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也是娘，叫聲親娘又何妨！

伍旭東

<h3>　　<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我們老家土話，把岳母稱作"親娘"，看似有些荒唐，細琢磨卻很有道理。</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想想看，假如沒有這個老太太，就沒有你的妻子；沒有妻子，就沒有你的孩子；而沒有孩子，你家族的血脈就無法延續下去。</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至少在你孩子的血管里，流淌著那個老太太的血，你孩子的身體里，有那個老太太四分之一的基因……</span></h3><h3><span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從這個意義上講，岳母也是娘，叫聲親娘又何妨！</span></h3><h3>                                <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題記</b></h3> <h3>      岳母大我43歲。與妻結婚時，岳母已68歲，按年齡論，算是我的祖輩。但在老人眼里，我就是她疼愛的小女婿。</h3><h3>       岳母姊妹六個，她排行老六。老人走時已經91歲高齡。而妻的五個姨娘，有四個活到92歲以上才無疾而終。</h3><h3> 所以，我常跟妻開玩笑："你得感謝你媽，給你遺傳了個好基因"。</h3> <h3>　　老人的長壽除了跟基因有關，更重要的是一輩子善良勤勞。</h3><h3> 岳母年輕的時候曾當過婦女隊長，成天為集體的事辛勤操勞，很少顧家。</h3><h3>        我跟妻結婚時，岳母年事已高，重體力活干不動了，但每天在家里忙個不停，一刻也不閑著。</h3><h3><br /></h3><h3>       1989年，岳母跟隨妻帶著我們剛出生不久的兒子，來到我所在的部隊探親。</h3><h3> 這是老人第一次出遠門。</h3><h3>      從湖南老家到這座城市有千里之遙，中途要倒兩次車，一路的辛苦自不必說，連年輕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年近七旬的老人。</h3><h3> 但下車時，老人臉上竟沒有一絲倦意，依然精神矍鑠。</h3> <h3>        兩年之后，我調到京城工作，妻和兒子隨后也來到了北京。1995年初夏，岳母和母親結伴來京。</h3><h3>      那時居住條件很差，我們一家住在一棟破舊的筒子樓里，只有一間七八平米的斗室。沒辦法，只好把兩位老人安頓在一個半地下的小招待所里。</h3><h3>      雖然條件艱苦，但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地渡過了一個多月時光，那也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但沒想到的是，岳母從北京回去不到半年，岳父竟去世了。</h3><h3>        </h3><h3>        本來那次岳父也想一起來京的，但他怕自己走了家里沒人照看，便對岳母說："你們先去吧，下次我再去。"誰知，這竟成了老人再也無法了卻的心愿。</h3><h3>       為這事，岳母自責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總覺得，就因為自己沒在身邊照顧，岳父生活起居沒有規律，才落下了這病根。</h3><h3>       岳父小岳母兩歲，走時才73歲。</h3><h3>       墳地是早就選好了的，岳父下葬的時候，特意留出了空位，為的是等岳母百年之后，老兩口能夠合葬在一起。</h3> <h3>       1998年，我出差路過湖南，順便接岳母來京小住。這時我家已搬到一棟板樓上，住在六層，上上下下要坐電梯，這對一個79歲的老人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挑戰。</h3><h3><br /></h3><h3>      岳母天生好動，每天早上我們上班走后，她都要去兩公里外的早市買菜，回來時一手提一捆，走起路來卻腰不彎，氣不喘，腳步輕盈。</h3><h3>      唯一讓老人犯難的是，每次走到電梯門口，望著那一排排按鍵，很有些茫然。</h3><h3> 后來，老人干脆就不坐電梯了，提著菜一口氣從一樓爬到六樓，中間竟不用歇腳。</h3><h3><br /></h3><h3>       朋友送給我們一只剛出生不久的貓，白色的，很可愛。白天我們要上班，兒子要上學，養貓的重擔就落上了岳母身上。</h3><h3>       老人很盡責。每次，她把袋裝鮮奶剪開倒進碟子里，然后把小貓抱過來，輕輕地放在碟子旁邊。</h3><h3>       看著小貓愜意地喝著牛奶，還時不時地用小爪子往沾滿奶汁的小嘴上抹，老人開心極了，臉上笑得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h3> <h3>        那時單位時常發魚，我們偶爾也陪朋友去釣魚，可我們全家人偏偏都不愛吃魚，魚把冰箱塞得滿滿的。</h3><h3>      小家伙的到來，幫我們解決了這個難題。每天早上，岳母把魚從冰箱取出來解凍，放在鍋里燉，一直燉到肉和刺分離了才起鍋，再仔細地把魚刺挑出來。</h3><h3><br /></h3><h3>      每天做這件事的時候，小貓靜靜地躺在旁邊，目光貪婪地盯著香噴噴的魚，只等主人停下手來，就猛撲過去，狼吞虎咽。</h3><h3>      岳母這次總共住了兩個多月，小貓也跟著享了福，前后吃了我一百多斤魚。</h3><h3>       </h3><h3>        這次走后，岳母再也沒有來過北京。雖然我和妻子多次邀請，但都被老人婉言謝絕了。 </h3><h3><br /></h3><h3>       我們知道，中國人講究落葉歸根，老人年齡大了，不想動了，怕老在外面被火燒（火化）。百孝順為先，在這種事上，我們當晚輩的不能強求。</h3> <h3>      岳母85歲以前，喜歡和街上的老婆婆打點小牌，每次玩兩三個小時，不管輸贏，絕不戀戰。</h3><h3>      85歲之后，老人視力差了些，就很少打牌了，改為和老婆婆們一起看光碟，內容無非就是些婆媳關系、兒女孝道、家長里短。</h3><h3>      老人們看得津津有味，看到傷心處，跟著抹眼淚，看到逆子惡媳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則忍不住要罵上幾句。</h3> <h3>        那幾年，我每次去看岳母，事先都不打招呼，為的是給老人一個驚喜。</h3><h3>      因為了解老人的活動規律，一般我都選擇上午到家，這個時候，老人會到街上打牌或看光碟去了。</h3><h3>      每次見我回去，好心的鄰居就朝街上喊："舒伯娘，你小女婿回來了！"</h3><h3>      很快，老人樂顛顛地一路小跑著回來了，一邊跑一邊關切地問："好久回來的？吃飯了嗎？"</h3><h3>      每當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撒嬌的孩子，心里充滿了暖意。</h3> <h3>　　 2002年初春，一向很少得病的岳母，卻得了場大病，被送到醫院急救。醫生診斷為腦梗塞。</h3><h3>      多可怕的病！這對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來說，無異于被判了"死刑"，即便暫時要不了命，恐怕余生也要在病床上度過了，我們都很悲觀，開始考慮老人的后事。</h3><h3><br /></h3><h3>      但令人驚喜的是，一個多月后，老人竟慢慢地痊愈了，且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h3><h3>       從那以后，只要有機會，我都要去看看老人。</h3> <h3>       2006年5月，我去湖南出差，特意帶了臺微型攝像機，陪老人到小鎮郊外的農村走了走。</h3><h3>      此時正是禾苗抽穗時節，四處綠意濃，遍地稻花香。漫步田間地頭，徜徉橋旁渠畔，老人時而凝視，時而沉思，仿佛又回到了那久遠的年代。</h3><h3> 我趕緊按下摁鈕，留下了一段珍貴的瞬間。</h3><h3><br /></h3><h3>        2008年6月26日，父親病重，我從四川抗震救災前線火速趕回老家，看望父親。其間，抽出兩個小時去了趟岳母家，穿著汗跡斑斑的迷彩服，陪老人一家吃了頓午飯。</h3> <h3>       在父親病危住院、生命彌留之際，90歲的老岳母在二姐陪同下，前往醫院探望。母親在電話里將這些告訴我的時候，我只覺得兩眼一熱，淚水頓時盈滿了眼眶。</h3><h3><br /></h3><h3>       2010年清明節，我從長沙學習結束后，順便回了趟家。</h3><h3>      給父親掃完墓，為了安慰孤寂的母親，我特意從朋友那里借了臺車，帶著母親、岳母、叔叔以及兩個舅舅共五位老人，一同去離縣城二十多公里的金家洞水庫游玩。</h3><h3><br /></h3><h3>      湖光山色的美景，浪遏飛舟的愜意，讓老人們高興得像個孩子，戀戀不舍，流連忘返。</h3> <h3>        時隔4個月，碰巧再去湖南出差。這次只在岳母家停留了半小時。在街邊一個小吃店里，岳母給我要了一碗我平時最愛吃的薄皮餛飩，加了小蔥、胡椒粉等一大堆佐料。</h3><h3><br /></h3><h3>      看著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抹著嘴很開心的樣子，老人才滿意地笑了。走的時候，車已開出幾十米遠，老人還在朝我招手。</h3><h3>      </h3><h3>        幾次見面盡管都是來去匆匆，但這些記憶的片斷連接起來，卻是一條溫暖的河流，無論我走到天涯海角，它總是波瀾不驚地從我心頭緩緩流過。</h3> <h3>        2010年10月2日中午，我和妻正準備去看朋友，突然接到她大姐的電話，說老人有點不太對勁，現在還沒起床。</h3><h3>      妻交代大姐多留意觀察。過了大約半小時，妻的手機再次響起，里面傳來大姐急促的帶哭腔的聲音："媽恐怕不行了！"</h3><h3>        妻一下急了，沖著大姐大喊："那你趕緊送醫院啊！"說完轉身交代我："你趕緊讓三弟、四弟他們過去，幫幫忙。"</h3><h3>        不久，三弟從醫院打來電話，說老人已走了。</h3><h3>      聞此噩耗，妻悲痛欲絕，泣不成聲。</h3><h3><br /></h3><h3>      我知道，作為家里最小的女兒，妻跟岳母有很特殊的感情。岳母的離去，對妻來說就像天塌下來一般。</h3><h3>      我也默默地流著淚。想不到一個月前在街邊小吃店的短暫相見，竟成了我和老人生前的最后一面。</h3> <h3>        趕回岳母家已是次日下午。岳母的棺木停放在中堂，妻瘋了似的撲上去，抱著老人的頭放聲大哭。</h3><h3>      此時，老人面容安然慈祥，就像正在熟睡一樣。</h3><h3>      我默默地看著老人，一幕幕往事像電影一樣從腦海中閃過，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面。</h3><h3>       </h3><h3>        聽大姐說，老人走之前，把自己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擺放在床邊，把戒指、手鐲也摘了下來，塞進枕頭下，好像早就有預感似的，走得竟是那樣的從容。</h3> <h3>        第三天下午，老人的大兒子也就是我的大妻哥，帶著滿堂兒孫從衡陽趕回來了。</h3><h3>      大哥原在湖南衡陽當兵，后轉業在衡陽市工作，那年已經71歲了。</h3><h3> 自前些年得了鼻竇癌，反復的化療摧殘了大哥的身體，耳朵基本失聰，腿腳不便，走路顫巍巍的。</h3><h3>      未進靈堂，就聽大哥一聲大喊："我的老娘嗯，你怎么就走了？！"</h3><h3>      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娘的靈柩前。</h3><h3>      此情此景，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動容。</h3><h3><br /></h3><h3> 我趕緊去攙扶，本想勸慰幾句，沒想到自己卻失聲痛哭起來。</h3><h3>        這哭是為岳母，為大哥，也是為天下所有的兒女。</h3> <h3>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一個人無論你年齡有多大，職位有多高，只要父母在，你就永遠是個孩子，永遠是老樹下的一株小草。</h3><h3><br /></h3><h3>      當某一天這棵老樹轟然倒下，你悲傷、痛苦、流淚，并不是因為將要獨自面對人生風雨而恐懼，而是因為從此以后，你再也沒有了撒嬌的理由。</h3><h3><br /></h3><h3>      人畢竟是脆弱的，有了委屈想傾訴，有了痛苦要表達。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父母才是你最認真、最忠實、最有耐心的聽眾。</h3><h3><br /></h3><h3>      在岳母7周年祭日到來之際，寫下記憶中這溫暖的點點滴滴，以表達對老人深切的懷念……</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 ?記 —</b></h3><h3><br /></h3><h3> 今年清明前，妻子78歲的大哥，在與病魔苦苦抗爭30多年之后，終于倦了累了，撒手而去。噩耗傳來，我和妻子悲痛不已。</h3><h3> 因妻子在一所中學負責高考工作，此時正是最忙的時候，無法脫身，故決定由我趕赴衡陽，代她送大哥最后一程。</h3><h3> 坐在南下的高鐵上，想起7年前年逾古稀的大哥跪倒在母親靈堂前，老淚縱橫、失聲痛哭的情景，歷歷在目，猶在昨天。</h3><h3> 突然間，我想到了一個詞：親情。不是嗎，大哥因親情而以抱病之軀跪別老母，我則因親情不懼千里迢迢，去為大哥送別……</h3><h3> 于是，我掏出手機，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凝神許久，寫下一篇《給我一分溫暖還你十分深情》的短文，其中有這樣幾段文字——</h3><h3><br /></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細雨霏霏，一路南下，</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此行是去見一位故人，</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一位剛剛逝去的兄長。</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雖然我與他并無血緣關系，</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雖然我們僅見過兩面，</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但親情把我們聯系在一起，</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讓我滿懷悲涼前去赴約。</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 /></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越走越長的是遠方，</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越走越短的是人生，</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越走越深的是親情。</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尤其對于少小離家的游子來說，</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親情是汪洋大海上的那葉小舟，</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拯救著孤獨的靈魂；</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親情是漆黑港口里的那盞孤燈，</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召喚著返航的人們；</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親情是陽關古道上的那個驛站，</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溫暖著浪跡的遠客。</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 /></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親情是一壇陳年老酒，</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甜美醇香；</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親情是一幅傳世名畫，</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精美雋永；</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親情是一首經典老歌，</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輕柔溫婉。</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當我快樂時，親情，</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像母親的笑聲飄入夢境；</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當我遲疑時，親情，</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如柔柔的細雨爬上額頭；</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當我憂郁時，親情，</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似徐徐的清風撩起窗紗。</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br /></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無論生命演進到何種程度，</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只要生命還存在，</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有一種情感，</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它閃耀著亙古不變的光芒，</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凝聚了心靈所有的力量，</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讓萬物生長，</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使德行傳揚。</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沒有它，</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個世界根本無法想象，</span></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那就是親情！</span></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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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也是娘，叫聲親娘又何妨！

伍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