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說起修水,我就想起沈從文筆下的家鄉。修河悠悠長長,翻幕阜,越九嶺,跌跌宕宕,一路下行;在吳城,鄱湖接住修河,水天一色,放逐在一片飛鳥中。</h3><h3><br /></h3> <h3>溯河而上,山嶺逶迤 ,河谷時深時淺,時隱時現;修河上游莽莽蒼蒼,朦朦朧朧。我一有機會去修水,就像追逐理想,全融入山的險峻,河的清澈中。</h3> <h3><br /></h3><h3><br /></h3><h3> 我是一個太隨心所欲的人,經歷十多年來的銅臭味侵浸,差不多看不到身邊美好的顏色。讀過《湘行散記》及《邊城》,去過湖南省花垣縣的茶峒鎮(不過現在這個鎮已經改名為"邊城鎮),也差不多去過江西所有的縣城,但辨別起靈山秀水,江西最有資格與湘西媲美的恐怕就是修水了。</h3><h3> </h3><h3> </h3><h3> </h3><h3><br /></h3><h3> </h3> <h3>我這些年,左沖右突,從草根到菜根,從甲地到乙地,生活是安頓下來了,文字卻像蛇影,落在我那只布滿灰塵的杯里,動彈不得;母親病過后,回去家鄉的機會少了。我只能呆在城市的一隅,啜飲時間的空洞,應付吃不飽吃不實的酩酊飯局,談論天上地下的海闊話題,旁觀夜酒吧夜總會的紙醉金迷,但我已明白這些不是我生活的意義。</h3> <h3>黃龍禪宗的理論說,‘道不假修,但莫污染;禪不假學,貴在息心’;‘智海無性,因覺妄而成凡,覺妄元虛,即凡心而見佛’。我說,覺悟是因見了山水。</h3> <h3> 而山水,因人而異。</h3><h3> </h3> <h3> 溪山自在。自在的就在樓下,滔滔修水中。</h3><h3> </h3><h3><br /></h3> <h3>從修水至吳城,清清蕩蕩的江面上,已經沒有了自在的帆船。我老是抹不去帆船幢幢,桅桿林立的影子;耳邊仿佛聽見嘈雜的社場,寧河的大戲;眼前晃動著天王持尺的儺舞,火把中的影影犖犖。黃庭堅一首詩中寫道:令伊登臨多暇日,杖生枝菌筆生埃。溪橫鳳尾寒光去,山擁旌陽翠氣來。晚市張燈名遠近,清樽留客舞徘徊。紅裳珠履知多在,點檢惟無措秀才。在修河邊徘徊,喃語,清澈的河水沒有回應;山城的變遷,人物的更替,一幕幕如水東逝;感傷歲月無情,亦為歲月惠贈的精神財富所感動。</h3> <h3>曾經,結小筏由黃龍入小溪,再結中筏入修河,自修河結成排,浩浩蕩蕩的筏排走吳城,入鄱湖,進大江;曾經,弱冠少年從詩書,從禮家,從曠野,從江湖,登廟堂。黃庭堅,抹不開去的修河赤子,已融入我的心中。</h3> <h3>我與朋友聊天時說,人被逼出山川,是要懂得與山交流,是要讀懂山瘦形削的堅強,河曲通幽的暗示。冥冥之中,山與河是忠良厚愛的父母,目光深邃,含情脈脈;在山河行走,有時不得不停下來與他們端坐,沉默或呼喊。</h3> <h3>我, 讀數學,轉中文,師大畢業;教學生,改經商,商海無涯。生命在天地間徜徉,沒有不老的永恒,只有活著的真切。當年鼓足勇氣放下教鞭,丟掉皇糧,夾尾巴做人,窘迫難堪;有時惶惶恐恐,有時迷迷茫茫 。 </h3> <h3> 白先勇在他《寂寞的十七歲》后記中寫道,病愈后,重回人間,完全不能適應。如同囚禁多年的鳥,驚慌失措,竟感到有翅難飛。何其相似。</h3> <h3>出川之難,沒有指點,猶如黑暗中前行;而今豁然開朗,簡單學做事,真誠學做人,竟可以借之于我身邊修河的啟示 。</h3> <h3> 云居山真云禪寺的高僧覺山對我說,這一切都是一個過程。</h3> <h3>只是這樣一個過程,我領會得太長。修河三百多里,不算很長;吳城是修河的注腳,修河的另一只抬起的腳步,正踏在時間的長河中。</h3> <h3>而當年吳城那些商會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古巷里生疏的石板。匆忙的鄉民,有誰能去體會下她的喜怒哀樂,心靈旅途呢。</h3> <p class="ql-block">原作于2012年9月謹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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