你守住了一段記憶……”<br></b></font><h3><b><font color="#167efb"> </font><font color="#ed2308"> 是啊,老趙守望的不僅是兩扇大門,而是一段建黨的歷史!</font></b></h3></h1> <h3>本文主人翁與作者合影</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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