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font color="#010101">玉骨久成泉下土 音容如昨長相憶</font></h1> <h1><font color="#39b54a"> 一一懷念故友王五林<br></font><font color="#39b54a"> 秋實</font></h1> <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2010年7月的一個上午,當我和市中青班的學員們正在東北亞洲濕地公園參觀的時候,接到王五林去世的消息。事情來的突然,但于我并不驚詫,因為知道他病重已很久了。然接到電話已是出殯甚至于即將起靈,不能親自參加葬禮,就是送個花圈或挽幛也已來不及,這使人覺得十分愧疚。對于亡者,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這些,尤其是對于王五林來說,我知道大家能出席葬禮送個挽帳也應該是他最大的所愿。然而竟沒有,真是很大的遺憾,想起來總覺得像欠債似的于心不安。</span></h1><h1><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人已既去,作為生者,我們還能為他們做點什么呢?那就寫點文字吧。一則告慰死者,二則安慰自己。然而幾次動筆又幾次擱淺,真不知該從何處下筆。</span></h1><p><br></p> <h1><font color="#010101"> 王五林,學名王如林。張家莊南山棗莊村人。大概是因為在家排行老五吧,大家都親切地叫他五林。久而久之,知道五林的人多,而要說如林,有的人便一時莫名其妙不知所云。<br></font><font color="#010101"> 認識王五林是在1999年的3月,我被委派到舊的張家莊鎮工作。“新官上任拜鄉紳”新的時代雖然不再有什么“鄉紳”,但新到一個地方,走訪一下當地的“知名人物”或有代表性的同志還是很有必要的。況且鎮代會召開在即,所以到下面走走,了解一些情況也是必須。那應該是在一個下午,天色已近黃昏,我們來到了他的大門外,隨行的鎮干部介紹說:這是棗莊村書記兼車站裝卸隊長王五林。棗莊和西山頭是一個村委。因為天色已是黃昏,我忘了他正在忙著干什么,所以只是站著草草寒喧了幾句。只見他大約四十出頭,中等的個子,人顯瘦但很精神。</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之后,王五林就是鎮上的常客一一據說在我來之前已經是一一隔三差五的,有事沒事的,總之抬腿就來。而且一進大門就張書記、李鎮長地大聲叫著、嚷著。這個辦公室坐坐,那個辦公室談談,傳遞或評論著鎮內外的新近事物。說實在的,起初我心里是有些反感的一一成何體統!一一心里這樣想,但并無表露。然,久而久之也就適應了,間或偶有幾日不見,反倒似乎覺得缺了點什么,便忍不住要開玩笑提起一一怎么這幾天不見王五林來“上班”了?一一我在這里剛說完,也不知道誰給傳遞消息,一會兒王五林就來了。一進門就大聲地嚷:“鎮長,有事?我這幾天因為……實在是把人忙壞了”等等等等。<br></font><font color="#010101"> 王五林快人快語,既無心計也無所顧忌,有的只是副熱心腸。許多圈子內大家不愿或不敢不便講的事,往往從他那里而來。相識不久,一次幾個人在辦公室閑聊,他說:“鎮長,你這人不行。我看人家那當官的都是臉厚心狠。你這人有時看見也說幾句硬話,但終究是心慈面善,下不了手。不行,不行”。再比如鎮上新近處理的兩件小事,他毫不避諱地指出了它的不妥。夏門山上著火了,我們要組織救火隊伍,他立刻參加。一個下午翻山爬嶺艱難地行走在灌木荊棘叢中,又累又臟,但他樂此不疲。有時來幾個客人,只要其中有和他熟識的,便會熱情地說:"鎮長,來我請。你們經費太緊張了。"有一次他端了兩大箱當時最流行的“阿詩瑪”“紅塔山”煙進來。我有點莫名其妙。于是他給我講起零買和批發的“經濟學”原理來。一一“反正鎮上招待要用,與其你零買倒不如批發,這樣還省些錢。正好有個機會,所以我便私自作主,給咱們鎮買了兩箱。我知道你沒錢。不怕,我先墊著。”他帶來的煙的確便宜,竟相當于當時市場價格的一半,我有點納悶,后來追問,他才笑嘻嘻地悄悄告訴我:“水貨,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官場上你應付應付就是了,何必那樣難為自己。”</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王五林自幼姊妹多,家境特別貧寒,上學也很少,可能頂多也就小學,但也還不一定畢業。然而他能從一個窮鄉僻壤之地,發展到在小鎮車站搞起了自己的裝卸隊,成為鎮上小有經濟實力的一位“名人” 實屬不易。說起他的“奮斗史”,鎮上的人笑著告訴我,說應該叫他個“然然”(口語“粘”的意思)。他一旦和人相識,就經常纏著不放,不是三六九,就是二四八,反正一有空就和你聯系,而且又有眼色又勤快。慢慢的由生變熟,進而深交,進而辦一些普通人所辦不了的事。作為一個最底層的人,出來和人交往,特別是起初,在一些勢利的環境中,他也免不了遭白眼,受委曲。但他硬是憑著鄉下人的那種樂觀豁達和厚道,慢慢的征服人心,也為自己的發展鋪平道路。王五林和車站的關系就是憑著他的這股“韌”性建立的。電力部門人稱“電霸、電老虎”,作為電力部門的主要領導,一般人很難接近的,但和王五林卻是好朋友。在他的爭取下,電業局無論為集體還是個人都辦了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br></font><font color="#010101"> 鎮上當時在南山楊家墳一帶,有一個號稱五千畝的依托個戶開發的荒山荒坡治理項目。一次范堆相省長來視察,這事本來和他毫不相干,但他聞訊后非要跟著我們去湊份子。第二天一早范省長和陪同的市縣領導上山,我們都謹慎地在后面跟著,不料王五林卻沖在了最前,混在省市領導左右。電視臺播出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也是一個大領導。事后大家笑著說:幸虧那天陪的人多,范省長沒顧得上和他搭茬,要不這下可了不得,省長也得讓他“粘”上。那真要“粘”上了,大家都可沾光。的確,作為個出身底層的老百姓,你沒有股“粘”勁能辦成事么!</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王五林是縣人大代表。靳村、棗莊、西山頭三村合并后他又兼住了聯村的書記。他對村民們的事情十分熱心,誰家有什么大方小事,只要聞訊他都跑得很快,替大家出主意,想辦法,出車出人甚至于個人掏腰包出錢。我在鎮上工作的時候,有兩次過去的本不來往的舊識因為計生和上學等事找上門來,要求開綠燈。我問原由才知是王五林給他們指點的迷津。每年救災救困款拔下來,王五林都會積極地過來替他們村的貧困戶多爭取一些。不過那時鎮上經濟緊,每次得到的并不多。后來我回縣部門工作他每年也要來爭取好多份,回去給村里人分發。有一次專門過來給一個流浪的殘疾人爭取了輪椅。鄰村的一個原村干部,因病而困,王五林聽說后主動找上門送去兩千元錢。其實那個時候他自己也早己重病在身。</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王五林正是憑著他那種“粘”勁,那股熱情,教你“擺脫”不得,讓你不能相忘。2001年撤并鄉鎮離開后,有幾次從鎮區經過,正想起他,突然他就正在馬路上走著,意外相見,驚喜之余更覺親切。有時給他打個電話或拐回鐵路旁的裝卸隊坐一會,他總是那樣的健談,那樣的熱情。十多年前他病了,我曾特意到太原醫院看過兩次。他很樂觀幾次笑著給我說:沒事,鎮長。我把它就當一場感冒一樣,從不放在心上。我們也希望憑著他的豁達開朗能有奇跡出現。然而經過五年多的努力抗爭,病魔還是奪去了他的生命。</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時間過的很快,算起來王五林已離去六年了。玉骨久成泉下土,音容如昨長相憶。六年來,每每驅車從張家莊經過或參加該地的些婚喪嫁娶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多么希望像往日那樣突然在馬路上再看到他急行急走的樣子,或在人堆里、酒桌上再聽到他高大的嗓音,熱情的招呼,或者再拐回鐵道旁的裝卸隊院和他寒喧一番。然而我知道這些已不再可能。無奈之中,只能向高高的南山望望,我知道那是他長眠的山崗,也許他也正在望著我們,念著曾經的奮斗之地,曾經的舊識好友。<br></font><font color="#010101"> </font></h1> <h3><font color="#39b54a"> (曹柏廷寫于2016年11月24日)</font></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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