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 （圖片①來源于網絡。）</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序 言</h1><h1><br></h1><h3> 前些日子，我在翻弄舊物時發現了一疊以前寫下的文稿，是一份在2007年我在金龍小學教書時和黃榮華老師一起釆訪當時已是40多年前教過我的一位已離休在家的小學老師所寫的內容，記得那時文章寫好后沒找到合適地方發表，所以擱置下來了。如今在教師節和國慶節來臨之際，特刊載于此，以表達對現已去世多年的這位老師的懷念和敬意，也借以表達對建立共和國英雄們的敬頌！</h3><h3> 文章是以描寫客家人為話題展開來進行敘述的——</h3> <h3><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教書先生黃裕珍在虎口舍己救人記</h1><h1 style="text-align: right; ">.</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文/黃愛南 黃榮華</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 ">.</h3><h3> 客家人在尋求生存發展中既傳承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又鍛煉和培養了客家人自身獨特的堅強意志和優良品格。遇事機智沉著、敢于舍己救人，就是當代客家人的顯著特點之一。在世界客都廣東梅州市的五華縣龍村鎮，人們至今傳頌著該鎮金龍村離休老干部黃璜（曾用名:黃裕珍）同志幾十年前機智勇敢、在敵人虎口里舍己救人的動人故事。</h3> <h3> 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后，黃河清同志被派回五華家鄉工作，任五華縣南片地下交通站站長。時任共產黨地下交通員的黃裕珍（后改名為黃璜）和黃河清同志一起被安排在金龍村高祥下的“中美公祠”里辦的私塾小學以教書職業為掩護，暗中從事為解放五華做好準備的地下革命活動。祠堂建筑座北向南，為客家民居式的“上三下三”結構，有上下廳，中間天井，四角邊房子為教室、辦公室，只有正面大門出入。</h3> <h3> 1946年春，國民黨“剿共”部隊葉百光部駐剿五華南部山區，其中一個連駐扎在龍村塘湖村楓樹下。“剿軍”所到之處，皆是黑云壓頂，大肆逮捕和屠殺共產黨地下工作者和進步人士。4月25日（農歷是3月24日）上午，“剿軍”得到情報后派出便衣特務一行四人從塘湖出發，來到十多里外的金龍村高祥下“中美公祠”緝拿時任共產黨五華南片地下交通站站長黃河清同志。“剿軍”頭兒臨行時一再交代:在那里的兩個教書先生中有一個人就是黃河清。（黃河清，又名黃可夫，乳名阿蔭，五華縣龍村鎮金龍村人，1914年9月出生；早年參加革命，1938年5月加入中國共產黨；解放后曾任中央華南分局和廣東省有關部門重要職務。1961年2月13日在廣州病逝。） </h3><h3><br></h3> <h5> （ 圖片②拍攝于五華長樂公園 2017.7.）</h5> <h3> 這一天上午10時左右，黃裕珍拿著課本到教室上課，走過下廳時看到門外二十多米處小路上有四個陌生人匆匆趕來。黃裕珍憑著自己擔任地下交通工作一年多鍛煉出來的機警和敏感，馬上返回辦公房里告訴黃站長，要他見機行事。</h3><h3> 黃裕珍當即又走出房間來到下廳時，已有兩人沖進了廳里，另外兩人守在門口。其中走進了廳里的有一個人劈頭就問:“你是黃河清嗎？”敵人這一問，黃裕珍馬上意識到:黃站長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這是專門來抓他的；現在祠堂里只有大門出入，別無去處逃出；現在兩人身上都沒有帶槍，難于拼贏敵人。這該怎么辦呢？得把敵人的注意力先引到自已身上來然后再說！</h3><h3> 他馬上想到自己名字里的“珍”和<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清”的音調很接近，于是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大聲回答說:“是啊，我就是黃裕珍！”</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他把“裕”字的音調說得短而輕，而故意拖長了</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是啊”和“珍”的聲調。</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他這一說，把外面的情況故意告訴了在里邊的同志。他先用“是啊”造成敵人錯覺，接著巧借客家話里“珍”</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和“清”的諧音，使敵人一時高興，認為輕易地找到了他們要找的目標。</span></h3> <h3> 敵人亮出了身份，并招呼門口的敵人又走進一個來。其中一個敵人用槍頂著黃裕珍同志不放，另外兩人翻遍了祠堂里有懷疑的地方，沒有找到什么；也盤問了祠堂里的另一個人——黃河清，他回答是他叫“黃阿蔭”。敵人便認為是無關了事。</h3><h3> 敵人簇擁著黃裕珍走出大門，要他跟他們到塘湖村楓樹下“剿軍”駐地走一趟。黃裕珍裝作不耐煩地說:“我尿好出，先屙堆尿再說吧！”（在客家話里“小便”叫“屙尿”）。</h3><h3>黃裕珍便把敵人引到祠堂左邊十多米往里拐彎處的農家菜地里假裝小便，有意好讓黃站長好迅速擺脫敵人，自己也暗中尋思起脫逃的辦法來。</h3> <h3> 敵人果然上當了。他們村步不離地跟著黃裕珍，緊緊地守在菜地左右不放。黃裕珍的一舉一動，黃河清看在眼里，心領神會，深受感動。他看到敵人隨黃裕珍一走進左邊菜地去時便乘機悄悄地走出大門往右拐上后山跑走了。學生也隨后四散回家去了。</h3><h3> 黃裕珍走進菜地時，先是假裝解褲帶子不開，故意拖延時間。敵人大聲吆喝，反復地催<span style="line-height: 1.8;">“快點！……</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等他估摸黃站長已經走出一定距離了，自己也該和敵人攤牌了，才系好褲帶背轉身來。</span></h3><h3> 一個為首的敵人走上來用槍頂著黃裕珍的腦門說:“快走！”</h3><h3> 黃裕珍顯出莫名其妙的樣子說:“你們要我去干什么呀？”</h3><h3> 敵人惡狠狠地說:“干什么？你黃河清是共黨要犯，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嗎？”</h3><h3> “黃河清？誰是黃河清呀？”黃裕珍一字一板地反問。</h3><h3> “你不是說你是黃河清嗎？”</h3><h3> “我是說我叫黃——裕——珍！”黃裕珍故意把“裕”字說得高而長音了。</h3><h3> 敵人一聽，先是一呆:黃河清，黃裕珍，音調雖有相似，但細聽卻明顯不同。敵人馬上意識到可能抓錯人了。但是他們仍然不死心，立即咆哮起來:“剛才我們問你是黃河清嗎？你還說是，怎么一會兒你便說你是黃裕珍了呢？”</h3><h3> “剛才我就是聽你們問我是黃裕珍嗎？我便回答你們說:我是黃裕珍。你們怎么就聽錯了呢？不信，你到村里問問人去！”</h3><h3> </h3><h3><br></h3> <h5> （ 圖片③拍攝于五華長樂公園 2017.7.）</h5> <h3> 敵人趕緊叫回兩個走出不遠的學生，指著黃裕珍問他們平時喊他什么，要學生像平時遇見他時一樣喊一遍。兩位學生望著自己的老師親切地說:“裕先生好！”敵人又問學生另一位老師叫什么，學生告訴他是“蔭先生”。</h3><h3> 這時，敵人想起了他們的上司出發時的交代:兩個教書先生中有一個人就是黃河清。于是趕緊押著黃裕珍走回祠堂里，可是祠堂里已空無一人了。</h3><h3> 敵人問:“他們怎么都走了呢？”</h3><h3> 黃裕珍說:“看到你們手里個個拿著槍和兇狠的樣子，他們不走才怪呢！”</h3><h3> 敵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個個面面相觀，目瞪口呆了。</h3><h3> 只過了一會兒，敵人便惱羞成怒了。敵頭兒惡狠狠地對另外三個敵人嚎叫道:“不管他是黃河清，還是黃裕珍，先帶回去再說！”</h3><h3> 黃裕珍還想爭辨，被敵人一個槍托打來，打在胸口上，那疼痛難忍啊，倒在地上，蜷縮一團。敵人走上來，把他拖起來推著就走。這下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了。</h3> <h3> 黃裕珍被敵人押回了“剿軍”駐地塘湖村楓樹下。敵人馬上過堂審問了他。問來答去，還是前面說過的話。最后，敵人心里也明白了抓來的是黃裕珍，而跑掉了那位就是黃河清。本來以為來到龍村可以釣到的一條較大的魚，成了泡影。敵人又逼問黃裕珍當時為什么不告訴他們那位是黃河清，黃裕珍告訴他們說，你們當時只問我叫什么名，而沒有問我他叫什么名，他和村里的人們也都只知道他叫黃阿蔭，而沒有人知道他叫黃河清的名字。敵人也再無辦法，便硬說他有通共的嫌疑，又先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后把他關了起來。</h3><h3> 當地黨組織得到黃裕珍同志被捕的消息后，立即四處活動營救。敵人首先堅持不肯放人，但是又始終拿不出黃裕珍“通共”的證據來。逼于當時民眾要求放人的呼聲甚高，所以也不敢殺他。歷經半年后，終于由有關進步人士和黃姓宗族出面施以壓力和作保，敵人才無可奈何地把黃裕珍放了出來。這時，黃裕珍已被敵人折磨得骨瘦如柴了。</h3> <h3> 黃裕珍出獄后改名為黃璜，很快又投入了工作，參加了解放五華的多次戰斗。解放后，他先是在縣、區上工作了一段時間，后來又干起了老本行——教書育人。1980年起至今離休在家。現在已經是82歲高齡了（編者注:這里的時間是指2007年，當時寫作的時間），兒孫滿堂，享受著天倫之樂。在全國解放初期，當年的黃河清（那時已改名叫黃可夫）與他見面表達感激之情時，他說:“這是當時的工作啊，謝什么呢！”如今當人們問起他當時從敵人虎口里救人的情景時，他坦然地說:“我當時知道了自己的同志遇到了危險，事關重大，先救他要緊；當自己的同志脫身后，自以為可以推脫，沒想到敵人還是把我抓進去了！”他還說:“我從來沒有后悔，因為我救了自己一位同志的命，保護了黨的許多工作關系和機密，為解放五華作出了自己應有貢獻！”這是多么樸素的語言，多么高尚的品格啊！從他的言談舉止中，使人們進一步認識了在我國革命戰爭年代里當代客家人和建立共和國的英雄們以及中國教師的風范和氣節！</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 "> （完稿時間:2007年12月）</h3><h3><br></h3><h3><br></h3><h3><br></h3> <h5> （ 圖片④拍攝于五華長樂公園 2017.7.）</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后 記</h1><h1 style="text-align: right; ">.</h1><h3> 終于把文稿編輯成版面文字了，了卻了一樁心愿；但心中總覺得還有一點遺憾——故事的主人公黃璜老師已經逝世好幾年了，要是老師在世時能這樣拿出來給他看看多好啊！現在只能如此告慰于他老人家了！謹以此——獻給即將到來的教師節和國慶節，讓我們上一代中國教師的高風亮節、客家人的高風亮節、建立共和國的英雄們的高風亮節，永留青史，世代傳揚吧！ </h3><h3 style="text-align: right; ">（黃愛南 2017.9.3.）</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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