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 昆曲《牡丹亭》</b></h3><h3><b>遍青山啼紅了杜鵑，</b></h3><h3><b>荼蘼外煙絲醉軟。</b></h3><h3><b>那牡丹雖好，他春歸怎占的先？</b></h3><h3><b>閑凝眄，生生燕語明如翦，</b></h3><h3><b>嚦嚦鶯歌溜的圓。</b></h3> <h3><b>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場景啊。</b></h3><h3><b> 鶯飛草長的季節，空氣蕩漾著溫暖和香甜，主仆二人懷惴著忐忑又耐不住被春色撩撥的激情，在深深淺淺的春光中迤儷而來……</b></h3><h3><b> 小姐就是杜麗娘，出落得正如這名字一樣，眉目清麗，溫婉可人。韶華二八尚不知繡簾外綠楊芳草，煙波流云，車馬喧喧。她安靜地晨起臨窗畫眉，暮更素帛描紅，平日里還要隨腐儒師父陳最良攻讀四書五經。日子過得不急不緩，在封建禮數調教下端莊凝眸，寸心自知。</b></h3> <h3><b> 但是，就在這一年的春天，杜麗娘讀著“關關雎鳩”，“沒亂里春情難遣，驀地里懷人幽怨”，那些契合于內心的夢想驀然驚醒了，隨侍女春香遲疑地推開了后花園的門。自此，也打開了內心那扇禁閉了許久的門。</b></h3><h3><b> 她不禁哀嘆道：“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b></h3> <h3><b>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b></h3><h3><b> 朝飛暮卷，云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b></h3><h3><b> 景色雖美，與我何干？吾今芳華二八，未逢折桂之夫，誠為虛度青春，光陰如過隙耳。罷罷，我不看了，就算“賞遍了十二亭臺是枉然，觀之不足由他繾。”興盡闌珊，心意寥落。回繡閣后恍恍惚惚做了一個此生最勇敢最大膽也最隱秘的夢。</b></h3> <h3><b> 看哪，寂靜曲折的落紅深處，書生柳夢梅，擎著一株冉冉柔柳，緩緩走來……眉清目朗，面如冠玉，青衫綸巾，儒雅而穩重。</b></h3><h3><b> 她，低眉斂睫、微微含笑著，百合色的廣袖長裙是那樣飄渺。暮春的晚風拂過，一簇一簇姹紫嫣紅紛紛揚揚地飄落……</b></h3><h3><b> 雖說素昧平生，是那處曾相見，相看儼然。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b></h3> <h3><b> 牡丹亭畔，芍藥欄前，太湖石邊，草作墊，枕花眠，兩情相合，真是千般恩愛，萬般溫存，將此生的歡娛都付于一夢消遣。</b></h3><h3><b> 今年的春天，似乎異常的繾綣美麗！</b></h3> <h3><b> 但，杜麗娘不知道，為了這個夢她注定要搭上青春甚至性命的。</b></h3><h3><b> 夢醒后，她尋遍了花園每一處小徑亭臺，尋來尋去，園林越發的頹敗荒蕪，然而似幻似真的記憶再也杳無蹤影。</b></h3><h3><b>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春去夏消，麗娘自游園一夢后，便夢縈魂牽，一病不起，她瘦削殘容地立于梅樹下，心似繾倦，想到：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愿，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待打拼香魂一片，月陰雨梅天，守的個梅根相見。</b></h3><div><b> 是幻？是真？都不重要了！我命不久矣，梅樹暗香依人，死后葬身梅根，也好在綿綿雨天，與你再見一面。</b></div> <h3><b> 中秋月圓之夜，更鼓三冬，幽窗燈殘，她魂歸梅樹下。</b></h3><h3><b> 閉上眼，原來所有的風雨疼痛都不過是一瞬。遇見，別離，無非是這樣的悲傷，還能有些什么呢？都如風散去，從此時時春夢里，一生遣恨系心腸。</b></h3><h3><b> 太多春花秋月，太多故事傳奇，一曲“牡丹亭”吟唱成了千古風流。</b></h3> <h3><b> 千古絕唱并非這個夢幻般的故事，而緣于故事的載體 —— 昆曲。</b></h3><h3><b> 在這個浮躁的午后，泡上一壺雨前。看著杯中的茶葉一片一片慢慢地舒展，和著那一聲聲纏綿婉轉，柔柔慢慢的水磨腔，拂去昆曲幾百年的塵埃，你會依稀看見“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清絕的背影。</b></h3><h3><b><br></b></h3><h3><b><br></b></h3><h3><b><br></b></h3> <h3>文：墨小沫</h3><h3>圖：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劇照</h3><h3>古代人物愛情系列（三）</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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