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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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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font color="#010101">對于一個有思想的人來說,沒有一個地方是荒涼偏僻的。在任何逆境中,他都能充實自己。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丁玲 </font></h1> <h1>我是上海市育才中學初66屆(3)班學生。   <br>1968年9月15日,我自愿報名來到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三師32團9連。</h1><h1>現在32團改名為北興農場</h1><h3></h3> <h1>這就是我們的大禮堂。<br>知青電影《那年我對你的承諾》就是在這里實景拍攝的。<br>我們連隊有不少北京知青作為群眾演員參加了拍攝。</h1><h3><br></h3> <h1>因為在當年那特定的環境和形勢下,繼續深造是不可能了,我又無法扭轉和違背上山下鄉大潮流,并且沒有做過什么打砸搶的虧心事。所以我覺得自己并不存在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問題。假如可以進入時間隧道,回到1968年,在當時的環境下,我仍然會選擇北大荒。 <br>我從小就向往著部隊生活,為了穿上那綠軍裝,即使沒有領章和帽徽,我也喜歡。我不想去工廠,也不想去離家較近的崇明農場,而堅決報名要去黑龍江建設兵團。</h1> <h1>  我在那兒待了整整九年,我們吃了很多苦,經受了磨煉,所以現在我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有信心、有毅力克服。   當時我們沒有怨天憂人,很單純很樂觀。我們也讀了許多書,有政治、歷史書,如《中國通史》和《世界通史》……我在箱子底下還藏了一些名著,有《牛虻》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因為精神上沒有萎靡不振,所以沒有被困難所壓垮。 </h1> <h1>正如我在個人主頁春華秋實中寫的:“曾經如火如荼的青春,伴隨著朝陽蓬勃向上。那被汗水灑過的黑土地,在今天的夕陽中展現輝煌。回憶起那戰天斗地的時光,我的心依然激情蕩漾。豬圈豈生千里馬,花盆難栽萬年松。青春年華,千錘百煉。對于我來說是一筆財富,是一首綠色的生命之歌。</h1><h3></h3> <h1>兩個油脂麻花的炊事兵</h1><h1><br></h1><h1>下面我就要開始講半個世紀前我親身經歷的十個小故事。</h1><h1>這篇回憶錄寫于2003年。</h1><h3></h3>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煤油燈下寫書信    <br></h1><h1 style="text-align: left;"> 晚上,我坐在電腦旁,邊回憶邊“書寫”著30多年前的往事。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當年在煤油燈下寫信的情景:1968年剛到黑龍江時,連隊還沒有通電。一到晚上,家家戶戶在炕桌上點起一個煤油燈。玻璃燈罩中飄忽不定的小火花,至今還在我腦海中閃爍。我湊在油燈下寫信,寫給日夜思念著的遠方父母,寫給天南海北的同學朋友。有時看書或寫信太專注了,頭湊向煤油燈,越湊越近,甚至撩著了頭發,熏黑了鼻孔。<br>  那時寫的書信,都是一些豪言壯語,譬如:“豬圈豈生千里馬,花盆難栽萬年松。志存海內躍紅日,樂在天涯戰惡風”,還有“要做那疾風中的勁草,歲寒時的松柏,雪山頂上的冰凌花,永遠扎根在北大荒,永遠戰斗在反帝反修的最前哨黑龍江”等,一套又一套的。現在看起來一定很可笑,但幸虧那時有這些精神支柱,才使我們能夠笑迎任何艱難困苦,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否則,突然從繁華的大都市上海,來到這個連電燈都沒有的窮鄉僻壤,有可能會經受不住嚴酷考驗的。 </h1> <h1>讀來自遠方的父母和同學的來信,是最開心的事情。</h1> <h1>北京上海哈爾濱佳木斯部分女知青們與軍代表老陳合影</h1>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戰天斗地,脫胎換骨     <br>農忙時,隊部的“八大員”(會計、出納、統計、文書、教員、保管員、代銷員和司務長)都得下大田。當然司務長專門負責送飯。<br>夏鋤就必須挑烈日當空的大晴天,被刨出根的雜草經過暴曬才不會死而復生,那可真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在那一望無際的大田,我們一字排開,每人一壟,揮動鋤頭,一步一步往前挪動。有時直到晌午,才能到達地頭。我汗顧不上擦,水顧不上喝,無論如何努力,總趕不上大部隊。我們的連長、指導員都是轉業軍官,他們對我們知青很好,只要認真勞動,不偷懶,一般都不會受到責備。指導員還經常從地頭返回來接我。但我心中恨自己:為什么手上磨起一個接一個的血泡,卻怎么也得不到一雙長滿老繭的手;為什么臉越曬越紅,最后就干脆蛻掉一層皮,怎么也曬不黑!?(老職工總是開玩笑叫我“土豆皮”)我什么時候才能真正脫胎換骨呢?   說起不喝水,除了節約時間,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可以不上廁所。要知道在那一望無際的大田里,要“方便”的話是最不方便的事。如果地頭沒有小樹叢,就必須一直往前走,到底走多少路,要看人而定。當地婦女走的路一般最短,她們好像不太在乎,而我們女知青,簡直要走到地平線下去,思想越保守的人,走的路就越多。我每次到地頭就累得不想動彈,總想多坐會兒。所以我就練出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本事”,基本上可以一整天不喝水,這樣就可以中午多休息一會,不去“方便”了。 </h1> <h1>北大荒的地真是一眼望不到邊</h1><h3></h3>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收獲季節,靠天吃飯    <br>  秋收時如果遇到洪澇天氣就糟了,拖拉機在泥地里打滑,越陷越深。它們自身難保,更別說去牽引康拜因(聯合收割機)了。蘇聯機械化程度高,幾十臺康拜因在一塊大田里轉,早就趕在暴雨天氣前將糧食收回去了。而我們每個連隊只有兩三臺康拜因,只好靠天吃飯。遇到老天爺不幫忙,連隊的農工們就必須從早到晚在大田揮動鐮刀,搶收麥子。我們喊著“人定勝天”、“小鐮刀可以戰勝大鐮刀”等口號,那個時代,人的精神特足。我們在泥漿地里摸打滾爬著,有時中腰雨鞋陷入淤泥中拔不出來,只得放下鐮刀,用手去幫忙,累得氣喘吁吁的,經常滑倒在泥漿里,一天下來也割不了多少麥子。大田里的蚊蟲又特多,北大荒有一種小飛蟲叫“小咬”的,成群接隊,密密麻麻追著人咬。有時我們把外套脫下來,包住頭部,只露出兩只眼睛,又悶又熱的,“小咬”照樣也能鉆進來咬。&nbsp;<br> </h1> <h3></h3> <h3></h3> <h1> 如果老天爺幫忙,康拜因能下地的話,人就可以輕松些。地頭上安排些農工,負責割康拜因轉彎時落下的拐角上的麥子。大多數人都在麥場上翻曬糧食。我經常跟尤特(一種帶轱轆的運輸車,車身有些像拖拉機)來回拉麥子。為了趕時間,一般跟車的不坐在車頭內,始終在后面拖車廂中。回來時裝了一車小麥,隨你是坐是躺,很舒服。問題是去的時候車廂內空空蕩蕩,一路上又顛得厲害,坐是萬萬坐不得的。我們又練出了一身本事:可以單憑一把木鏟,站在那飛奔的車廂中,兩腳來回挪動,始終保持著平衡。那時膽子也真大,不怕被摔出去。這些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媽媽的,否則她一定會擔驚受怕。我們的家信當然都是報喜不報憂。 </h1> <h1>我們連隊的拖拉機手們</h1> <h1>機務排合影。</h1><h1>左面女拖拉機手是排長,哈爾濱知青仲桂榮</h1> <h1>女拖拉機手們</h1><h1>前排北京知青徐小妹,李鳳云</h1><h1>后面是機務排長,哈爾濱知青仲桂榮</h1><h1>為她們感到驕傲。</h1> <h1>緊張的搶收麥子</h1><h3></h3> <h1>小麥入屯是力氣活。有時要扛著大麻袋上三級跳板。</h1><h3></h3>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傷痕——永久的留念    <br><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我到黑龍江的第二年因為連續不斷地腹痛被送到團部醫院,被確診是急性闌尾炎。 我住院時正逢1969年的國慶節。上午,病房里的北京知青聽著中央臺的實況轉播都哭了,因為他們想起以前在天安門廣場歡度國慶時的情景了。</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我當時并沒有哭。陪伴我的同學回連隊取東西去了,我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靜靜地躺著。只是想,一定要告訴比較要好的同學,寫信回家時千萬不要提起我住院的事,以免我媽媽著急。</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我的床邊放了好多水果罐頭,都是同學們和其他知青送的,那是當時能夠買到的最好的營養品。還有一籃子雞蛋,是連長派人送來的,連隊有個養雞場。</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后來我因為右腹劇烈疼痛嘔吐,吐了一地,痛得滿頭大汗。旁邊的一個老大爺(病人家屬)過來幫我打掃干凈,我很感激,至今還記著他。當我聽到大爺對大娘說“這些孩子真可憐”時,我忍不住掉眼淚了,我好想遠在上海的爸爸、媽媽。一個人得重病的時候最想家,想自己的親人。&nbsp;</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因為當時知青剛下鄉,生病住院的很少,醫院十分重視,派了最好的醫生為我手術。他們都是軍醫,記得有位醫生姓董,個不高,很和氣。術后第二天,董醫生來到病床邊,一本正經地問我:“排氣了沒有?”我愣了老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禁不住想笑。但一笑刀口就像要裂開一樣的疼,只好拼命忍住了。&nbsp;</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董醫生經常詢問情況,鼓勵我下床走走,說可以促進腸子蠕動,防止腸粘連。他還扶著我在走廊上一步一步挪動,我的傷口恢復得很順利。  </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等我出院以后,連隊選我去參加知青代表座談會。我這人情愿做,不善于說的,但當時怎么也推脫不掉。我沒有覺得絲毫光榮,總覺得自己做的并不出色,是連長看我剛出院,不能干重活,為了照顧我而讓我去“坐”著談的,記得當時為發言寫的開場白以及給媽媽的信中我都是這么說的。我是出院后才給家里寫信說起住院開刀的事情。 &nbsp;</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以上就是我在黑龍江時留下的永久性紀念的經過。團部主刀醫生的確醫術高明,他給我開的闌尾炎刀口極小,縫得十分平整,基本上看不出來。 有比較才有發言權。因為我女兒 6歲時在上海最好的兒科醫院開闌尾炎,那刀口開得又長,縫得又不平整。如果給手術打分的話,32團軍醫可以得 100分,兒科醫院那個醫生最多只能得60分。所以我的結論是:大城市好醫院并不一定遇到好醫生,在一些不出名的小醫院中,往往有醫德高尚、醫術高超的好醫生的,關鍵是要看醫生的敬業精神。&nbsp;</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在此,我要向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32團醫院醫生、向董醫生表示衷心感謝。  </div></h1> <h1>我們在大禮堂前合影<br>前排兩個上海知青,后排左右北京知青,中間是哈爾濱知青。<br>我在北大荒認識了許多知青戰友,朋友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知青情誼地久天長。現在我們都保持著微信聯系,期待2018北京再次會面。</h1><h3></h3><h3></h3> <h1>五、被飛機撞死的北京女知青    <br> 我的題目并沒有寫錯。在我們團部七連,有一個北京女知青高崇,被飛機撞死了。而且事故并不是發生在飛機場的跑道上,卻發生在大田中,發生在飛機飛行過程中。<br> 在黑龍江農場,土地遼闊,一眼望不到邊。為了滅蟲,經常要請小型軍用飛機來幫助撒農藥。如何給飛機撒藥確定目標呢?這就需要地面人員配合了。如飛機是南北方向撒藥,地面上就要派出好幾十個人,沿南北方向一字兒排開,人與人之間隔幾十米,每人手中舉著一面小旗。飛機飛到地頭后,降低高度,沿著小旗指引的方向邊飛邊噴灑農藥。等飛機飛過去后,人們一起朝東(或朝西)跑上五十步,再等飛機返回。也就是在地面上做個會活動的標記吧。每次撒藥,揮旗的人總是首當其沖,滿頭滿臉,全身上下,都是嗆人的藥。&nbsp;</h1><h1>  北京女知青高崇已經辦好了困退,馬上就要回北京了。那天她應該休息,沒有安排她的工作。但她依依不舍,還要爭取去大地參加飛機撒藥勞動,再感受一下北大荒的生活。</h1><h1></h1><h1>七連處在丘陵地帶,高崇正好站在高處,前面是一個洼地。撒藥那天風又較大,飛行員怕農藥隨風飄遠,所以超低空飛行。不幸的事發生了,在掠過高地時,飛機下面的起落架撞上了高崇的頭部,當時削掉半個腦袋,情景極其悲慘。</h1><h1>  汽車、火車撞了人后,會立即停車,交通警察會來處理事故。但飛機的速度太快,撞上人以后,飛行員卻一點也不知道。等地面指揮官命令飛行員返航時,他還以為是為了加農藥。一下飛機,指揮官問他在飛過丘陵小高坡時有何異常,他說好像撞上過一個樹樁。等到他明白了事情真相,并看到起落架上的鮮血頭發和腦漿時,一下子驚呆了。<br> 聽說那個飛行員很年輕,家中還有一個新婚不久的妻子。出來那么大的事故,真是難過。</h1><h1>記得那天我們九連也參加飛機撒藥。天不亮我們一幫女生就跟著農業技術員下地,等了許多時候才盼來飛機。看到飛機迎面飛來時,我和小伙伴們都嚇得趕緊低頭蹲下,只有手上的小紅旗高高舉起。</h1><h1>飛機飛了幾個來回就回去加藥,后來再也沒有來過,估計就是因為七連出事了。</h1><h1>  七連撒藥的地離團衛生院很近,聽說報信后是衛生院的人把高崇抬到醫院去的。給她穿衣服時許多同學都去了。為了不叫家人看到真實的慘狀,還用了很多紗布填充然后帶好頭巾。從表面上看還是挺完整的。后來是高崇母親從北京趕到團部來處理女兒后事。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令人唏噓,心痛不已。</h1><h1> 在勞動中經常會有知青不幸傷亡。</h1><h1>聽說還有一次,有個知青去世,噩耗傳到家中,母親正在生病,怕有意外,暫時瞞著她。知青的姐姐和姐夫來到黑龍江,住進了我們團部招待所。他們處理完喪事,開了追悼會,準備第二天帶了骨灰盒回家。誰知一早,那個姐夫竟然在招待所門口的“冰山”上滑了一下,后腦著地,當場死亡。到過北大荒的人都知道,冬天零下三四十度,潑出去的水馬上結成冰,一層一層的水潑上去,每個大門口都有一個“小冰山”。所以潑水時要不怕冷,盡量多走幾步,用力往遠處潑。農村不象城市,門外根本沒有下水道的。</h1><h1> 可憐那個知青的姐姐,還沒有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緩過勁來,突然丈夫又走上了黃泉之路。她帶著兩個親人的骨灰回家鄉,多么悲傷,又多么凄涼。</h1><div><br></div> <h1>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北大荒</h1><h3></h3> <h1>六、竇參謀之死     <br>  “珍寶島事件”發生后,我們軍墾農場進入了緊急備戰狀態,經常進行演習。這個竇參謀并不是我們團部的,他是武裝部隊的參謀,長途拉練來到我們連。武裝部隊其實也不是正式軍隊,但他們有槍支彈藥。<br>  那個拉練部隊來到我們連住下了,暫時休整幾天。我們女的人少,分散到老職工家,騰出房間讓他們做指揮部。</h1><h1>   那天上午竇參謀與部隊一個戰士上山打狍子,我們后面有一座不大但也不算小的山。他們兩人分頭鉆進山林,竇參謀可能走累了,坐在一個大樹下歇腳、抽煙。竇戴了一頂東北的棉帽子,兩邊的帽耳翻了上去。那個戰士在遠處發現了“目標”,“是大狍子!”他立即屏住呼吸,瞄準了“狍子”的腦袋射出了子彈,那“狍子”應聲倒地,戰士高興地大叫:“竇參謀,快來,我打著狍子了!”當他連奔帶跑的來到大樹下,不禁傻了眼,竇參謀滿臉是血,已經咽氣了。據說那人訓練時槍法并不準,這次竟然一槍命中。  <br>  是我們一個上海知青開車上山,將竇參謀的尸體拉回來的。那輛運糧車的車廂里沾滿了鮮血……&nbsp;</h1><h1>  這兩個悲慘的故事在我心中壓了三十多年,愿那些屈死他鄉的青年們安息。 </h1> <h1>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六個師分別為建、設、鋼、鐵、邊、防六個字為編號。</h1><h1>我們是三師32團9連,通訊地址為鋼字315信箱</h1> <h1>七、珍寶島事件發生后    <br> 1.頭可斷,血可流,祖國領土不可丟    </h1><h1>我們三師32團地處佳木斯附近,離烏蘇里江不遠。“珍寶島事件”發生后,備戰形勢一下子緊張起來,知青們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奔赴前線。但當時只要男青年,不收女兵。我與另外兩個好朋友商量,如何才能了卻“誓死保衛祖國”的心愿。我們想到了文革中最時髦又最管用的方法——寫血書。那天晚上,我們來到禮堂,每人都在桌子上鋪上一張紙,然后左手拿指甲鉗,對準右手中指指尖用力剪去。剛開始感到很疼,而且擠不出血來。可能當時天太冷,心情又緊張。我心中責罵自己:“珍寶島上解放軍戰士在流血犧牲,我現在手指頭上出幾滴血,就沒有勇氣了?”咬緊牙關,反復幾次,終將手指弄破一個口子,血大滴涌出。我用鮮血在白紙上書寫:“頭可斷,血可流,祖國領土不可丟。堅決要求去珍寶島,用鮮血和生命捍衛偉大的祖國。”當然一邊寫一邊要用力擠壓中指,否則就會寫不清楚。&nbsp;<br>  禮堂后面有一扇門,直通食堂。食堂值夜班的是個老職工叫牟光華。老牟出來看到我們三個上海女知青在寫血書要求上前線,很感動,他特地給我們每人攤了一個蔥油餅,那餅真香啊!<br>  遺憾的是,指導員把我們的血書收上去后,并沒有批準我們去珍寶島,后來我們連隊去了兩個男知青,其中一個佳木斯青年張延田,是個獨子,去了以后再也沒有回來過,聽說是犧牲了。 </h1> <h1>  這是我們連隊的指導員胡定湘,轉業軍官,也是我的頂頭上司。現在已經八十多歲了。<br>  胡指導員個子不高,人很和氣,對我們知青非常好。記得連長艾黑有時候會大發脾氣,但指導員從來沒有對我們大聲嚷嚷過。</h1> <h1>2.軍事演習,行軍拉練   <br>  記得那年頭,每個連隊都搞軍事演習,行軍拉練。深更半夜一聽集合哨子響,我們就得打好背包跑步列隊。而且不準點燈,怕暴露目標,必須摸黑行動。</h1><h1></h1><h1>第一次緊急集合,不少知青手忙腳亂,有的內衣外匆匆套了件大棉襖,有的襪子沒有找到只好光著腳穿棉鞋,不少人鞋帶沒有系好,一跑就摔更斗。</h1><h1> 我們打的背包更是千奇百怪,沒跑幾步就松開了,只好抱著背包急行軍,真是出了不少洋相。</h1><h1> 隊伍集合好后,艾黑連長宣布:剛剛接到團部緊急通知,有一個蘇修特務從飛機上跳傘下來,就在我們附近山林中,要我們去搜索。說完他帶隊往山上跑,艾連長是轉業軍人,當然久經沙場,他在沒有路的山坡樹叢中,跑得飛快,還不斷往下傳命令:“跟上!”“不許說話!”我們知青沒有跑多遠就累得呼呼直喘。</h1><h1> 山林中很暗,前面一個被樹樁絆倒,后面的人看不清楚,也絆倒在地。知青中戴眼鏡的多,有的人把自己的眼鏡也跑丟了。不少女青年跟不上急得直哭,但又不敢停下腳步。我們都知道,如不跟上“大部隊”,晚上一個人迷失在山林中,萬一碰到野獸,后果不堪設想。(事后才知道,連長早有安排,專門派了有經驗的老職工在后面擔任收容。  </h1><h1> 幾次下來,大家總結了不少經驗,如晚上睡覺不脫襪子不脫衣服,另外準備一條暫時不用的小棉被,事先捆好,放在床頭。一聽集合聲,跳起來背起背包就往外跑。</h1><h1> 但因此也引起了后遺癥,很長一段時間我晚上總是睡不踏實。甚至探親回到家中,有時半夜會突然驚醒,一下就跳了起來,以為聽到哨聲要緊急集合了。 </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我是O型,抽我的血”   </div> 為了備戰需要,我們黑龍江建設兵團的戰士基本上都驗過血型。當我得知自己是O型血時,那個自豪啊,好像當上了戰斗英雄。趕緊寫信告訴別人:“我是萬能輸血者,我可以給任何一個人輸血,以拯救他的生命。”記得我有個好朋友驗出血型為AB型,那個懊喪勁兒別提了,好幾天抬不起頭來,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  </h1><h1><h1> 驗完血后,一直沒有輸血任務。只有一次,連隊有個老職工得了重病,急需輸血。我們十幾個知青得到消息后,連夜跑六七里山路,趕到團部醫院,要求獻血。我把衣袖卷得高高的,搶在前頭告訴醫生:“我是O型,抽我的!”遺憾的是,醫生非要A型血,因為病人的血型是A型。這時我才明白,萬不得已時,O型血的人可以充當萬能輸血者,但對于接受者來說,最好還是同血型的輸入。</h1> 現在,每年單位里都有獻血的指標,卻沒有人肯去,只得排號或摸“彩”。大家(包括我在內)都瞻前顧后的,最好不要輪到自己,情愿發揚“愛心”,多捐些錢,怕獻血會影響健康。當年,我們獻血的熱情可真高,而且是真正的義務獻血,別說營養費和兩個星期的休假了,那時可什么待遇都沒有,最多可以吃幾斤雞蛋,因為連隊有個養雞場。 </h1> <h1>沒有領章帽徽的“土八路”</h1> <h3></h3> <h1>八、好美的罌粟花    <br> 你見到過罌粟花么?對,就是那能生產鴉片的罌粟所開的花。聞名與世的毒品海洛因,就是從鴉片中提煉出來的。其實任何事物都是一分為二的,鴉片既是毒品,同時也是制藥的原料,當地老職工也常用罌粟殼或罌粟籽治病。&nbsp;<br> 七十年代,在黑龍江軍墾農場,就有種植罌粟的任務。記得罌粟花開花時真是美不勝收:大大的花瓣,淺淺的粉色,襯著綠葉,隨風搖曳著。在北大荒,只能見到黃色、白色的小野花,初次見到美麗的罌粟花,我們這些女知青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br> 罌粟花謝了,會露出了一個個綠色的煙葫蘆(也叫煙桃)。收獲季節,當地叫做“割大煙”。首先要準備割大煙的工具,那是用兩小片長長的竹片,中間夾一片同樣形狀的刀片,用繩子緊緊綁好。刀口很鋒利,從竹片中露出來一點點。另外有一個小鐵皮桶,拳頭大小,茶杯形狀,有個把柄,可以套在一個手指上。桶的邊沿有一個圓形的小缺口,缺口的半徑比手指稍大些,磨的很光滑。<br> 割大煙是精細活,清一色全是婦女,兩人一組,一個在前割大煙,一個在后刮煙漿。當然割大煙的是技術活,割輕了,不出煙漿;割重了,煙葫蘆會漏氣,以后就再也割不出煙漿了。所以必須左手輕輕捏住煙葫蘆的兩端,右手將割刀稍稍傾斜,平心靜氣地沿著圓周劃一圈。待會兒,刀口處就會沁出一滴一滴的白色煙漿,就好像在綠色的煙葫蘆上掛上了一串白色的珍珠。跟在后面的人左手食指上掛著小鐵桶,大拇指和中指輕捏住煙葫蘆的兩端,右手中指把那串白色的煙漿抹去,再在小鐵桶的缺口中一抹,煙漿會隨著時間逐漸變成淺咖啡顏色。就這樣干上半天,可以割小半桶煙漿。收工時,大家把煙漿倒在一起,專門有人負責曬大煙。經過烈日暴曬,煙漿顏色會由淺咖啡色變成深咖啡色,最后變成一塊四四方方的固體,稱好后,用厚厚的紙包起來。&nbsp;<br> 每年收下的大煙總是由連長親自送到團部去,要走六里多路。為了預防意外,連長還背上一枝步槍。有一年,我和連長一起去交大煙,連長還讓我放了兩槍呢。雖然什么也沒有打到(我是朝天放的槍),但也算過了把癮。<br> 割完大煙的煙葫蘆也會變成深咖啡色,上面布滿了一圈一圈黑色的刀刻痕跡,里面有一粒粒黑色的大煙籽,一搖嘩嘩響。有一年,我給媽媽寄信時,在信封里裝了一些罌粟籽。后來聽媽媽說,她在花盆里種出了粉紅色的罌粟花,很是美麗,很是稀罕。  </h1> <h1>看我們坐在老牛拉著的爬犁上,笑得多開心</h1> <h1>九、不可思議    <br> 你管理過自己的檔案嗎?你給自己發過函調嗎?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我都親身經歷過。&nbsp;</h1><h1>&nbsp;</h1><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1、自己的檔案自己管  </h1><h1> 上個世紀的70年代初期,我在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32團9連當文書。全連的老職工、知青以及我自己的檔案都由我這個小文書管理,只有連長及指導員的檔案不在我的管轄范圍之內。<br>  我把這幾百個大牛皮紙袋裝著的檔案存放在一個大櫥內,并且編上號,用一個本子登記了姓名及編號,以便查找。因為每個月都要做一份報表,所以經常要翻閱檔案。<br>  知青的檔案都很簡要,是畢業的學校制作的,里面只有幾張表格,如學生登記表、體格檢查表及政審表等。其中有一些是學校人事干部到學生父母單位去抄來的一些檔案材料。當時看起來似乎是很嚴重的政治問題,現在想起來都是些可笑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h1><h1> 老職工就不同了。當時老職工有三種類型:一種是轉業軍人,另外一種是從興凱湖勞改農場來的。除了這兩類,就是一些從山東、河北等地過來投親靠友的所謂“盲流”人員。“盲流”人員是沒有檔案的。老職工的檔案都比較厚,尤其是勞改釋放犯,里面有不少審訊記錄,紅色的公章、紅色的指印,以及歪歪斜斜的簽名,翻閱時總有一些異樣的感覺。其實有些人現在看來根本沒有什么大問題,但在當時一句話,一封信就會使你倒霉一輩子。</h1><h1> 所有的文書都受過保密制度的教育,凡是在檔案上看到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對外透露。我認為自己做得不錯,即使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學,我也沒有提起過所知道的事情。 <br>  我對自己的檔案了如指掌,原來里面有一份血書,是我自己加進去的。“珍寶島事件”發生后,我和另外兩個同學連夜寫了血書交給黨支部,要求去參加戰斗,保衛祖國。可惜沒有如愿,事后指導員讓我把血書放進檔案里。直到1977年返滬,我才與自己的檔案“告別”,后來有一次調動工作,為了省事,檔案由我帶過去,管人事的干部把那個牛皮紙袋左封右封,真像是絕密材料似的,我心中暗自好笑。不知那份血書現在是否已從檔案袋里清除掉。</h1><h1> &nbsp;<br>  2、.給自己發函調,調查自己<br>  文化大革命中會議真多啊,大會、小會接連不斷。每次開會,指導員就叫我念文件或批判材料。看著大家昏昏欲睡的模樣,我越念越快,就好比相聲演員說繞口令。有時看指導員不注意,我甚至會整段整頁的跳過去,讓疲憊不堪的伙伴們可以早點回去休息。今天我能順利通過教師普通話考試,與當年的“刻苦訓練”是分不開的。&nbsp;<br> 要整黨了,我這個小文書竟被選進了整黨工作組。我趕緊找整黨組長申明:我不是黨員。誰知他叫我馬上寫入黨申請。天哪,我連共青團還沒有加入呢!但上級的命令是要絕對服從的,我只得連夜趕寫入黨申請,反正那些豪言壯語當時背得滾瓜爛熟,要多少能寫多少。&nbsp;<br> 沒幾天,指導員交給我一份名單,有知青,也有老職工,大概三四個吧。叫我立刻去團部保衛股發函調,我發現其中竟然有我的名字。我不得不填寫了函調表發往父母單位,調查自己的家庭出身及社會關系。回函內容不出我所料(因為我的檔案中早有記載):伯父在美國,有一個堂兄1948年留學美國,是內科醫生,另外一個堂兄1949年留學美國,是外科醫生。雖然我出生前他們早就去了國外,而且我們沒有通信來往,但在文革時期,有海外關系就是件非常嚴重的政治問題。記得有部電影中的對白:“海外來人了。”這個“海外來人”就是特務無疑。&nbsp;<br> 我從團部取回函調材料交給指導員,他沒說什么。支部討論后,讓我把函調插入各人檔案,當然我入黨的政審關就沒通過。通不過就不入吧,問題是他們過幾個月就給我一份名單,每次都有我的名字。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發函,自己調查自己。每次回函又大同小異,真使我忍無可忍。最后黨支部終于明白:我的“政治污點”是無法抹去的,不再堅持讓我入黨了。隨后我非常順利地加入了共青團,可能團員的政審條件要求可以降低許多吧。&nbsp;<br> 后來推薦工農兵大學生,雖然群眾給我的選票很多,仍因為我的海外關系,政審沒有通過,那次給我打擊確實很大。誰知1977年我病退回滬,年底正趕上文革后第一次高考,我順利考入上海師大物理系。畢業后分在上海一所中學教書。</h1><h1> 而我的那些被推薦為工農兵大學生的同學,大多數人在外地工作。他們的孩子成了知青子女。有些人為了孩子落戶上海和考大學等問題,來回奔波。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h1> <h1>06年我們回農場探望老職工</h1> <h3></h3> <h1>十、愿悲劇不再發生    <br> 看了藍色大衛制作的 MTV《我們這一輩》,心情久久無法平靜,那14名知青稚氣未脫的面孔,時刻浮現在我眼前。&nbsp;<br> 1970年11月 7日,35團團機關和工業二連的13個女青年和一個男青年為了撲滅山火,都在那一夜壯烈地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他們來自北京、上海、哈爾濱,小的僅17歲,大的也不過22歲。他們的名字:欒英、潘文瑄、王曉勤、王秀榮、薛克平、傅小芳、耿淑媛、馬玉蘭、周秀蘭、鄭秀榮、王立榮、劉文、史麗露和男青年傅強,我們要永遠懷念他們。<br>  我、微風和大衛等都在北大荒參加過撲滅山火的戰斗。&nbsp;我是32團的,離35團比較近。</h1><h1>  1970年11月,35團因為燒荒跑火,燒了幾天幾夜,一直燒到了中蘇邊境。記得那年秋天干旱,野火越燒越旺,我們32團也有不少山林燃著了,情況十分緊急。&nbsp;<br>  接團部命令,我們多次乘軍用大卡車,上山撲火。有時一天上山去幾次。剛把火撲滅回來,臟衣服浸到水盆中,還沒有來得及洗,就聽到緊急集合的鐘聲趕緊往外跑。有一天我接連泡了三件襯衣,后來干脆臟到底,不換了。<br>   記得最清楚的是一次晚間上山,每人帶了幾個饅頭做干糧,在山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周圍都是燒焦了的樹木,哪兒有火,哪兒就是我們的戰場。<br>   遠處山頭火光沖天,我們就往那兒跑去。當時心里一點也沒有覺得害怕,只想著考驗自己的關鍵時刻到了。&nbsp;<br>  幸虧我們連長很有經驗,事先把知青分成幾個小組,指定老職工帶領。我們撲火的工具是樹枝和麻袋。老職工會看風向,跑到火場邊,老職工事先將一片空草地點著,燒完后,帶著我們背風撲火,并時刻提醒我們注意安全。我們表現都很出色,輪流沖上去,拼命揮動手中的樹枝和麻袋(周圍沒有水源)。煙熏火燎的,辮梢、劉海甚至眉毛也被火燎著了。<br>   現在我明白,人和火斗,并不靠勇氣、毅力,全靠經驗、智慧,還有就是靠運氣了。掌握風向尤其重要。如果火迎面燒來,或被火包圍住了,要在火快到眼前時迎面點火(這時的風一定是吹向火場的)。就可以燒出一塊安全的地方。火點早了點晚了都不行,十分危險。</h1><h1>  35團那14位知青,就是因為沒有撲火經驗才葬身火海的。&nbsp;<br>  我們連隊幾次撲火,還在山上過夜,但沒有人員嚴重傷亡。如果遇上一個沒有滅火經驗的領導,憑我們當時的一腔熱情,很可能與35團那幾位知青一樣長眠在北大荒了。<br>   大衛的 MTV使我又想起了1970年11月在荒山上度過的那些日日夜夜,讓我們為那些犧牲在北大荒的知青們致哀,永遠不要忘記他們,也希望此類悲劇永遠不再。 (2003-08-23 于上海)</h1> <h1>去年,倉庫劉保管的兒子大山特地去九連拍攝了許多照片,發到連隊微信群里</h1> <h1>后面是知青大宿舍,現在都已荒廢</h1> <h1>這片黑土地曾經留下我們青春的腳印和汗水,我們永遠不會忘記北大荒。</h1> <h1>  時光穿越,我騎馬走在去團部的大路上。這張照片是合成的。背景照拍攝于2003年。一位在六師師部工作的網友黑土大地看到我寫的北大荒回憶錄后,特地委托在三師北興農場工作的同事去拍攝的。</h1><h1>這是在場部朝著九連方向拍攝。</h1><h1> 我當文書時,在這條大道上走過無數次,去軍務股交報表,為知青探親開通行證等,去保衛股發函調等,一周要跑好幾趟,所以記憶深刻。</h1><h3><br></h3><h3></h3> <h1>最后添加一個我制作的視頻:《往日時光》,改動了部分歌詞,以表九連知青對北興農場的思念。<br>演唱者是上海知青何壽源</h1> <h3>03年我在春華秋實博客中發表了北大荒回憶錄,后面有許多跟貼,我覺得挺意義,截屏后保留在最后。</h3> <h3></h3> <h3>這個截屏最后有個留言,署名是本人也在九連,</h3><h3></h3><h3>不知道是哪位知青朋友。那時候手機都不普及,上網的人也少。</h3><h3>現在有了微信,大家網上聯系方便許多。</h3> <h3></h3> <h3></h3> <h3></h3> <h3></h3> <h3>這是九連北京知青給我的留言。</h3><h3>不知是哪位?現在一定也在我們九連微信群里了吧?</h3><h3><br></h3><h3></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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