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滋味

吹柳哨

<h3>秋天的滋味</h3><div> 我想，沒有哪一個季節比秋天更叫人思緒萬千難以言敘了。有的人喜歡秋天，說它秋高氣爽，多姿多彩；有的人不喜歡秋天，說它蕭瑟肅殺，悲涼惆悵。</div><div> 秋天到底是什么滋味？郁達夫在《故都的秋》中寫道：“掃街的在樹影下一陣掃后，灰土上留下來的一條掃帚的絲紋，看起來既覺得細膩，又覺得清閑，潛意識下并且還覺得有點落寞……”，最能表達我對秋的感受，也讓我想起了故鄉的老槐樹，仿佛看到了母親在老槐樹下用掃帚掃出的絲絲劃痕，離開故鄉多年，母親已經不在，老槐樹也已滄桑，只有那樹下的劃痕愈發的清晰，那是逝去的流年時光，是秋天的滋味。</div><div> 有人用思秋來描繪秋天時的心情是十分精到的。秋天，最引人思秋的莫過于秋蟲了。秋蟲就像是秋天的先知先覺和發言人，尤其夜深人靜時，蟲鳴四起，絲絲涼風開始涌入室內，一準秋天來了。我喜歡在秋天的夜晚聆聽秋蟲的鳴奏聲。那一刻，天地間好像只有秋蟲的存在，躲在角落里的蛐蛐、螻蛄不緊不慢地淺吟低唱，時而高低錯落，此起彼伏；時而低聲纏綿，如泣如訴，如久別的親人在互訴衷腸，大概它們已分別得太久，似乎又不著急把話說完，斷斷續續，停停歇歇。秋蟲的鳴叫聲把秋夜襯托得愈發地靜了，連往日嘈雜的街道也沒有一絲聲響，偶有車輛駛過，又迅速地消逝在茫茫夜色中。</div><div> 記得上初中時，每年秋天開學我都是伴著這熟悉的蟲鳴聲上學的。那時學校離家有十多里山路，每天天不亮，我們就起床了，整個山村靜悄悄的，有時西山邊上還掛著一輪彎月，像一把鐮刀，發出清冷微弱的光，在地上、墻上照出樹梢和房頂長長的影子，忽明忽暗。走出黑黢黢的村子后，要穿過很長的一段鄉間小路，路兩邊是深不可測的密密麻麻的玉米地，不時向外冒著涼氣，冷颼颼的叫人心慌，路邊的草叢沾滿了露水，很快打濕了鞋面，一不留神還會滑上一腳。一路上，耳邊回響的只有蛐蛐的叫聲和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此后多年，我幾乎每一次都是在秋天，聽著蟲鳴，踏上離鄉的路。</div><div> 秋天，叫人纏綿悱惻的還有秋月。尤其是仲秋的月，如銀盤一般，在海平面上緩緩升起，剛開始時還有些發紅，等到了午夜，月也分外的明了，大地上到處灑滿了銀色的光。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下來，月下追逐打鬧的孩童，也在家長的催促下悻悻回家。一陣微風吹過，房前的樹葉發出嘩嘩的聲響。月光下，我又想起了母親，想起母親在月下摩挲著拾掇庭院的身影；想起故鄉山腳下的那個小村莊，每當夜晚，都會亮起一排微弱的燈光，點點閃閃，此刻他們在做著什么，是否已經入睡，是否生活依舊？</div><div> 等到了深秋，秋風開始頻繁登場，成了秋天的主角。如果說秋蟲、秋月還留有溫情的話，秋風則冷酷無情的多。一陣秋風吹過，樹葉紛紛落下，在空中飛舞著，飄零著；又一陣秋風襲來，樹葉從一處被吹到另一處；秋風一陣接著一陣，滿地的樹葉上下翻飛，不知終究要落向何處？路上的行人日漸稀少。“天涼了，該加件衣裳了!”“嗯，天涼了，回家嘍!”熟人相遇幾乎打著同樣的招呼，腳下不肯多一刻停留，只有匆匆的背影，漸行漸遠。秋風蕭瑟，叫人不覺一個激靈，時間過得真快啊，又一年過去了！……一切光鮮的色彩都逃不過秋風，曾經多么美麗的過往，都將一掃而空。</div><div> 年華短暫，歲月匆匆，這大概就是秋天的滋味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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