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這張照片是八十年代母親勞動的身影。 那年,母親種了五畝地的蔥籽,那天制種單位種子公司的人,去田里查看蔥籽的長勢,恰好母親在田里給蔥籽授粉,他們抓拍了這張照片。</h1><h1><br></h1><h1>看到這張照片,母親慈祥的面孔和勞作的身影,像一幅幅美麗的畫,在我的腦海里一一閃過,也昭示在我的心中。</h1><h1><br></h1><h1> 母親出生在解放前,舊社會女子無才便是德,母親沒念過書,大字不識。 女子三寸金蓮,纏足便是封建社會的象征。 母親也不例外,可母親是幸運的,纏足沒多時,共產黨推翻了封建制度,解放了全中國,也解放了母親那雙還沒變形的腳,多年后母親說起來還唏噓不已,慶幸自己和小腳擦肩而過呢。</h1><h1><br></h1><h1>母親在豆蔻年華,外公外婆的一場婚變,使她陷入了單親家庭。 外婆帶著母親,姨和舅一家四口人相依為命,那年代一個女人拉著三個孩子過日子,其難度可想而知。外婆是個要強的人,有好心人給外婆物色人家,勸她另嫁,都被她拒絕了,在外婆的封建意識里,所謂的臉面比命都重要。 為了活下去,外婆不得不踮著一雙小腳,在外面打聽適合自己的活,養活她的兒女。</h1><h1><br></h1><h1>在那年代,憑外婆單薄的力量,一家人很難吃飽飯,吃糠咽菜是家常便飯,母親小小年紀精打細算,外婆掙錢換來的糧食,母親從來不做純糧食干糧,總是從中取出一小部分摻上糠和野菜,剩下的糧食留起來,不至于外婆掙不到的時候全家陷入挨餓的尷尬境地。</h1><h1><br></h1><h1>長姐如母,姨和舅總是依靠著母親,心里的喜怒哀樂都會向母親傾訴,尤其舅最小,又是男孩,母親說外婆從舅身上仿佛能看到未來的曙光,因此母親和姨對舅更疼愛有加,每當遇到意外稀罕的好吃的,母親和姨總是想法讓舅多吃上一口,舅也懂事,拿著多的部分讓大姐再吃點,二姐再吃點。 母親說這話時,笑意始終蕩在她臉上,絲毫看不出苦難在她臉上任何的痕跡,看到的只是手足情深帶給她的滿足和幸福。</h1><h1><br></h1><h1>在那困苦的日子里,和特殊的家庭環境里,母親作為長女,用稚嫩的肩膀和外婆一起支撐起那個搖搖欲墜的家,生活的艱難磨練了母親一顆積極向上的心,從容,沉著,遇事想方設法應對,不言苦,不抱怨,是母親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氣質。</h1><div><br></div><h1>十八歲,花樣年華,談婚論嫁,對于母親的婚事,外婆的條件就是能夠吃飽飯,經母親的一個親戚牽線把她介紹給祖母,母親的外婆家和父親是一個村的,因了“姥姥門前看大戲”,祖母對母親的長相和品質有所了解,同意了這門親事,不然憑祖母的智慧和霸氣,母親但凡很離譜,是踏不進祖母家的高門檻的。 祖母對我們說起這事時,從她坦然的臉上我窺到了她對兒媳的滿意度。</h1><h1><br></h1><h1>就這樣,母親出嫁了,母親說她出嫁那天,外婆哭的一塌糊涂,說到這些母親的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眼里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我想,家庭的殘缺帶給母親的傷口無法愈合,只是埋藏在內心深處,用她的堅強遮擋了。 想起這些,我心里沉沉的。<br></h1><h1><br></h1><h1>現在,網上流行的一句話是,嫁人是一天的皇后,其他時間是一輩子的保姆。 母親當了一天皇后,在那年代,一個兒媳能當一輩子的保姆簡直就是奢望,何況母親剛嫁過來時,我的父親有奶奶,父母和弟妹,母親的角色是長孫媳,長兒媳,長嫂,從此,母親和祖母商量著打理這個大家庭。</h1><div><br></div><h1>祖母是小腳,走路一步三搖晃,母親在不耽誤生產隊出工的情況下,承擔了家里的攤煎餅,織布等活。</h1><div><br></div><h1>記得小時候,我們家十二口人,為了讓全家人早上就能吃上熱乎乎的煎餅,雞叫頭遍(早晨四點鐘左右)母親就起來燒柴禾攤煎餅,我每天起床后總能看到,母親從灶房里鉆出來,這時的母親包著一塊古銅色頭巾,滿面灰塵煙火色,端著一大摞煎餅,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堂屋里,放下煎餅,摘掉頭巾,用頭巾撲撲身上的灰塵,舀上一盆水洗洗臉,用十指攏一下短發,拿起煎餅,夾上咸菜,喝一口祖母做的熱乎乎的飯湯,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吃完最后一個煎餅,一邊嚼著最后一口一邊沖出大門,向生產隊干活的大集體奔去。</h1><h1><br></h1><h1>母親這種坦然的面對生活的態度,把苦日子過甜了,把緊日子過松了。 我問過母親:經歷了這么多,你不覺得苦嗎?母親坦然一笑說:別人騎馬咱騎驢,回頭看看還有步行的。 簡短的話語,深刻的人生哲理。</h1><div><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span style="font-size: 20px;">母親和睦四鄰,樂于助人,母親的針線活做的很是精致,閨女出嫁的嫁衣,孩子過滿月的小褲小襖,一些人都會找母親幫忙做,母親總是盡心盡力的幫忙,母親始終堅持遠親不如近鄰的道理。</span><br></div><h1><br></h1><h1> 母親嫁進門的時候,我的叔叔還沒出生,母親是看著叔叔長大的。 聽叔叔講過:59年他得了肺結核,那時正是國家困難時期,人們都吃糠咽菜,而政府也對傳染病特殊待遇,每天半斤細糧,在那艱苦的歲月里,許多人家都因為吃出現了家庭矛盾,婆媳不和,姑嫂不和,妯娌不和,都是因為吃不夠引起的,叔叔吃得比別人都好,就連我姐姐比叔叔還小,吃得也不如他,母親和全家人節省了細糧供叔叔吃,肺結核死亡率非常高,而康復需要營養。叔叔感慨: 我患重病卻能活下來,并且讀了書,是嫂子和這個家給了我一條命啊!</h1><h1><br></h1><h1> 在母親和叔叔身上詮釋了“老嫂比母” 叔嫂情深啊!</h1><div><br></div><h1>母親在坎坷的生活中依然能夠挺直著脊梁,說說笑笑,母親說話幽默風趣,平常的家長里短繪聲繪色,講得別有一番風趣,在我們村里,愛講笑話是母親的一張名片。</h1><div><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span style="font-size: 20px;">母親用她那雙纏過又放了的腳,走完了她人生的八十個春秋。</span><br></div><h1><br></h1><h1> 我平鋪直敘一時半會也敘不完母親平凡而又曲折的一生,我的筆尖更不愿觸碰母親生了病后的那段難熬的日子。<br></h1><h1><br></h1><h1>我又一次把照片捧起來,凝眸處,今又添,一段新愁!<br></h1><h1><br></h1><h3><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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