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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國,海外游子們最深的鄉愁

毛歌

<h5>今天是祖國建國68周年慶,【美篇有料】特邀移民海外數十年的 美篇作者毛歌,談談作為海外游子的他對“祖國”、“故鄉”的 理解。家國情懷,是埋在心底的鄉愁,而對于遠在他鄉的游子來說,祖國便是故鄉。</h5> <h3>移民新西蘭,已經整整二十年了。很多時候,和朋友聊天,聊著聊著就會聊到故鄉,聊到紅燒肉,聊到豆豉炒辣椒,聊到剁辣椒炒雞蛋。聊到這些屬于故鄉的事情,彼此的熱情都不需要鼓勵,那些仿佛自然至極的情緒會推波助瀾的刺激我們的神經。</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010101">味覺是最大的鄉愁</font></b><br></h3> <h3>一個人或者一群人,在外面生活久了,記憶就會朝很遠的地方去,它要去那里做什么并不知道,它就是要去那里,人就會依賴這樣的記憶讓自己很有些勇敢的樣子,說話聊天的底氣充足而有個性,誰都拿不走的東西,就活躍在記憶里。甚至有時候,這記憶會讓一個死在外地的生命,固執地要把墓地的方向朝著北方,以為此生不會回去,死后靈魂應該比身體自由,是可以回到故鄉的。我就曾經參加過好幾次葬禮,到了最后,看見這樣的一幕,就不得不哽咽起來。</h3><div><br></div><div>我們幾個聊的時候如果是半夜,就干脆到廚房炒一個最簡單的剁辣椒炒雞蛋,一杯冰得恰到好處的瓊瑤漿白葡萄酒,朋友們就會十分痛快地根本不管時間。戶外星輝燦爛的時候,我們才走到院子里,趁著涼意,各自眼睛里仿佛都是星星的光芒。等到彼此對望的時候,幾個人的手也就會握在一起。</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010101"><br></font></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010101">移民海外,像突然墜落深淵</font></b></h3> <h3>時間其實就是生命的同義詞,走著走著就是幾十年的移民人生。1998年剛剛出國的時候,是看了《北京人在紐約》的,也就在情感上似乎有了一些準備。等到到了新西蘭,在陽光燦爛到要在臉上留下無數的斑痕和印子的時候,才知道這些電視劇真的是生活的“典型化”,和實際的人生相距太遠。我們幾個人在奧克蘭的盛夏,背著一個可以裝20公斤果子的袋子,爬著梯子,在李子樹上摘李子。粗糙的樹皮凌厲如刀子,在國內辦公室坐了很多年的我們突然間墜入失落的深淵。唯一來填補這個深淵的,是天空上偶爾飛過去的飛機,我們總想,那飛機應該是飛到中國的。我們那個時候,工余之際,就會躺在草地上,大家都不做聲,死一樣的寂靜被知了的叫聲一層一層的環繞,越裹越緊。</h3><div><br></div><div>說不清楚的方向,就這樣像海水一樣,總會推送著一艘船到達它自己的岸上。一開始我們終究都是不明白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或者那樣的事情,我們得在經歷里去明白,甚至在折騰里依然不明白。移民的道路,一開始至少對我來說十分模糊,我后來才相信,其實一切的行走都是在行走的過程里才知道一些意義的。二十年后的今天,你要問我移民的目的,我可以很清楚的回答,但是,二十年前,我真的不清楚。</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010101"><br></font></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010101">闖入夢中的故鄉,幫我度過最難挨的日子</font></b></h3> <h3>在所有的不清楚里,唯一半夜里清楚明白地闖入夢中的就是故鄉,就是故鄉的一切。從兒童時候開始的生活直到十八歲離開山沖,故鄉是越來越清晰了。我就會驚訝于自己的記憶力,或者懷疑,是不是新西蘭異域的生活讓記憶復活得太快,我竟然可以不費任何力氣就可以想起來溪流沿著山溝游動的帶子一樣的形狀,就可以聽見暮靄沉沉的山巒里都是雞啊狗啊的叫聲,喊堂客回家做飯和喊孩子把牛牽回來的聲音會越過灰色的山頭,在那種只有鄉下才有的單調郁悶的喊聲里,整個山沖會慢慢地進入夜晚,進入被星光閃爍得如夢的境地。同樣的星光,我和好幾個一起過來新西蘭的朋友,在最早的幾年,就差點沒有熬過這些星光。</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010101"><br></font></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010101">我仍在異國他鄉尋找故鄉的影子</font></b></h3> <h3>在奧克蘭生活久了,就會常去附近的村子走一走。那些像極了湖南中部丘陵的村莊,被我用中文的諧音稱呼著,比如蒲河村,靜水村,喊久了,奧克蘭的華人都習慣了這樣的名稱,我是總去這樣的村子,帶著感情,帶著說不清楚的眷戀,親切,溫暖,來描述這些村子在我內心世界的存在感。我非得動用了多情的筆觸才可以把一份親切表達出來。進了村子,就仿佛進了故鄉。后來有朋友看見這一點,就說,你這人把一個外國的村子寫成了你老家的樣子了。我就站在他的面前,傻傻地笑著,不做任何解釋。</h3><div><br></div><div>我有一個哈爾濱的朋友,和我同時來到奧克蘭。她做的餅和我做的剁辣椒炒雞蛋,成為了奧克蘭東區和中區的失傳一樣的經典。要能夠吃到她的餅,就非得是她的老鄉,就非得和東三省發生一點關系。我就不止一次學著把“人”</div><div>喊著“銀”,來討得她的一塊烙餅,其實等餅到了手里,也就不大舍得吃,和她先生坐在陽光自由的后院,半杯二鍋頭,可以讓兩個過了五十的男人聊好幾個小時。</div> <h3>其實有一件事情是令移民從感情上真正有寄托的,那就是在院子里劈出來一塊菜地,總有一些不知道誰帶過來的種子,在這里發芽,開花,結果。比如苦瓜,比如絲瓜。比如我自己在后院子里種的魚腥草,到了春天,就會肆無忌憚地發出令人心疼的嫩芽,根是最好吃的(折耳根),卻不舍得,把根吃了,葉子也就不再有了,根在,就會蔓延著無數的根須,在地里生長,你要有多少葉子就會有多少葉子,或者帶了朋友來看,就會像送黃金鉆石一樣的,挖出來一窩或者頂多兩窩,告訴他回家如何種,后來要是遇見了,第一件事就是問魚腥草長得如何。</h3> <h3>這樣的移民生活,比白天出去做工更能夠讓一個普通移民心安理得,比他去參加一個熱鬧的社團活動更加平靜和舒服,他會彎著腰,在春天的魚腥草菜地旁,哼著一首《故鄉的云》的曲子,曲子并不連貫,也很低沉,哼唱的人自己是懂得知足的,他依然只是采那些嬌嫩的葉子,根得留著,得繼續在深黑的土地里發展著,無聲無息……<br></h3> <h3><br></h3><h3>(謹以此文紀念祖國的生日。圖文原創,毛歌微信號:maoge1965. 未經作者本人許可,不得刊用轉載)</h3><h3><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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