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又到了六一,看到網上一組幾十年前的麥收照片,忽然間勾起我塵封的記憶。參加麥收還是三十年前的事,那時,我剛參加工作,每年六一前后,我都要請假回家幫家里收割麥子。</h1><h1> 記得割麥前的頭天晚上,父親把鐮刀從西房的閣樓上找出來,端一盆水,蹲在屋前開始磨鐮,幾把鐮刀被磨得閃閃發光,磨好的鐮父親總喜歡用手指在刀刃上試一試,家里的磨石都被祖輩們磨成了月牙形。</h1> <h3>?三十年前,中國農村還沒有聯合收割機,人們都是這樣用鐮刀割麥子的。</h3> <h1> 割麥的時候,一般是一個人割三壟麥子,彎下腰,一手拿鐮,一手向外攬著麥桿,明晃晃的鐮刀勾著麥跟向后一拉,應著呲呲的響聲,麥子就齊刷刷地割下了。通常是四個人為一組,割的較快的人在中間"領洞","領洞"人的左右兩邊各一個,后面那個人負責把割倒的麥子打成捆。我的老家地處鹽湖區北部的峨嵋嶺,全是旱地,麥壟不像水澆地那樣稠密,再加上地塊面積不大,所以,割起來并不是特別費勁。</h1><h1> 最大的困難是頭頂烈日,汗流夾背,每個人的臉上、鼻孔里、耳朵里全是黑色的麥銹,汗水流過,都成了花貓臉。往往為趕時間,一塊地要一鼓作氣把麥子割完,才能休息。真是龍口奪食啊!</h1> <h1> 一家幾畝的小麥有四五天就割完了,割完的麥子,要拉到打麥場碾壓。在農村,各家都有一輛架子車,車長不到三米,寬有一米多,為了能多拉麥子,通常要在架車前后插上小梯子。我家有一輛牛拉的駕車。父親總是把麥捆裝得整整齊齊的,麥穗朝里,麥根朝外,垛高了還要我上去踩一踩,把麥捆踩實在。一車麥子裝得用手夠不著了,再用杈子往上甩。裝好后,再用繩子從中間綁住,往往是兩個人配合著一起來,我在上面提一下,父親在下面拽一下,這樣才能綁結實。幾年下來,我家還沒有發生過翻車事故。</h1> <h1> 接下來是碾場,碾場最好是大晴天。早晨把麥子攤布好,全家人才吃早飯。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照在麥子上,你可以聽到沙沙的聲響。曬一段時間,還要把麥子翻一翻,讓下面的麥子也來享受一下陽光。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才開始碾場。父親把牛套好,牛拉著碌碡,就開始慢慢騰騰地轉圈碾場了。中間要把麥子翻一遍,這次翻場就不一樣了,杈子下去從地面托起麥子,要使勁抖動幾下讓碾掉的麥粒落下,然后把下面沒有碾到的翻到上面來,再碾第二遍。直到滿場的麥子全部碾得秸稈發白發亮了,碾場才算結束。</h1> <h1> 這時候就可以起場了,起場的時候是全家老少齊上陣,先把碾好的麥子再抖一抖,讓麥秧里不再有麥粒,然后用杈子把麥秸暫時挑到場邊,最后堆成麥秸垛。那會兒,到場邊的柿子樹下喝一口涼白開,都覺得是最好的飲料了。</h1><h1> 麥秸挑走后,場里留下的全是麥粒和麥糠了。我總會赤著腳,用木锨或刮板把麥糠和麥粒推到場的中間,等待揚場。起場最辛苦,每個環節環環緊扣,中間沒有喘歇機會,必須一口氣把這場麥子起完,才能歇一歇。記得有一年麥收,父親突然胃病犯了,一大場麥子就我和母親、瑪瑙娘三個人起完,從午后一直干到晚上,幾乎沒有停氣。</h1> <h3>?趁有風的時候,用木掀把碾下來的麥粒迎風拋向空中,借助風力吹去麥糠等雜物。</h3> <h1> 麥收時節,最主要的技術活就是揚場了,既要借助風力,自身的技術更至關重要。父親是一位揚場好把式。記得父親常常是前腿弓,后腿蹬,兩手攥緊木锨,用力鏟滿麥堆,看著風向,將木锨在風中揚起。那姿勢不慌不忙,張弛有度,糠麥在空中自然分離,輕飄飄的麥糠隨風飄遠,顆粒飽滿的麥粒閃著金光落在了正中間。隨著一锨一锨的揚起,一大堆混合物一會兒就消失了。父親已離開我們十年了,但他那個優美灑脫的姿勢永遠定格在我的記憶中。</h1> <h3>?曾經的麥秸垛,是鄉村的一道風景<span style="line-height: 1.5;">。</span></h3> <h3>?如今現代化的聯合收割機,一小時能收割幾十畝。</h3> <h3>?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h3> <h1> 揚好場,還要曬麥,曬完麥,還要上交愛國糧。</h1><h1> 一個麥季下來至少也有十天半月。如今三十多年過去了,家鄉早已實現了農業機械化,麥收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而我的麥收記憶只能深深地留在心底。</h1><h3> </h3><h3> (文2017年6月1日 圖片來自網絡)</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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