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情結

彎月

<h1>        四點二十，從夢中醒來。往日夢醒，多是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翻滾幾下，酣然入夢，再次昏睡。可今天，一下醒來，心清眼明，夢中情形清晰可見的浮現于腦海中。難不成是老爸托夢給我？</h1><h1><br /></h1><h1>夢中又見老屋。</h1> <h1>        盡管交通不暢，但老屋卻有著幽深小巷的好處。沒事的時候一般沒人光顧我家門口。四方天地，被勤勞的爸媽收拾的井井有條……</h1><h1><br /></h1><h1>大門口東面，兩米見長，爸爸收拾了一個雞棚，有頂有門，細鐵絲編網，圍繞一圈。在各家的雞亂跑亂飛、雞糞隨處可見的年代，我家的雞卻被圈養起來。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趴在雞棚上看看有沒有雞蛋。有的雞把蛋生在靠近雞棚邊上，一伸手就能拿到，有的稍遠，拿根棍子，慢慢扒拉過來。更可氣的是有幾只雞經常把蛋生在靠墻的里面，我常拱進半個身子，驚得雞亂飛亂叫，等把雞蛋拿到手時候，頭上不是蜘蛛網就是雞毛，狼狽不堪……雞蛋一個個、一天天就把奶奶的小竹籃子攢得滿滿的。白花花的雞蛋誘人口水，卻在我和妹妹眼巴巴的目光中被奶奶賣到了供銷社，換成了油鹽醬醋。</h1> <h1>        小時候，尤其是收秋打夏，羨慕別人家開個三輪車，突突的開著就把糧食運進了院子。而我家，每次都是爸爸拉個小平車，兩手緊拽平車車轅，肩膀上拖根繩子，弓著腰，吭哧吭哧，我和媽媽在后面幫忙推著，上氣不接下氣地總算走到大門口。那時候，多希望自己家門前有條寬廣的大路啊！</h1> <h1>        老屋的院子不大，齊齊整整。門口的那棵洋槐樹，枝葉繁茂，遮天蔽日。初夏，槐花開放，白嘩嘩的一樹槐花掛滿枝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肺。盛夏晚飯后在樹下，一個躺椅，一把芭蕉扇，仰望夜空，遙遠而靜溢，繁星點點閃閃，俯瞰地上，月光清冷灑落，樹影婆娑，蛙聲停了，鳥兒睡了，偶爾涼風習習吹過門洞吹進院落，生活的隨意與愜意無處不在……</h1><h1><br /></h1><h1>當現在置身在城市鋼筋混凝土鑄就的格子屋里，我常常會想起兒時在農村老屋里過的歲月，那種純樸的風光、自然的氣息是城市里的我們造就的景色比不上的，當每日沉醉于這種悠然自得，卻又常常在夢境中浮現老屋里的簡單、樸實、祥和……</h1> <h1>     十六年，彈指一壺，老屋因為我們的搬遷，被遺忘在那里。十六年，老屋就像一位老態龍鐘的老者，蒼老而憔悴，它殘垣斷壁，蛛網遍布。東廂房的房頂終于沒能頂得住歲月的滄桑，狂風暴雨敲碎了屋頂的瓦片，雨水直灌到屋里。只有那西屋屋頂，夏天青瓦縫隙的雜草顯示著旺盛的生機。</h1><h1><br></h1><h1>   因為村里趕集，我又回了趟老家，又一次站在老屋的院里。因為有了媽媽前一天的打掃，院子地上干干凈凈，窗欞上的灰塵蛛網也被媽媽擦拭得清清爽爽，老屋這時端莊樸素，閑適安詳。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溫馨，那樣的依戀。平整光滑的石階印刻著我和妹妹兒時的歡笑，石板桌子承載著我姐妹倆的勤學、努力……幾回回夢里回老屋，總是看見老爸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看見奶奶在石階上曬著太陽，看見媽媽在東廂房的廚房里圍著鍋臺切著菜蒸著饅頭拽著拉面……</h1> <h1>　　和媽媽一起鎖好大門，一步三回頭的回望老屋，門匾上的那四個字歷經風雨侵蝕，依舊工整細膩。那一刻，心中升騰起莫名的堅定與憧憬，因為有了老屋的日子，我的人生才走出了最踏實的腳印，因為有了老屋的日子，我的心靈才有了最珍貴的儲存記憶，因為有了老屋的日子，我的生命才有了最多姿多彩的一頁！</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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