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57, 181, 74);"> 我是如皋人</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 /></b></h1><h1><b> 很多年前離開上海移民新加坡的時候,一位送行的退休教師不無羨慕地對我說:"劉老師,你相信嗎?我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這條桂林路。我在這里出生、長大,上海師范學院畢業,又在附中當了幾十年老師。嫁了上師大工作的丈夫,住學校的房子還在桂林路上......"<br /></b><b> 想著將繼續漂泊的人生,心生羨慕的應該是我。我也想出生在一個地方,然后一輩子在這里生活、慢慢老去,那該多么踏實而美好。可是,我卻注定是一個沒有故鄉的游子。<br /></b><b> 在我六十多年的人生歲月中,從少女時代開始,曾無數次地回答過這樣的問題:"你是哪里人?"因為無論我走到哪里,總是被看作異鄉人。<br /></b><b> 按照中國人的習慣,要以父親的籍貫稱自己是哪里人,自古而然。我的祖籍地是江蘇如皋,我就應該是如皋人。<br /></b><b> 但是,對這個長江三角洲北部的小城,我是生疏的。雖然小時候,和一起生活的爺爺奶奶說如皋話。我也僅僅在十八歲那年,陪父親回去小住過幾日,如今已毫無印象。</b><b> </b></h1><h1> <b>照片上是我父親小時候的居住地"冒家巷",十八歲的時候陪父親回去看過,也知道我家在那里曾經有十幾處房產,解放后都歸了國家。</b></h1><h3><br /></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我是上海人</span></b></h1><h1><b><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br /></span></b></h1><h1><b> 1954年,我出生在上海。我母親是上海人,上海話是我的家庭用語,也是我唯一會流利使用的方言。所以在感情上,我認為自己是上海人。</b></h1><h1><b> 我在上海讀幼兒園、讀小學,除了餓肚子的記憶不那么愉快,上海給了我最幸福的童年記憶。上海也是我最喜歡的中國城市,如果我能夠選擇,我愿意在這個城市度過自己的一生。</b></h1><h1><b> 但是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因為父親的工作調動,我離開了上海。至今還清晰記得最后一天上學,和同學、老師依依惜別的情形。我應該是班主任老師最喜歡的學生,(后來我自己也當了老師,很難理解一個成年人和十一歲的孩子會產生朋友一樣的感情)我們通過很長時間的信,我和啟蒙老師的情誼持續了半個世紀。</b></h1><h1><b> 33年之后的1998年,我終于又回到了這座城市,并因為是人才引進,帶著兒子一起重新獲得了上海戶籍。</b></h1><h1><b> 如今,雖然我改變了國籍,但依然在上海買了房子,并把上海當作在國內的家,經常和也是上海人的先生回家小住。</b></h1><h1><b> 在新加坡近二十年,只要一開口,別人必然問:你是中國哪里人?我的回答也必然是:我是上海人。</b></h1><h1><b> 記得很多年前,有一次去一位新加坡朋友家做客,她的家公---一位很木訥的耄耋老人,一聽說我是上海人,眼睛里馬上涌出了淚水,和我用上海話攀談起來。他說,離開家鄉已經有六十多年了,但對上海的風土人情如數家珍。朋友告訴我,她的家庭用語是英文,她從來沒有聽家公說過上海話,她還說今天家公和我說的話比他在家一年說的還多。家鄉,無疑是維系游子情感的紐帶。</b></h1><h1><b> 但吊詭的是,在國內的時候,面對別人的詢問,我幾乎從不說自己是上海人,而是回答:"我是蘇州人"。因為在大多數中國人的心目中,上海人精明、自私、小氣,蘇州女人則溫婉、美麗。</b></h1><h1><b> 照片上是上海最漂亮的馬路---衡山路,我小時候的家就在這附近。</b></h1> <h1><b>我的幼兒園-----上海烏魯木齊南路幼兒園,毗鄰美國領事館。</b></h1> <h1><b>我的小學----上海高安路第一小學</b></h1><h1><b>半個世紀之后,我的幼兒園和小學都還在,連房子都幾乎沒有變。變的是它們的名氣,如雷貫耳,成了徐匯區非常難進的名校。而當年父母的考量,恐怕僅僅是就近入學吧。</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我是蘇州人</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br /></b></h1><h1><b> "父母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故鄉"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又是蘇州人。幾個月前,回蘇州看望九十五歲的老爸,他感慨地對我說:"我在蘇州已經生活半個世紀了。"<br /></b><b> 1962年,父親從上海調往剛成立的北京二機部(核工業部)工作,母親不愿意去北方,我們仍然在上海生活。三年之后,在父親要求下,他又調往二機部新辦的大學</b><b>蘇州醫學院工作,母親這才帶著孩子把家搬到了蘇州。</b></h1><h1><b> 到了蘇州,生活上的落差很大。從上海鬧市淮海中路有打蠟地板、浴缸、煤氣烤箱的洋樓,到蘇州三層樓水泥地、沒有浴室、燒煤球爐子的教師公寓;從干部子弟居多的講普通話的學校,到地處城鄉結合部有菜農子弟講蘇州方言的學校......我幸福的童年,到了蘇州仿佛就嘎然而止。</b></h1><h1><b> 第二年,文革爆發。父親被打倒、武斗、停課、復課、各種政治運動......十年浩劫,這是國家民族的災難,也是我個人命運的災難,我失去了接受基礎教育的權力,也失去了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直到四人幫倒臺,恢復高考后的1979年,我才考上南京的大學,離開居住了十四年的蘇州。那一年,我二十五歲。</b></h1><h1><b> 雖然十四年的歲月不堪回首,但我深知,這是時代使然,與蘇州這座城市沒有什么關系,如果我仍在上海,一樣也會有類似的經歷,況且,我也許逃避不了上山下鄉,命運會更凄慘。</b></h1><h1><b> 我特別感念我的母校---蘇州第十中學,從學生到教師,我在蘇州的歲月有一半時間是在這里度過的,這是我最寶貴的青春歲月。</b></h1><h1><b> 停課鬧革命失學三年,我的中學又在各種荒誕的政治活動中度過,短得只有兩年,但我要感謝母校,在那里,我被送去一所師范性質的學校讀書,畢業后又回到母校當老師。雖然依舊是"讀書無用論"猖獗的年代,但百年母校以其豐厚的積淀,營勾出獨特的文化氛圍,浸濡期間,你無法不產生對知識的敬畏。五年的教師生涯也是我如饑似渴地讀書,知識積累的五年。這樣,我才成了那個時代的幸運者,有機會上大學。</b></h1><h1><b> 離開蘇州快四十年了,那里有我的家,所以蘇州也成為我每年都要去的城市。隨著閱歷的增加,我對這座二千五百年的古城的感情也與日俱增。古老的舊城與現代化的新城分別發展的模式,使蘇州成為中國保存得最好的古城。家人、同學、學生、朋友,使我對這座城市有一份特殊的牽掛;熟悉而動聽的吳儂軟語和食不厭精的美食也是我喜歡蘇州的理由。</b></h1><h1><b> 我把蘇州看作我的第二故鄉,很長時間里,我都會說:我是蘇州人。</b></h1><h1><b> </b></h1><h1><b> </b></h1> <h1><b> 我的家在蘇醫新村一區已經半個世紀了,我中學時代的鄰居和閨蜜居然還住在那里。我有時會與她見面,相約地點就是四十多年前我們相約一起去學校的橋上。時光荏苒,兩個十多歲的少女成了祖母級的六旬老人。<br /><br /></b></h1><h3><br /></h3> <h1><b>我在蘇州住了十四年的房子,三層樓現在又加蓋了一層。我上大學的那一年,父親分到了更大的新房子,還是在同一個小區。</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我是南京人</b></h1><h1 style="text-align: left;"><br /></h1><h1><b> 六朝古都南京是我迄今為止生活時間最長的地方,但是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南京人。在南京生活,我總說自己是蘇州人,離開南京我很快出國,也沒有機會說自己是南京人。</b></h1><h1><b> 選擇南京不是因為這座城市,而是選擇了這里的學校。作為公辦教師,我考大學時限考師范,喜歡古代文學、不想離家太遠,我別無選擇,只能是這所師范大學。</b></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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