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br></h3><h3>那一次別離 <br>是因為重逢在街頭<br>輕淺的一笑<br>竟是彼此之間的問候<br>下意識的回首<br>你已融入了人流<br>身后飛揚的裙袂<br>像隨風飄零的花朵<br>撒落在心底的同時 又<br>融進我漠然深邃的眼眸<br><br></h3><h3><br></h3><h3>至此別后</h3>我總愛在有夢的夜晚<br>倚靠月明星稀的窗口<br>看你背著書包<br>走過花田山嵐<br>從一個黃毛丫頭<br>出落得窈窕婉柔<br><br><h3><br></h3><h3>至此一別呵</h3>我走過大江南北<br>歷經(jīng)無數(shù)個春秋<br>感知了世故冷暖<br>品味了人生起伏<br>你卻在無數(shù)依稀的夢里<br>說來就來<br>說走就走 <h3><br></h3><h3> “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任你一一告別;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閑事。”</h3><h3> </h3><h3> 一一倉央嘉措</h3> <h3> 世間事除了生死,有些事興許只有經(jīng)歷久了,或者歲月遲暮的時候,才能掂量出生命中與生俱來,那些刻骨銘心的份量。</h3><h3> </h3><h3> 我和L君認識已是將近快三十年前的事了,彼時我們從各自所在的村小學五年級畢業(yè)后,從新并入另一所附近的中心村小學就讀小學六年級。</h3><h3> 當時我所在的小學六年級有兩個班,我與L君就分別在那兩個不同的班里上學。</h3><h3> 那時本該屬于懵懂無知、專心讀書的年齡,卻一天到晚盡想著放學后,干些摸泥鰍捉田魚能掙錢的活,要么在學堂里盡討論些哪個乖哪個靚的浪漫事,現(xiàn)在想來竟是個個少年老成。</h3><h3> 當時一桿子同學都覺得,L君就是她那個班為數(shù)不多的美女。用現(xiàn)在的話說,膚白形象氣質(zhì)佳,所以,童年的L君由此便進入了公眾視野。估計當時有多少小男生憧憬著與L君放學同路(其實我們來自于兩個村,不同路)或者一起做值日衛(wèi)生,天知地知鬼才知。</h3><h3> 其時因為不在同一個班,所以即便是同學一年,與L君不曾說過一句話。</h3> <h3> 匆匆一年后,便升學進入鄉(xiāng)中學上初中;報名分班那天,發(fā)現(xiàn)與L君竟然同在一個班,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喜悅。和同村的同學伙伴一路歡快著哼哼哈哈的蹦著回到家,為什么哼哼哈哈的歡快著?現(xiàn)在想來真的是天真好笑。</h3><h3> 記得初中三年,第一年幾乎不務(wù)正業(yè),無知到一點不覺得讀書有啥用途。那時家里特窮,心理還老想著摸泥鰍捉田魚、撿塑料膜、賣冰棍掙錢的正經(jīng)事。上課時不專心,愛調(diào)皮接老師的話茬,還有就是打小我唱歌唱得好;就這兩大特點,在班里還有幸受人關(guān)注,否則便是默默無聞之輩。</h3><h3> 自初二開始,經(jīng)受老師一語啟發(fā)后忽然茅塞頓開,遂奮發(fā)圖強潛心讀書,成績也噌噌的一路擠進了前三,老師和同學也才真正的投來贊許的目光。</h3><h3> 那時L君也算是班級里少有的幾個尖子生之一,老師“缺心眼兒”,把我們幾個個子不算高的尖子生盡量安排在前三排,就因為這陰差陽錯的原因,讓我和L君的課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guī)缀跸喟榱藘赡辍R驗槭墙彛耘紶栆灿袀€探討交流作業(yè)難題之類的機會。 </h3> <h3> 興許是因為一朝開悟?qū)P膶W習的緣故,加之家庭的困境和成長的自卑心理,拋卻了之前諸多的那些花田喜事般的構(gòu)想,反而“清心寡欲”充耳不聞“世間事”。初中三年,以現(xiàn)在的觀念看來,和L君也僅僅是同窗,連同學中的好友都輪不上,算是交往不深感情不厚的那一類。</h3><h3> 當然,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天天如是綻放在你啷啷讀書的桌旁,縱然年少輕狂,又怎會熟視無睹?那少女特有的芬芳,偶爾也會激蕩起滿湖的漣漪,莞爾嫣然一笑,有時也會點燃滿城的煙花。</h3> <h3> </h3><h3> 光陰荏苒,很快初中三年畢業(yè)(初八九級畢業(yè)),我還算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一所地處于青山綠水之間的中學讀高中。</h3><h3> 當時由于交通和信息的閉塞以及相對的單純,一旦初中畢業(yè),各自回到自己的家里,稍微隔得遠一些的同學,幾乎就此失去了聯(lián)系。L君不是我的好友,沒了聯(lián)系在情理之中,也無專程聯(lián)系的必要。但看分數(shù)時,知道她不幸敗落沒有如愿升學(那時鄉(xiāng)初中升學主要以考入中專、中師和高中為主,即便是初升高,也是寥寥無幾),后來如何不得而知。</h3><h3> 從此,我把自己封閉進另一個陌生但又稍微更加廣闊的天地。</h3> <h3><br></h3><h3> 光陰荏苒,轉(zhuǎn)眼又是三年。<br></h3><h3> 高中畢業(yè)后,由于家庭的極度窘迫和諸多其他的原因,我只參加了畢業(yè)考試而沒參加高考。</h3><h3> 一日,我進城在街上晃悠閑逛著,在埋頭走路時,不小心的迎面撞著了兩個手牽手逛街的人。退后一步連連道歉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撞著了兩個女孩子,再定睛一看,驚訝得瞠目結(jié)舌,原來眼前不小心誤撞的竟然是L君。</h3><h3> 三年不見,L君由一個青澀雅致的少女出落成一個真正仙氣十足的美女,那傲人豐滿的身材挺拔得像聳立在巫山霞煙中的神女,披肩傾瀉而下的波卷長發(fā),在斜陽的余暉下光亮如緞。</h3><h3> 由于重逢得太突然,張嘴結(jié)巴之時,我們只是輕淺而又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介于以往的“交情”,甚至沒有問一下畢業(yè)后彼此的境況和聯(lián)系的方式便匆匆作別。暮然回首時,L君牽著她的姐妹姍然離去,她那一襲米黃色的裙袂和奔瀉如緞的長發(fā),竟成了多年來一直留在我心中最后的形象。</h3><h3> 掐指算來,和L君由最初小學六年級的認識到初三畢業(yè),僅僅同學四年而已,除此關(guān)系之外甚至論不上好友。所以和L君至此一別各奔東西,談不上任何關(guān)心交集,可以說是胸中了無牽掛毫無音訊。</h3> <h3> 至此別后,我也是正式踏入社會,為了生存和工作,我曾混跡于各種場合,聲色犬馬、三教九流閱人無數(shù),世故江湖無所不見。近三十年期間,無論是北上南下還是東臨大海西走高原,或者是賦閑在家,但無論處于哪種境地,不知是從何時何地而起,有一個女孩總時不時走進我依稀的夢里。</h3><h3> 時而行走在鄉(xiāng)間的路上,時而徘徊在空曠的操場,有時是一間模糊不清的教室,有時在漂泊無定的海上;有時皓月當空,有時恐怖陰森;有時是青澀少女天真無邪,有時翩然如仙卷發(fā)如云;有時呢喃細語,有時漠然無助;有時清澈真實,有時模糊朦朧………</h3><h3> 總之,近三十年里各種場景各種表情各種年齡階段,清晰的模糊的,都荒誕離奇的出現(xiàn)在夢里,但每一次夢境初醒后,都有一個共性,便是準確無誤的知道夢里依稀徘徊的女孩就是L君。</h3> <h3> 最開始偶爾夢見L君時不以為然,但在夢里重逢的次數(shù)多了以后,我總是奇怪自己為什么與L君老是在夢里唏噓?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白天里可以說是從來不會思量與L君的任何陳年舊事,因為與她本無“交情”,何來舊事回首?</h3><h3><br></h3><h3> </h3><h3> 從那一次的偶然“重逢”以后時至今日,近三十年期間與L君共計約見過兩、三次面。久別后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闊別十多年后的事情,約么是2008年春節(jié),幾個難得一聚的同學說春節(jié)無論如何要聚一下。那次L君也從深圳回來,十多年不見,年齡歲月絲毫不影響她的容顏,依然芳華如故美顏如玉,仿佛多年前的那朵花蕾,今天才正式熱情綻放。或許是我和L君以往無甚“交情”,也許是人在成長后歷經(jīng)多了世故江湖,總之桌上我與L君的交談仍然是話語不多。</h3><h3> 后來的第二次再聚,是2012年在我經(jīng)營一家小小的KTV歌廳期間。那晚一幫子初中的同學在酒足飯飽后跑來我的歌廳K歌,在一個大包房昏暗朦朧的燈光之下,我端著酒杯挨個向同學們致敬。一個個昏昏沉沉如癲如仙的酒鬼,唱歌的跳舞的喝酒擲骰子的,幾乎要掀掉頭上的樓板,早已把禮數(shù)和客套拋諸腦后。我端杯巡至一角落出,發(fā)現(xiàn)一個半醉微酣的年輕女子斜躺在沙發(fā)上,靜若一束空谷里的幽蘭,白皙如皓月凌空。見面之下實在是覺得好生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而那女子見我端杯至此,也是微微醺熏含眸啟齒。</h3> <h3> 待一桿子同學舊友瘋癲盡興之后,我送客于大門外,向幾位老同學笑問這位美眉來自何處時,大家齊刷刷望著我先是一驚,緊接著同學們說L君你不認識啊?我張嘴差點驚掉了滿口的牙齒。借著街邊昏黃的燈光,我才辨識出L君那張美麗白皙,醉里又帶著幾分桃紅的臉,莫名的愧意和情愫油然襲上心頭。</h3><h3> 第三次重逢是2013年歲末,在一個同學父親的壽宴上,參加的同學不多,沒湊足到一桌。同學們調(diào)侃著說,安排個美女挨著我坐,美女當然就是L君。</h3><h3> 相較而言,那一次的重逢與L君寒暄客套的話稍微多一些。觥籌交錯,酒酣耳熱之際,我借著機會大大方方的打量了L君。不經(jīng)意之間四十歲上下的她,細微的褶皺已悄然的爬上了她的柳葉眉梢,皮膚憔悴得有些讓人憐惜,一如八九月份正在失去芳澤水份的農(nóng)田;從前那口皓若珍珠的細牙,根部黑黃得讓人有些詫異;讓我難免有些懷疑,才一年不見,她是否經(jīng)常失眠?或許她經(jīng)常喝酒抽煙了?但這又是為何呢?</h3> <h3> 不禁讓我想起頭一年在歌廳里,那一束盛開在空谷里的幽蘭,光滑如玉的美顏。</h3><h3> 再后來,時至今日與L君再無見面。</h3><h3><br /></h3><h3> </h3><h3> </h3><h3> 在近三十年里,L君曾無數(shù)次不請自來翩然入夢,夢著夢著,我也從一個翩翩少年步入了不惑之年,也夢著L君由一個豆蔻年華般的女孩,從一個夢穿越到另一個夢,逐漸歷練成了一個風姿卓越的貴婦。隨著年歲的日增陡長和家庭的更多責任擔當,與L君的夢遇雖然漸次下降;以前是隔三差五,近幾年是數(shù)月一次或者一兩年才夢會一次;但終究還是有悄然入夢的時候,不由得自己愿意與否。</h3><h3> 前兩日因差商旅到貴州畢節(jié),盡管白天里馬不停蹄辦事,夜里到了酒店累得疲憊不堪;但其中一晚迷迷糊糊之間,多日不見的L君如菩薩一般打坐于跟前,囁囁喏喏,仿佛要吩咐交待什么但欲言又止。我急性子一涌上來,滲得我滿頭大汗,于是兩腳踢開了被子,也踢醒了自己。起身呆坐于床頭,難免又是一番心生疑惑;細細思量之下,竟然想不起上一次和L君"照會"究竟是何年何月,更預(yù)測不到她下次來臨會是在多久以后。</h3> <h3> 在我平凡而又豐富的人生閱歷中,我有過仰慕心儀的女子,也有過夢寐以求的"情人",有在我生命中匆匆擦肩而過的異性摯友,也有在我商海履歷中結(jié)交的傾世紅顏;有的人甚至讓我不惜筆墨憔悴了無數(shù)個不眠的夜晚。但她們都幾乎從未真正闖入我的任何一個夢中。聰明的有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我會斷斷續(xù)續(xù)近三十年,始終夢著一個從不去回憶思念的人呢?</h3><h3> 我確乎很詫異于這段特殊而又怪異的"夢游"經(jīng)歷。</h3><h3> 佛說,生命輪回,生生不息。我猜想L君抑或是我在前世離散的家人,因為這一世錯過了機緣,所以與生俱來,她才在我數(shù)十年的夢境里,迂回徘徊,百結(jié)纏繞。</h3><h3> </h3><h3> 2017.6.26 </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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