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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老山前線的日子里

楚南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個女兵參加對越防御作戰回憶</b></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作者 宋敏</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div style="display: inline !important;"><b> 編輯 楚南</b></div></b></div></b></h1> <h1><b> 1984年,云南邊陲頻繁遭遇越南軍隊侵犯騷擾,殺傷我邊民。為保家衛國,我隨部隊奉命奔赴云南老山前線狠狠打擊敵人……</b></h1><h1><b> 一、奉命出征</b></h1><h1><b> 師部駐地在江南一座美麗城市的西邊,而師醫院又在師部營區的西邊,一條小公路從醫院營區穿過。平日里營區內整潔、安靜,出發這天,營區內卻紅旗招展,熱鬧非凡,一隊軍車整齊地排列在穿院而過的路上。車上裝滿了各種戰備物資,參戰官兵也都坐在車上整裝待發。不遠處是前來送行的親人,他也在人群里頻頻揮手。</b><b>此刻,我心潮起伏,思緒萬千,淚水止不住地流……。流淚不是怕死,而是激動,作為軍人能戰死沙場,報效祖國,是何等地光榮,流淚不是不愿,而是不舍。孩子在姥姥、姥爺家生活已快一年,正準備休假去接她回來,這一別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b></h1><h1><b> 軍車已緩緩啟動,我回望營區,回望人群里的他……。一周前,我去軍部H州見他并說好一同休假回去接孩子的,結果一個參戰命令讓我放棄休假,即刻返隊。“參戰”意味著什么?我真的缺乏思想準備,心里不免有一絲慌亂,但我必須歸隊,這是軍人義不容辭的。他所在的單位沒有參戰任務,領導批準他送我歸隊到出發。一路上,我們手拉著手,卻相望無語。</b></h1><h1><b>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七天,我每天去醫院做著戰前物質準備,他忙著跑市里、跑鎮上買些我喜歡吃的食品,幫我收拾衣物行裝。他打的背包又結實又好看,把好吃的食品裝了又裝。孩子和他的照片也沒落下。吃飯的時候,我也一改往日的習慣,由他喂著吃,我知道這是他的心意。鄰居們也都來家話別,要我到每一家吃一餐飯。這意味著“百家飯”會命大,我都一一領受。</b></h1><h1><b> 七天時間轉瞬即逝,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哭著對他說,孩子不在身邊,沒能看上一眼真的很遺憾。如果回不來,一定替我將她撫養長大,并要求他不要給孩子找后媽。他一個勁兒地點頭答應,我又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兩排深紫色的牙印,他笑著說,我真“狠”。此刻,心中涌起一種生離死別的傷感。<br></b><b> 軍車開始加速離開營區,他的影子變得越來越小。雖然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活著回來,但是我知道,如果能活著回來,我們一定要相愛到老……<br></b><b> 再見了,老公,我會帶著對你的愛,努力工作,搶救傷員,請靜候我勝利凱旋的佳音吧!<br></b><b> 再見了,美麗的城市!<br></b><b> 再見了,我的親人!</b></h1> <h1><b> 二、甘苦同行<br></b></h1><h1><b> 軍車順利駛入S州軍用火車站臺。全院女同志迅速登上一節車廂。據說這個車廂曾運送過牲口,盡管車廂內已被清理干凈,并鋪上了粗糙的蘆葦席,但一直有難聞的味道。我們解開背包,鋪成通鋪,奔赴戰場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br></b></h1><h1><b> 火車行駛四天五夜,到站吃飯。在車上,我們用自帶的塑料桶解決生活問題。男同志的車廂可不講究,他們就方便多了,火車轉彎時,常看到一排排尿液噴射而下,真恨不得下輩子也做男人。此時,我想起了一句話:戰場上只有軍人,沒有女人。</b></h1><h1></h1><h1><b>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40多名女兵住在一起,嘰嘰喳喳,特別是晚上睡覺時,說悄悄話的、磨牙聲、夢話聲此起彼伏,再加上與軌道運行的碰撞聲,別提多熱鬧了。出發時那種緊張的心情也有所緩解。</b></h1><h1><b> 白天,副教導員給我們講前線戰況、地理知識,最有趣的是學習越南簡語,如“繳槍不殺,優待俘虜”(早忘了怎么說的了)。最開心的是唱革命歌曲。有生以來,打仗的情景只是在電影里看到過,每年的軍事演習,也缺乏真實感。不知戰場上會是什么樣的。</b><b>我想起19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作戰時,醫院方面傷亡的報道也不少,對俘虜的女兵也很殘忍。我將手術刀片藏在身上,暗下決心,如果不幸被俘,一定會選擇自我了斷,決不茍活。</b></h1><h1><b> 我們在云南曲靖改乘卡車,途徑許多少數民族村寨,還要翻山越嶺才能到達前線。請的都是有山區開車經驗的老司機。一路上塵土飛揚,十分顛簸。讓我感動的是,為了讓部隊順利開進,不知有多少地方領導、民兵、警察同志為我們站崗放哨,有多少民房因前進線路被拆掉。還有許多少數民族的老鄉翻山越嶺在路邊等待、歡迎解放軍。歡迎隊伍少則只有兩三人。有送水果的,有送雞蛋的,有的跳著歡快的舞蹈。孩子們用紅領巾包上硬塊糖、山果拋給我們。還記得有一張包裝紙上寫道:“親愛的解放軍叔叔,這幾快糖是用拾柴、割草賣的幾角錢買來的,是我們的一點點心意,請收下吧,盼望你們勝利歸來!”此時,同志們的眼里都溢滿了淚花,也更堅定了為祖國而戰的信念。<br></b><b> 到了晚上,車隊打開前后車燈,向前看不見龍頭,向后看不見龍尾,只見一條彩龍在向前游動,一閃一閃好看極了,一路走來,這是最亮麗的風景。<br></b><b> 我是車長,也是醫院外科抗休克組組長,和我一起乘車的是抗休克組成員。共十三人,戰后均失去聯系。他們是:<br></b><b> 副組長,孟雙鎖,男,戰后擔任過門診所長,醫院副院長,院長等職;<br></b><b> 護士長,張文陽,女,戰后轉業在某市區任區委副書記;<br></b><b> 衛生員,王紅梅,女,戰后復員回某市公立醫院任護士;<br></b><b> 衛生員,韓琪敏,男,戰后復員,曾參加援外工作,兩年后回某市公立醫院任理療科主任;<br></b><b> 衛生員 ,楊華林,男,戰后復員回當地安排工作,現已退休;<br></b><b> 衛生員,侯海生,男,戰后失去聯系;<br></b><b> 衛生員,王晶,女,戰后失去聯系;<br></b><b> 衛生員,王海濱,男,戰后失去聯系。</b></h1><h1></h1><h1><b> 衛生員,程真友,男,戰后失去聯系。</b></h1><h1><b> 戰場增編的人員有:軍醫竇娜麗,女,當地駐軍醫院軍醫、護士各一人;戰后均失去聯系。</b></h1><h1><b> 我們這些人,大多是臨時組編在一起的,在部隊開進的路上相識,甘苦同行。衛生員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有的才參軍半年,可別小看了這些年輕人,進入戰區,他們特別能吃苦耐勞,頑強工作的場面一次又一次地讓我感動。</b><b>這樣的相識,人生能有幾回,這樣的甘苦同行,又怎能輕易忘去……</b></h1> <h1><b> 三、邊陲小城<br></b></h1><h1><b> 經過了一個多星期的火車,汽車運輸,我們終于來到云南文山州硯山縣城。</b></h1><h1><b> 縣城位于兩山之間的低凹處,一條大道從中貫通,路兩邊是樓舍,民房、商店等建筑,比起內地,人煙顯得稀少多了。路上過往人群多數穿少數民族服裝,有些裝飾多為手繡花紋,很好看。有些服飾分不出年齡,云南十八怪的“姑娘像老太” 指的就是這一現象。路中間堆放著許多紅辣椒,沒等你走過,火辣的氣味早已撲鼻而來,這是一個沒有辣椒不入飯的地方。</b></h1><h1><b> 人如椒,我們受到了當地政府和人民的熱烈歡迎,還舉行了篝火晚會。晚會上一位姑娘按當地風俗將一塊雞頭擺在醫院夏院長面前時,我們都不知所措。一打聽,才知道,這是當地民俗“頭領”的意思,也是給客人的最高禮遇。入鄉隨俗,就請夏院長笑納吧。雞肉當然歸我們。</b><br><b> 這里的少數民族還有一個很好的習慣,夜不收衣不關門,因為很少有偷盜行為發生。這種良好的鄰里人文關系讓我感觸很深。</b><br><b> 部隊分散駐扎在小城各處。醫院也安置在路邊一座樓房里。這是一家剛建成的銀行大樓,內部裝修只進行了一半。一樓大廳設立了臨時病房,收治些患常見病的官兵,收治任務由我組負責。女兵住樓上,后院有一個不小的院子,是我們進入戰區展開戰前訓練的場所。</b><br><b> 在小城駐訓的日子里,我組的同志們曾忙里偷閑,帶著水果,罐頭、花生、瓜子等食品到周邊的小山上游玩。有時晚飯后結伴到田邊散步;有時偷跑出去看電影、看武打錄像。有一次在電影院被機關糾察隊的兵發現,訓了一頓。戰后常想起這些有趣的事,笑聲不止。</b><br><b> 在這段日子里,我的組員景小理,朱里春,因軍校通知已到,經上級批準,他們戀戀不舍地上學去了。從此我們便失去了聯系。</b><br><b> 我們在硯山小城一住就是半年,是部隊到老山前線的必經之地。正因為老山之戰,參戰官兵永遠記住了這座小城。</b></h1> <h1><b> 四、戰前訓練<br></b><b> 我們在硯山小城駐扎后,緊張的戰前訓練就開始了。<br></b><b> 每天早晨的體能訓練是必不可少的,爬山、長跑、五公里越野。在營區時,怕吃苦的我們常找各種理由逃避出早操。在這里跟不上部隊,不僅影響救治任務的完成,還會有生命危險,誰也不敢大意。跑到極限時,能感到呼吸困難,肺都快爆炸了。醫院里老同志都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我也一樣。之所以堅持,是不想在關鍵的時候拖累大家。<br></b><b> 訓練的主要科目,一是分析研究山林作戰、部隊生存救治的特點與方法。二是熟練掌握戰傷救治:止血、包扎、固定、搬運四大技術。在駐地院內還拉起了帳篷,買了幾條狗,做氣管切開,靜脈切開,清創換藥,腸吻合、開顱等手術訓練。<br></b><b> 大家集思廣益、小發明,技術創新的成果不斷涌現。這在以后的戰場救治傷員工作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值得一提的有:<br></b><b> 1、改造運送傷員的卡車。主要是借鑒火車臥鋪的形式。在車上設二排三層床架,達到多運傷員的目的,由醫院組織完成。<br></b><b> 2、快速輸液加壓法一。利用氣門芯的原理,將氣門芯安裝在空塑料液體袋上,充氣。間接使液體瓶內壓力增加,液體快速進入血管內,改善體內缺水缺血狀況。由外科手術組完成。<br></b><b> 3、快速輸液加壓法二。利用壓縮原理,在兩塊方板上安裝橡皮輸液管,靠彈力回縮產生壓力,使液體快速進入血管內達到目的。由抗休克組完成。<br></b><b> 4、簡易胃腸減壓器:用三個塑料油桶,紫銅管,橡膠塑料管制成。由抗休克組完成。<br></b><b> 為了迎接大批傷員同時到達,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我組織大家改進工作流程,制定簡易工作方案,將觀測生命體征,救治失血性休克傷員,清創換藥,建立戰傷病歷,生活護理,后送傷員等工作分人分組負責。實踐證明,所有分到我組的傷員都得到及時救治。<br></b><b> 戰后,我對這項工作進行認真總結,寫論文發表在人民軍醫雜志上。<br></b><b> 我們就要進入前線,我們有能力,有信心完成戰場救治傷員的光榮任務。<br></b><b> 請祖國和人民檢閱!</b></h1> <h1><b> 五、奔赴戰場<br></b></h1><h1><b> 等待已久的命令終于下達,我們就要進入戰場。</b></h1><h1></h1><h1><b> 車隊按人、物、車一體形式編排。干部配發"五四"式手槍,子彈沒有上膛,全體軍人整裝侍發。每人增發一頂鋼盔,要求全程佩帶。路上的干糧是帶有奶油、巧克力香味的壓縮餅干,車還沒有發動,它就被我們偷偷的干掉了幾塊。要是知道全組的餅干在開進的路上順著車縫溜掉了,當時就該全把它"報銷"掉。多好吃的餅干呀,全組同志為此把腸子都悔青啦。</b></h1><h1><b> 夜幕降臨,三顆信號彈照亮了一片天空,車隊出發了。</b></h1><h1><b> 半年后的今天,再次乘車行軍,已不覺得緊張。不管車廂怎樣顛簸,也不怕是否會被彈片擊中。我們脫下沉重的鋼盔,擁擠在一起,深深地睡著了。<br></b></h1><h1><b> 拂曉醒來,車隊已停靠在路邊。院領導正逐車檢查,同時告知前面一段路,已被越南方面的觀察哨鎖定,是危險的炮火封鎖區。</b></h1><h1></h1><h1><b> 車隊如果一同行進,車間距太近,會遭到越南炮火的狙擊轟炸。只能10—20分鐘發一車。車速時快時慢,讓他們找不到發炮炸車的機會。</b></h1><h1><b> 此時,我的組員們還都在睡夢里呢。我替他們蓋了蓋大衣,望著她們青春美麗的臉龐,在心里一遍遍地說:沒事的,我們命大。</b></h1><h1><b> 車隊順利通過封鎖線,繼續在山林中穿梭。水墨畫式的山峰迭連起伏,翠綠色的樹林迎風搖擺。山里的空氣既濕潤又新鮮,深深地呼吸感覺好爽。</b></h1><h1></h1><h1><b> 遠處不時傳來幾聲槍炮聲,路邊的迷彩帳篷和哨卡越來越密集,幾位在路邊等待撤離的友軍戰士和我們互相揮手致意。</b></h1><h1><b> 在軍車開進的路上,我們經過了官兵們早已耳聞的地方麻栗坡、三轉彎、鋼架橋,最后到達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曼棍洞。<br></b><b> 戰火的洗禮,就此開始。</b></h1> <h1><b> 六、戰地醫院</b><b><br></b></h1><h1><b> 車隊停在一個四面環山的盆地。山那邊就是兩軍交戰的地方。因為山高,這里成了對方火炮彈著點的死角,相對安全些。</b></h1><h1></h1><h1><b> 師指揮部設在半山腰名為曼棍洞的洞穴里,山腳下是直屬分隊,警衛連,偵察連,通信分隊后勤分隊的駐地。</b></h1><h1><b> 對面山下有一片面積不大的香蕉林,林邊有一條小河通過。河里流淌著渾濁的黃泥水,一座臨時搭建的小橋連接兩岸。</b></h1><h1></h1><h1><b> 這條河水是官兵們生活中的主要用水。別看它渾濁,只要在河邊挖幾個坑,滲出來的水會清澈干凈。洗臉、刷牙、洗衣服、洗菜做飯都可以用。并且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b></h1><h1><b> 按照師后勤指揮部的命令,戰地醫院將在此展開救治傷員工作。</b></h1><h1><b> 來不及仔細觀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按指定地點,我們迅速鏟除雜草,平整地面,拉起帳篷,再將各類物資分類擺放。戰友們紛紛搬運物資,肩磨紅了,但仍然熱清高漲,干勁十足。汗水濕透了衣服,沒有叫一聲苦的,皮磨破了,眉頭都不皺一下。沒有喧嘩聲,只有來回奔跑的腳步聲。我感慨,這是一只訓練有素的隊伍!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br></b><b> 山里的老鼠又肥又大,它們成群結隊歡迎我們的到來。 趁我們不備,到帳篷里做客,把干糧,壓縮餅干一掃而光。晚上,在我們的身上來回爬走。如果是以前,我們早嚇得尖聲嚎叫不止。現在,我們又累又困,只要老鼠不咬人,就隨它的便吧。<br></b><b> 醫院根據戰時需要,將平時醫療二所(外科),醫療三所(內科)改編為第一外科所和第二外科所。兩所的任務相同。小橋右側帳篷是第一外科所手術室,便于需要手術的傷員進出。右后方是病房,我負責的抗休克組就是在這間帳篷內展開工作的。我的右側翼是第二外科所的手術室和病房。平時,以收治常見病為主。有戰斗時,兩所按單雙日輪流收治傷員,繁忙時,互相支援。兩所之間是醫院指揮中心。門診,藥房,化驗室,放射科設在河對面。<br></b><b> 經過連續幾天的奮戰,山腳下,香蕉林里的戰地醫院拔地而起。幾天后,帳篷被簡易鋼架房替代,那是全國最早使用鋼架房的地方。<br></b><b> 進山后的第二天,我們接收了第一批戰傷傷員。從此,從戰場上送來的傷員都在這所醫院得到了救治,戰地醫院被譽為參戰官兵的“保護神”。戰后,上級黨委為這所戰地醫院記集體二等功。 </b></h1> <h1><b> 七、救治傷員<br></b></h1><h1><b> 抗休克組的場地設在一座簡易的鋼架房內。進門右邊擺放著工作臺,藥品和醫療器械。臺下放著三個裝滿消毒液的塑料桶,還有消毒好的輸液器,注射器,清創包,急救包。</b></h1><h1></h1><h1><b> 再過去,掛著一塊布簾,里面放著被褥和一捆捆整套的軍裝。傷員來到組里我們都要為他們擦洗干凈,包扎好傷口,換上一套新軍裝。留治一個月能康復的傷病員,安排中、重度傷病員到后方醫院。 </b></h1><h1><b> 病房內可放二十張病床。是在四個木樁上放一塊床板的簡易床。房內拉了二根鐵絲,上面有許多可以拉動的小掛鉤,是掛液體瓶用的。兩個氧氣瓶放在房角。<br></b></h1><h1><b> 平時,組員按排班表值班。戰時取消,全體組員都到位。常常是幾天幾夜不休息,甚至沒有時間洗臉刷牙。飯菜統一從炊事班領回,飯勺插在上面,不分你我,誰路過就吃上一口,一家人似的。<br></b></h1><h1><b> 第一批來的傷員有六人。其中一位小戰士,才十七歲,他的傷情嚴重,面色蒼白,呼吸困難,血壓很低,我們一邊為他加壓輸血輸液,一邊做好手術準備。術后診斷:胸腹聯合傷。彈片從左下腹向上穿過脾臟,小腸,胸隔膜進入胸腔。我們守候他一天一夜,輸了一千多毫升血才保住他。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菩薩的掛墜,是硯山房東老鄉送的。以前我不信佛,現在我信了。<br></b><b> 1985年,l月15日,是一個難忘的日子,也就是著名的1.15戰役。戰斗進行的非常慘烈,將士們拼死給了敵人狠狠的一擊 。戰斗打響后的二個多個小時后,三百余名傷員分批送到。重傷員在組里搶救,輕傷員在樹林里等待。消洗包扎傷口時,許多傷員連麻藥都不用,他們說:比起犧牲的戰友,這點傷痛算什么。很快,他們又返回陣地。</b></h1><h1></h1><h1><b> 有一位傷員是河南人,他的拇指被炸掉,血將身上的毛衣染紅。毛衣口緊,脫不下來。他只讓拆掉袖口,要留著毛衣去后方。因為,毛衣是媽媽親手為他編織的,里面有媽媽的味道。我們含著熱淚,小心翼翼地費了好大的勁才幫他把毛衣脫去。送他到后方醫院時,他把毛衣緊緊地抱在懷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b></h1><h1><b> 最后一批傷員的傷情不太嚴重。其中一位是軍校剛畢業的“學生官”,他曾受輕傷在組里留治了幾天。這次,他傷在了大腿,不能再返前線了。他依依不舍地向我們告別。<br></b><b> 全組同志沒日沒夜地救治傷員,這也深深地感動著他們。知道我們愛吃罐頭,就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那一份托人給我們捎來。傷員閆海江是偵察連的一名戰士。他所在班傷亡很大,最后,只有他和班長兩人。戰后,小嚴四處打聽,終于在二十二年后的一天,打聽到我。他立刻從茶場買來最新的龍井茶,請特快專遞送到我手里。雖然,我們還沒有見面,卻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系。<br></b><b> 一天晚上,上級命令我組派一名軍醫,兩名衛生員,帶藥品到一線慰問。夜里四點出發,這是一個有危險的任務,我要親自去。</b></h1><h1><b> 去前線的路是單行道。路又窄又滑,稍不留神,就會跌下山崖。我緊張極了,手心里都是汗。車在一座山角下停了,下車一看是一個大彈坑。聽說,前一晚,幾名陣地上的司務長下山買菜在此休息,一枚炮彈飛來,他們都犧牲了。我有些后悔,出發時走得急,一直念叨要寫的遺書還沒寫呢,如果炮彈來了,只喊一聲,孩子我愛你。</b></h1><h1><b> 戰斗快接近尾聲,前線的衛生員傷亡很大。上級派我組衛生員楊華林前去增援。我不敢想他去后的結果……送他走時,全體組員都哭了。戰后他活著回來,榮立了二等功。</b></h1> <h1><b> 八、思念親人<br></b></h1><h1><b> 在前線時,我經常想家,想念家里的親人。</b></h1><h1></h1><h1><b> 前線與家人的聯系只有寫信,從發信到收信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這是我們與外界與家人聯系的主要方法。在這種情況下,通信員自然而然成為戰場上的“大眾情人”。等來信的時間太長了,我和他約定:每天都把要說的話像寫日記一樣寫下來,每隔兩天就發出去。這樣可以縮短收信的時間。也就是說,收到這封信時,路上還不斷有信飛來。我給它取了個有趣的名字,叫“摩天輪式”通信法。</b></h1><h1><b> 還有一種方法很實用,就是用錄音機把想說的話錄下來。這不僅能聽到對方的聲音,還會感到更親切,更真實。</b></h1><h1><b> 在前線的日子里,我還經常收到包裹。包裹是用三合板釘成的小木盒,里面裝著巧克力,牛肉干、瓜子、糖等食品。包裹到了組里,不管誰收到,都可以打開共享。我對他說:別寄了,我吃不到多少。他說:吃不吃是你的問題,寄不寄是我的問題。大家愛吃什么告訴我,下回再多寄些。戰后回家,我看到還有兩個沒寄出的盒子。</b></h1><h1><b> 我們女兵的住處與通信分隊是近鄰。一天,他們將電話通過昆明軍區總站、北京軍區總戰、一直連接到洛陽某部干休所,孩子的姥姥家。當孩子叫著媽媽的細小的聲音傳來時,我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好心的話務員一再督促沒時間了,快說話呀!怎奈,拿電話的手不停地哆嗦,咽部哽咽著發不出聲音,電話斷了。這是唯一一次與孩子的通話,她竟沒有聽到媽媽的聲音。<br></b><b> 戰后沒顧著參加披紅戴花的慶功大會。回營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接孩子。<br></b><b> 在火車站,她像見到陌生人一樣直往姥姥身后躲,姥姥說,快叫媽媽。她怯怯地說了一句:阿姨,不對,是媽媽。我心中百感交集,五味俱全,我緊緊地將孩子抱在懷里,不顧車站上來來往往的旅客。大聲哭喊著:“我要帶你走,我們再也不分開。”</b></h1> <h1><b> 九、英勇善戰<br></b><b> 戰地醫院以最快的速度開展收治傷病員的同時,各作戰部隊也分批進入陣地。一團是防御方向主攻部隊。三團是防御方向助攻部隊。</b><b>二團是預備部隊,任務是增援主要防御方向和保障彈藥、物質運送及傷員、烈士運送,</b><b>是戰地上的“軍工”。</b></h1><h1><b> 當時,我方陣地沒有戰壕,沒有掩體,在敵人炮火的強式攻擊下傷亡很大。有一位烈士在前線簡易火化爐火化時,收集骨灰里的碎彈片就有90多枚。</b></h1><h1><b> 一團一連二排排長崔躍勇,他的未婚妻是我的好朋友。出發前,我們見了一面。小伙子英俊威武,說好了,完成任務就舉辦婚禮,而他犧牲在反擊的戰斗中。<br></b><b> 這里氣候悶熱,陰雨連綿。官兵們在山林惡劣的環境里堅守。一次,敵軍偷襲陣地,堵在貓耳洞外,用手榴彈將里面的戰士炸死。一位團衛生隊軍醫吳大安是我的校友。撤下陣地見到我說:當時,他帶著幾名傷員在后面的洞里,眼看敵人一個洞一個洞地殺過來,他拿著女兒的照片看了又看,又把大家的手榴彈集中在一起,準備與敵人同歸于盡。千鈞一發,我軍炮火進行反攻,他得救了。戰后他榮立了二等功。<br></b><b> 陣地上“天當被子地當床”的日子十分艱苦。很少有綠色食品,精神高度緊張,恨不能睡覺時都睜著眼睛。開始搶著吃的壓縮干糧,肉罐頭,后來聞到味都惡心。貓耳洞里又濕又潮,更見不到陽光,頭發、胡子、汗毛長的老長。面黃肌瘦,精神恍惚,仿佛人們傳說中的“野人”。醫學上稱之為“疲勞綜合癥”。這是部隊不能長期駐守陣地的原因。<br></b><b> 戰斗最激烈的時候,部隊的八大員也被補充到一線。一位理發員,發燒40度送到醫院,第二天,因戰役,病房清場,他帶病歸隊。我特意為他開了一張診斷證明,說明了他的病情,希望不讓他去一線。最后,他還是去了,在陣地上他的腿被炸傷,在自救包扎時,一塊彈片飛向他的頭部,他再也沒有站起來。<br></b><b> 不能忘記的還有,生死線上的“軍工”。他們千里迢迢地奔赴前線,沒有在陣地上與敵人拼殺,卻傷亡在生死線上。在這條浸滿了他們的汗水和血水路上,不管鋪墊多少沙袋,一腳踩下,就會有一股黑臭的污水冒出,這是怎樣的一條生命之路呀,誰能說他們不是英雄。<br></b><b> 經歷了一場場大大小小的戰斗,我軍不斷總結經驗,改進作戰方案。將士們越戰越勇,敵軍聞風喪膽,節節敗退,被烈士鮮血染紅的旗幟在陣地上高高地飄揚。</b></h1> <h1><b> 十、麻栗坡祭<br></b><b> 陣地上的槍炮聲越來越稀少,前來接替的友軍先頭部隊已經到位。撤退的時候終于到了。<br></b><b> 我們收拾行裝,把能留下的東西盡量留下,能丟棄的東西盡量丟棄。那頂笨重的鋼盔也被丟在一邊。<br></b><b> 我們迅速登上軍車,清點全組人員,一個不少。我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一身輕松原來是這個樣子。<br></b><b> 車隊在麻栗坡烈士陵園停下。每次離開前線的軍人都會到這里,向長眠在青山綠水間的烈士告別。<br></b><b> 山上是一排排整齊的烈士碑墓。碑上刻著烈士的姓名、年齡、軍齡。他們大多是20歲左右的年青人,有的參軍才幾個月。碑上分別寫著"不幸犧牲"、"光榮犧牲"、"壯烈犧牲"。高高屹立在山頂上的墓碑刻著“老山英雄”李海欣的名字。<br></b><b> 我們腳步輕輕,怕驚醒睡著了的戰友;我們彎腰鞠躬,寄托不了無盡的哀思;我們舉手行軍禮,表達心中深深的敬意。</b><b>親愛的戰友,你們情系祖國,守護南疆,不畏艱險,拋灑熱血,英勇犧牲,用生命譜寫出了一曲曲忠誠衛士的戰歌,祖國和人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b></h1><h1><b> 親愛的戰友,安息吧!</b></h1><h1></h1><h1><b> 親愛的戰友,再見了!</b></h1><h1><b> 此后每年都會有參加過老山之戰的人們、烈士的親人及社會各界人士來到這里看望烈士。</b></h1> <h1><b> 十一、老山情結<br></b></h1><h1><b> 1984年7月中旬,一批和平年代里成長的軍人肩負重任,共赴祖國邊陲老山前線參加對越防御作戰。用他們的青春熱血、奉獻犧牲的精神,圓滿完成了戰場救治傷員的光榮任務。<br></b><b> 戰后一別就是二十多年,二十多年的歲月是何等的漫長。你在哪里啊,我親愛的戰友!是否安康,一切可好?<br></b><b> 江河匯成大海,思念積成心愿。我們要相見,再續友情,我們要重逢,再話當年。<br></b><b> 靈犀就是這樣神奇,她知道我們的心思:“老山戰士”QQ群于2012年正式啟動。徐州“老山戰士”首次聚會于2012年4月舉辦成功。在鄭州</b><b>“老山戰士”會上,當年的衛生員王紅梅,小韓與我終于會面……</b></h1><h1><b> 歲月早已無情地使她們的頭發花白,不再年輕。他們又是怎樣在無情的歲月中追憶往事,懷念戰友。</b><br><b> 王紅梅,戰地醫院外科抗休克組衛生員,現在一家公立醫院任門診護士。她變化不大,有些發福,性格仍是當年的熱情活潑,說話時也還是當年的聲音洪亮,豪放,一點不減“大王“的英姿風范。</b><br><b> 韓琪敏,戰地醫院外科抗休克組衛生員。現在一家公立醫院理療科任主任一職。他明顯發福,多了老成穩重,完全是個老專家的摸樣,說話時才露出當年清秀、含蓄、美少年的本色。</b><br><b> 我,戰地醫院外科抗休克組組長。1998年參加長江抗洪搶險,出色完成任務。從軍31年退休</b><b>。</b></h1><h1><b> 此前,也與戰地醫院外科抗休克組衛生員楊華林、手術組衛生員華鋒多次電話聯系。</b><br><b> 好友相會,萬分激動,無不淚灑衣襟。歷時一年并肩戰斗的情景,一幕幕地再現眼前……說不完驚險有趣的經歷,話不完感人肺腑的故事。每一個人的話語是那么地溫馨,那么地親切,每一個故事都令我難以忘懷。我被溫暖著、感動著,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我是老山戰士!我驕傲,我自豪。</b><br><b> 一段無法忘卻的歲月,一個揮之不去的記憶……</b><br><b> 老山情!就像一壺陳年的老酒,年代越久情越濃。雖然天各一方,但割不斷彼此的牽掛和關懷。我們曾多少次打聽彼此的下落,只為送上一句問候,一聲祝福:親愛的戰友,你還好嗎?</b></h1><h1></h1><h1><b> 今天,我們雖已脫下戎裝,但是“老山精神”早已扎根心中,“老山軍魂”早已印記腦海,“老山友情”早已融入血液。我們將永遠守護心中的這一份情結,將這份經歷過戰火洗禮的深情,化作激勵人生的動力,用軍人百折不撓、勇往直前的精神,繼續拼搏,不斷超越。</b></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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