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散 文)</h3><h3><br /></h3><h3> 矮草房</h3><h3> 鄒海夫</h3> <h3><br /></h3><h3> </h3><h3> 祖上給我們家留下了四間低矮潮濕的碎石矮草房,房屋沒有院墻,父親用玉米秸稈、刺槐棍等編成籬笆,把它圍成一圈,算是院墻,用來擋一擋雞狗什么的。</h3> <h3><br /></h3><h3><br /></h3><h3> 我們兄弟四個都出生在這幾間低矮的小草房里,兒時,由于家境貧寒,常常是餓的肚皮貼在脊背上。那時,我們做夢都在想,什么時候才能吃上一頓豬肉,穿上一雙象樣的綠球鞋,我們也就知足了。</h3> <h3><br /></h3><h3><br /></h3><h3><br /></h3><h3> 我的母親勤勞、善良、淳樸,是一個典型的山區婦女。她的生活準則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再三年。寧肯頓頓缺,不可一頓無。"一件新衣,依次是從大哥身上到我身上,再是三第,最后到四弟身上早已不見了原來的模樣。吃飯時,我們誰掉了飯粒,她用筷子逼著,非讓你用舌尖沾起來吃了不可。那時,每頓飯吃完,母親還給我們定下規矩,飯碗要用清水沖干凈,喝到肚子里。</h3> <h3><br /></h3><h3> 在那個貧困的歲月里,父親痩弱的身軀象背負著沉重的永遠也卸不掉的大山,彎彎的弓著,黑黑的面龐上布滿了皺紋。為了全家人能填飽肚子,他每天捶著脊背,勞作在貧瘠的土地上,可是在那個年代,任憑父親怎樣不停的耕耘,母親怎樣的勤儉持家,貧困就象一個黑洞,終年在里面爬行,總也見不到光明。</h3> <h3><br /></h3><h3> 記得一年春節,我們看到在村里幫豬鋪里打雜工的"巴叔"家的飯桌上放著一碗粉條。就跑回家嚷著向母親要粉條吃,母親看著我們兄弟四個,摸摸眼角的淚,然后,撫摸著我們的頭,心疼的說:"等到明年春節,一定讓你們飽飽的吃一頓粉條。"第二年,過春節的時候,母親又心疼的看著我們,重復著那句話:等明年春節,我一定會讓你們吃上粉條的。"可是到來年,我們仍然沒有吃上那頓向往已久的粉條。</h3> <h3><br /></h3><h3> 父母親在貧困中艱難的支撐著這個家,打發著日子。為了讓我們兄弟幾個長大成人,他們緊衣縮食,供我們上學讀書。記得一個揚著紛紛白雪的日子,在讀中學的哥哥跑回家里,哭著對父母親說,他要下學幫家里干活,父母親為了我們兄弟幾個吃盡了苦,操碎了心,說自己已經長大了,應該為家里分憂了。當然,父母是不會通意的。</h3> <h3><br /></h3><h3><br /></h3><h3> 山那邊的姑姑給送來了幾個豬蹄,說父親過于勞累,臉色蒼白,是缺乏營養,早該補補身體的。父親低著頭說,欠姑姑家的太多,姑姑、姑父的身體也不好,也該補的??吹侥菆雒?,我們的心里陣陣發酸,流出了內疚的眼淚。我呆呆的望著灰朦朦的天空,任憑雪花在臉上溶化,暗下決心,將來一定好好讀書,報答他們。</h3> <h3><br /></h3><h3><br /></h3><h3> 第二天,父親領著我來到哥哥讀書的學校,把十元錢和一本字典、一支鋼筆?在哥哥手里說:你姑姑給的那幾個豬蹄我在鎮上賣了,父親捶著彎彎的脊背,強裝笑臉的說:爹才四十幾歲,腰板兒硬哩。</h3><h3> 幾個豬蹄值幾個錢,我們是知道的。當父親看到哥哥裹著草褥子在讀書時,便把身上僅有的一件舊絨褲脫給了哥哥。突然,從他那件補釘加補釘的舊夾襖里,掉出一張賣血單。此時,淚水一下子盈滿我們的眼眶,我和哥哥走向前,心疼的搖著瘦弱的父親,透過?朧的淚眼,上下打量著父親,最后,我們把目光停在了父親差不多全露在外的讓十多里崎曲山路和風雪折磨成紫色的腳趾上??</h3> <h3><br /></h3><h3><br /></h3><h3> 破舊的矮草房,父親瘦弱的身軀,母親善良憂郁的眼睛,兄弟們破舊的衣衫,鄉親們田間不停的勞作,貧窮的年代,把一個個永恒的畫面,鑄刻在我的腦海里??</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 2017年7月23日于夏村</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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