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文圖/曹淑風</h3><h3>版權所有，轉載請聯系作者</h3> <h3> 向北，越萬水千山，平原與太行交接，坡初皺。</h3><h3> 一個小村莊，冬衣漸褪，慢舞春袖。</h3><h3> 燕子翻飛，巢依舊，相思豆……</h3><h3> </h3> <h3>風漸暖，柳眉兒畫上軟枝條。</h3> <h3>盈盈一握誰的腰？</h3> <h3>梨花笑。</h3> <h3>杏花兒俏，香風漾如線。</h3> <h3>桃花艷，粉撲臉，落香肩。</h3> <h3>楊樹葉子嫩，風吹白裙。</h3> <h3>榆錢穿成串。</h3> <h3>蒲公英，舀來陽光貼花黃。</h3> <h3>苦菜飛花，繞天涯。</h3><h3>繞不盡游子思鄉情……</h3> <h3><br /></h3><h3><br /></h3><h3> 鵝黃綠的風</h3><h3><br /></h3><h3> 曹淑風</h3><h3><br /></h3><h3> 一</h3><h3><br /></h3><h3> 柳樹大都很老了，誰也說不出它們的確切年紀，它們的身子粗壯扭曲歪斜，枝杈橫七豎八相互交錯，垂下長短不一的柔軟枝條。它們的皮膚粗糙皴裂，顏色深沉暗啞，散布著一些結疤和窟窿，尤其是冬季，更像長了大片老年斑的耄耋老人，寧靜安詳，滿身濃厚的蒼桑味兒。</h3><h3><br /></h3><h3> 春的風剛一露頭，就從冬眠中醒來，伸展一下老腰，扭扭老胳膊老腿兒，抖抖長頭發一樣的枝條，而那些窟窿，恰似它們張開沒牙的嘴無聲地笑。它們一笑，腳邊的冰就化了，清清淺淺的河水歡暢地流動起來，在太陽下閃著細碎的凌凌波光。冰一融化，便像推倒了多米諾骨牌，曠野里的土地也傾刻間松散喧活，走上去軟綿綿，像踩在云朵上。</h3><h3><br /></h3><h3> 這個時候，將綠未綠的曠野景象是奇妙的，就像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相互暗戀，卻不敢吐露心聲，欲說還羞，欲說還休，只敢半遮半掩拿眼偷偷看。還是老柳樹捅破了窗戶紙，仿佛一夜之間，便綻出細眉細眼的鵝黃綠，單看一枚柳芽兒不起眼，若是離遠了成片瞧，那些柳芽兒便織成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輕盈縹緲，似乎只一陣小小的風就能把它吹走。</h3><h3><br /></h3><h3> 風是少不了的，每天都來，細細長長的風拂在細細長長的柳條上，也染了鵝黃綠。染了鵝黃綠的風四處游走，走過樹林，走過麥田，走過村莊，走過山坡——鵝黃綠的風這么走著，一遍又一遍，像一支巨大的柔軟的羊毫筆，沾了顏色在曠野上層層渲染，由淺到深，由單調到豐富。它帶了老柳樹的囑托，打算完成一幅鄉村春暖圖。</h3><h3><br /></h3><h3> 那些老柳樹，它們住在村南小河邊，于鵝黃綠的風里，返老還童。</h3><h3> 二 </h3><h3> 杏樹最先響應老柳樹的鵝黃綠，就像老柳樹說了個上聯：綠。杏樹就馬上張嘴說了個下聯：紅。 </h3><h3><br /></h3><h3> 杏花骨朵是紅色，暗紅，鼓鼓的，一粒挨一粒站在枝杈上，可伶可俐，讓人打心眼里喜歡。此時折幾枝拿回家，插在裝了清水的空瓶子里，可以養好多天。全開的杏花兒是粉色或白色。一朵杏花五個瓣兒，淺淺的碗盞一樣，圍著一束絲狀的袖珍豆芽兒樣的花芯。</h3><h3><br /></h3><h3> 有微風的時候看杏花最好，一樹的花瓣兒花芯輕輕顫動，帶了清香味兒的波浪似的，眨眼間從枝頭漫到枝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得人心也跟著起了波瀾，心旌蕩漾。</h3><h3><br /></h3><h3> 若是睛天，站在杏樹下，仰頭，蒼老的枝干上密密的花兒襯著藍天，有梅的風骨，美得讓人忘記了自己是誰。蜂兒們嗡嗡嗡叫著，從這朵花飛到那朵花，又從那朵花飛到這朵花，忙暈了，不知道哪朵花的粉采過了，哪朵花的粉沒采過。蝶兒還很少見，即便有，也是弱弱的，禁不住風吹。</h3><h3><br /></h3><h3> 一個村子多幾棵杏樹，植于人家的院前屋后，古老蒼勁，落雨的時候，就有了"牧童遙指杏花村"的意境。一個小雨點落在杏花兒瓣里，像斟了半盞酒，只是看看，就醉了。</h3><h3><br /></h3><h3> 三</h3><h3><br /></h3><h3> 鵝黃綠的風里，野草都在往外冒嫩芽兒。有的快，有的慢。</h3><h3><br /></h3><h3> 葉片寬大且多汁的草是急性子，比如香草，今天出一片葉，明天出兩片葉，不用幾天，葉片就四散開來，像玉雕的精致的綠色的花兒。打豬草的女娃，小心翼翼挖下這樣一棵草，戴在鬢角，美滋滋的笑。打豬草的男娃，看著把草當花兒戴的女娃，傻乎乎的笑。</h3><h3><br /></h3><h3> 葉片細薄且汁少的草是慢性子，比如茅草，原本草芽兒就細，針尖兒一樣，長得又慢，好多天也掙不脫舊歲枯葉的遮擋。茅草隨處可見，漫山遍野，鵝黃綠的風吹了好多天，它們表面還是保持枯黃的樣子，沉默不語，只在暗地里綠意盎然。</h3><h3><br /></h3><h3> 牛和羊都高興起來，在山野里撒歡兒，被新草芽兒香得直打滾兒。牧人把棉襖脫下來搭在肩頭，口里唱著山曲兒，手里使勁兒甩著鞭子，悠然自得。</h3><h3><br /></h3><h3> 四</h3><h3><br /></h3><h3> 準備春耕了，村民都往地里送糞、撒糞。用獨輪車推，用擔子挑，用拖拉機拉——各自往返于豬圈和莊稼地之間。寬的窄的彎曲的泥土路上，像走著一長串一長串忙碌的螞蟻。鵝黃綠的風吹在他們身上，清新朗潤，像數不清的憧憬和希望似的。 </h3><h3><br /></h3><h3> 楊樹芽兒大長了，麥苗返青了，桃花開了，梨花開了，杜梨花開了——</h3><h3><br /></h3><h3> 茅草芽兒徹底擺脫了舊歲敗葉的糾纏，放眼望去，芳草碧連天！</h3><h3><br /></h3><h3> 鵝黃綠的風完成了它的春暖圖，也把自己染成了彩色。</h3><h3><br /></h3><h3> 老柳樹，藏在五彩春暖圖的角落里，隱了身一樣。 </h3> <h3>～～～～～～～～END～～～～～～～～</h3><h3><br /></h3> <h3> 曹淑風，河北靈壽縣人，現居福建泉州。豐澤區作協副秘書長。福建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北省散文學會會員。</h3><h3> 愛讀書、寫作、畫畫、看電影、健身、旅游……</h3><h3> 作品散見于《散文百家》《福建文學》《安徽文學》《散文選刊》《新民晚報》《天池小小說》《福建日報》和《南方都市報》等百家報刊。</h3><h3> 數十篇作品入選《2009年度中國散文排行榜》《美麗心靈美文讀本女生卷》《小故事大道理》《<散文百家>十年精選》《走不出的雨巷》等多個文集。</h3><h3> 獲得過數十個獎項，其中獲第十六屆福建新聞獎報紙副刊作品暨2009年度福建省報紙副刊作品年賽二等獎、第六屆泉州市政府刺桐文藝獎、第七屆河北省散文名作獎二等獎、2011年度泉州市優秀文學作品獎和第七屆泉州市刺桐文藝獎。</h3><h3> 散文《花路》《愛上花魂》等被設計成語文公開課材料或考試閱讀題。著有散文集《每一朵花都會微笑》《精彩，于駐足間呈現》。</h3><h3> 畫畫以手繪日記為主，記錄、表達、傾訴。也有的作為插畫見于《刺桐》《豐澤文學》《潮州日報》《魔法寫作班》……還有文朋詩友的文集上。</h3><h3> 2016年6月22日，海峽衛視"藝術名家"欄目拍攝了曹淑風的藝術成長之路。</h3> <h3>更多內容敬請關注公眾號：csf424，淑風畫語</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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