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窗外的布谷,喚醒薄霧中的清晨,聲音悠遠空靈,仿似從天際而來,如同許多年前的每個清晨,穿過故鄉云霧繚繞的延綿山谷,穿過夜雨剛剛滋潤過的悠悠青草地,飄落在窗前。</h3> <h3>初春的柚子花,數瓣極簡的花瓣盡情舒展,和煦的陽光下,兀自綻放到極致,沉醉忘我。深呼吸,熟悉的芬芳將我帶回很多年前繽紛的院落,墻角廢棄著的青磚黛瓦,無意爭春的月季滿天星,追隨了半生的柚花情結,悠然化作縷縷情絲。</h3> <h3>盛夏的夜晚,蟋蟀樂隊在鳴唱,偶有涼風吹過,樹枝輕輕搖曳,16歲那年夏天,靠窗躺在床上,看窗外月光如水、繁星滿天,聽樂隊爭鳴、盡情歡唱,晚風吹動二層樓高的白楊,樹葉沙沙作響,木頭窗門隨風擺動,咿咿呀呀。</h3> <h3>年少時光已逝,人生已然沒有了來處,從最初的傷春悲秋到如今的安然想念,時光撫平了缺口。</h3><h3><br /></h3><h3>接受它,像當初擁有時那樣。</h3><h3><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b>和解,與重情念舊的自己。</b></span></h3> <h3>十多年前,駕車數百公里高速去上學,腳踩6寸高跟鞋,渾然不知疲憊,幾首小曲足以慰風塵。直到,橫空飛來的那場變故。</h3><h3><br /></h3><h3>當一場歡愉突然承載了生命,前路凄迷倉皇,外表若無其事,內心卻無法抑制恐慌,努力擦拭眼睛,卻看不清前方,周圍無邊籠罩的黑夜,眼前炫目刺眼的燈火,剎那間大腦空白一片,只剩電石火光。那天深夜,不得不在硬路肩停下,而那以后,再害怕上高速。</h3> <h3>之后的十年,零星開過幾次高速,每一次上路,都需要深深呼吸、鼓足勇氣,每次從高大搖擺的大貨車邊駛過,心中都有上萬只小鹿慌亂而逃。駛過車身的瞬間,總覺大車搖搖欲墜,方向盤下意識撇向左側,一張虛驚之后,劫后余生般,如釋重負。</h3> <h3>十年后的某一天,陽光灑向開滿鮮花的高速,方向盤穩穩握在手里,和著緩慢的心跳,微笑著看向前方。路,沒有盡頭。遠處,天高云淡,日朗風輕;后座,兒子悠閑聽著商朝歷史,一切如常,時光正好。</h3> <h3>接受它,像心里真實存在的那樣。</h3><h3><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和解,與不夠強大的自己。</b></h3> <h3>關機時,常常已是凌晨,窗外已無燈火,城市已然睡去,長時間的聲音刺激,耳畔嗡嗡作響,大腦釋放不出更多能量,和衣躺下,脊背放松的剎那,忍不住想要喊出睡到自然醒的愿望。</h3><h3><br /></h3><h3>回望這一年,多少個這樣的日夜;回望這四年,多少個日子這樣走過。每天,小人兒推著滑板車出門,到后來的推著自行車出門,總是平靜地道再見,習慣了媽媽世界里似乎只有電腦的日子,而我卻總能從他小小的背影里讀出深深的落寞,每每念及,情難自己。</h3> <h3>忙碌的工作、耗費大量心血的愛好,吞噬了原本屬于他的時間,常常在夜深人靜撫摸他后背時,內心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在長大,他比誰都需要媽媽,我又如何能缺席他的成長。</h3><h3><br /></h3><h3>四月,西湖春。草長鶯飛、姹紫嫣紅開遍。丟下電腦和手機,給過往畫上一個大大的句號,全身心,很完整,回到兒子身邊,帶他品美食賞美景,陪他散步跑步談心,讀書畫畫學書法。從那天起的業余時間,不曾錯過任何一個可以送他上學的日子,不曾錯過任何一堂可以陪他的課外課。我們一起牽手上學,擁抱著魔法親親,互道"Have a nice day",我們一起爬很高的山,一起走很遠的路,在一個又一個的西湖拱橋坡道里快速地騎行沖刺、興奮地大叫,聽他驕傲地說"別人有很酷的玩具,而我有最愛我的爸爸媽媽。"</h3> <h3>我們,終于回到最初的模樣。而我,終于不再介意和很多人說出抱歉。</h3><h3><br /></h3><h3>接受它,像趨于完美時那樣。</h3><h3><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b>和解,與沒能完美的自己。</b></span></h3> <h3>每個人都在走屬于自己的路,鑰匙從來都在你手里。打開一扇門,陽光灑滿地。</h3> <h3>生命路上還有很多的不可思議和不期而遇,隨安,Let it be。</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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