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人生自有詩意 , 回憶是時間慷慨的饋贈。時間越久遠,回味越甘醇,猶如品嘗洞藏多年的美酒。</h1><h1> 當背起書包走進學校系上紅領巾,應該是進入少年成長期了吧。</h1><h1> 我是走出第三保育院不久,就進了離它不遠的水果湖小學。</h1> <h1> 小洪山下的孩子們</h1><h1> </h1><h1> 我家在武漢住過許多地方,時間都不長,最早在閱馬場,又搬到洪山路,也住過張家灣,后又去了磨山。住的最長就是小洪山了。</h1><h1> 1956年籌建中國科學院武漢分院,選址小洪山北麓,當年在這波浪起伏的丘陵荒野上,蓋起幾座 辦公樓和幾棟家屬樓以及院長樓,還有一些食堂,浴室,理發店大禮堂等基本配套設施。</h1><h1><br></h1><h1> 那時去武漢大學要穿過小村莊,去水果湖小學也要經過小山丘上的村莊。小洪山上有蓄牧場,曾圍觀分娩時濕漉漉粘乎乎小牛犢出生。還記得干涸的池塘發現燃燒彈,小孩們撿拾銹蝕結板的燃燒彈片……。</h1><h1> 六十年代前小洪山北麓荒涼空曠。山下只有新興崛起的科學院。</h1><h1> </h1><h1> 科學院首任院長是大名鼎鼎的中共一大代表李達(1956年至1966年)。他還兼任哲學社會研究所所長。同時是武漢大學校長。</h1><h1><br></h1><h1> 1966年李老在武漢大學寫條求救:"主席,我有難,請救我一命,李達頓首七月十九日"。</h1><h1> 二十天后輾轉送到近在咫尺的東湖梅嶺一號,可惜潤之已走了幾天,李老凄然無助恨天而終。</h1><h1> 一位哲學家堅持事物是會發展的,反對巔峰論,遭萬人聲討,為真理老院長付出了的生命。</h1><h1> </h1><h1><br></h1><h1> 六十年代前的小洪山,南麓古木蔥籠圍繞著荊楚古剎寶通禪寺,洪山寶塔聳立林中。踏行石階小路可以登山,有羊腸小道翻越北麓,也是我們玩耍的山路。北邊荒草叢生遺骨墳冢,黑夜會有磷火閃爍。庚子先烈墓冢可一覽無余。</h1><h1> 如今高樓林立,黨政軍瓜分了這座青山,把個小洪山圍得水泄不通,老百姓再也找不到上山的路了。</h1><h1> </h1><h1> 我家1958年到1962年住小洪山,在這里度過了最難忘的少年無憂無慮生活。</h1><h1> </h1><h1> 搬家那天下著雨,家當想必很簡單,床桌柜椅都是公家發的,東西還沒安置好,門外走廊就嘰嘰喳喳,探頭探腦來了些小孩,有的挑逗,有的友好搭訕,不一會就熟絡起來,孩子純潔友好是天性。</h1><h1> 幾座集中的家屬樓,各家都是來自外地,都是新戶,成了一個獨立的沒有圍墻的大院,一面是山,周邊是村莊,小洪山的孩子們別無選擇,所以科學院的孩子特別合群抱團。</h1><h1> 相識在兒時,擊掌拉勾玩了一輩子,至今我們的友誼仍在延續。從那天搬新家,我的小洪山生活就算開始了,正是該上小學的年齡,家也相對安定了一個時期。</h1><h1><br></h1><h1> 新家小洪山4號樓,三層樓門前有走廊,單朝向坐北朝南。有鏤空圍欄。每層住六家,中間有隔斷把樓分成兩個部份,每層每邊住三家。</h1><h1><br></h1><h1> 我家住一樓,推門見洪山,家的前邊是山坡,即現在車流不息的八一路。如今正籌建科學城,那些五十年代的樓群注定難逃拆建。武漢又少了一個讓我駐足思念的地方。毀得是那扇窗里的念想,曾經的生活和爸媽與我們濟濟一堂的話語。??</h1><h1> 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有多美好?而今驀然回首,童年!少年!中年浮生已去,云煙間都是半個世紀以前的事了,怎不驚嘆歲月已晚,一生一世其實也就這么短。</h1><h1> 過去的事變成了故事,過去的人也成了故人,我也成了武漢的過客,一個多情的過客。</h1><h1> 穿行歲月走過滄桑,去過多少地方,依然欣賞回味,念念不忘在小洪山的日子。</h1><h1> </h1><h1> 那時我家上邊二樓是王家。有王竹玉王臣生兄弟,姐姐王竹琴稍大。父親后任廣州分院秘書長(62年),我們兩家都去了廣州,都住廣州越秀北路,關系極為親密。竹玉我們大小一樣,到廣州他在小北路小學,我去了豪賢路二小。1985年去深圳找過他,那時還是兩家住一個單元。竹玉娶了個香港老婆。走時滴雨他送我一把傘一盒香港曲奇餅。他媽媽弟弟仍住廣州科學院。以后通了幾次信后,又中斷了聯系。</h1><h1> 一樓這邊一排有三家,隔樓梯即關小賽家。小賽和我弟弟一樣大,小時候小一點就有明顯距離感。</h1><h1> 文革期間我父親在北京開會和小賽父親關伯伯見面了。我后來竟然給關伯伯寫信大講兩條路線斗爭,荒唐狂妄透頂。老人家離世早,后來聽說是付省長候選人。</h1><h1> 1966年文革大串連,時隔四年后我終于有機會回武漢了。到小洪山一過石牌坊下坡時,就碰見關小賽,好親切,一番寒喧。依稀記得他面有羞色,還是個小學生,但顯然還沒忘記我。</h1><h1> 九十年代回小洪山,去他家找他,在八一路夫婦二人請我吃了頓飯。講他媽媽身體尚好,每周打一次麻將等等。家和他始終沒有離開小洪山,離開科學院。</h1><h1><br></h1><h1> 二樓還有北京來的谷家。和小強小堅兄弟相處甚好。文革前還和小堅通信,來信說上外語中學了,學校在龜山下邊(?)。來信還講過無軌電車掛在長江大橋驚險一幕…。</h1><h1> 那時他家有百獸畫冊叢書,曾借來臨摹學畫愛不釋手,小堅能畫武將駿馬,一直心生羨慕,對我是有一定影響的小伙伴。</h1><h1> 九十年代去科學院單位找他,他正在打乒乓球,一見面自然有往事可聊。后來去他住處聽他的音響,不再畫畫了,興趣有點變化了。和谷志堅算是玩的較好的朋友。</h1><h1> 見到哥哥小強已是前年,五十多年沒見面了,見面仔細搜索端詳,還是記不起來我。小強微微背駝滿臉慈愛,我還是能找到他過去的模樣。</h1><h1> 聽說他六十歲過生日后,小小洪山的孩子們就定下規矩,凡過六十歲生日,小洪山老友們就聚會。</h1><h1>花甲輪回又一個生命的起點,真羨慕這群玩到老也不散的群體。</h1><h1> </h1><h1> 4號樓的另一爿二樓是從南京來的王宜樺家。他姐姐王宜蘭和我姐姐是同班,小時很要好。他弟弟王宜榕,我也是有很深印象的,一到冬季戴的棉帽很好看。王宜樺父親是植物學家。在磨山和江西廬山植物園都有墓冢。</h1><h1> 他家也是從未離開過科學院,所以每次回武漢總是先聯系他,委托他聯系其它朋友。樺子是動手動腦的能手,有著九頭鳥的精明。小時候就愛做彈弓,鼓搗一些玩藝兒,有匠人特質。</h1><h1> 某年某天去他在科學院公司辦公室,那天樺子幫我約出小學同班薛連明,薛住2號樓2樓,記得去他家要經過一個"右派"家,總是小心翼翼的有點怕。小學我們一個班,上學一路走,放學去科學院大樓打球。</h1><h1> 他來時在樓門口,我一眼就能認定他,他卻一臉茫然。</h1><h1>那次談起韓小紅胡新望等我還能記起的一些同學。后來連明為我提供了韓小紅手機號。曾給韓發過短信,講用像皮刻k字章玩游戲事…對方沒動靜,我就無意再打擾了。侖央嘉措:見與不見,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h1><h1> 薛連明在深圳工作,這以后通過電話,卻未提過尋找張勝美的事。本隔一張紙,卻越千重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不費功夫。還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和張勝美關系是哪么熟悉…??????讓一場尋找小伙伴的鬧劇多忙活了好多年……。</h1><h1> </h1><h1> 記憶是留給走的人,離別的人。不是因為我有好記性,是我有深切的思念。</h1><h1><br></h1><h1> 多年以來無論公差私訪,我必定選擇住八一路科學院專家公寓(科園賓館)。</h1><h1> 清晨會就近把過去熟悉的地方走個遍,賭物生情物是人非,沉淀的住事會時不時浮出,心里充滿了柔情溫馨。這種癢癢的感覺很是受用。</h1><h1> 我會想起在這個電線桿下,用彈弓打下了第一只小燕子的驚喜,想起那燕子就是不飛走,打了三次才落下,成全了我打下的第一只活物。</h1><h1> 又想起旁邊小村莊娶媳婦放鞭炮,我們一群孩子跑去拼命去踩搶鞭炮…有的還炸傷了小手。</h1><h1> 想起除四害時打死那么多蒼蠅,點數裝在火柴盒里上交學校。</h1><h1> 想起雨中在樓梯間跳飛機房。追逐中玩竹筒水槍。玩竹蜻蜓,玩紙飛機,玩竹弓箭……</h1><h1> 又想起暑假下大雨,家家孩子都去給父母送傘。爸爸回來把我一頓痛打。挨淋事小,不懂事太傷老人心。</h1><h1> 二食堂會餐,長條椅四方桌全院職工歡聚一堂。跟大人們坐一起挺拘謹的,記得一盤愛吃的松花皮蛋離的太遠,不好意思伸過去夾 … … …。</h1><h1> </h1><h1> </h1><h1><br></h1><h1> 4號樓三樓住有一家河南人,似乎孩子從不和外人來往,對他家男孩印象也不好,大褲衩子一直掛著鼻涕。</h1><h1> 這點不太明白,湖北人不容易接受河南人,易中天在《讀城記》提到武漢人不排外,但就是看不起河南人。小時候只知道河南窮別無了解。還記得當時也喊過童謠:河南胯子,挑擔把子,我去接他,他說我打他。</h1><h1><br></h1><h1> 華子家旁邊住陶鐵臣家,后來也到了廣州華南植物所。過珠江大橋和父母去他家做過客。廣州一別就沒再見過。聽說家后來又回到武漢了。有些朋友走著走著就失散了,成了路人。</h1><h1> 4號樓一樓某姐姐撲閃不停的大眼,大家都叫她:眨巴眼。家中有大花狗??,有次頭夾在圍欄縫中狂吠不止,后來只好砸斷一截救出花狗。</h1><h1><br></h1><h1> 2號樓一樓有陳申武,陳念武等兄弟。念武很活躍,比我大一些。一次幾人結伴去漢口,票只買到橋這邊某站,車到站念武等佯裝不知,圖謀多坐幾站。我事先不知設計,竟大聲提醒這些兄弟們,引起前邊售票員注意,啟動的車又停下來,把我們攆了下來…漫長的長江大橋,大家走著罵著,都埋怨我多嘴,走著太累心里也挺自責的,是挺苕的。那時也就七八歲,跟著大哥們混。</h1><h1> 六六年見念武,數念武最熱情。一見面拍肩即問:"包老爺,現在還打乒乓球嗎?"大家都笑了,格外親切。</h1><h1> 包老爺是我的綽號,一到夏季額頭就長包,常常開刀擠膿貼上紗布。</h1><h1> 前年見念武,老兄對我已然失去了記憶。看他皓首如雪,不禁唏噓浮生歲月,龜蛇難鎖江水東去。只見長江送流水,白云朵朵去悠悠。笑顏依舊在,誰無朱顏改?念武大哥燦爛的笑容,那是老弟心中永遠定格的美好。</h1><p class="ql-block"><br></p> <h1>五十年代小洪山下科學院院長樓</h1> <h1>五十年代小洪山北麓庚子先烈紀念亭及墓冢</h1> <h1>那時的小洪山,那時的好朋友。</h1> <h1>優雅的谷媽媽和谷家小妹。小洪山下科學院初顯規模</h1> <h1>小洪山科學院4號樓</h1> <h1>我曾住過的小洪山4號樓背面。六十年了快拆了。</h1> <h1>從前的大禮堂,假期在這里有少年之家,有人組織活動。如今變大賣場了。</h1> <h1>1994年4月回小洪山和賽賽,華子還有小堅在八一路小聚。</h1> <h1>文革時期,小洪山下的孩子們長大了。上山下鄉當兵進廠,身不由己在大潮中隨波逐流。</h1> <h1>↑這位仁兄在《武大論壇》發表的小洪山回憶,同時期的科學院子弟。不知當年是否認識?抑或是被我彈弓打過的大哥哥?</h1> <h1> 1994年和張德賽大哥在八一路。</h1><h1><br></h1><h1><br></h1><h1> 張德賽從小就叫他賽賽,到老未曾改口,如同大哥稱謂一直叫到今天。</h1><h1> 賽賽那時住東2號三樓,哥哥叫棒棒(音譯)不屑于和我們玩。賽賽家來自南京。是小洪山孩子王,集體活動的領袖。去東湖游泳;去武大看電影:去山上陵寢夏夜睡覺;去鬧婚凡此種種一呼百應一群嘍羅。經常去他家,幾個人在門口或家里侯著等賽賽吃完飯一起出去玩。</h1><h1> 賽賽是我幾十年來一直保持聯系的小洪山朋友,隔幾年總有相聚。這些年有了微信交流就更方便了。</h1><h1> 張德賽人如其名,取科學名干科學事。大哥是東湖上的弄潮兒,工農商學兵都干過,行行出色。大哥心有鴻鵠之志,早早就棄官下海經商。一心研發絕緣專業,做送溫暖送光明的事業。大哥聲名顯赫蜚聲中外。三元素絕緣子獨領風騷,業內翹楚。造福人類,厚德載物,功德無量!</h1><h1> 大哥事業有成駐顏有術,快奔七的人了,象年青人一樣的容顏,象年青人一樣精神。還是飛來飛去的節奏,這些日子仍在大新疆奔忙著。</h1> <h1>2017年5月中旬飛來飛去的大哥,又在新疆大學忙碌著。</h1> <h1>從前以牌坊為界,科學院劃為辦公區和生活區。從前墓道直通小洪山山腰,后來八一路將墓道腰斬,山也成了軍事禁地。</h1> <h1>六十年代看著蓋起的科學院行政大樓。是我們放學常去打乒乓球的地方。</h1> <h1>↑這是我幾十年前寫的《大哥哥》,敗筆不少,不再修改,照登。</h1> <h1> 《大哥哥》這是一首幾十年前寫的詩,這位大哥哥影響了我一生。</h1><h1> 那也是在小洪山,有次玩彈弓近距離誤打了一位大我許多的大哥哥,被一陣狂攆抓住了,在他揚手打我時,他疼哭了,捂著臉說:"看你小"松了手。大哥很少見很斯文。我遲疑了片刻拔腿逃竄。</h1><h1> 這件事久久不能忘大哥哥疼痛委屈的模樣!!從此我也學會了忍讓寬容,決不會去欺負弱者。</h1><h1> </h1><h1><br></h1><h1> 后來還想寫一首姊妹篇《大姐姐》 也關乎道德修養。</h1><h1> 講文革大串連時,在先農壇體育場分配住所時與初三同學失散。自已一個人分到北京柳蔭街小學(葉帥住地),舉目無親異常孤獨,那時的北京冬季格外寒冷。</h1><h1> 天天在接待站,大家吃完飯,都自覺洗碗。在山墻處有一露天水龍頭。我去洗碗時總有一位東北大姐姐搶著為我洗碗,我執意不肯。她熱情地說:你們南方人怕冷我們不怕啊。她的話真溫暖,真體會到良言一語寒冬暖了。那時我十五歲,瘦瘦的面有愁容,一付可憐兮兮的喪家犬模樣,幾天沒人說話,嘴唇都粘上了,怎不讓人憐憫。那是個一張嘴就怕晃出淚的日子。</h1><h1> 孤獨難忍,在尋找同伴無望的情況下,我選擇了離京,只差兩天就是毛主席第七次接見紅衛兵了。</h1><h1> 冒天下之大不違,謊稱家中有急事,在接待站辦理了返鄉車票。南下的紅衛兵專列空蕩蕩的,車廂里乘客廖若晨星。</h1><h1> 這是1966年的寒冬,呼嘯北上朝圣的火車都擠爆了,連門口都掛滿了人。我的心情很復雜,慶幸逃出了圍城,想家。</h1><h1><br></h1><h1> </h1><h1> </h1><h1> 寒冬洗碗這事,動筆幾次無論如何,也寫不出當時內心的痛苦和內心的感動。</h1><h1> 還是當不了詩人,無病都能呻吟。 少年情懷總有詩,卻苦言拙道不出。</h1><h1> 這段少年痛苦經歷,一個東北紅衛兵大姐姐的善行,一直記心上,雖然沒能寫出來,它依然象小洪山大哥哥一樣是一個精神符號。</h1><h1> 幾十年來,一直將他們敬為榜樣。努力去做一個善良的人,做一個有愛心的人。</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h1>五六十年代常來的東湖游泳池,四周還有救生員專用小亭子。</h1> <h1>彈珠珠,摔撇撇,挑棒棒,拍洋畫,娃娃書,跳房子。集郵,集糖紙,集煙盒…都曾玩過。</h1> <h1>畫家蕭繼石,畫了許多武漢老風情,老游戲。發掘了老武漢深埋心底的記憶,喚起一座城市的記憶,留住了鄉愁,讓往日重現,親切啊。</h1> <h1>文章截屏↑這是其中一點片段。</h1> <h1>讀了《有一個水果湖,只有我們知道》和《你轉過身飛進水果湖,我為你種下一棵葡萄樹》包括《水果湖滴伢》。心中有共嗚分外親切。作者概括的精準到位,所說水果湖氣質伴我一生,那是十年武昌生長期的烙印。</h1><p class="ql-block"><br></p> <h1> …↑我上水果湖小學時留影,兩手貼中縫,中規中矩好學生模樣。</h1><h1> 背景東湖行吟閣。文革時被砸了,屈原化成齏粉。后在原址復建。</h1><h1> 還有幾天就是2017年的端午節了。雄黃米粽祭忠魂 行吟離騷訴衷情。武漢人對屈原有特殊的感情。</h1><p class="ql-block"><br></p> <h1>彈指六十年,少年又聚小洪山下。東湖秀色,珞珈青巒,洪山寶剎依舊在,物還是!人亦是!(2015年)</h1><p class="ql-block"><br></p> <h1> 昔人已乘黃鶴去 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 白云千載空悠悠……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h1><h1> 莫道少年,不知愁滋味!小洪山下,與君講離愁。??????</h1><h1>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其實哪有志摩兄說的這般輕松?</h1><p class="ql-block"><br></p> <h1> 一九六二年武漢科學院和廣州科學院合并為中南分院,父母調廣州,大勢所趨稚手難擋。在武昌車站眺望洪山寶塔,淚灑白云黃鶴的江城,此番南下路漫漫,要去珠江邊五羊銜穗的城市。</h1><h1> </h1><h1> 又一個新家,在廣州越秀北路,一條頗有風情的路。樓群建在平緩丘陵地帶,象山城重慶順勢蓋的階梯樓群。越秀河從樓后蜿蜒流過,蕉林瓜果長滿山坡。</h1><h1> 路兩側高大的榕樹遮天蔽日須發飄逸。科學院和市委以路為界,馬路一側是廣州市委高高的圍墻及兵營,科學院則臨河而建。一條很安靜至今不變的街道。</h1><h1> </h1><h1> 越秀北路西頭是小北花圈和越秀公園東門,越秀賓館,北園酒家在此。路側有一小巷,這條小巷深處有多座民國豪宅,林彪,劉亞樓及中南軍區首長在此都長期居住過。曾生市長則住越秀北路。</h1><h1> </h1><h1> 1962年6月周小舟也貶到廣州,任中南分院付院長,無緣黨組,排名最后。</h1><h1> 66年文革不堪茍活,在廣州梅花村寓所,選了一個特殊日子走完54歲人生。</h1><h1> 同年7月兼任武漢分院院長的李達在這年也沒能活下來!</h1><p class="ql-block"><br></p> <h1>↑越秀北路故居仍在,又加蓋了一層。如今立交橋復蓋了越秀河,果樹蕉林不復存在。</h1> <h1>↑越秀北路老房子仍在</h1> <h1>↑越秀北路老房子,路面二三層,背面六七層,有點變化。從前好象屬軍方。</h1><p class="ql-block"><br></p> <h1>上學的小道,如今仍然是布滿監控和哨兵。民國老房子退還了些,但仍是深宅大院,不容接近的地方。</h1><p class="ql-block"><br></p> <h1> 在廣州居住環境相當愜意,小小年紀本應滿足,樂不思楚。</h1><h1> 可悲的是學校很糟糕,人的氛圍也很惡劣。</h1><h1> 湖北話不能說了,一說就遭人嘲笑。</h1><h1> 學校叫豪賢路二小。曾出過豪賢而得名。是一條廣州百年老街,條石騎樓老宅甚多。二小早就不存在了,現在還有豪賢路一小。</h1><h1> 二小象個宗氏祠堂,校門是梯子狀的趟籠門,私塾規模。室內有天井,有些教室用木隔斷……上體育課去另一街道小操場。實行半日制上課。</h1><h1> 老師學生講廣東話,外省人很少。為了我,老師會講一點蹩扭的普通話,聽不懂。音樂課教粵語歌,至今會唱《落雨大》</h1><h1> 同桌女生比我高,少一只眼,剛去不久,她就從鉛筆盒放出一條小蛇嚇我,怕她恨她,叫她獨眼龍。</h1><h1> 前排男生無事生非,上課時突然用涂滿鉛筆粉末的文具盒猛擦我的臉。滿臉炭粉滿堂哄笑,連老師也跟著大笑。都笑只有我哭,憤而離校。</h1><h1> 放學時成群結隊跟著我,集體罵我:"撈松,撈松,吾食芫荽蔥,生還湖南,死還廣東“。大家哄笑著盡情戲弄。</h1><h1> 從前廣州外地人少。從北方南下的以官員軍人居多,他們都被叫著撈松。</h1><h1> 還有一說,四野大軍見老鄉喜歡叫老兄,廣東人就把說老兄的人叫撈松。</h1><h1> 這是當時很流行的針對外鄉人的粵語童謠。不知什么意思?只知道是歧視侮辱。 </h1><h1> 教學質量低下,語言交流困難,學習成績驟降。</h1><h1> 在相當長的時間,在這樣惡劣氛圍下,一個湖北滴伢,飽受廣東小孩的欺侮嘲弄。打架成了常態,“老子"急了也出手,那段時間把一輩子的架都打完了,至今手還有打架縫針疤痕。</h1><h1> 筆頭風月時時過,眼底兒曹漸漸多,有人問我事如何。人海闊,無日不風波。(元曲)</h1><h1> 在這種心情下,所以格外思念武漢,水果湖,小洪山魂牽夢繞。小小少年如此煩惱,嘗到鄉愁離愁的滋味了。</h1><h1><br></h1><h1><br></h1><h1> 大概有一個學期,局面才有好轉。廣東話懂了點,也會說些常用語了。</h1><h1> 班長陳澤生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孩子,住豪賢路某巷子樓房。有個叫林暢新的離我家最近,相處甚好。還有一個叫阿康的也十分友好。還有一潘姓肥崽,逃港時全家去了香港。</h1><h1> 科學院有陳姓黃海渤海長江三兄弟。陳長江飾演過《漁島之子》主演,比我大,教我唱過《土撥鼠》。樓上還有北京來的聶家小菊小平小建,都是很友好的朋友。</h1><h1> 在中南局大院又結識了一些朋友,日子慢慢好玩了起來。</h1><h1>…… …… …… ……</h1><h1><br></h1><h1> 四年后1966年借紅衛兵大串連,我回到了武漢。,一種游子重返故鄉的感覺。當時分到水陸街小學住。興致勃勃用武漢話問水陸街怎么走?,一位老者竟聽不懂我的武漢話,原來我忘了說"水露該"。</h1><h1> 我的母語武漢話生疏了。老子,婊子養的不會說了。??????</h1><h1> 次日急切地帶同學直撲小洪山。那天先見到關小賽。然后又坐在2號和4號樓之間的一堆圓木上,期待能見到朋友們。</h1><h1> 很巧,那幾天他們也是從各地串連回來,那天見到不少朋友。重逢對我而言是激動的,象泅渡多日抵達彼岸溺水者。岸可以接受我,未必都很激動。</h1><h1> 第二天我懷著同樣的激情又來了,去武大的路上,他們一群在科學院球場打籃球。大家遠遠招手示意。有了距離,我已是離群的孤雁。時空淡化了感情,模糊了記憶。畢竟是少年友誼,純凈單純。</h1><h1> 想起一群孩子頭上有的戴著游泳褲,有的戴著柳枝編的帽子,有的用竹桿挑著濕衣服從東湖歸來,那隊伍漸行漸遠,不再屬于我。</h1><h1> </h1><h1> 水果湖童年的故事講過了,小洪山少年的故事也講講。一個游子,一個飄泊者的離愁情懷。鄉思、友情、故土、家園從來是他夢中追求的精神歸宿。連同失去的母語也是夢想追回來的親切。</h1><h1> 那些逝去的流年,看過的風景,交往的人群,多情的人總會使勁地將它拖曳回來。</h1><h1> </h1><h1> 都讀過湖北人三閭大夫的《離騷》,離即離別,騷即愁也。離愁從來是傷心動情的話題。只是屈原是大情懷,上下求索九死未悔,向天地表達了他浪漫的博大的愛國情懷。</h1><h1> </h1><h1> 小人物,草民也有自己的小情懷。今天用席慕容的詩對小洪山吟唱:雖然我早已不能用母語來訴說,請接納我的悲傷,我的歡樂。</h1><h1> 瘦馬馱詩天一涯,倦鳥呼愁村數家。撲頭飛柳花,與人添鬢華。</h1> <h1>豪賢路受保護的歷史建筑騎樓。</h1> <h1> 《尾聲》</h1><h1> 只差幾天就是2017年的兒童節。兩年前的兒童節老夫聊發少年狂,拜托鄭州和武漢晚報幫我尋找童年小伙伴張勝美。</h1><h1> 今年中央電視臺大年初六《尋找小伙伴》欄目再次援手,為我尋找六十年前湖北省直機關原第四保育院小三班小伙伴。</h1><h1> 功夫不負有心人,事情有了很圓滿的結果。</h1><h1> 武漢從不缺詩情畫意高山流水。唯楚有才,楚人屈原的離騷是離愁詩篇的鼻祖。</h1><h1>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我也藏拙,還是借武漢名聯一抒情懷:</h1><h1> 清風明月自來往,高水流水無古今。</h1><h1> 一曲高山一曲流水千載傳佳話,幾分明月幾分清風四時邀游人。</h1><h1><br></h1><h1> 放眼看江山無限白云都過去,題詩問鸚鵡何年黃鶴復歸來?!????</h1><h1><br></h1><h1> 借此美篇向中央電視臺(微信圈),鄭州晚報(微信圈),武漢晚報及武漢水果湖中學的老三屆上山群,詩友群一并表示感謝。</h1><h1> 沉沉一線穿南北,長沙鄭州武漢牽。同是天涯漂泊人,六十年前曾相識!??(注:張勝美在長沙找到,改名張勝。已是微信好友)</h1><h1> </h1><h1> 央視記者代紀玲曾問我:人找到了你怎么辦?答日:去武漢,我請客!(見視頻)</h1><h1> 是信守承諾的時候了。</h1><h1><br></h1><h1> 笑閑翁</h1><h1> 2017年5月27日</h1><h1><br></h1><p class="ql-block"><br></p> <h3>美麗熱情大方的中央電視臺記者代紀玲</h3> <h1> 2017年6月1日前夕湖北省直機關第三幼兒園又一批孩子畢業了,個個象綻放的花朵。</h1><h1> 墻上刻有1955年!這是我們首批兒童入院的時間。六十多年過去了,歷史銘刻我們是歷史的起點。</h1><h1> 愿子孫后代幸福永遠,放飛白鴿祈求和平,永無戰爭。</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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