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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知青歲月(下)生產建設兵團的回憶

牛老耕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作者:牛玉華 程鳴鸞 靳之漣</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難忘戰友情(一)</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牛玉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 在那飽經風霜、艱難困苦的歲月里,我們靠著從父輩那里傳承的和在學校里灌輸的政治信念頑強的支撐著;在那櫛風沐雨、歷盡艱辛的日夜里,我們靠著戰友之間情同手足的團結友愛相互撫慰著。經過了將近半個世紀的日磨月洗,沉淀在心底的感動還是那些戰友間的風雨同舟、患難與共、淳樸真摯的情感,那一口米飯、那暖暖的被窩、那半缸子蝦殼、那掉入茅廁的手表、那七彩的圍脖、那甜美的聲音…,在那清苦中充滿著愛的世界里,好甜好甜!</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那一口米飯</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時期,勞動強度特別大,我們的體力消耗也大,大家正處在長身體的時期,都吃的很多。那時有一段時間吃飯不用個人到食堂去買,各班值日生拎一只桶統一將飯菜打回來,平均分到每個人碗中,夠不夠就那些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時候我們在地里勞動,分散在各個農田里,大家沒有鐘表,都是看太陽的方位判斷時間,場部高高旗桿上的紅旗就是收工的信號,每當餓的饑腸轆轆的時候,就會不約而同的遙望那根旗桿,盼望著紅旗快快升起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時候吃飯餐具也很簡單,人人都有一個很深的白色大茶缸,喝粥、吃菜都是它。吃米飯時,先把米飯盛在下面,菜盛在上面,每人就會分到滿滿的一缸子飯菜。我的飯量很大,吃米飯總是吃不太飽,分到碗里的飯菜總覺得還少那么一口口。班里鄭兆華大姐的胃口好像比我小,吃掉那一杠子飯菜有點勉強,我發現后總是盯著她最后的那口飯,鄭大姐好像明白了我的心思,干脆沒吃飯之前就把自己碗里的米飯撥給我一些,慢慢的成了習慣,每次吃米飯我就會伸著缸子去接鄭大姐撥給的那一口,真是奇了怪,只要添上了那一口我就心滿意足感覺吃飽了,少了那一口就會覺的欠點事。我到兵團后長了7公分,這口飯的作用應該必在其中。謝謝鄭大姐那時候給我的幫助,那一口米飯勝過后來的所有山珍海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那熱乎的被窩</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王福蓉是淄博知青,是個有主見懂事的小妹妹,能吃苦,自理能力很強,我倆住一間宿舍,床對著床,頭對著頭。72年底的一天,熄燈以后我點著煤油燈讀借來的《牛氓》,書中的情節吸引著我一口氣把它讀完,深夜我琢磨著書中主人公的恩怨,竟然沒有了睡眠。天快亮時突然身上開始發涼,我蒙頭蜷縮在被窩里全身哆嗦著,感覺越來越冷,我起身將大衣、棉襖、棉褲等所有衣物都搭在被子上,但無濟于事,后來身上竟沒有了熱乎氣,牙齒開始打顫。我聽到對頭的王福蓉均勻的呼吸聲,抬頭看到她睡得正香,便起身一把掀開她的被子鉆進了她暖和和的被窩,王福榮被擾醒了,她往里挪了一下,我便將冰涼的身子帖在了她熱呼呼的脊梁上,不一會就暖和過來睡著了。時到今天我也搞不清楚那天到底是個什么生理現象,前些天我微信她提到此事,她說沒有印象了,可對于我來說那可是救命的熱被窩,是我最溫暖的記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那半缸子蝦殼</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孤島的海鋪盛產蝦殼,我們三營離那里較近,司務長有時采購蝦殼給大家改善生活。那時侯,蝦殼不能可著吃,一般都是油炸以后放在菜里面,每年下菠菜的時候,食堂天天都是菠菜蝦殼湯,每份菜里能有一兩只蝦殼就不錯了,蝦殼頭含在嘴里都會漱半天舍不得丟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70年三夏的一天,盧青趕著馬車外出拉貨,回來時已經過了開飯的時間,當他饑不可忍的跑到食堂,打飯的窗口關門了(一連的食堂是原來的酒廠改造的,墻上開了幾個小洞,每個小洞上裝有一個小木門作為打飯窗口)。盧青試著敲了敲其中一個小木門,不一會窗口打開了,炊事員李秋菊剛洗完頭,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她對盧青說:"來晚了,沒有菜了",說著接過了缸子,一會把裝了饅頭的缸子遞了出來,盧青接過缸子就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拿饅頭,當他拿出饅頭要吃時,一下子驚呆了,下面是大半缸子紅紅的炸蝦殼,天哪,從來也沒有吃過這么多的蝦殼呀,興奮的不知怎么是好,突然想到應該說聲謝謝,便轉身返回。看到窗口的小木門已經關上,他沖著小窗口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高高興興的回到宿舍,美美的吃了一頓比過年還美的大餐。那時候年少,男女生之間交流很少,以后打飯見了李秋菊也沒好意思說話,當年冬天就當兵離開了連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接近半個世紀過去了,當年在饑餓難耐中得到的半缸子蝦殼,在物質匱乏時期吃到的美味,一直在盧青腦海中揮之不去,總想有一天能夠對李秋菊當面聲謝謝。2016年夏天戰友小聚時,盧青講述了這個鮮為人知的故事,并希望大家幫忙找到李秋菊的聯系方式。在馬友華、李霞等戰友的幫助下,我們終于聯系到了李秋菊的愛人,遺憾的是李秋菊身患疾病,語言表達困難,行動不能自理。我們在李霞戰友的陪同下來到她的家,終于看到了躺在病榻上的李秋菊,當我們敘述著當年那感人的一幕,當盧青站在病榻前面對李秋菊感恩的說:"李秋菊還記得當年食堂沒有菜了,你給了我半缸子蝦殼嗎?太好吃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謝謝你"!李秋菊激動的使勁點頭,李的愛人非常感動,站在一旁的保姆淚如雨下。李霞為李秋菊做了全身舒展肌肉的按摩,她竟叫出了李霞的名字。這遲到了將近半個世紀的一聲"謝謝",這病榻旁溫暖的按摩,凝結著在那艱苦歲月里戰友之間深厚的友情和越來越濃的知青情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那掉入茅廁的手表</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因為實驗田只有我和汪桂云兩人,吃飯、換班、收工的時間由我們自己掌握。為了方便,家里花60元給我買了一塊青島牌手表,手表的檔次盡管很低,那時可是稀罕物,帶在手腕上干活不方便,又怕弄臟了,于是我把它串在了褲腰帶上。有一次上廁所忘了,一解腰帶手表順勢掉進了茅坑里,那時的茅坑是旱廁所,屎尿都在坑里,手表沉到了下面,和我一起去的幾個戰友拿棍子在坑里攪和半天也沒有撈到,廁所里臭氣熏天惡心的我直想吐,我們沮喪的回到宿舍,我坐在床上忍不住的抽泣,班長王素貞大姐問我是哪個廁所哪個坑?一個人出去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她拿著已經沖洗過的手表回來了,她用香皂洗了一遍又一遍,用小手絹擦了又擦,用鼻子聞一下沒有味了才將手表遞給了我,我喜出望外竟然沒有顧得說聲謝謝。班長素貞只比我大一歲,她默默無聲的給過我許多生活上的幫助,現在回想起來她撈那塊手表時得忍著多么大的惡心啊,那時她也只有十七八歲,謝謝我的好大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那七彩的圍脖</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尤仲美大姐是我的排長,高高的個子,大大的眼睛,她穩重老練,做事認真,臉上總是掛著可親的微笑,每到冬天,她脖子上系著的七彩條子圍巾便是營區里最奪目的風景,我好羨慕她媽媽給她買了那么漂亮的圍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和李亦魯為了能夠朝夕相處,便與我班史正華大姐私下協商,她倆偷偷的互換了連隊,亦魯搬著被褥來我們宿舍住,我們終于可以一起勞動、生活了。仲美大姐很理解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吭聲,但對我倆很關照,要求也很嚴。我倆行動比較磨唧,她督促我們抓緊時間,我倆吃完飯不想刷碗,她強迫我們把碗洗刷干凈,我倆換下的臟衣服丟在床下,她提醒我們趕快去洗,我倆想家哭了,她就來開導我們,其實她也只比我們大一歲。后來這事被連長發現了,亦魯又乖乖的回了六連,那段時間盡管不長,但在仲美大姐和戰友的呵護關愛下我們很快樂,留下了深刻的記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來仲美大姐調去當司務長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關照著我。記得引黃大渠清淤工程時,天天中午送往工地的飯是咸肉白菜大包子,我吃不慣咸肉的味道,只吃饅頭,仲美大姐便讓炊事員在饅頭里加了糖。每天中午在工地上遠遠看到沙塵中駛來的馬車上隱約飄動的七彩,就知道飯來了。看著戰友們狼吞虎咽的就著風吃著轉眼就涼透了的咸肉包子,我樂滋滋的吃著再涼也不怕的甜饅頭,心里好滿足。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記得那年冬天在大汶流挖排堿溝,我們班住在馬棚里,旁邊就是連隊的食堂,晚飯后我常會跑到食堂的爐灶旁湊熱乎氣。竣工撤離那天,我感冒發燒了,沒有力氣跟著大部隊步行十幾里路返回營房,仲美大姐叫我跟炊事班一起坐馬車回去,我裹著大衣坐在尚有余溫的鍋灶旁,待他們收拾完炊具裝上了馬車,我和他們一起坐上了車,一路上看到仲美大姐在凌厲的寒風中飄動的七彩圍巾和那紅紅的笑臉上貼著的劉海,覺得好美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那甜美的聲音</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許愛華大姐是我的班長,她姿態優雅、聲音甜美,銀鈴般的笑聲總會不自覺的感染著身邊的人,她個子不高但思想很有高度,說話慢條斯理,我喜歡和她聊天,能學到許多東西,我有了困難愿意向她訴說,總會得到她全力以赴的幫助。她時常關切的問我:"牛兒,有事嗎"?看到我的臉色不對就會問"牛兒,怎么啦"?每當聽到她甜美的問候,我就會感覺有了依靠,心里美滋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年雨后的一天我去廁所,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踩進了臭水坑,粘了一腳的黑泥巴有臟又臭,氣的我回到宿舍坐直哭,許大姐關切的問"牛兒,怎么啦"?我說"踩臭水坑了",她趕忙給我脫掉鞋,拿到外面沖洗干凈,又找出一雙干凈鞋讓我穿上,連哄帶勸的讓我開心,她那親切甜美的聲音讓我破涕為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記得是70年夏天我們一起回濟探親,有一天狂風暴雨之后我去她家玩,她的家在地勢較低的老東門一帶,我一進大門就看到好多東西擺在屋門外,進屋一看滿地都是水,沒過了腳脖子,所有家具腿都泡在水里,她正幫著媽媽用臉盆往外倒水,嚇得我要哭了,許大姐看到我的樣子說:"牛兒,沒事,雨下的太急了,灌進屋里了,過幾天晾干了就好了",然后就是甜美的笑聲,看到她在災難面前的樂觀,我受到了感染,頓時也覺得不是什么大事了。就幫著她一起忙活起來,那件事對我影響很大,后來我遇到了難處,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件事和許大姐那甜美的聲音,便會鼓起克服困難的勇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那時的心酸、苦澀、艱辛,在知青友愛的純真年代里,戰友們用雪中送炭的溫暖演繹著人間的春色,使我們生命的青春綻放成絢麗多彩的風景。我們成長了、堅強了、強大了,我們學會了以誠待人,用感恩的心去面對社會,我們懂得了珍惜友誼,用善良的心去溫暖世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前排左起 馬春萍、趙新生、馬宏偉、賀玉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排左起 郭皎、程鳴鸞、全玉鳳、陳立杰</span></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難忘戰友情(二)</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程鳴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衛生員王力</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王力是我們老一連的衛生員,個子不高,瘦瘦的,清秀的臉上戴一副眼鏡,對人說話總是柔聲細語,和藹可親,她遇事沉穩,不急不躁很有主見,就這樣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卻擔當起全連的衛生保健工作。她平時背著藥箱和我們一起出工干活,業余時間還要為戰友們打針送藥。孤島大平原環境惡劣,又加戰士們勞動強度大,長病生恙在所難免,兵團醫療條件差,缺醫少藥,連隊衛生員就是戰友們生病時賴以依靠的親人,是我們心中的白衣天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到孤島時正是初春,狂風卷著黃沙沒日沒夜的刮,春天雨水少,氣候干燥,又加繁重的野外勞動,我一時不能適應,著急上火患上了牙疼病,都說"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命",命是要不了,可是疼起來寢食難安,讓人心煩意亂,吃點止疼藥只能暫緩一下疼痛,再疼起來反倒覺得更甚,衛生員王力每天收工回來,不管多累,她都堅持為我針疚。長這么大我從來沒有打過針,更別說這種長長的銀針了,看著心里有點害怕,王力像哄孩子一樣安慰我,消除我的恐懼心理,當長長的銀針緩緩地扎進我的虎口時,王力旁邊的小助手孔凡愛比我還緊張,趕緊閉上眼有點暈針,我看到小孔的樣子,自己反倒鎮定下來了,任憑王力扎其他的穴位。就這樣,衛生員王力連續幾天利用休息時間為我針灸,直到消除疼痛。"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王力的辛苦換來了我一身的輕松,我由衷的感謝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的皮膚一直很好,從來沒有生過瘡或得過什么皮膚病之類,可是孤島夏天悶熱,空氣潮濕,加上勞動時兩腳出汗,鞋子不透氣,整天濕漉漉的,腳上起滿了一些小水泡,最要命的是手上也傳染上了,癢起來不敢撓,怕水泡破了流水感染,到了秋冬季節水泡沒了,可是長過水泡的皮膚又干得裂開很多小口子,一碰鉆心的疼,又不敢見水,把手伸到水里越發的痛,雖然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卻給勞動和生活帶來了煩惱,為這事衛生員王力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就是不見好,后來不知她從哪里尋到一個偏方,說是用蛋黃油搽挺管用的。雞蛋在當時來說可是稀罕物,面條加一個雞蛋,只有病號才能吃到,真不知道王力從哪里淘換來幾個雞蛋,可是蛋黃油制作起來很麻煩,先把雞蛋煮熟,取出蛋黃,把蛋黃放在鍋里用慢火熬出油來,現在看似很簡單,可是那時卻是很困難的事,連隊做飯用大鍋灶而且燒原油,即便是小鍋灶,燒油也很難控制火候,王力就利用休息時間跑到家屬生活區借鍋借灶,為我熬制,當她把用小玻璃瓶裝著的金黃色的蛋黃油送到我面前時,感動得我說不出話來。王力親自為我搽上,皮膚得到滋潤,裂開的口子不再那么疼痛,看到王力開心的笑臉,我心里充滿了溫暖。這就是心里裝著戰友,千方百計為戰友排憂解難的好衛生員王力,我心中的白衣天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炊事班的風波</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在九班當副班長時 ,經常到炊事班幫廚,炊事班班長焦猛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高高的個子,雖然身體不很胖壯,但卻結實干練,干活雷厲風行,壓面、燒火這些又累又臟的活他都搶著干,他不善言辭,但對人熱情,我跟他學會了燒火做飯,甚至學會了壓面,但同時也給焦猛添了很多麻煩,,現在想起來還心存愧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一天,又輪到我到炊事班幫廚,正是冬天農閑的時候,全連戰士都聚在抗大教室學習,炊事班的人揉好饅頭上屜后也都去參加學習了,只剩下我一人看火。燒火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因為我們燒的是原油,危險性很大,必須小心謹慎。我用長柄勺子挖起一塊凝固成膏狀的原油,慢慢放進爐灶里,仔細觀察燃燒的過程,原油慢慢融化,滋滋的燃燒著,然后化作黑煙從高高的煙囪冒出,過了一會兒,我看火勢不是很旺,擔心饅頭蒸不熟,這可是關系到全連戰士的吃飯問題啊!責任重大,不敢怠慢!所以添油的頻率快了一些,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因為油添的多,來不及燃燒的原油流到爐坑里,越聚越多,掉下去的火苗把聚集在爐坑里的原油點著了,爐坑里燃起了大火,我一時慌了神,我知道這種火是不能用水澆滅的,看看四周又沒有可滅火的東西,束手無策的我只好跑到食堂附近的抗大教室門外求救,我高聲喊著焦猛的名字,焦猛聞聲從抗大教室跑出來,問清原因后二話沒說,動作麻利的抄起一張鐵锨,跑到對著爐灶的窗外,那里有一個土堆,焦猛腳踩鐵锨,用盡全力挖土,因為土堆凍得結實,好不容易才挖起一銑,他從窗口扔到爐坑里,等焦猛用挖出的土壓滅爐坑里的火時,我看到他的頭上已冒出熱氣。我像做錯事的學生,一聲也不敢吭,等著挨批評,可是焦猛一句責怪的話也沒說,還安慰我,讓我心里少了些忐忑。事后戰友們告訴我:那時你喊焦猛的聲音都變了啊。是啊,要不是沉著冷靜、奮不顧身的焦猛,驚慌失措的我可是闖下大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同樣危險的事情我還遭遇過一次,那是在四營的清淤工地上,炊事班的條件很簡陋,一間低矮的草房子,被炊事班打掃干凈,當做臨時廚房,靠墻砌一灶臺,上面安一口大鍋,煙道通到室外,因為伙房是低矮的草屋,怕煙囪竄出火苗引起火災,就用磚再平著砌大約一米長的煙道,緩解一下火勢,然后再豎一高高的煙囪,這種臨時爐灶爐膛比較小,燒火時容易憋氣,石油燃燒過程中會產生氣體,排泄不暢很危險。我在幫廚時又闖了禍,我燒火時盡管小心謹慎,但是還是出了問題,我在燃燒的正旺的爐火中加上一勺原油,原油沒有立即燃燒起來,火苗反到小了,我知道爐膛有點憋氣,我正想捅捅讓其燃燒,這時只聽"嗵"的一聲爆炸聲,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循聲跑出廚房一看,原來是石油燃燒時產生的氣體,把用磚砌的一段煙道沖擊得四分五裂,好在有驚無險,沒有傷及到人,只是煙道要重新砌,又給炊事班添麻煩了,盡管沒人埋怨我,我心里還是過意不去。其實燒火這種既臟又危險活,炊事班長焦猛總是自己干,他總是置個人安危于不顧,因為每天和爐火打交道,難免會遇到危險,有一次他終究沒躲過災難,被從爐膛里竄出來的火苗燒傷了臉,眉毛和頭發都燒焦了,全連戰友都為他擔心,慶幸的是燒傷治好后沒留下傷疤,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幸中的萬幸啊!通過幫廚我才知道炊事班的不容易,炊事班長更是不容易,除了起早貪黑的辛苦,還要想辦法改善連隊的伙食,還面臨著很多危險因素,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輕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r></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炊事班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前排左起 付林、張修福、薛寶美、李世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排左起 趙慶芝、劉金芝、姚立萍、丁夢蘭、王大力、陳立杰</span></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稻田實驗員牛玉華</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牛玉華人稱"老牛",是我們排獲得"老"這一殊榮的唯一的人。她在濟南戰友中年齡最小,我想能獲此殊榮必有她過人之處。后來我調到稻田實驗班,和她接觸多了,才感到她的確與眾不同。老牛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樣辦事羞澀、矜持,她性格開朗,做事風風火火,天不怕地不怕,有股不服輸的精神,雖然表面看來大大咧咧,實則非常聰明且膽大心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說到膽大,在我們排可是無人能比。在稻田勞動遇到蛇是常有的事,女孩子大都怕蛇,一但遇到蛇都躲得遠遠的,都由老牛來處置。有一次,我們在稻田里割灌溝里的草,遇到一條奇怪的蛇,黃褐色,兩頭細中間粗,受到驚擾居然臥在草叢里不動,最先看到蛇的人一聲驚叫,嚇得我們也四處逃散,只有老牛聞聲而去,抓起蛇的尾巴,高高舉起,像舉著一面勝利的旗幟。我們看到蛇被老牛降服,都聚攏到田埂上看熱鬧。老牛用鐮刀豁開蛇的肚子,我們看到蛇的肚子里竟然藏有兩只青蛙!有一只還跳到水里掙扎著游了幾下,看樣子青蛙剛被吞下,怪不得蛇趴著不動呢!所以勞動時只要有老牛在,我們就有了依靠,我們的膽子也大了許多。還有一次,收工回來時,在防護林里遇到一只可愛的小刺猬,大家都非常喜歡,想帶回去養著,可是看到滿身是刺的刺猬,誰也不敢抓,只見老牛解下腰帶,做成一個套,三下兩下就把刺猬套住了。老牛不但膽大辦法還多,后來我們還是把刺猬放了,因擔心帶回去養不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膽大的老牛做事卻心細如絲。她是稻田實驗員,連里能委以重任,可能還是看重她的聰明、心細、辦事果斷、對工作一絲不茍吧!我調到稻田實驗班時,對種水稻是一竅不通,可是老牛已經是很有經驗的實驗員了,不同品種的水稻,從選種到育秧,從田間管理到農藥的配制、化肥的施用,她都心中有數,從撒下種子開始,稻田里就離不開她的身影,她每天認真記錄水稻的生長情況,灌水修壩,一刻不閑著,通常稻田里就她一個人,一干就是一天。有一天中午我替她回連隊吃午飯,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就體會到老牛的不容易。整個條田,甚至附近的幾個條田空無一人,寂寞不說,水蛇的不斷出沒早嚇得我魂飛魄散了!除了這些以外,還有稻田里繁重的勞動,每天要做的實驗,有一次她在做農藥配制時不小心燒傷了腿,留下了永久性的傷疤,可是我從來沒聽到她叫過苦喊過冤,老牛為我們連水稻種植付出了太多的心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兵團戰友在艱苦的勞動中表現出的堅強而不服輸的精神,在老牛身上尤為突出。我永遠忘不了那年冬天的清淤大會戰!全團戰士匯集在東南干渠,我們連臨時駐扎在離我營幾十里外的四營駐地,四營一下涌進那么些人,住宿成了問題,我們全連女生擠在一個低矮的草房子里,冰涼潮濕的地上靠兩邊鋪上麥秸稻草之類,上面鋪上席子就是我們的床鋪,中間只能留一尺多寬的道,剛好一個人通過,院子里用幾張葦席圍起來就是我們的洗刷間。天寒地凍不但毛巾凍得一敲梆梆響,搪瓷臉盆也被冰擠得開了花。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中,連隊為了鼓舞戰士們的斗志,更快更好地完成清淤任務,決定成立突擊隊,我和老牛被選為突擊隊員,和崔隆基戰友組成一組,開始了我在兵團經歷過的最艱苦的勞動。我和老牛抬筐,崔隆基負責挖淤泥裝筐,那時有把得心應手的銑很重要,他用的銑把是光滑的白蠟條桿,用的時間長了略微有點弓形,銑頭磨得锃亮,他向我們炫耀說,他的銑可以用來削蘋果,這么鋒利的銑,一銑下去,挖出的淤泥足足有一二十斤重,端起裝筐,幾銑就把筐裝滿了,如果挖到溝底,還要把沉重的銑舉過頭頂,裝到筐里,所以干這種活沒有點臂力是不行的,裝的快抬得也快,但是抬筐時我常常和老牛為誰在后面發生爭執,我倆個子差不多高,她年齡比我小,理應我在后面,但每次我都爭不過她,她堅定而執著的態度讓人無法改變!抬過筐的人都知道,走在后面的人承重大一些,特別是上坡時,筐往后傾斜,有時邁不開步子。她在后面也就算了,可是每次我把繩子往前移點,她都會趁我回頭抬筐的一剎那迅速再移回去,其實我知道她的"把戲",可是為了不耽誤工夫也只能無奈的任他"作弊"。我倆抬起筐來一路小跑,唯恐落在其他小組后面,可是過不了多久,開始凍得堅硬的路,被我們一趟趟的踩踏變得泥濘濕滑起來,路滑還粘腳,漸漸地我倆體力不支,抬筐的腳步也慢下來了,鞋上褲子上都沾滿了泥漿,每走一步都很困難,正走著老牛突然停了下來,我放下扁擔回頭一看,她光腳站在冰冷的泥水里,往她身后一看,原來鞋子陷在泥里了,這是當鞋子被泥水粘住時,往前走的慣性腳從鞋里拔出來了,本來鞋子已經濕了,腳又沾滿泥漿,在這滴水成冰的清淤工地上無鞋可換,接下來的勞動可如何是好?可是老牛二話沒說,把沾滿泥漿的腳伸到同樣是沾滿泥漿的鞋里,這時我看到她眼里噙滿了淚水,繼而開始抽泣,我也陪她掉淚,為她也為這繁重的勞動,我開始擔心她的承受力,再次要求交換一下位置,她沒說話,把扁擔放在肩上牢牢地抓著,還是堅定而執著,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只好無奈的順從她,和她一起經受更嚴峻的考驗。老牛身上那種頑強的意志,和不服輸的精神讓人佩服!讓人感動!所以我至今忘不了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2px;">班長郭皎和三排九班</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七一年初春的一天,當我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鳥,飛落在孤島平原上時,是三排九班的戰友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我們班長郭皎是來自濟南五中的體育生,她體格健壯,渾身充滿了力量,掰手腕比賽,我們班沒人能比得過她,可是她性格卻很溫柔,對人寬厚仁慈,對工作認真有擔當,而且還心靈手巧,是我們勞動生活中賴以依靠的大姐。在九班這個大家庭里,她就像是我們的家長,在平時生活中她對我們關懷有加,誰的衣服破了,鞋子壞了,都找她修補,勞動工具壞了,她一定給你拾掇的得心應手。星期天休息,我們都忙著處理自己的事,或整理內務,整理內務最麻煩的是清理地面,由于孤島海拔只有三四米,又是鹽堿地,青磚鋪成的地面泛潮,我們每天腳上帶回來的泥土和我們梳頭掉下來的頭發,粘在地上不好掃,時間長了形成厚厚的一層,而且疙疙瘩瘩的很難清理,星期天,郭皎總是蹲在地上,用銑頭一點點的鏟起來,露出干凈整潔的青磚。干完后搬個小馬扎坐在地上,幫我們修理勞動工具,我們用的鐮刀大都是她給我們磨,十幾把鐮刀一磨就是半天,從無怨言。她就像一個母親守著針線笸籮為子女做針線活一樣,除了補衣服修鞋以外,閑暇時還用蘆葦花給我們做掃床的笤帚,秋天采一大把蘆葦花,把蘆葦花絮去掉,留下枝干,用細細的麻繩捆扎,這不但需要技術還需要力量,我試著做過,不但難看還容易散,始終沒有學會,郭皎做的笤帚,既漂亮又結實,怎么用都不會壞。她還采來溝邊生長的棉柳條,剝去皮,露出里面白白的秸稈,用來編織小籃子,郭皎編的籃子絕對是藝術品,我回家探親時,她送給我一個帶蓋子的漂亮的小籃子,家里人都非常喜歡,夸她做得好。在我眼里她就是萬事通,不管干什么我總是好粘著她,初到孤島時我感到什么都新鮮,問這問那,她都不厭其煩的告訴我,有次她開玩笑說;"你怎么那么多問題啊?"有這樣的大姐做依靠我心里踏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九班共十一人,濟南戰友居多,其余的是青島的淄博的,還有后來加入的兵團子弟小李子,雖然來自不同的城市,但在班長郭皎的帶領下,團結的像親姐妹,從來沒有為個人的事紅過臉吵過嘴。星期天我們會聚在一起,一邊忙著手頭的活,一邊拉拉呱聊聊天,說說各自家鄉的美食文化、風土人情。博山盛產陶瓷琉璃,博山人說話有時不帶"子"字,濟南的戰友就學我們說話的語氣說;博山特產是盆(en)罐(an)琉璃蛋(an),說完我們會一起哈哈大笑。我和同住一屋的陳立杰、全玉鳳、于莉勇更是無話不說,我還跟她們學會了織毛衣,鉤帽子。以前我只會織平針,她們教會了我毛衣各種起頭、鎖邊的方法:單邊、雙邊、機器邊,還有毛衣接縫的技巧等,這些方法我一直用到現在,所以一織毛衣就會想起我的戰友。在她們的指導下,我用天藍色和黑色毛線,給妹妹織了一件燕尾樣的毛衣,當然不是我自己的功勞啊,有時她們看我笨手笨腳織得慢,也會幫我織一會的。我還用黑色毛線給母親勾了一頂帽子,帶回家后她們都很喜歡,說我長本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正是有了九班這個溫暖的家,有了這些親密的戰友,遠離家鄉的我才不覺的孤單,苦難的日子才變得甜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三排九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前排左起 李玉榮、馬春萍、馬宏偉、于永華、劉平、趙新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排左起程鳴鸞、全玉鳳、陳立杰、于莉勇、郭皎</span></p> <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 &nbsp;</span></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 </span><b style="font-size: 22px;">難忘那次澆麥</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靳之漣</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記得有一年春天四月份我們給麥子地澆水,這個季節的風特別大,常常刮的我們站不住腳。那時候澆地就是放開水閘大水漫灌,麥子地里坑坑洼洼有些麥苗泡在水里,有些麥苗根本澆不上水,我們主要任務是防止跑水,不能讓水流入排水溝,再就是把水引到地勢高的地方讓小麥都能澆上,白天夜里都得有人看著。我和閆春華一組分工值夜班,我倆提著馬燈扛著鐵锨夜里12點來到麥子地里。記得有一天夜里跑水了,原因是在排水溝邊沿上有一個洞,水灌進洞里一只田鼠跑出來了,深更半夜的嚇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它還吱吱的叫著 記得大華子用鐵锨把它拍死了,現在想起來還挺瘆人的。水往低處流沖塌了排水溝堤堰,水嘩嘩的流到排水溝里,那流水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聲音特別大,震得我們心里發慌。我們最擔心的是浪費了水,完成不了任務受批評。一個馬燈的光線非常弱,大華子站在決口的地方堵缺口,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在附近取土遞給她堵那口子,眼看缺口越沖越大,我倆既緊張又害怕,腳上穿的大膠靴都是四十幾號的,根本不合腳,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地里忙活到天亮,總算把決口的溝沿堵上了。 閆春華大家喜歡叫她大華,這次堵缺口 她沉著應對不慌不亂讓我佩服。她很潑辣 也很會干活,她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說話不緊不慢非常樸實,我們在一個宿舍住了不短的時間,至今我依然懷念那段朝夕相處的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沒有月亮的時候夜里伸手不見五指,穿行在坑坑洼洼的麥子地里得格外小心。有月亮的時候水流到哪里還是能反光,有時候你感覺這里沒水,想過去用锨把水引過來,沒想到一腳給懸進深泥里拔不出腿來了來了,那是因為土層太松,水滲透的太深了,澆麥子地身上沾滿了泥水是常事,摸爬滾打一身泥土,有時我們甚至把大衣鋪在莊稼地里,困極了輪流躺下打個盹。也有讓人高興的事,值夜班的都喝到一碗面條,那可是病號飯的待遇啊,那個味道至今都覺得很香,做法不能再簡單了,就是醬油蔥花熗鍋面,喝完身上暖呼呼的,然后披著棉衣 提著馬燈,肩上扛著鐵锨迎著春風,在夜色里疾步行走在去麥地的路上。那情景雖然過去幾十年了,但依然深深的刻在在我的記憶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一首歌叫:風吹麥浪,我每當聽到那美麗動聽的旋律,就想起了農場的麥浪,有好多人一生都可能見不到風吹麥浪的景象,而我們農場的麥浪可以說是最美的,到了收麥子的季節,四周碧綠的防護林環繞著金黃色的麥田,當微風陣陣吹起的時候,大紅色的收割機像行駛在金色海洋上的帆船,在藍天白云的襯托下分明就是一副美麗的畫卷。大自然賦予了萬物色彩,而我們付出了辛勤的勞動汗水,才構成如此美麗的風景。多少年以后每當我想起農場,這幅畫面總是浮現在眼前讓我懷念。</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前排左起 焦念全、劉超男、劉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排左起 王麗平、 吳潔、杜文憲、顏華</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難忘那片土地</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牛玉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我們毫不保留的將辛勤的汗水澆灌了那片土地,一年又一年過去了,我們豪不吝嗇的將青春的年華播撒在了那片土地,那片土地滋潤了我們的生命、見證了我們的成長、透支了我們的體力、磨礪了我們的精神,在那片沁著我們血汗、留著我們足印的土地上我們由幼稚變的成熟、由脆落變的堅韌。</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壩外那條河</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營營部北面壩外有一條河叫后河,這是一條黃河故道,多年前黃河曾在這里匯入大海,她是三營的生命線。沿著河往東大約三公里就到了河的盡頭,那里是一個很大的像湖一樣的天然蓄水池,池邊建有一個楊水站。每年兵團建在黃河上的兩只抽水船將黃河水抽入引黃大渠,河水沿著黃河故道向東流,沿途保證了當地老百姓的生活和灌溉,各營通過水渠開閘取水保證需求,剩余的水便流入這里。渾濁的黃河水經過幾十公里的沉淀,到這里已經清澈見底了,因為有這條河,團部決定在三營實行稻改。夏天這里波光粼粼,魚歡鳥叫,蘆葦、蒲草搖曳著枝葉,我們收工后有時會相約來這里游泳,那時候我們沒有泳衣,站在河邊瞭望一下四周,看到沒有男生,便穿著褲衩背心跳入河中。秋天這里白色的蘆花競相開放,叢中點綴著棕紅色的蒲棒似人間仙境,冬天這里便結著厚厚的冰,冰面上露著一撮撮葦子稍,我們去利林村老鄉家買花生經常在河面上打著出溜過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種稻子的季節里,每天揚水站的抽水機歡快的唱著歌,澆灌著千畝稻田,我們澆完了地便去告訴那里的師傅可以停機了。有一天抽水的工人徐慶突然在泵房上吊自殺了,盡管很快又調來了師傅,可大家誰都不敢去揚水站了,任憑那抽水機突突突的響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72年夏天,由于天旱和下游過度灌溉,導致了黃河建國以后最嚴重的斷流,水源沒有了,后河的水一天天見少,諾大的蓄水池慢慢見了底,水管子停水了,揚水站不再突突,稻子開始枯萎。起初我們還趕著牛車去揚水站拉水澆過幾個實驗品種,后來連我們吃水都困難了,刷牙洗臉的水在缸里舀出來是都是泥巴湯。看著辛辛苦苦種植的稻子一片片死去,我們心里難過極了。我們第一次嘗受到干旱的滋味,切身的體會到在天災面前人們的脆弱,也后悔平時澆地和用水的浪費,那些日子里我們在煎熬中焦急的堅持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蓄水池干了,連隊安排我們去清淤,看到池底水洼里的那么多魚露著背在泥水中左搖右擺、前突后竄,大家便沒有了干活的心思。孫連長看在眼里,一聲哨響讓我們休息捉魚,于是一個個奮不顧身的跳入水洼中。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的魚,那些魚擦著我們的腿竄來竄去撞的腿疼,大家興奮的在泥水中追逐著,一條又一條的大草魚、大鯉魚抓在手里撲楞著爽極了。第二天,我們帶著臉盆,休息時又投入到快樂的捉魚中。一盆盆的魚端回去,成了負擔,有人想到端到老職工家送給他們一些,我們留的用柴火大鍋鹽水煮著吃,魚熟了每人盛一大碗,吃的好惡心。有顧家的戰友把魚曬成干探親時捎回了家,那次捉魚的經歷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是那么快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們欣喜樂狂,大家紛紛用臉盆接房檐流下的雨水洗衣服,竟然發現雨水洗衣服非常滑溜,洗出的床單被罩又白又干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門峽終于放水了,黃河水奔騰著來到黃河農場,后河的水又歡暢的流著,蓄水池眼看著一天天見長,我們在品嘗了干旱的煎熬之后突然明白,過度的揮霍資源終究會自食其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稻田那條小路</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三營營部往東大約兩公里是稻田,稻田灌渠上那條筆直的小路,在綠草掩映中淙淙渠水旁向南伸向遠方。在這條小路上,我們年復一年赤腳奔波忙碌著,從春暖乍寒時的育苗插秧,到暑氣蒸人時的施肥打藥,再到秋風蕭瑟時的揮鐮收割。在這條小路上,我們將稻谷在四季交替中演化的風景盡收眼底,從種子發芽、幼苗、分蘗、拔節到抽穗、楊花、灌漿、成熟。發生在稻田小路上一樁樁故事成為了一道道抹不去的記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稻子到了分蘗期需要施肥了,我們用臉盆裝滿化肥,在稻田里一子排開,趟著水,唱著歌,用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將化肥均勻地撒開。但是運送化肥卻成了問題,成袋的化肥馬車只能送到地頭,稻田南北長1700米,來地頭一盆盆的端化肥用時太多會造成窩工,為了提高效率必須把它運到田間。灌渠的小路只有40公分左右,只能用獨輪車運輸,一袋尿素80斤,獨輪車左右兩邊各放一袋,一車最少要推160斤。我小時在老家曾嘗試著推過獨輪車,所以自告奮勇推化肥。但是在這樣窄的小路上推那么重的化肥絕非易事,我們兩個人搭配,一人推車,一人拉套子,化肥裝上車好不容抬起了車把,站穩了,腿又邁不出去,使足了勁邁出一只腳,車子又晃了,走不了幾步就歪倒了,急的我倆大汗淋漓,頭頂的驕陽曬得我們頭暈目眩。路的左邊是稻田,右邊是渠水,為了不讓化肥掉到水渠里,一看車子失去了平衡,干脆使足了勁讓它往左歪倒在稻田里,然后再跳下去抬上來,一人扶車一人搬化肥。那時我們特別有股子牛勁,化肥推不進去誓不罷休(其實別無選擇),幾個回合下來就摸索出了要領,先把身子穩住,大腿使勁帶動屁股和小腿有節奏的扭動掌握平衡,眼睛向前看,身子往前傾,用力向前走。我每次推起小車心里都會默念著那句激勵人心的口號:"小車不倒只管推",有了精神意念的支撐,沒多久我們便能自如的推著獨輪車在小路上運送化肥了,后來竟能推起小車一溜小跑,身后帶起一陣小旋風,兩只腳跺的小路咚咚響,踩在濕地上留下腳窩一串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稻子發生了病蟲害需要打藥了,技術員終于盼到一個雨后初晴的清晨,我們人手拎一個手搖噴霧器裝滿農藥,爭先恐后的跳進稻子已長到齊腰深的稻田里,褲子全部被露水打濕。大家左手扶著機器,右手搖著手柄,粉色的藥粉在眼前散開,我們迎著漫天粉塵在稻子的簇擁下艱難的奮勇向前。大家頭上臉上落滿了藥面子,眼睛刺的睜不開,衣服掛滿了農藥,兩條腿膝蓋內側被稻葉劃的火辣辣的疼,但沒有人敢吭聲。我默念著"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和大家一起堅持著打完一塊地又一塊地。裝農藥時不知是誰發現自己腿破了,大家關心的上前詢問,才發現所有人兩條腿膝蓋內側都破了,好多個像大馬牙玉米粒大的創口往外滲著血,大家坐在濕漉漉的小路上用灌渠里的水沖洗自己的傷口。陳技術員一看說是被農藥燒傷了,叫我們馬上收工,去醫務室處理。欒醫生給我們抹上紅藥水,歇了兩天工傷假,大家雖然掛彩了,但都感覺很光榮,那傷疤至今還留在腿上,成了黃河農場永久的紀念。</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2px;">抗大禮堂</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連食堂西側有一個廢舊的破草房,是勞改農場時的生產資料倉庫,因常年失修,漏風漏雨已經不能使用。李連長帶領修建隊自力更生進行了維修改造,修繕后的草房成了我們學習、開會、娛樂的場所。草房里豎著幾根大木棍支著房頂,地上擺著幾塊木板用磚墊著做板凳,每當連隊舉行活動,點著的汽燈將屋內照的燈火通明,開會前大家敞開喉嚨放聲歌唱,排與排之間互相拉歌,士氣高漲群情激昂,我們排長曹瑞蓮指揮我們拉歌的風采叫我羨慕崇拜至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家給草房取名叫抗大禮堂,草房就像加油站,走進草房就想起了抗大精神,就會煥發出青春的熱情。我們在這里上黨課,大批判、表決心,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我們在這里召開誓師大會、動員大會,總結大會,鼓舞斗志振奮精神;我們在這里召開歡送會、歡迎會,暢敘友誼情深意切;我們在這里舉辦歌詠比賽、文藝聯歡,歡聲笑語掌聲雷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這里我曾受到過孫壽魁連長的點名批評。那天連里開大會孫連長講話時我有些心不在焉,孫連長當即點名說我態度不認真,我感覺委屈很丟面子當場掉了眼淚。會后他對我說"你這棵小樹長出了枝杈,不給你砍掉就長不成參天大樹",我覺得不至于吧,他小題大作了,于是耿耿于懷。以后每看到孫連長我就給他白眼,他假裝沒看見。在我上學離開連隊的時候,孫連長來宿舍給我送行,語重心長的說:"你是溫室中的弱苗,沒有經過什么風雨,將來走上新的戰場,不一定像現在這樣政治上能夠互相幫助,你可要改造世界觀啊,你是大有希望的",我終于放下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前排左起辛沛英、賀兆美、王力,林麗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排左起姚圣群、畢延明、陳恭儉、殷楓</span></p> <h1><br></h1><h1><b style="font-size: 20px;">與黃家顯抬大筐</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黃家顯是三分場眾所周知的反革命分子,1972年初引黃大渠的清淤工程,連里安排我和黃家顯抬一副筐,我們一起干了二十幾天,一起抬了挑戰我身體極限的最重的大筐,至今我都不明白,當時為什么安排我和他抬一副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記得那次清淤,我和黃家顯、吳樹新三人分在一個小組,吳樹新裝筐,我和黃家顯抬筐。黃30來歲,中等個子,臉黑黑的,身體很壯,我剛過19歲,又瘦又高,熱血青年,有點彪。處于階級立場的愛憎,我很討厭他,干活的時候我板著臉不說話,抬起筐后故意走的忽快忽慢,只是無論你什么臉色他都不看,無論你走的快慢他都隨和著。那時候清淤每到一個工地,區域按段劃分到小組,小組之間、連與連之間都有比賽,大家都是竭盡全力趕速度,生怕落在后面。每個組都想盡辦法,將自己的體力用到極限。我們用一根杠子抬兩個筐,這一筐抬走,回來那一筐剛好裝滿,杠子一抽串到另一筐繩子上接著抬走,這樣裝筐的、抬筐的都沒有停歇的機會,效率大大提高。吳樹新非常能干也會巧干,一掀鏟下去像切豆腐塊一樣,長長的一條淤泥順著掀把上來能有接近一米,大筐裝滿后我倆一路小跑的抬著,施工進展很快,我們越干越上勁。看到豆腐塊似的淤泥可以摞的很高,我提議將筐裝到最高,吳樹新一掀一掀把淤泥摞到接近杠子,我怕把腰壓斷了,蜷著腿先把腰伸直,咬著牙再把腿伸直,和黃家顯把筐抬起,杠子都壓彎了,咯吱咯吱的響,我兩條腿哆嗦著一步一顫,那時候我的肩膀有了厚厚的肌肉已經不覺得疼,就是看腿和腰能不能撐得住了,當然我是使足了勁硬撐了,再大的筐也一定要抬的起來,戰友們說那時候我們抬的大筐,十八筐就能抬走一方土。有一天,黃家顯突然對我說"你小時候營養好,體質好,所以能抬得起來",我沒有理他,但心里想:他說的應該有道理,我從心里感謝我父母給了我一副好身體。又有一天,抬筐時粘掉了我一只鞋,因為慣性剎不住腳,走出好幾步才停下來,黃家顯搶先一步過去把鞋提出來,又在杠子上將泥巴磕掉遞給了我,從那以后,我不是那么煩他了,和他也有了一點交流。一天休息時他說:"你那個稻田灌水的時間不能太長,那樣稻子容易長瘋了倒伏",我一愣:他竟然對我們稻田實驗小組的情況很了解,確實是今年的水稻長瘋了。我開始對他有了好感,他發現我的態度變了,話也多了起來。那時我扎著兩個小辮,繩子上的淤泥粘到辮子上,冷風一吹就凍成了泥巴棍,他提醒我把辮子塞進帽子里。他挺有學問的,天文、地理、歷史說啥都懂,比我知道的多多了,休息的時候就給我們天南地北的侃,那一陣我都忘了他是反革命分子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清淤結束后,黃家顯就去挖廁所了,一天我倆在廁所門口打一照面,我沒有表情,他也沒有表情,和不認識似的,在我心里他又是階級敵人了。一直到我離開兵團他都在挖廁所,聽說他1978年平反了,老婆受到他的牽連在屈辱中掙扎了近十年,他的孩子在學校也受到同學的欺負和歧視。后來聽老職工說,黃家顯是高中畢業生,是青島那批職工中學問最高的,當年他被打成反革命有三條罪狀:第一,他打掃衛生時把毛主席像碰掉在地上,第二,他說太陽有黑子,第三,麥子揚場的時候風向不對,他說要是刮西風就好了,我無語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style="font-size: 20px;">我選擇了放棄</b></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些苦澀的往事中也有心靈的磨難,不過時光已將創傷撫平,傷痛也早已埋在心底,在磨難中得到了歷練,在歷練中讓自己堅強,在堅強中讓自己成長是那段歲月中最寶貴的財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年春天,李敬光指導員把我叫到連部,面帶喜悅的對我說"牛玉華,今天接到通知,調你去泰安大河針織廠,你抓緊收拾一下送你走",太突然了,我沒有思想準備,但很高興,因為能去泰安也是大家夢寐以求的,便問:"我和誰呀"?指導員說:"你自己",我一聽不大對勁又問:"是前門還是后門"?指導員說:是通過關系調的",我說:"那就是后門了,后門我不走",指導員說:"你好好想想,不要錯過機會",我說:"不用想,我不走",決然離開了連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時我剛剛走出被后門頂替傷害的陰影,無情的現實讓我過早的體會了面對不公的無奈,我堅強的選擇了忍耐。當我突然面臨自己命運抉擇的時候,又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放棄。我不再是那個柔弱的只知道哭鼻子的小女生,我不管父母什么感受,也不管戰友們是否理解。 后來我才知道是我的娘娘(我家保姆)心疼我在兵團受累,讓她女兒托人找師部領導給辦的,結果我辜負了她老人家一片愛心,沒想到我的爸爸媽媽知道這事后竟然贊賞了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一下子長大了,我的思想由單純到深刻,由幼稚到成熟發生了轉變,感謝那段歲月,磨練了我不像命運低頭,不卑不亢的秉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b style="font-size: 20px;">這片土地帶給我們的苦難曾讓我無數次的抱怨,經過歲月的磨礪,經過冷靜的思考,在這塊土地上經歷的磨難,經受的創傷,真真切切的錘煉和改變了我,在肯定與否定的思想斗爭中,我悄然釋懷</b><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前排左起 趙林水、趙涵佩、亓得平、崔隆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排左起 蔡東民、丁殿安、王云喜</span></p> <h3>子弟學校知青教師<br /></h3><h3>左起 于文蘭、李霞、劉通、陳常莉</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再見兵團!</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牛玉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3年夏天,我幸運的得到了回濟南上學的機會,但是我怎么也高興不起來,那時我不再年輕也不再幼稚,我深深的知道上學的指標有限,是戰友們無私的推薦和連隊首長的照顧,我發自內心的感激他們。看到有的戰友付出了血的代價仍還要在這里堅持,有的戰友本來就是上學的材料卻還要在這里等待,我的朝夕相處相的閨蜜和朋友還要在這里煎熬,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也發自內心的眷戀這片透支了我的精神和體力,把我磨煉的堅強和無畏的土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記得離開兵團的那一天,我突然感到是那樣的難舍難分,吳憲榮、黃玉榮等戰友幫我提著行李,簇擁著號啕大哭的我從宿舍走到營部小廣場,她們舉著我的腿爬上了大卡車,車開了,車上車下的戰友們都哭了,我和她們揮手告別,我尋找著亦魯的身影,她沒有來,我心中一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坐在開往濟南的卡車里,在一路的顛簸中,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我離別連隊的發言,酸甜苦辣涌上心頭,甜多還是苦多?我說不清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連里要開歡送會,指導員叫我代表離隊的戰友發言,我去找亦魯,她給我開了個頭,幫我縷出了思路,開會那天在抗大教室我哭著讀完了發言稿。這個稿子最近翻看日記時發現了,是那時的真情實感,是我的兵團歲月的結束。我不想修改,摘錄了部分章節,就讓他作為建設兵團回憶的結尾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1973年9月2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敬愛的連首長和戰友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即將離開培養哺育我們成長的連隊的時候,在就要告別朝夕相處同甘共苦的戰友的時候,心情異常激動,倍感難分難舍。火熱的連隊賦予我們兵團戰士的光榮稱號,戰斗的集體凝結著深厚的無產階級感情。回顧幾年來走過的路程,哪一步不滲透著首長的心血,哪一程能離開戰友們的扶持幫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雄鷹迎著風雨展翅翱翔,我們沐浴著毛澤東思想的燦爛陽光茁壯成長。勞動獎勵了我們健壯的身體,黝黑的臉龐記錄著戰斗的年華。春天到了又是一個春天,秋收了再復秋收,第一次清淤戰斗打響了,第二次清淤戰斗又緊緊跟上,在驕陽似火的盛夏,在風雪交加的隆冬,到處是戰斗的歡樂,到處是勝利的歌聲,辛勤的汗水滋潤著千畝良田,勤勞的雙手奪回了糧食的豐收。多少次征服自然嘲老天,多少回手捧稻米、麥粒喜在心間。那修筑防潮大壩的施工就是戰斗的開端,難忘73年的那場麥收,難忘六干清淤那場硬仗,那火熱的勞動場面,那最困難、最艱苦、最寒冷的時刻,時常會浮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難以忘懷。正是這一件件的經歷、一幕幕的場景,改造了我們的思想,鍛煉了我們的身體,懂得了糧食的沉重,加深了對勞動人民的感情。在參加三大革命的實踐中,我們真正理解了毛主席倡導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的深遠意義,并無時無刻不在經受著他對我們的考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毛主席的五.七指示是春風雨露,滋潤著兵團的一草一木,我們親手開掘的灌渠已淌過淙淙渠水,我們親手栽植的槐樹已長成茂密的防風林帶,我們親手修建的草房是我們接受教育的課堂,在壩外那又大又平的場院里,我們打稻、曬麥、搶場。度過了將近五個寒暑春秋,參加了無數個接受新團員的組織大會,歡度了多少個熱情洋溢的文藝晚會,在兵團廣闊天地里,我們得到的是政治上的熱情幫助和生活上的體貼關懷,我們像親姐妹、親兄弟,享受的是大家庭的溫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再見了戰友們!再見了親愛的連隊!請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把兵團艱苦奮斗的傳統帶到新的工作崗位,有了生產建設兵團的經歷,什么樣的苦累我們都不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結束語</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 青春的歲月像條河, 歲月的河匯成歌",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這高亢深沉的旋律,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陪伴我將那段蹉跎歲月回憶</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那一張張珍貴的照片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講述著那時的他,那時的我,還有那時的你</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就是那河里的浪花,翻騰著動人的樂章</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浪花已隨那河遠去,那歌卻留在了我們心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那時,</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將青春的腳步駐足在了孤島大地,</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為了理想和信念,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拼盡了全力、忘記了自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認為那樣就能改變世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認為那樣就能改造自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后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經歷了磨礪我們變的無畏</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飽嘗了無奈我們變的堅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經過歲月的洗禮我們學會了忍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隨著歲月的沉淀我們懂得了珍惜</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今天</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用已經忘事了的腦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回想著那些怎么也忘不掉的經歷</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講述著那些令人心酸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訴說那些青蔥時光里的趣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傾吐著戰友之間的深厚情誼</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傾訴對那片土地內心的眷戀</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就是為了告訴你,告訴我,告訴他</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老三屆的青春這樣走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我們老三屆的一生無愧時代</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在共和國歷史的畫卷里,有他,有我,也有你</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1971年2月三營一連三排戰友濟南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蹉跎歲月里的我們,二十歲左右,青春年華,飽經磨難,風雨同舟,患難與共。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h3>1996年5月三營一連戰友泰安聚會</h3><h3>二排左起 第四人 第二任連長孫壽魁、 第一任連長李琦珊、指導員李敬光</h3><h3>那時的我們四十多歲,家庭、事業正忙碌,戰友團聚,倍感親切,衷心祝愿友誼地久天長。</h3> <h3>2016年12月8日三營一連戰友濟南聚會</h3><h3>這時的我們六十多歲,兩鬢白發,安度晚年,戰友相聚,情深意濃,彼此祝福幸福安康。</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p class="ql-block"> 衷心感謝程鳴鸞、靳之漣戰友用心靈的感受,再現了生產建設兵團歲月里歷盡艱辛依然意氣風發的我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衷心感謝李霞、馬有華、李亦魯、吳樹新等戰友提供的素材及支持。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感謝盧青提供的素材及支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程鳴鸞 (1971.3—1973.8)生產建設兵團一師一團三營一連三排九班 淄博知青</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靳之漣(1969.1—1975.5)黃河農場三分場一連四排十一班,后改為生產建設兵團一師一團三營一連四排十一班 濟南知青</p> <p class="ql-block">作者:牛玉華(1969.1-1973.8)黃河農場三分場一連三排七班,后改為生產建設兵團一師一團三營一連三排七班濟南知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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