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們的九零年代末——記在一高的青春歲月

拾秋

2017年初，2016年舊歷年底，畢業17年的老同學小聚了一番，看著放大的畢業照上年輕的我們，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青春是記憶的底色，不曾想時光是如此倏忽易逝，似乎就在昨天，可一轉身就是十七年！一九九七年，香港回歸，我們入學；一九九年澳門回歸，一高建校五十周年；二零零年千禧年我們畢業…… 　　老一高在狹窄擁擠的青年路盡頭，寶塔路上，崇法寺塔旁，每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我們或騎著自行車或步行匆匆涌進校門，這老舊的校門是一高的標志，凝聚著一屆屆學子無數的回憶，散落在各地的老同學還記得校門旁那一家小小的書店嗎？還記得在這里買過多少本資料嗎？還記得在這里買過的一本本雜志嗎？還記得《讀者》、《青年文摘》上感動你我的篇篇文章嗎？在外多年的同學歸來路過這里，遠遠看上一眼，也許就會想起那些舊時光……校門如今已被拆，新建的校門無論多么高大無論氣勢多么恢宏，似乎已和我們無關，不再屬于我們！ 　　進入校門，主干道兩旁花壇邊的墻上懸掛著一塊塊黑板，仍記得當年學校里一有什么活動，班里能寫會畫的幾個同學就拿著粉筆尺子樂呵呵地來這里辦板報，說著笑著鬧著，畫下讓同學們駐足欣賞的畫，寫下讓大伙兒驚羨的工筆正楷的字……這黑板如今還在，只斑駁、殘破，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辦公室前的小花園，植有蒼翠的松柏，高大的銀杏樹，艷麗的秫秸花……記得自己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就向往著在秋天到一高校園踩在厚厚的銀杏葉上，找尋幾片最漂亮的葉子。三年寒來暑往，每一個秋天，都會有女生細細撿起最美麗最完美的那片金黃的葉子，小心翼翼地夾在最珍視的書中，一遍遍地欣賞。我的可愛的伙伴們，你書中的銀杏葉還在嗎？ 　　九十年代末，學校的餐廳還沒有建好，辦公室前的一片空地就是同學們打飯的地方，師傅們推著蒸好的饅頭、做好的菜、燒好的稀飯一字排開，等待著放學的同學們飛奔而來。兩毛錢一份的素菜和稀飯、五毛錢一份的葷菜，這是我們高中幾年的伙食價格，燕曾經告訴我，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就六七十塊錢。好在我們年輕，樂在其中，從沒有覺得有多苦！買好飯的同學或蹲在路邊或站在窗戶前，迅速吃完飯，回教室學習，回宿舍洗洗衣服或者到操場溜達一圈…… <h3>　　在這個我們熟悉的領導院里，在周一到周五的每個傍晚，我和璐一起吃了三年飯，賞了三春丁香花，聞了三秋桂花香，用一個大茶缸買一大份稀飯一塊喝，買兩份菜一塊吃，一起刷碗，一起回教室。即便后來不在一個班，仍然約好相互等著，一起吃飯讓我們的友誼充滿儀式感，似乎只有年少時的情義才能如此赤誠毫無保留才能如此掏心掏肺！即使多年不見，即使有著不同的生活軌跡，仍然會在心底為對方留個位置！</h3> 　　路旁這生銹的IC卡電話亭仍在，那時候手機還沒有流行，仍記得一個相熟的同學買了一個BP??機，離開永城的時候給了我他的呼機號，我的這位已經很多年沒有見的老同學，不知他是否還記得那只引領潮流的BP 機，是否還記得我！ 　　生銹的鎖鎖住了塵封的辦公室，恍然憶起自己曾做過報紙收發員、學習不怎么好的學習委員、最讓我頭疼的數學課的課代表，每天都要抱著一摞作業本往返在教室和辦公室間。記得當報紙收發員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收集郵票，如果不是特別難得的郵票，沉浸在收到信的喜悅中的同學一般都會把郵票給我。璐曾有個寶貴的集郵冊，如今不知是否遺落在時間的長河中…… 　　記憶中的教學樓早已重建，教學樓前的花園中那些郁郁蔥蔥的樹、美麗的月季花、我們三班植樹節種的小樹苗，都已不見了蹤跡……人們常說物是人非，可如果連"物"亦無跡可尋，又多么讓人唏噓不已。 　　在這模糊的舊照片中，看到我們熟悉的教室，有那么一個瞬間似乎穿越了時空，置身其中，靜靜看著堆滿書和卷子的課桌，在講臺上苦口婆心講課的老師，年少的我們：有的坐得端端正正聚精會神地聽著課，有的托著下巴不由自主地打著瞌睡，有的小聲地說著什么，有的傳遞著神秘的小紙條……下課鈴響起，教室里瞬間熱鬧起來，女生們三五成群地手拉著手結伴去廁所，男生們站在走廊里打打鬧鬧，帶著心照不宣的笑容，多瞅幾眼路過的羞澀的漂亮女生，愛學習的就釘在板凳上啃一道題，貪睡的也能趴在桌子上做個小夢，會夢到多年后的光陰嗎？ <h3>　　學生時代的那些當時只道是尋常的小事竟如此令人難忘：那一年的情人節，酷酷的男生送給漂亮女生一束玫瑰花，捧著花的女生羞澀溫柔地微笑著；那一天的早晨，班里最文藝的姑娘阿敏，在每個同學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只自己親手疊的紙鶴；那一個上午大伙兒想看NBA的總決賽，就和英語老師軟磨硬泡偷得一節課看了公牛隊和爵士隊最關鍵的一場比賽；那一天的傍晚全班同學都去操場為班里的男子籃球隊加油，已經忘記了輸贏，只記得比賽結束后的我們都很興奮，買了幾大包江米棍，吃得不亦樂乎；那一天醫生來學校號召學生獻血，那個看似瘦瘦弱弱的男生毫不猶豫地卷起袖子；那一年的元旦晚會，彩色拉花和五顏六色的氣球把教室變得喜氣洋洋，熱心的同學拉來家里的音響設備，有個男生唱了首那個年代流行的粵語歌《護花使者》，技驚四座……多想再感受一次幾個同學圍在一起合力解出一道難題后的欣喜，多想再體會一下傳閱一篇好文章一本好書的愉悅，多想再和好友用隨身聽一人一只耳機翻來覆去聽一首好歌……</h3> <h3>　　少年的情感是如此的真摯單純，在這熟悉的車棚旁，一個平常不太愛說話的男生霸道地一把推過女生的自行車說以后我送你回家；而另一個執著的男生屢次想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放在喜歡的女生的車筐中；還記得一個傻傻的姑娘把自己在家里舍不得吃的荔枝拿給喜歡的男生；也不曾忘記一個憨厚的少年用心守護著得病的姑娘，一直到守護到現在，守護到天長地久……</h3> <h3>　　如今的操場已不再雜草叢生，跑步時亦沒有塵土飛揚，唯操場旁的那一片老建筑似在訴說往昔的時光：那是跑八百米時氣喘吁吁的你我，那是搶幾張破舊乒乓球臺的矯健身影，那是籃球場你來我往的搶斷，那是足球場淋漓盡致的汗水，那是樹蔭下難得的閑聊和偷懶……</h3> 　　一代又一代的學子從這里走出去，走向更廣闊高遠的世界，一高見證了我們的青春，記錄著我們的夢想和努力，留下了我們的汗水和最恣肆燦爛的笑容……沒來得及細細思量就到了照畢業照的時間，那時候的我們一味沉浸在對新生活的向往中，似乎沒有太多的留戀。時間來到了二零一七，當看到熟悉的記憶深處的校門已無處可尋時，才驚覺時光匆匆，青春不再！ ——謹以此篇獻給我的我們的青春，獻給留在歲月中的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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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的九零年代末——記在一高的青春歲月

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