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傳說古代一位英雄,戰斗中身中數箭,仍屹立山巔,身軀變成一株木棉樹,箭翎化為枝干,鮮血化為花朵,因而人們又把木棉樹稱為英雄樹。其樹干挺拔偉岸,枝頭花蕾碩大,開的鮮紅,看著鮮艷,如同只只燃燒的火炬。花蕾一旦凋零,落地有聲,分外豪氣;花不褪色,形不萎靡,如同英雄告別塵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也許南疆紅土地的滋潤,英雄樹在老山隨處可見。或挺立山崖,或踞守路旁,深得參戰部隊喜愛,因為它如同老山守衛者甘灑熱血的身影,展現了前線將士青春無悔的英雄情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麻栗坡一一落水洞一一帳篷小學一一八里河東山一一三轉彎一一松毛嶺一一老山主峰……一個個熟悉的地名,一段段血與火的畫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循著英雄樹盛開的紅花,我們向老山深處走去,探訪一個個英雄足跡,追尋一幕幕血色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山戰區的主戰場可用“兩山夾一江”形容。東面是八里河東山南北一字排開的七個高地,西面是老山主峰為核心的大小27個山頭,做為戰場制高點,兩山相對成犄角之勢,中間是奔涌的盤龍江(越方稱瀘江),船頭、那拉山口等陣地散布其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即使是參戰老兵,沒有熟悉當年情況的當地人帶路,既不方便也不安全。通過戰友的戰友介紹,我在麻栗坡找到居住在當地的一位參戰老兵做向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兵叫王郁海,來自貴州,82年入伍,這是一位有著驚險戰斗經歷和傳奇愛情故事的偵察兵。他曾與戰友數十次深入敵境,出生入死偵察。由于身高體壯,回撤時,多次承擔過押送俘虜,背送負傷戰友和烈士遺體的艱巨任務。部隊在老山小坪寨駐訓期間,他曾用微薄的津貼,資助一位14歲的瑤族女孩復學。戰斗結束后,女孩掛念恩人的安危,四處找部隊打探他的消息,讓人誤認為兩人搞對象,老兵不僅被取消二等功,還被迫復員返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孩深感內疚,20多年來一直尋訪他的蹤跡,直到在網上通過一位貴州戰友要到他的手機號碼。28年后,他終于重返老山,既為了守護在這犧牲的十幾位老鄉戰友,又為了這段良緣。歷經生活曲折的他們,雖然生活仍很艱難,卻成就了一段感人佳話。盡管比他兵齡長很多,但一路走來,我對這位向導老兵一直懷有敬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月20日傍晚,我們抵達麻栗坡縣,住進一家賓館。這是文山州東南端一個不起眼的邊關小城,從元朝開始,這里就是中國與越南的交通要道。邊境線長達277公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年的縣城建在一條狹長的山谷里,被戲稱為”一條馬路幾棟樓,一個警察看兩頭”。因為工作需要,我差不多每周要跑一趟麻栗坡,去27軍專設的洗相館沖卷洗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0年后的麻粟坡變化太大了,縣城打通了一條幾百米長的隧道,將山那邊的一條山谷擴建為新城區,我們住的賓館就在新城區。同時入住的還有27集團軍80師239團的50多位老兵,當年同為北京軍區的輪戰部隊。他們曾駐守被譽為80年代上甘嶺的八里河東山1175.4高地,是一支英雄的部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上街頭,不時看到身著65式綠軍裝或迷彩服的參戰老兵。看來,重返戰斗過的地方,找回戰火青春的記憶,是許多老兵一生的夢想,一世的心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舊城區多少還保留了一些老民宅,但也不是過去簡陋破舊的模樣,記得27軍洗像館設在一個高臺階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1979年我軍回撤境內到1989年,麻栗坡這塊紅土地就成為中國對越作戰的主戰場。在老山、者陰山、扣林山和八里河東山發生了無數次激烈戰斗,50萬將士在這里書寫了當代血灑疆場、保家衛國的新篇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夜幕降臨,街兩旁燈火闌珊,顯得繁華熱鬧,誰會想到這里曾是大軍云集,硝煙彌漫的戰區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望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潮難平,一夜無眠。塵封的記憶中又浮現出那背著沉重物資,在泥淖和槍炮聲中,一往無前、艱難跋涉的軍工;在前沿哨位裸著身子,泡在水里,長期穴居的貓耳洞人;深入敵后,被地雷炸掉雙腳的偵察兵;還有那脖子掛著光榮彈,面對死亡樂觀開朗的小戰士。一個個感人的瞬間,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仿佛就在昨天,就在身邊……</span></p> <h1> 什么也不說,祖國需要我一一戰地艱難困苦篇</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80年代的上甘嶺一一戰地艱難困苦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參戰老兵常說這句話,不到東山,枉到老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月21號一早,我們就向八里河東山進發。走不多遠,就看到落水洞戰場遺址的石碑。在老山作戰期間,這里曾是多支輪戰部隊軍師領導機關的指揮部,也是我們參戰那年27集團軍軍部所在地。當年將軍們在這里運籌帷幄,沙場點兵,指揮數萬大軍抗擊越軍的反撲與襲擾,奪取一次又一次的勝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山的路與多年前變化不大,三米多寬,很多地方是僅容一輛小車通過的碎石路,還有不少急轉彎。當天趕上大霧彌漫,有的路段能見度僅有幾米,汽車在濃霧中緩緩前行,在顛簸中盤旋而上,沒有任何攔護裝置的懸崖陡坡不時從車旁掠過,方向盤稍有偏差,連人帶車就會跌入數百米深的山谷。像我這樣有過戰場經歷,走過不少險路的也不由捏把汗,一再叮囑司機開慢點,再開慢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坐在前面的老兵向導,沿途如數家珍地向我指點昔日的戰場遺址,并不時講些戰場的逸聞趣事。可惜道路狹窄險竣,無法停車逗留,行進時又要緊盯前面路況,不敢分神,因此不少故事沒有聽清,有些遺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八里河東山戰場遺址的石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途中經過著名的帳篷小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年為了不讓邊境村寨的孩子在戰火中失學,參戰部隊撥專款,派專人,開辦了一批帳篷小學。這座距中越國境線直線只有800米的帳篷小學,建于1984年,時仼全國婦聯主席的康克清曾親筆題寫校名。最初只有9個小學生和1個兵老師,如今已從幾頂帳蓬,變成擁有2座教學樓和水泥操場的標準化學校,教學質量進入全縣前列,成為戰區歷史最長、名氣最大的一所扶貧小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山的孩子永遠感恩解放軍叔叔。在上學和放學的路上經常看到這樣的感人一幕,每逢軍車駛過,孩子們就停住腳步,向車里的軍人行少先隊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里河東山西陡東緩,屬熱帶山岳叢林地帶,霧大雨多,當年在此駐守的是80師。順便提及一句,在這之前駐守的輪戰部隊是蘭州軍區21軍61師,赫赫有名的紅軍師,也是我父親戰爭年代的老部隊,登上八里河東山,對我而言還另有一番意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東山主峰是我軍1984年5月15日收復的。輪戰那年,守衛部隊為80師所屬的238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另一側的高地為240團駐守,記得4月份27軍剛與47軍換防,狡猾的越軍趁我立足未穩,先后在東山向我發動40多次進攻和襲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240團8連守衛的18號陣地上,大胡子班長張茂忠帶領全班與進攻越軍展開激烈戰斗,全身負傷27處仍不下火線,最終守住了陣地。戰后張茂忠成為27軍輪戰涌現出來的首位戰斗英雄,18號陣地也被譽為鋼鐵的戰士、鋼鐵的陣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按照中越兩國劃定的邊界協議,駐守東山主峰的邊防部隊已經撤離,只有略顯破舊的營房,讓人回想起昔日的榮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通往東山主峰峰頂的小路旁,立著雷區的警示牌,為了安全起見,沒有再往上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原”80年代的上甘嶺”一一八里河東山1175.4高地半山腰一塊平地上,我和239團的老兵再次相遇。重返當年守衛的陣地,大家格外激動和興奮,我自告奮勇為他們拍下具有紀念意義的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175.4高地被稱為上甘嶺,是因為山上沒有水源,駐守山頂吃水是最大的困難。239團戰友回憶,每天早上從工事爬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端著水杯排隊領半缸子水,這可不是洗漱用水,而是全天的飲用水,就這點水每天也不能保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缺水,陣地上只能煮干稀飯和漿糊面條,甚至干啃壓縮餅干,吃得嗓子眼里像塞沙子灌鋸末,滿嘴都是泡。只有傷員病號吃藥時,才特批喝上一小瓶蓋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工事里四五十度的高溫,一次師團領導到前沿視察,一進工事,立馬大汗淋漓,看看陪同的連隊干部,光張著裂滿血口的嘴喘氣,身上早已無汗可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逢下雨,如同陣地上的節日,缸子、罐頭盒、吃飯的小勺,一切可以接水的東西都擺在空地,連雨衣也攤開四角吊在樹上,準備接受老天的恩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極度的干渴,使陣地上的官兵平均一天才解一次小便,7到10天才解一次大便。每次小便都要用上十多分鐘,小腹憋的脹疼,擠出的一點尿,還帶著血。有的戰士半個月解不出一次大便,拉出來的像羊屎蛋兒,掉在罐頭盒里叮當響。這種環境下,不少戰士得了尿結石和便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像八十年代上甘嶺這樣缺水的陣地,在那拉山口也有很多,我們的戰士用堅韌不拔的戰斗意志,挑戰著生理極限,守衛著祖國疆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團里專門組織一批戰士到附近的水源地背水。當年背過水的老兵對我說,每次至少要背20斤,爬上1000多個臺階才能到達山頂,有時還要再往下走兩三公里,把水送到前沿3號陣地和哨位,往返一趟近20公里。戰友指著腳下濕滑的臺階感慨地說,當年的路比這差的多,難走的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沿著當年戰友背水的路,我們向“上甘嶺”的峰頂攀爬。這段路需要徒步攀登三百多級石階,道路濕滑,一邊是懸崖,一邊是絕壁,沿途還有當年越軍的炮火封鎖區和越軍特工出沒的捕俘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記得當時同在前線的好友解放軍報記者高艾蘇,一次從陣地返回,遭到越軍特工的偷襲,差點被抓住,幸虧護送的戰士反應敏捷,一腳踢開落在身邊的手雷,用掃射擊退了敵人。在三所他親口向我講述這段驚險的經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用了近半個小時,終于攀上峰頂,不由氣喘吁吁,汗流浹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與一同爬上頂峰的當年指揮部隊堅守”上甘嶺”的原239團團長楊政武少將、原政委吳玉華在工事前分別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昔日修筑的戰壕、掩體、炮兵觀察所歷歷在目,戰場的氣息撲面而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望著山上布滿青苔的工事、生長茂密的草叢,思緒不由穿越時空回到30年前,耳畔又隱隱響起陣陣喊殺聲,槍炮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據說站在峰頂,可以遠眺山下的盤龍江、天保口岸和越南境內的大、小青山。可惜當天霧靄重重,越南境內一側除了樹木的婆娑剪影,其它均掩映在虛無縹緲之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想,對一個戰火連綿,國力虛弱卻頻頻向外窮兵黷武的小國,其實撤兵求和,回歸安寧,才是其痛定思痛的最好解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隨著239團老兵登上八里河東山的還有十多位軍嫂。做軍人的妻子不容易,做前線軍人的妻子更需要有一種犧牲精神和超強的抗壓能力。當年這些樸實的軍嫂,用柔弱的肩膀,一頭艱辛地挑著一家老小的生活重擔,一頭焦慮的牽掛丈夫前線的生死,360個日日夜夜的煎熬,己經深深銘刻在她們一生的記憶中。她們為前線做出的犧牲,為祖國安寧作出的奉獻,無愧于軍功章的一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年的軍嫂如今已青春不再,這次她們不遠千里,執意到丈夫曾經浴血奮戰的陣地,自己當年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地方看上一眼。我理解軍嫂此時復雜的心情,感謝她們當年的奉獻,特意與這些軍嫂一塊合影留念,表達自己的敬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被稱為”老山駱駝”的軍工英雄一一戰地艱難困苦之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說到老山英雄,人們腦海中必定會想起與敵人殊死戰斗的戰士。但在參戰老兵的心中還會閃現出軍工戰友的身影。當時流行這樣的順口溜,苦不苦,想想那拉口;累不累,想想軍工隊。可見軍工的分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戰區前沿陣地連綿數十公里,散布著數十個高地、上千個哨位、駐守著上萬名官兵,每天要消耗大量作戰和生活物資,后勤補給全靠軍工戰士人背肩扛一點一點往上送。上陣地,每次都要負重七、八十斤甚至上百斤的物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下陣地再背著抬著受傷的兄弟一點一點往山下蹭。每次至少要5、6個軍工才能從陣地上抬下一個重傷員。由于任務繁重,許多人磨爛了雙肩,磨破了雙膝,忍受著超出常人的艱難苦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到雨季,通往陣地的土路變得異常濕滑,戰壕里雨水泥濘沒過膝蓋,一些近六七十度的陡坡在雨水的沖澆下變成難以攀爬的天梯,負重前行的軍工戰土幾乎一步一打滑,每前進一尺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但沒有人叫苦怕累,畏難退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越軍最恨軍工,炮火和槍口都在必經之路上瞄著軍工開火。</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切為了前線,一切為了勝利,軍工把生命置之度外,冒著危險,利用濃霧和夜幕的掩護,背著物資,時而隱蔽爬行、時而跳躍飛奔,閃轉于越軍的炮火封鎖線,穿行在暗藏殺機的雷區,每次就像過鬼門關,時常傳來軍工犧牲和活活累死的消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們雖然不像堅守前沿、奮勇殺敵的戰友那么戰功卓著,引人注目,但他們用汗水血水為戰友搭建了生命線,用艱辛無畏為前線勝利鋪就了保障線。在前線官兵心目中,他們無愧“老山駱駝”的無上稱謂,是老山戰區真正的無名英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沿蝸居一一戰地艱難困苦之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進老山戰區,幾乎山山有戰壕,有壕必有洞。因形狀如同貓耳,被戲稱為貓耳洞,是參戰官兵躲避敵人槍炮襲擊的棲身之地,后來逐漸成為老山戰區前沿陣地和哨位的代名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次上陣地,本人在據稱老山最小的貓耳洞里親身體驗了一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實際上,我在陣地上見到的貓耳洞,大多因地制宜,形態各異,越往前走越簡陋,有的還是利用天然山洞、石縫改造的貓耳洞。其共同特征是陰暗狹小,潮濕悶熱。躺著不夠長,站著不夠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樣的蝸居,一撥戰士上去,至少要經歷兩三個月煉獄般的生活。每逢換防從陣地下來,官兵們個個蓬頭垢面,下肢肌肉萎縮,雙腿都走不了路,需要攙扶。一位將軍曾感慨的說。能在一線陣地貓耳洞堅守三個月的,都是好樣兒的,都應該給記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為了應對酷暑、潮濕和悶熱,戰士們穿著褲衩,甚至光著身子弊屈在貓耳洞里,與蚊蟲、毒蛇和老鼠為鄰,與緊張、焦慮和寂寞為伴。到了雨季,腳長期浸泡在污水里,渴了有時只能喝雨水、臟水甚至尿水,濕疹、爛襠成為戰土普遍的“標配”,癢的難捱,疼得咧嘴,走路需要羅圈兒著腿,痛苦異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對面陣地的越軍也是如此。一旦遇有天氣晴好,雙方士兵如有默契一般暫時休戰,光著身子走出掩體,在陽光下“曬蛋”,直到曬好才返回工事重回戰斗狀態,被稱為老山作戰的一個奇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嚴峻的是每一天面對的生死考驗。敵我陣地相互交錯,哨位近在咫尺,因為開槍極易暴露目標,戰斗中大多是互相扔手榴彈,因此傷員炸傷的往往多于槍傷。戰土們白天暗無天日,晚上不敢打盹兒,隨時準備抗擊越軍的偷襲和騷擾,保衛著祖國和平和人民安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現在一些城市的年輕人,經常吐槽自己住著十幾平米、幾十平米的蝸居,不知他們聽說過當年居住在只有一兩立方米的蝸居一一老山貓耳洞人,是否感念當代軍人的奉獻與犧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盡管貓耳洞生活危險艱苦,但戰士們始終保持戰斗士氣和樂觀態度,他們編寫了不少對聯表達心聲,”你也苦,我也苦,咱不吃苦誰吃苦;你有家,我有家,沒有國家哪有家”,”苦中有樂,樂中有苦,一人吃苦萬人樂;圓中有缺,缺中有圓,一家不圓萬家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虧了我一個,幸福10億人”就是當年20萬老山參戰將土精神境界的真實體現。他們不愧是80年代最可愛的人。</span></p> <h1>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一一戰地流血犧牲篇</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地雷!地雷一一戰地流血犧牲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人說,老山戰場就是地雷的世界。每一個去過老山的人,對此都會有著切身的感受。一進入老山深處,道路兩旁就開始出現一座座刻著黑色骷髏架和”雷區 禁止入內”的醒目警示碑。越往前走,雷區警示碑越多。在一段不足百米的路上,我停車數了一下,左右兩旁竟立有七塊雷區警示碑,一副副猙獰的面目,仿佛提醒人們已經進入殺機四伏的死亡之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無論是當年參戰官兵,還是現在的邊民,談“雷”無不色變。據了解,在麻栗坡277公里的國境線上,縱深500米的地方被埋下上百萬顆地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反坦克雷、字母雷、連環雷、壓發雷、絆發雷、跳雷、詭計雷,蘇式、美式、中式、越式,品種繁多,散布林間田頭、山坡河岸、石縫草叢,形成世界上最為罕見的高密度復雜性混合雷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年在陣地前沿,一平方米曾起出27顆雷。有人統計,老山戰區敵我雙方埋雷的數量,遠遠超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埋設地雷的總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山的地雷無處不在,防不勝防。據說輪戰六年,參戰部隊、支前民工和群眾觸雷傷殘的就有13700多人。從三所收治傷員的情況看,戰傷中半數以上是地雷炸傷。我見到有的壓發雷只有兵乓球大小,殺傷力僅能炸掉人的一只腳,甚至幾個腳趾,讓人終身殘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位往前線運送物資的汽車兵,因為拉肚子,停車到公路邊方便,蹲久了想調整下姿勢,稍微挪動了一下腳,就觸碰了地雷,被炸掉了一只腳和半個屁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38軍偵察大隊一等功臣劉莊,在執行任務返回途中踩響一顆跳雷,因為他個頭高,沒有炸死。送到三所后,雙腿從大腿根高位截肢,1米8幾的大個子,身子只剩下90多公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47軍139師一位工兵,在排雷中被一顆子母雷炸瞎了雙眼,剛送到成都軍區昆明總醫院時,每次踩到草地,就緊張的問這有沒有地雷?可見地雷給戰士的心理壓力。所以官兵寧愿與敵人面對面搏殺,也不愿窩囊的觸雷負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所醫務人員多次深入一線執行救治、巡診任務,每次大家都極其小心,一步不差的跟著帶隊戰士的腳印走,不敢越雷池半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地雷的有效期為120年,這樣算來至少還有八、九十年(差不多三代人)。如今,邊境早已恢復和平,但地雷惡魔的威脅仍未除盡,時常傳來邊民被炸死炸傷的消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兵向導指著山腳下的八里河村對我說,這個村每家至少都有一個斷腿的。眼前住在一起的這兩戶人家,七個人只有五條腿。像這樣的地雷村,在邊境還有不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為了還邊民一個和平安全的生產生活環境,我軍又承擔起和平捍衛者的角色。從1992年起,先后組織了三次大規模的掃雷行動。據說其中一次就起出23萬顆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三次從2015年11月啟動,預計2017年底結束,徹底排除50平方公里的雷區,并對20平方公里的雷區永久封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排雷官兵被稱為與死神打交道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戰土正在小心翼翼地排雷。聽說排雷部隊一個只有17歲的新戰士駱牧淵,在人工排除第617顆地雷時,地雷突然爆炸,他全身50多處負傷,雙眼永遠的失去了光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路上,正巧遇到原成都軍區排雷部隊的一名士官。交談中得知他也是一名軍人后代。問到這次排雷的數量,他不便透露,只告訴去年第三季度他所在的掃雷隊排了3000多顆地雷。我由衷地對他說,你們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地雷全部清除后,排雷官兵再次手拉手從雷區趟過,用生命向人民作出保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千米封鎖線、百米生死線一一戰地流血犧牲之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為了阻滯我軍行動,殺傷我軍運動人員,越軍常設置機動的炮兵群,對我軍重要交通補給線不斷實施炮火攔阻,被稱為是千米封鎖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越軍還利用前沿相互交錯的陣地,用輕重機槍和狙擊步槍對我軍進攻路線和側翼補給線實施定點封鎖。穿越百米距離,生與死往往就在瞬間,許多官兵永遠留在這塊土地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里河東山往老山主峰進發,最著名的千米封鎖線”三轉彎”是必經之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里山勢陡峭,道路盤旋曲折,有多處“之”字形的急轉彎兒,是通往船頭地區的唯一通道。由于毫無遮攔地處于對面越軍的視野之中,因此成為敵人掐斷我軍交通補給的炮火封鎖線。越軍利用事先標定好的射擊諸元,用大口徑的火炮向“三轉彎”區域傾瀉了數以萬計的炮彈,給我軍造成不小的人員傷亡和物資損失。1984年1軍接防陣地時,途經此處一輛滿載戰土的軍車,被炮彈直接命中,當場車毀人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年我幾次乘車經過”三轉彎”,每次都提了著心,好在有驚無險,越軍最初的囂張氣焰已被打掉,炮火襲擾的頻次明顯降低,我們萬幸沒有碰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山主峰東南側,原來有一條險竣陡峭的山坡土路,現改造成一條狹窄的階梯,旁邊石壁上寫著”祖國在我心中”,”狹路相逢勇者勝”幾個大字。這就是當年最有名的”百米生死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攻打老山主峰的戰斗中,這里成為通向勝利的唯一通道。腳下是陡峭難于攀爬的山路,前面是敵人居高臨下射出的密集彈雨,頭頂是炮聲炸裂空氣的呼嘯,不知有多少戰士在沖鋒中中彈滾下山崖,鮮血染紅了綠草,浸透了這塊土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百米生死線在前線還有很多,這是用戰士鮮血和生命鋪就的英雄之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松毛嶺血戰一一戰地流血犧牲之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車行至老山主峰半山腰停下。老兵向導指著遠處一個不高的山坡對我說:“那就是松毛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幾乎所有參戰老兵都知道這場令越軍膽寒,讓我軍士氣大振的“7.12”松毛嶺大捷。這也是堅守該陣地的團長張又俠、現任軍委副主席當年的成名之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4年4月28日老山丟失后,越軍惱羞成怒,頻頻反撲,而松毛嶺就是越軍最大規模的一次師團進攻,也是老山拉鋸戰中最為慘烈的一仗。當時這一狹小區域,敵我雙方聚集了47個炮兵營,投入四萬多兵力。越軍司令放話,要與我軍決一死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役越軍勢在必得。從四個王牌師中抽調了五個主力團,加上一個特工團,共計1萬8千多人做為主攻部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7月11日深夜,數千越軍悄悄潛入我前沿陣地,凌晨五點突然發起攻擊。霎那間,槍炮聲響成一片,炮火劃破夜空,咉紅天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40師許多老兵回憶當時的情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軍火箭炮、85加農炮、各種口徑的榴彈炮、重迫擊炮、還有坦克一字排開,按照提前設定的射擊諸元,在陣地前200米從左往右,又從右往左來回打,愣是打成一道火墻,炸起的煙霧都是血色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炮火打的那個猛啊!真是地動山搖,五臟六腑都快震出來了,聽說當天就打了幾萬發炮彈,還征用了800多輛民用車拉炮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越軍沖得非常兇,光著上身,端著槍,嗷嗷叫著往上撲。前面剛打倒,后面一波又沖上來,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尸體。”陣地失而復得,得而復失。鏖戰一直持續到深夜11點,越軍丟下3000多具尸體,以慘敗告終。</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松毛嶺一戰,越軍橫尸遍野。從此大傷元氣。再也無力發動大規模進攻。</span></p> <h3>我軍打出宣傳單,通知越軍收尸。</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松毛嶺大戰,越軍雖死傷無數,但表現出來的兇悍戰斗力仍讓人驚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根據情報,我軍凌晨曾兩次炮火襲擊疑似潛伏區域,越軍當場炸死兩名營長,士兵傷亡數百人,但失去指揮的部隊沒有暴露,輕傷員無一呻吟,重傷員致死不動。戰斗打響后,越軍面對我軍兇猛的炮火,亳不退縮,不顧傷亡,連續攻擊,展現出嚴明的戰場紀律和頑強的戰斗意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與越軍交過手的老兵都講,若論基層部隊戰斗力,越軍不輸于我軍;若論單兵作戰能力,實戰經驗豐富的越軍還略強于我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松毛嶺我軍完勝越軍,決定因素有三個。一是提前偵悉了敵人偷襲的情報,做了充分準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是先進的武器裝備。比如從西方國家引進裝備了先進的“辛柏林”炮位偵測雷達,越軍炮彈一出膛,就可從彈道測出敵炮方位,提供射擊諸元,我們長了眼睛的炮彈隨后就覆蓋上去,打的越軍炮兵損失貽盡,還摸不著頭腦。當年越軍一位炮兵團長退役后,做上了中越邊貿生意,偶爾跟國人提起我軍的炮兵,仍心有余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三是日益增強的綜合國力。而曠日持久的軍事對峙讓越南不堪重負,戰爭物資捉襟見肘。到87年對手的炮擊已經很少(也打怕了),我們竟聽說越軍打一發炮彈要經團長批準的傳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軍也有吃虧的時候。在對越作戰中大顯身手的炮位偵測雷達,當年就曾被越軍偷襲炸壞。此事未見披露,有多個版本傳言,可信度相對較高的是越軍821特工團一個排,84年7月4日晚潛入我境內白石巖地區偵察。6日凌晨發動偷襲,十分鐘結束戰斗,給守衛部隊造成較大傷亡(恕不說數),雷達被炸。越軍亡1人傷9人,安全撤退。這是一個可進教科書的經典偷襲戰(雖然越軍并不知道這種先進雷達,還認為炸了我軍的通信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舉引起我軍高層的震怒。做為回敬,各大軍區輪流派出15支偵察大隊深入越境,偵察捕俘,王牌對王牌,越軍特工遭到沉重打擊,一時風聲鶴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因為我們的對手強悍狡猾,我軍的艱難勝利才顯得難能可貴,充滿英雄主義的老山精神才會永放光芒。</span></p> <h3>現在戰爭題材的電視劇實在太假!尤其是種種弱智的雷人神劇,無視戰爭的殘酷性,把一場艱苦絕倫的抗日戰爭糟踐成小孩過家家的鬧劇,把兇殘的敵人演成松包傻蛋。這種愚教于樂的誤導,如果固化為一代青年人對戰爭的認知,這對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來說,是非常危險的。</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英雄老山一一戰地流血犧牲之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穿過盤龍江,老山,這座參戰老兵心目中的圣山呈現在眼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山位于中越邊境,主峰海拔1422.2米。山高坡陡、草深林密、地勢險要,戰略位置極其重要。誰占據了老山,對方30公里縱深的區域盡在監視之中,威脅之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搶占老山主峰的是越軍王牌部隊313師122團,號稱決勝團,裝備精良,擅長夜戰近戰,其師長放言,中國軍隊要拿下老山,必須鋪著尸體上來。事后證明,這支部隊確實是塊難啃的“硬骨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攻打老山的戰斗進行得異常激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戰斗一開始,執行穿插任務的1營就遭到敵人炮火攔截射擊,當場傷亡近百人,隊形被打散。負責主攻的2營多次沖鋒被打退,五連副連長,突擊隊長張大權在沖鋒中三次負傷,右手打穿,就用左手夾著機槍掃射;左大腿炸斷,就躺在地上指揮;腸子打出來了,盤起來堵上繼續戰斗,直到最后壯烈犧牲在塹壕。戰士們視死如歸,英勇無畏,這場慘烈的戰斗,一仗就打出了四個全國戰斗英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對手也相當頑強。當我軍攻擊部隊占領主峰表面陣地后,越軍的炮火忽然啞火,陷入絕境的越軍連長在電話中瘋狂呼喊“向我開炮”!越軍指揮部的回答非常沮喪,沒炮彈了。剩下的越軍堅不撤退,躲進坑道工事又負隅頑抗了兩天,拼到彈盡糧絕,直到全部被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戰基本全殲守敵一個營,斃敵299人,俘虜2人。118團傷亡549人,接近兩倍于敵,戰斗的慘烈,戰場的殘酷可見一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4年攻下老山后,我軍乘勝追擊,又接連收復者陰山、扣林山、八里河東山,這是者陰山主峰慘烈的一刻。戰斗尚未結束,生還的士兵要馬上加固工事,顧不上后送犧牲戰友的遺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光榮彈是前線戰士的護身符。用現代人生命高于一切的思維,這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但此時此地,卻彰顯我們的戰士英勇無畏,有我無敵、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參戰部隊曾這樣調侃,老山是天堂,八里河東山是人間,那拉山口是地獄,因此八里河東山洗個澡,那拉山口放個哨,老山頂上照個像,在當年絕對是個很牛的奢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那拉山口某高地一場激戰過后的景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里河東山滴水如油的情況自不必說,那拉山口地處山谷盆地,敵我雙方陣地犬牙交錯,環境異常艱苦,戰斗十分頻繁,幾乎每天都有傷亡,能在哪兒堅守三個月,戰士心目中就是條漢子。輪戰那年守衛那拉山口的是27軍79師。可惜,那拉山口又劃回越南境內,我們無緣親臨實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以說,當年參戰官兵絕大部分沒有機會登上主峰照相。我所在的第三野戰醫療所,印象中登上峰頂的不過十幾個人。而我因工作之便,有幸兩次登臨主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第一次登臨老山主峰時留下的合影,從右至左,司機班長于佩華、護士李敏,藥劑師郭克冀。23分部前指衛生處助理員潘文明,云南前指后勤部衛生部包助理、內科組組長史子玉,外科組組長富乃武,干事陶東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第二次登上主峰照的相。從照片的背景可以看到老山主峰上所有的樹干彈痕累累,樹梢全被彈片削掉,這與收復老山已相隔了三年,戰爭的創傷仍未撫平。</span></p> <p class="ql-block"> 當年堅守老山時的團指揮所,里面有一很大的屯兵洞。</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一次登上老山主峰。原來滿山斷樹殘椏,如今草木茂盛,滿目綠蔭。原來上山都是泥坡土路,現在都修砌成水泥的平壩和臺階,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主峰上的小廣場,矗立著攻打老山時犧牲的突擊隊長張大權烈士的塑像,他已成為老山英雄群體的代表。成為永鑄的軍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門老山主峰幾個大字,戰友們爭相留下此行最有紀念意義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正門登上主峰為223級臺階,為了讓人們永遠記住收復老山主峰時犧牲的223位烈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臺階兩邊是水泥砌成的戰壕,為后期輪戰部隊修建(當年戰壕是土質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臺階盡頭是老山峰頂。原來紅字書寫的老山主峰四個字的石碑,改成山峰形狀的漢白玉紀念碑,上面是張愛萍將軍的手書”老山精神萬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旁邊是孫毅老將軍的題詞”理解萬歲”石碑,這可是當年最炫的一句流行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紀念碑對面是一幅支前民工肩扛彈藥箱的塑像。下面一行行數據,真實記載著老山人民踴躍參戰支前付出的巨大犧牲和奉獻,生動詮釋出”軍隊打勝仗,人民是靠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峰頂有一處設計成心形的花池,上面栽種一棵不知名的小樹,開始并末留意。老兵向導告訴我,這下面埋著三個越軍女兵。當年攻打老山,不少中國士兵就倒在她們的槍口下,最后她們躲進坑道頑抗,直到全部戰死。她們也是為自已的祖國利益而戰,修筑這座花池,也許是我方的一種特殊考慮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設在峰頂的嘹望塔。天氣晴好時,可以看到越南境內很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主峰北側是紅歌林廣場。一塊塊石碑刻著血染的風采,十五的月亮,我愛老山蘭、小草、兩地書.母子情等戰地紅歌,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喚起人們對那個熱血沸騰、勇于奉獻時代的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下到老山主峰不遠處,就是254號界碑。正如一位參戰老兵說的,老山早已超越一般地域名稱的概念,而是代表愛國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的精神符號,是屹立在參戰老兵、烈士遺屬和億萬國人心中的不朽豐碑。因此,在中越劃界談判中,我們堅不讓步,將主峰頂上約7700平方米的土地劃歸我方實際控制區。254號界碑為此往下推進到這個位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面是越南的界碑(法文VIET NAM),站在此地的我,只想說一句話,中國的領土不容侵犯,中國的尊嚴不容挑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可以告慰英烈,老山永遠屬于中國,你們的血沒有白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撫摸神圣的界碑,內心的熱血在涌動、在升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想起多年前在區委常委、宣傳部長任上,曾代表區委邀請金一南將軍來和平區給處以上干部講課。金將軍講了一件讓他深思的往事,至今難忘。當年他和幾位同事到俄羅斯伏龍芝軍事學院進修。一次上課,教官問大家,什么叫邊界。大家七嘴八舌,回答大都是山脈騎點線、河流主航道等規范性概念。教官卻連連搖頭。”不,不。所謂邊界,就是兩國上次戰爭的結果”。這個直截了當的結論,讓深受儒家“和”文化影響的中國軍人頗有些意外,準確與否暫切不論,但作為戰斗民族,俄羅斯人這句話說得何等豪氣!</span></p> <h1> 界碑腳下是重歸和平安寧的土地。我不由陷入沉思和暇想,當年如果沒有南疆一仗,今天的南疆,也許就是現在的南海;當年如果南海也打一仗,今天的南海,也許就是現在的南疆。然而歷史沒有假設,寄望萬事皆具備,希乎東風難再來。</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終于到了向老山主峰說告別的時候。在夕陽的映照下,郁郁蔥蔥的山嵐鍍上一層金色。山坡上到處是掛滿累累果實的香蕉林。去八里河東山也看到這番景象。記得當年除了雜樹野草,偶爾可見邊民種的一小塊一小塊苞米地和豌豆田。老兵向導告訴我,現在老山地區的邊民都在山坡上種植這種經濟效益較高的香蕉樹,而且還是從越南胡志明市引進的優良品種一一西貢蕉,味道很好吃。這真讓我有些意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年中越互為仇敵,在老山拼得你死我活。如今化劍為犁,中國把越南的優良農作物引進來,栽種到老山這塊飽經戰火,浸透鮮血的土地。這,也許就是歷史的邏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行駛老山腳下,我特意將車停在路邊,買了兩把香蕉。剝開一個嘗嘗,甜糯可口,還帶著特有的清香。記憶中有很多年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香蕉了,讓我不由想起童年第一次吃香蕉時的滋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著特殊意義,產自紅土地的老山香蕉一路伴隨我,在云南大地上走了很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心中,在參戰老兵心中,這是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勝利果實,是來之不易的和平果實……</span></p> <h3><br></h3><h3>為幫助大家了解那場戰爭,編寫血染風采載史冊(二)時,采用了當年一些老照片,在此特感謝那些不知名戰友提供的支持。由于年代久遠加上本人的局限,文中所述的事件,引用的數據可能有不準確不全面的地方,希請見諒并指正。</h3><h3><br></h3><h3><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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