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道》原創小說

凌俠

下棋是項很好的文體活動，它即是智力博弈，鍛煉人們的心智，還能陶怡情操，磨礪人們的意志品格，上升到了一定境界，還可以彰顯一種公正崇道的俠士風范。 曾經我很喜歡下象棋然而我更推崇悟棋道 (一) 記不清我是七歲還是八歲開始學下象棋的，啟蒙老師是我的父親，反正十來歲我開始初試鋒芒了。 那天下午學校沒課程，有個同學帶著我去和他家隔壁的鄰居下棋。那是個滿頭白發的老伯，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估計年紀有六十五歲左右，那天他正在室外和別的老頭下棋，我在旁邊看了一會。據同學說他下棋在這附近一帶名氣很響，棋力在一幫老頭當中是老大。見他又把對手殺得一敗涂地，同學提議: “張家伯伯，我的同學來了，你掂掂他的棋力分量好嗎？” “好啊，來上吧。我喜歡教教好學聰明的棋童，看你這位同學大頭大腦一定很聰明的。” 老伯是和藹可親很好說話的，我反而提出了條件: “外面太冷了，是否到家里下？” 說冷是借口，其實我還是個沒出道很害羞的小孩子。 老伯本來樂于在眾人面前顯耀的，看我小小嫩嫩的不堪摧殘的樣子，也就心生憐憫地答應了。 在老伯的家里我們擺開了棋坪，牽線的同學是唯一的觀眾。剛開始老伯談笑風生很輕松的，他說: “我也是很小的時候就下棋了，在你們這年紀時輸了很多棋，也長了很多棋，這才為以后贏很多棋打下了基礎。” 他樂哈哈的開導著我，先給我打了預防針，輸了可不要哭，現在輸是為了以后贏。 但隨著棋局的進展他的話越來越少了，后來他沉默沒了聲音，苦苦堅持了一會他認輸了，他說再來一盤，接著又再來一盤又……他一連輸了四盤，輸得滿臉通紅窘態畢露，但還是不服氣不甘心，擺好棋子繼續下第五盤。一個下午就這么陪著老伯下棋，我想不放水一盤我今天怕走不了了，所以第五盤我有意賣了個破綻，讓他占據優勢，最后下成和棋，緊接著我說家里媽媽要等我回去了，就帶著四勝一和的戰績凱旋而歸。 離開了老伯家，我和同學實在憋不住了，開懷大笑，笑出了眼淚。要知道我們憋得很久了，我這一生中從來沒有這么憋過。笑由好像是在下第二盤的時候，那老伯放了一個屁，一個時間拖得很長的，斷斷續續的，像唱歌一樣聲音忽高忽低的屁，在冥思苦想靜悄悄的時候冒出這么個屁，那是我這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笑的事，但當時只能憋住，禮貌強行壓制著兩個十歲的小孩想笑但不能笑，要忍幾盤棋的時間太難為我們了。這段花絮我現在想起還忍不住好笑。 (二) 下棋總歸有輸贏，盡管我贏多輸少，少年時就戰績輝煌，戰勝過許多名氣響當當的棋手，但也有輸棋時的難過。歲月磨平了很多記憶，和“龍王”對決的情形至今還歷歷在目…… 他叫**龍，“龍王”是他的綽號，當時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帥哥，是新搬到居民小區來的，住在我家隔壁一幢居民樓里。那年夏天他可火了，人帥，聰明，驕傲，棋藝不凡，霸氣外露，擺出象棋擂臺，每天在外大戰群雄，掃平各路，幾乎從不失手。 我當時十四、五歲，瞄過他的擂主風采，“龍王”的棋果然野力強勁，吃吃那些“蝦兵蟹將”是不費勁的，但他不能算正規路子的高手。 我和他是在秋天交上手的，忘了是誰介紹牽的線，反正一共交戰兩回，我先敗后贏。 第一回我真的是慘敗，在大庭廣眾之下，我勉強應的戰，“龍王”主場，他在一大幫粉絲的簇擁下，邊吹邊唱，活力四射，不斷和粉絲們互動。我記得當時有人問: “龍王你真的從來沒遇到過對手嗎？” 他洋洋得意地說: “你們看到有過嗎？” 他看了看我說: “會是這個小家伙嗎？”他放肆地哈哈大笑。 我那天發揮真糟糕，明明他走的不是正規招數，可我想不出破解的招法。我喜歡靜，我是個靦腆害羞的少年，這種鬧哄哄的場面令我緊張，很不適應。 “龍王”占據優勢后，仗勢更加意氣風發，口舌之技也發揮到了極致，我越聽心里越發昏水平發揮得越失常，在他的欺招騙招面前節節敗退毫無抵擋之力。 秋風瑟瑟，寒意透心。我凍得身體不停地在發抖，竟然一敗再敗連輸三盤，狼狽至極。 輸棋是難過的，但對一個棋手來說輸棋并不可怕，如果弄不明白是怎么輸的？輸在了哪里？才真的是絕望。 我那天回到家趕緊將記在心里的這三盤輸棋的棋譜記錄了下來，晚上認真地復盤拆棋，冷靜下來后，我找到了他棋招的毛病，想好了正確應對的辦法，第二天登門再求戰，后來兩個人就關門大戰，心平氣和地用手談來解決。 這回的戰況又是一邊倒，不過換了風向，丟盔棄甲狼狽不堪的是他，我一連贏了他五盤，贏到他沒有脾氣為止，把他碾壓得心服口服。 (三) 到了弱冠之年，我進單位工作了。記得進廠沒多久技校的G老師找我，說廠工會組織象棋大賽，叫我報名參加。 那時我們這個真正的百年老廠很了不起，有兩千多工人，有五個生產車間，有廠辦托兒所，有廠辦的技校。之前G老師跟我下過一盤棋，當時就對我說: “你的棋很厲害，我是廠里的第五名，我估計以你的水平在我們廠里可以得第三名。” 我當時好奇地問: “第一名在哪里？怎么個厲害法？” “在三車間的辦公室有個老法師，禿頭稀發，是勞資員。他棋風很穩，和他個性一樣，謹慎穩健，無漏招和閃失，這么多年里我從未看到過他輸過一盤棋?！笨吹贸鯣老師對他佩服極了。 按我的個性，與其顯山露水，不如潛藏深潭，但我還是報名參加了比賽，因為從內心來說，我很想見識一下那位從不輸棋的“老法師”到底有多么厲害。 比賽的第一階段是淘汰賽，參賽人太多了，大家碰運氣，G老師運氣不佳，遭遇強手，被淘汰出局。 我三連勝，順利出線進入了復賽。 第二階段的復賽是12名晉級的強手進行大循環賽，我前六輪勢如破竹，毫不費力。第七輪終于遇到了強高手“老法師”了，這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我為了這場比賽做了精心的準備。 賽前我唯一的知音G老師為我打氣: “別怕，贏棋難的話和棋也不錯的。“老法師”雖然保持不敗，但他有過一盤和棋的，你現在是全勝，你的積分比他領先?！?lt;/b> 實戰很爽，這是一場令人難忘酣暢淋漓的勝利。也好像是兩個時代的較量，“老法師”的棋太老套了，開局沒多久我就搶到了先機，鎖住了要道，掐得他動彈不得，然后我揮師進攻層層推進使他顧此失彼，最后抽絲剝繭直搗黃龍。他一直在長考力求脫困，整盤棋全線被動毫無還手之力。誰也沒想到從來不會輸的人，那天也會輸得這么慘不忍睹。 下棋的美妙之處就在這里，說得再好捧得再高，手談一比試，神話不經一戳。 (四) 然而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第八輪我差點輸棋。其實對手實力比我差很多，積分也低我一大截，但他是個磨王，步步長考，棋下得很慢。怪我自己被他磨得失去了耐心，有點心浮氣躁，一心想乘上一輪大勝之余威快速拿下的，結果下出了勺子棋，吃了大虧。下到殘局我少子必輸無疑了，但實在是水平差距太大，他就是打不開勝利之門，磨了四個多小時，他贏不了無奈地自認和棋了，要是計時的話他早輸掉不止十次了。 爭冠之戰在最后一輪，前面十輪我是九勝一和，居然還有一個人是十連勝的。我和他才是棋逢對手勢均力敵的一對。 那場轟動全廠的壓軸決賽開始前，G老師又來給我做介紹了: “他是設動科的，也是頂替新進廠的。原來他插隊落戶在南通，曾獲得南通市級象棋賽亞軍。此人象棋水平絕對是超級厲害，我就是初賽時遭遇他被他一刀斬落馬下的。豈止是我，到現在為止所有和他對局的無一不脆敗的。你現在也不用顧忌了，拿到亞軍也足以證明你的實力了，畢竟這次比賽冠亞軍的積分把后面第三名甩開不知幾條橫馬路了，你們已經成了高高在上耀眼的雙子星。” 決賽很精彩很激烈，我們不負眾望奉獻了一場高水平的對局。那天觀棋的里三層外三層，把我們圍得水泄不通，我們都展示了最佳的狀態實力。 說老實話我決賽一點不緊張，不管對手多么強大，我心里還是充滿信心的。我在前一天晚上反復打譜，關鍵比賽前我習慣一個人靜靜的打譜，打的是以前我和別人下棋記錄下來的棋譜，凡是別人下出的妙手和我自己下過的好棋勝招我都記錄下來，重溫記憶，重鑄信心。 我的決賽對手長得高大威猛，戴著一副深色鏡架的寬邊眼鏡，比我大七、八歲，他下棋用力比較重，透著一股剛強的自信。他名字叫**財，人稱“大財”，有人戲言道: “大財”大錘下棋如夯錘錘錘追命逢對手必摧 對此我心態還是平穩的，其實只要你功力在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么可怕的，即便輸了，留下值得記錄的精彩棋譜供以后研究，也是一種寶貴的價值。 那場刀光錘影的決斗堪稱是經典名篇，從開局到中局彼此都妙著迭出，步步緊湊，高潮一個接一個，最后是我棄子入局，捷足先登，劃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我在廠里一共參加了三屆象棋賽，連得三屆冠軍。第二屆“大財”有事沒有參加，缺少了強勁對手，贏了也真不過癮。第三屆我再次戰勝“大財”，在那個年代真正廠里可以爭冠的，非我即他，我和他棋力在仲伯之間。 (五) 我進廠一年多后，從一個車間工人，被招聘進了科室工作，從此就注定了那條貫穿我全部的職業生涯之路。 我這個人比較孤傲，其實另有愛好的，當時廠部搞了一個創新動作，通過文化考核來招聘年輕干部，一些說好聽是求上進的年輕人，說不好聽是尖著腦袋朝上的家伙們都報了名，我不屑于此不愿報名，G老師來動員我也不肯，我不信我也不想爭。 后來組干科領導把我叫去談話，她說: “你象棋下得這么好，G老師也來舉薦過，你在廠校舉辦的數學、物理強化班里成績也非常出眾，我知道最近你物理考100是滿分，數學98+20，雖然少兩分，但能拿下20分附加題的全廠只有你一個人，我看到在全廠大會上廠長也為此給你頒發了獎狀。年紀輕條件好為何不報名參加這次年輕干部招聘考試？難道你不想接革命事業的班嗎？下午你就別上班了，我和你們車間去打招呼，你下午直接參加考試，要考出好成績，做好革命事業的接班人。” 我就這樣被趕上了考場。一個月之后就發榜了，我被錄取進了生產計劃科。 一張空白的紙，一個乳臭未干的青澀小子，從生產調度員開始，之后一直就從事著生產管理工作。我雖然學到了很多東西，可是我自認為自己先天不足，骨子里不是這塊料，我永遠只是一個平凡、簡單、低調、認真的人，待人處事我不會嘩眾取寵，我也絲毫沒有出人頭地的企圖心，所以在我的職業生涯里，我最多像一只小小的風箏，而且是固定牽線比較牢比較短的那只風箏。 記得那一次主管生產的副廠長找我談話，開門見山就對我說： “你在生產調度崗位干了已經有十幾年了吧？經你的科長老P提名，廠長辦公會決定了，將任命你擔任科長助理。恭喜你將成為廠里最年輕的中層干部?！?lt;/b> 我毫無思想準備，脫口便問: “為什么是我？***比我合適為什么不是他？我年紀太輕了，不適合領導別人的?！?lt;/b> 副廠長臉色嚴肅，語重心長地告訴我： “這可是組織決定的，你不能推卻，現在也不是你能提議的。一旦宣布了你就是***的領導，當然或許將來也不排除***做你的領導。” 這是我第二次被趕上架，不想要的偏偏降到頭上，別人求之不得的事，我是推也推不掉，世事就是這樣的滑稽，命不由人就是這樣令人費解的。 若干年后第三次又來了，老科長到齡退休了，我接任做了科長，我這只小“卒”過了河，升格成大“車”了，這對我整個人生角色帶來了很大的變化。 從那天起我真的有很大改變。 曾經因棋而知名入道如今為道而改變戒棋 我就是從那天起開始戒棋了。 (六) 我的前任老P威名赫赫早已深入人心，他就像是為工作而生的，能力超強，是個被全廠上下公認的非常優秀的“管家”。 輪到我了，當我第一次主持(不單單是列席)召開廠部的生產調度會時，廠部領導還有那么多中層干部眼光聚焦著我，我心里明白人們都在懷疑和擔心，我能勝任嗎？是的我和前任比相差太遠了。記得我當時開場白是一個問號: “我何德何能擔此重任？對這個問題我會每天自問，時時尺衡。我會努力地學習老P，雖然我知道我永遠成不了老P。我只有以誠立德，以勤補拙，兢兢業業，誠惶誠恐，精思竭慮，以我的全心全力擔負起這個如此重要的角色使命?！?lt;/b> 喜歡下棋的我把棋戒了，從不抽煙的我也抽起了香煙，因為工作交流打交道需要。(噢老P煙量是一天兩包) 其實接班前和對手面對面下棋我早已經少之又少了，但那時我網上象棋下得較多，而且我下網棋的勝率非常高，總共下的近千盤棋中我的勝率在94%~95%之間。當我決定從此封刀戒棋，當我把自己戰績輝煌的棋號拱手送給喜歡下棋的同事時，他很驚喜，因為這樣高的勝率網上幾乎沒見過。 我戒棋的理由很簡單，我今后只能專心致志做工作，不能分心兩頭耽誤，戒棋也是一種棋道，我不想留下不夠用心不夠完美的棋譜，很少有人能體會到，有時放棄也是一種珍愛。 從此我把棋道運用在工作中了，我雖說個性方面有先天的不足，不是一塊優秀管理人的材料，但我的自知之明始終警醒鞭策著自己，天助自助者，我的工作表現還算得到認可和褒獎的，不辱使命的背后是心血是嘔心瀝血。 編制月度計劃是我的看家活，這是整個生產安排的總綱，必須做到生產布局合理生產定數恰到好處。在每份月度計劃前頁要寫清楚計劃編制說明：為什么這樣安排？必須完成的配套工作有哪些？注意點、難點、重點在哪里？讓人一目了然。 我不是那種能把廢話也說得很好聽的人，下棋講究的是手談，我比較擅長的還是手寫，我曾經做過作家夢，寫了一句座右銘是：伏案勤筆，字字掏心。后來為了編制計劃，我把座右銘改了兩個字：伏案精筆，字字用心。 功夫不負苦心人，我編制的計劃不但在廠里上上下下一致認可，充分信任，在集團對下屬幾十家企業每個月上報計劃的質量和完成準確率的考評中我廠總是最優的。 做好我的本職工作不單單靠一紙計劃，布置、實施、推進、落實、跟蹤、調整有大量的工作，主持開好每周的生產調度會，和專題協調會，并根據實際情況發出各種調度指令單，這就是每天裝在我心里的一盤“棋”，讓我絞盡腦汁。 認認真真，踏踏實實。這就是棋道！ (七) 我后來又被提拔推上了廠級的領導崗位，在那些年里，我肩負的責任更重了，我確實很累，除了辛苦，更有心苦。我這里不想具體講述一個另類的辛苦故事和心苦歷程，免得更加辛苦心苦。 我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對上我不會去尋找任何政治資源做什么靠山，對下我也不會去建立任何基礎資源拉什么親信，我只秉承著棋道做人行事，對棋道和為人之道我倒是可以談談感悟的。 做人要有思想會籌謀，不能人云亦云，隨波逐流，盲目跟從，不經過大腦獨立思考，就像下棋的人要會琢磨，要走正著，要下出精妙正確的好棋。 做事要找準自己的定位，要在崗敬業，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事不該操什么心，就像在一局棋里面你是什么棋子你就怎么去行走，不能角色錯位亂了大局。 要保持謙遜有敬畏之心，狂妄自大，忘乎所以的人往往是大高不妙的，下棋的人也不能忘記偉人的教導：虛心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 做人要大氣，要有君子之心，而不是常懷小人之心。作為一個真正的棋士，應該光明磊落，不藏暗牌，不留陰角，明棋示眾，坦蕩昭天下。 如果問這些年里我身上有什么和別人不同的？我有什么特點是比較出圈的？歸納起來大概就兩點吧： 一、誠信。假、大、空、忽悠人的話我不會說。不管是在千人大會上講話，還是私下個別談話，對大領導也好，對最底層的員工也好，我從不會說一句違心的假話。我可能不知情會講錯誤的話，也可能涉及組織機密對不能亂講的會保持沉默不去傳播，但我絕不會說騙人的假話。 我知道我的這一特點有人欣賞，有人不屑，也有人難容。不屑的人覺得這種書呆子犯傻在官場是走不遠的，而那些習慣于講套話屁話的人怕反差太大對比出丑，他們對自然樸素的真情流露，對總是試圖去打動人們心靈的另類表現是容不得的。 二、我比較注意準確地把握好自己的角色定位。我是個很低調的人，對自己的角色使命一直有種敬畏感，從不想出風頭，對爭名奪利我從來都是退避不感興趣的。但是對角色所需完成的各項任務和責任擔當，我始終都認真履行決不畏縮逃避，甚至在關鍵時候會行俠仗義，不計較個人的禍福得失和前程的利弊影響。 我自從戒棋后幾乎沒有下過一盤棋，有一次休息在家兒子打開電腦要我試試棋力，我指導他幫著他在網上贏了對手三盤，這是唯一的一次破例。 雖然不再下棋了，但為人處事我始終秉承著棋道。雖說世人熙熙皆為利來，我還是像一名棋士——懷揣著理想不折不扣不忘初心的棋士。 (八) 我曾以棋道來解喻管理之道，我覺得兩者間可以借鑒之處真的不少，為此我幾次三番在不同場合論證倡道。 下棋是最公平透明的，雙方資源相同，不像打牌、搓麻將要靠點牌運，要玩點真真假假的暗牌心術。下棋你走一步，我應一招，明招對局，手談見高下。管理也要營造一種公平透明、積極向上的人文生態環境，不能厚此薄彼，任人唯親，暗箱混濁，風氣不正。 我學棋時父親首先教我一條象棋的明規: 觀棋不語，落子無悔。 簡單八個字其實是一種棋品和人品，這也是值得管理者借鑒的。一個企業如果弄得像一個球賽場，在努力奔跑踢球的人寥寥無幾，而看球的、評球的、做裁判的、講風涼話的一大幫，那是一種悲哀，一種文化的墮落。至于耍賴的、說話不算數的、不講誠信的小人當道那更無道可言了。管理要上品有道，要在正道上，那是必須的。 管理在正道上的，對員工和干部必須要有一個好的評價和任用體系。要愛才惜愛、唯才是用，不能拉山頭、搞小圈子、唯聽話是用。下棋時不管你是誰，一步好棋人人學之，一步臭棋人人棄之，手談立刻能見勝負的，容不得你意氣用事，臭招迭出。 下棋有明確的組織分工，嚴格的棋子定位，和必須遵守的游戲規則。兵是一步一步走的，永遠不能回頭；馬是一步一斜角跳的；炮中間隔一子可以打出去；車橫沖直撞逢敵必克。總之你是什么棋子，你就怎么走。有人開玩笑說他的兵是特種兵能進能退；他的馬可以行田字，好一匹千里馬；他的炮能隔兩子轟對方，那是高射炮；他的車可以拐彎的，名叫海陸空萬能車。我說見鬼了你去發明另外一種游戲吧。管理也不能亂來的，不講規則，隨心所欲，那不叫管理。 下棋高手需要不斷地學習、打譜、拆棋復盤、專研提高。管理要上臺階也同樣的，要參加學習培訓，要不斷總結回顧，要抓住問題認認真真地進行偏差分析。有句話說得很好：你不去找問題，問題必然會來找你，你想得過且過，問題就會堆積如山，最后把你壓垮。所以管理者不能成木偶擺飾，管理者應該是思想者和積極主動的行動者。 　　都說做人要有底線，其實道即規矩，道也是底線。 我很欣賞鄭強教授的演講，我記得他講過的一段關于大愛之道： “看待一個家庭和看待一個國家要有所區別，應該以大愛來看待自己的故土和祖國?！?lt;/b> 其實這句話是他父親教育他時說的，而他的祖父是在解放初被人民政府鎮壓槍斃的……但這不影響他父親教育他要對故土和祖國的熱愛。 遭遇到個人不公的待遇和冤屈，被降職或者遭減薪，這種不幸的事在我后來的職業生涯里都遇到過。但是弘揚正道就是永不放棄赤子忠誠，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絕不會為了泄私憤做出損害自己企業的事。 我始終秉承的大愛之道就是內心深處愛員工、愛企業、愛你的團隊、愛你自己的角色形象。 完 二0一七年四月二十一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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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道》 原創小說

凌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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