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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美國之1993

平平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平平前言:這是我1993年第一次來美國時記下的點點滴滴,一晃已經20幾個年頭了,現在再看一遍,仍然能體會到那種初到異國的新奇和惶恐,冒險和茫然混雜在一起的復雜感情。記得當時正在熱播的電視連續劇《北京人在紐約》中的主題歌,由劉歡吼出來的那句“千萬里我追尋著你,可是你卻并不在意”。還記得片頭題字:“如果你愛一個人,把他送到紐約去,因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一個人,把他送到紐約去,因為那里是地獄。” <br><br>美國不是天堂,美國不是地獄。美國仍然是那個美國,而我卻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我了。 <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紐約自由女神像 93年11月)<br><br>1993年5月18日 星期二 <br><br>北京時間晚上7點30分飛機抵達東京成田機場,在入關辦手續時很費了一番周折,日本人的英語極其難懂,用手勢比比劃劃加上在紙上涂涂抹抹,(謝天謝地,日本人還看的懂中文的方塊字!)總算是弄清楚了今晚將在何處投宿。同行還有一個北京的女孩,去美國探親,她和我一樣,也是轉乘明天上午的飛機,不過她是去紐約。找到一個同伴,心中便有了幾分底氣,她看來與我亦有同感。 <br><br>在機場外搭乘33路JAL的專車到成田機場的NIKKO HOTEL,旅館的房間非常舒適,窗外是東京的夜景,可我沒有情緒去欣賞,也沒有初到異國的興奮。 <br><br>算起來此時應是北京時間晚上8點30分,離開北京也才不過5個小時,而且日本是中國一衣帶水的近鄰,可我在感覺上卻覺得中國是那么遙遠,心中是一片無根無底的茫然。 <br><br>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著我。 <br><br>5月19日 星期三 <br><br>清早起來,拉開窗簾,一片燦爛的陽光,心情比昨天好多了。我有信心去面對未來! <br><br>5月19日(美國東部時間) <br><br>上午10點40分,北京時間晚上10點40分抵達美國芝加哥國際機場。我從小所受的教育中,芝加哥是一個充滿了罪惡的城市,記得我讀過的一部小說,名字就是《罪惡的芝加哥》。日航的服務態度極其極其的好,一路上我不停地接受航空小姐和航空先生的點頭哈腰。我剛辦好入關手續,便有一個非常好心負責的日航先生在那里專程等候。他不但幫我辦好所有行李的入關手續,還幫我辦好行李的托運手續,(我的下一站是克里夫蘭)又為我換票領取了登機卡,然后將我帶到轉機去克里夫蘭的侯機門,好象是專門為我一個人服務似的。 <br><br>美國的月亮不知是否比中國的圓,(我還沒看到)但陽光確實是十足的燦爛,空氣也分外的清新,有一股清涼的味道,象是吸進了薄荷一樣。周圍的人全都在說英語,突然好想聽人講一句武漢話,或是黃陂話,甚至來一句漢罵。 <br><br>飛機還沒開始登機,我的對面坐著一個濃妝艷抹的美國老太太,她看我一眼,我也看她一眼。覺得口渴得很,到一個商亭去買了一杯可樂,1.75美元,我飛快地換算成人民幣:官價是9元,黑市價則是16元左右,可以在國內買三大瓶了。突然很后悔沒在飛機上猛喝一通名牌飲料和酒,光是喝茶去了。 <br><br>下午3點抵達克里夫蘭機場,伍德夫婦和范老師 (她出國前是武漢大學圖書館學系的英語老師) 來接我,然后驅車來到伍德夫婦家中。伍德夫人已經為我專門收拾了一間房,房間很小巧舒適,是他們的女兒原來住的,女兒出嫁后,這間房便空著。我將帶來的禮品送給每一個人:爸爸為伍德夫婦雕刻的印章;送給伍德夫人的中國絲綢;給他們女兒的景泰藍手鐲和給兒子的景泰藍小刀;還有一把檀香木雕刻的鏤空的大掛扇,上面是徐悲鴻的奔馬。他們看到禮品,不斷發出“噢!噢!”的驚嘆。使人覺得他們既可愛天真,又直率真誠,當然,還有幾分夸張。看到他們那么由衷地喜愛中國的工藝品,我不由得微微笑起來,從心底生出幾分自豪和驕傲。 <br><br>伍德夫人為我們準備了晚餐,這是我來美國的第一頓飯。按照中國人的傳統,這頓飯是為遠道而來的客人洗塵的,應該是非常豐盛的。可是伍德夫人的手藝我確實不敢恭維。所有的菜(總共四道菜)既無色,也無香,更無味。我本來旅途勞頓,已極其疲倦,一點食欲也沒有,這樣全無色香味的東西吃起來真是形同嚼臘,象受苦役一般。 <br><br>我在美國的新生活就這樣開始了?我恍恍惚惚地吃著飯,恍恍惚惚地聽著他們交談,恍恍惚惚地想著。 <br><br>5月20日 星期四 <br><br>清早醒來,半天想不起來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楞了好久,才意識到我已經在美國,故鄉遠在萬里之遙。“夢里不知身是客”,心里竟突然有幾分南唐后主李煜淪為階下囚的感覺。 <br><br>今天特意安排我休息一天,算是調整時差。伍德夫人昨天已經告訴我,早飯自理——要吃什么自己從冰箱里拿。這樣倒好,正合我意——我一向不喜歡做客人。 <br><br>料理完自己的早餐,(喝了一大杯牛奶,吃了一堆甜甜咸咸的各式小麥圈和一根香蕉)我到屋外去散步。他們的住所在郊外,一座兩層的小樓房,座落在鮮花和草坪上,樹木掩映著小樓,顯得格外地靜謐。周圍是顏色、樣式各異的小樓房,都藏在花草樹木之中。我信步走了好遠,竟見不到一個人影。正在納悶是否除了我一個活物以外就沒有別的生靈,突然從草叢中蹦出一只小松鼠,將我嚇了一大跳。它豎著兩只小小的前爪,蓬蓬松松的大尾巴高高地翹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我彎下腰,輕輕地向它走過去,它竟然一點不怕,還是盯著我看。我走到它的身旁,伸出手想要摸摸它的大尾巴,它卻“唰”地一下竄到樹上去了。 <br><br>我從來沒想到在城市里會看到如此可愛的小動物,這似乎應該是童話里才會有的。我向四周看看,心里期盼著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出現。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和諧,可惜這一切都不是我們的。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又想起我遠在大洋彼岸的祖國。 <br><br>5月22日 星期六 <br><br>今天是星期六,范老師要我去她那里吃飯并留我住在那里。說實在的,我從心底里不喜歡她。她是個非常饒舌的女人,而且非常的俗氣。她號稱自己是美國通,并揚言要指點我如何在美國工作與生活。她如此地好為人師也令我十分反感。依我的脾氣和性格,在國內是不屑與這樣的人為伍的。可現在是在國外,不管怎么說,她是我的故鄉人,和她在一起,可以說武漢話,這讓我感覺親切,我現在好想聽人說武漢話。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一點,我在她那里可以吃到中國飯。 <br><br>5月23日 星期日 <br><br>今天與伍德夫婦一同去他們的雙胞胎女兒家里做客,他們的兩個女兒都已經出嫁,住在同一幢公寓里面,大女兒住在一樓,小女兒住在二樓。大女兒也生了一對雙胞胎,一兒一女。他們才剛剛一歲,滿地亂爬,有趣極了。 <br><br>美國人的育兒方式和中國人絕對不同,既不抱著哄著,也不喂水喂飯,一切都讓他們自理。我看著這兩個小小的人兒被固定在各自的座位上艱難地抓著面條往自己的嘴里送,(只有少數的面條被送進嘴里,大部分都涂抹在臉上的其他部位或灑落在地上)覺得真是不可思議。 <br><br>也許美國人的獨立精神就是這樣從搖籃里開始培養出來的。<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我,伍德先生和圖書館的某部門負責人在克里夫蘭圖書館內,93年5月) <br><br>5月24日 星期一 <br><br>今天正式在圖書館上班了。 <br><br>我工作的第一個部門是兒童部(Children' s Services),在這里我大約要工作4-5天,然后到另一個部門。 <br><br>兒童部的負責人是個黑人,叫喬,很友善,也很有教養。他對我介紹了兒童部的情況:人員分布、讀者對象、財政預算,等等。喬對我說話時有意放慢速度,可是說著說著,他會忘記我是個外國人,說得又快又急。當他看到我一臉的茫然表情,他馬上會說聲對不起,然后又放慢語速。就這樣,憑著我那有限的英語水平、以及雙方的表情、動作等體態語言,我大致弄清了兒童部的工作性質,還有我應該在這里干些什么。 <br><br>5月25日 星期二 <br><br>我每天的午餐實在是太簡單了:伍德夫人為我準備一只面包圈、一杯酸奶,一根香蕉,美國人的待客方式既讓我欣賞,也讓我無奈——這種午餐實在是難以下咽。 <br><br>每天上午只有20分鐘的休息,美國人稱做Break,可以喝水,做其他的事情,有一間專門的職工休息室,里面有各種雜志,還有自動售飲料機。工作的時間就是工作,誰也不會離崗,串崗。想起在國內坐辦公室,可以捧著一杯茶,拿著一張報紙,從上班開始聊天一直聊到下班。唉,那種日子可真是滋潤! <br><br>5月26日 星期三 <br><br>Wuhan, pronounced woo hahn (pop.3,340,000) is the collective name for the adjacent cities of Hankou, Hanyang, and Wuchang in Hubei province of China. The cities are consider a singl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unit. Wuchang lies on the south bank of the Yangtze River. Hankou and Hanyang are on the north bank. The Han River separates Hankou and Hanyang. The Han River bridge and ferries provide transportation between these two cities. The Yangtze bridge links Wuchang with Hanyang. Wuhan, an industrial center, was the birthplace of the Chinese Revolution in 1911.(Article printed from World Book Information Finder.) <br><br>以上是我今天從計算機中檢索出來關于武漢的資料,我將它打印了出來。當我從電腦屏幕上看到這些時,感到親切極了。我想念武漢,想念江漢路,想念老通城,想念熱干面,想聽見武漢話,甚至想聽幾句親切的漢罵。 <br><br>我想念這一切…… <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我和兒童部的小讀者 93年5月)<br /><br />5月27日 星期四 <br /><br />晚上和伍德先生一道聽克里夫蘭交響樂團的音樂會。伍德先生介紹說,克里夫蘭交響樂團是美國一流的交響樂團,在世界上也是享有盛譽的。我在國內知道得最多的是費城交響樂團和著名的指揮小澤征爾,他們曾幾度訪華,但我只是從電視上欣賞他們的精湛表演。今天能在這樣恢弘的音樂大廳里聽著名交響樂團的演奏,也可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br /><br />5月28日 星期五 <br /><br />中午和喬一道去了一個Mall(大型購物中心),他為他的孩子買生日卡,我則到處轉悠。喬去的商店是專為黑人購物的商店,里面的產品都是來自非洲,有手鼓,有各種飾物。喬是個地道的美國人,祖祖輩輩都生長在美國,可是他卻心心念念地想要去非洲。他說他從未出過國,如果一旦他有機會出國,他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非洲,他說他的根在那里。 <br /><br />5月29日 星期六 <br /><br />又被范老師叫去她那里過周末。我現在才知道,她叫我去她那里,一是有人和她說話給她解悶,二是找到一位免費的廚師為她做飯。正好我們各取所需,她需要有人和她說話,我也需要——說中國話;她需要有人為她做飯,我也需要——吃中國飯。范的丈夫和兒子都在香港,也許她一人在美國也是十分寂寞的。 <br /><br />從范那里借了幾本中文書,還有《人民日報》海外版,現在看到中文,覺得分外親切,連體育版的新聞都不愿意放過。人真是最奇怪的一種動物。在國內時拼命學英語,到處找老外練口語。到了美國又專門想說中文,到處找中國人說中國話。 <br /><br />5月30日 星期天 <br /><br />昨晚在范的住所留宿。上午11點鐘,伍德先生開車來接我們,然后一同去機場接李華偉博士。李是臺灣人,現任美國俄亥俄大學圖書館館長。我們到麗華酒樓(一家挺不錯的廣東餐館)吃早茶,同去的還有他們圖書館的前任館長瑞切爾女士。她是個非常可愛的老太太,快70歲了,還開著車到處亂跑。她很喜歡我,不停地說我很有魅力,是個很典型的東方女性。在飯桌上商定了我去俄亥俄大學圖書館的日程,我將在明天中午1點30分坐美國人稱為"灰狗"的長途汽車去那里,在那里停留5天,星期日返回克里夫蘭。 <br /><br />午飯后,我和李博士,伍德先生還有范參觀了克里夫蘭藝術博物館,我們只看了亞洲館和其中的一個油畫館。因為李博士下午5點離開克里夫蘭回Athers(俄亥俄大學所在地)。 <br /><br />5月31日 星期一 <br /><br />下午和伍德夫人去購物,去了另一個Mall。很大很漂亮的建筑物,各種商店,吃的玩的全有。也許正在籌建中的武漢廣場就是類似美國的這種Mall。在克里夫蘭,有大約十幾個這樣的Mall,散布在城市各處,非常方便。但里面的商品對我來說,實在過于昂貴。連伍德夫人都叫貴,何況我?也只能開開眼睛葷。 <br /><br />所以,我們兩手空空從里面出來后,都笑起來。伍德夫人說,在美國,這叫做"只看不買"( Shopping)。原來,普天下的女人全是一個德行! <br /><br />伍德夫人是個心理咨詢醫生,她平時就在家里上班,樓上有一間專門的房間作為她的心理咨詢診所,而且每天她還接很多的心理咨詢電話。一周大約有三個下午,她在家里接待她的病人,她的病人看上去都非常健康。有個很年輕的女孩子,每次都騎一輛自行車來,如果碰巧我在家,她會很燦爛地對著我笑。每當伍德夫人的病人來了,他們就到樓上的房間里去,有時是一個小時,有時更長時間。房間門是掩著的,可是我仍然能聽見里面輕輕的談話聲,有時甚至是啜泣聲。 <br /><br />我今天對伍德夫人說,你每天都很忙的,要和那么多人說話。伍德夫人對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嘆息般地說: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悲哀的人啊!<br /><br />6月1日 星期二 <br /><br />的確,美國的一切看上去都美好極了:又干凈,又漂亮,又安靜,處處都象是花園;每一個人都彬彬有禮,不管認不認識,每個人都向你點頭微笑并"Hi";當然你也得回報點頭微笑并"Hi"。一切都無懈可擊。但我只是欣賞,無法將自己融進去。 <br /><br />這里的一切與我無關! <br /><br />原本預定是今天下午去Athens的,但是到了車站后,卻被告之票已經沒有了。只有訂了明天下午的車票。 <br /><br />6月2日 星期三 Athens <br /><br />從克里夫蘭到哥倫布市,花了大約3個小時。在哥倫布市換車,又等了近2個小時。到Athens只有兩個乘客:我和一個美國人。等車時他和我聊了起來,他是個木工,去越南打過仗,到過臺北、墨西哥還有南美的一些國家。他對中國很有興趣,不斷地問這問那。 <br /><br />去Athens的乘客只有我和他,加上司機,一共三個人。諾大一個長途汽車,設備齊全,座位舒適,備有行李架,還有廁所,竟只有兩名乘客!在國內這種賠本的買賣是絕對不會干的,可能早就把班車取消了。 <br /><br />從哥倫布市到Athens,又花了兩個小時,到達Athens已是晚上近八點鐘,李華偉博士在車站等我。開車到了他的家中,他的家里還有兩位客人,和我一樣,也是來學習的。一個是從北大圖書館來的,還有一個泰國妹。泰國妹會說中文,一看見我就甜甜地笑,很可愛的樣子。李華偉博士的夫人叫瑪麗,是個地道的美國人,卻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這樣的美國人真是罕見。我送她一盒景泰藍手鐲、一盒真絲手帕,她高興極了。 <br /><br />李華偉博士是臺灣人,早年來美國求學,在美國圖書館界聲譽極高,在華人中是很有成就的。但他一點架子也沒有,人極和善,而且熱心快腸。北大來的那位(總覺得她象是個女謀士)比我只大兩歲不到,擺出一副老大姐模樣。泰國妹的中文名字叫王玩妝,是曼谷大學圖書館的。李博士曾在曼谷工作過七年,是當時美國政府派駐泰國的圖書總署官員。 <br /><br />6月3日 星期四 <br /><br /> Athens是個大學城,倚靠著一個小山腳,風景非常好。 <br /><br />今天在俄亥俄大學圖書館參觀了一天,不停地聽介紹,聽得我昏頭昏腦。中午李博士請吃中國餐館,一同進餐的還有三個美國人。原來這是個私人的戒煙紀念日,正好被我碰上了。當年他們三人決心戒煙時,李博士說,如果他們戒煙成功,就每年請他們吃飯,今天正好是戒煙五周年的紀念日,也是李博士第五次請客,我也被邀請了。三個美國人問我,"你也抽煙嗎?"大概以為我也曾是個癮君子,現在煙鬼回頭金不換了。我堅決地否定,說我是來吃飯的,如此而已,大家都笑起來。席間,還碰到李博士的一位學生,從北京來讀博士的。俄亥俄大學有200多個從大陸來的留學生,加上從臺灣和香港來的,有三百多個中國人,隊伍也可謂龐大了。 <br /><br />晚上李博士又請客,還是在同一餐廳,但比中午正式多了。請一位臺灣來的女學生,她是個秀秀氣氣的女孩子,講一口標準的臺灣國語,英語也很棒,她明天回臺北,所以李博士為她送行。李博士、瑪麗、女謀士、泰國妹、我,共六人。極其豐盛的中國大餐!我猛吃大蝦,還有魚和豆腐,等等,等等。把這半個月吃洋面包吃出來的厭食癥都治好了。 <br /><br />晚飯后,我們回李博士家,然后帶著他家的狗出去散步。李博士家有只巨大的狗,剛剛來的時候,我可是被它嚇得不輕,我從小就怕狗。那天我一進門,這只狗就對著我狂吠,渾身上下地聞我,嚇得我差點沒暈過去。李博士說,這只狗很友善,它聞你是對你表示親熱,我可不希望它有太多親熱的表示。 <br /><br />6月4日 星期五 <br /><br /></font></h3><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今天仍然在圖書館。上午開了一個圖書館的例行會議,中層干部參加的,我也被特邀參加了。李博士將我介紹給大家,我對所有的人微笑,點頭,說"見到你很高興"。我現在可以非常熟練地做這一整套動作:極有分寸地微笑,含蓄地點頭,很美國味道地"Hi",每天要重復無數次。哪怕剛剛分手不到一分鐘,再見面也要再"Hi"上一次,美國人真是他媽的不怕麻煩。不過,美國人確實非常喜歡笑,不象中國人,成天板著臉,好象別人都欠他一屁股債沒還似的,人人都戴著一副面具,更讓人煩。相比之下,我喜歡美國人。 <br /></font></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br />開完會,我到圖書館編目部看那位北大"女謀士"工作,看她如何編中文圖書。其實聽她講一遍,并不復雜,主要是我對計算機不熟,對MARK體系了解不多。計算機編目有固定的格式,只要輸入信息就行。其他諸如將中文書名、作者翻譯成韋氏音標,那就是小菜一碟了。我自詡漢語拼音專家,這個難不住我,轉換成韋氏音標有固定的對照表。分類號用的是LC體系(美國國會圖書館分類法)。 <br /><br />中午和兩個美國人去吃美國飯。一對夫婦,都在圖書館工作。那位先生曾去過中國,他的太太也即將去中國,還要去武漢,所以他們對中國的一切都感興趣。這兩天由這位女士專門負責接待我。午飯時很有趣,也不知這位女士信仰的什么宗教,不吃一切肉,連帶著她的先生也不吃。我先以為他們是穆斯林,一問并不是。(后來才知道他們是素食主義者)他們什么肉都不吃,跟出家和尚一樣,害得我也不敢點菜。我又不想吃什么三明治漢堡之類,結果吃了一碗清湯寡水的所謂通心面,里面漂著幾片蘑菇。美國飯真不是玩意!好在我有昨天的豐盛晚餐墊底,不怕餓這一頓。吃飯時的聊天內容倒是很豐富,從三峽大壩到計劃生育,從中國電影到武漢黃鶴樓,什么都聊。 <br /><br />下午在報刊部看了很多臺灣的報紙,晚上女謀士又給了我兩本臺灣出版的關于大陸的書,明天周末,有書可讀了。 <br /><br /> 謹摘錄《XXX帝國》一書中引自北京大學學生悼念胡耀邦逝世的詩句,作為對今天這個特殊日子的紀念。<br /><br /><br /> 真誠的人死了, <br /> 虛偽的人卻活了下去; <br /> 熱情的人死了, <br /> 冷漠將他埋葬。 <br /> 空談、托福、麻將、橋牌、新權威…... <br /> 改革和它的死亡。 <br /> 這世界是個新的迷宮, <br /> 我問你,耀邦, <br /> 中國是否還有希望? <br /><br />引自《XXX帝國》P242, 作者阮 *銘<br /><br />6月5日 星期六 <br /><br />昨夜電閃雷鳴,一早起來天氣很涼。李博士和女謀士去了哥倫布市,中午12點才回來。上午和泰國妹一同看電視消磨時間。十點半鐘,李博士的兒子、兒媳和孫子都回家了,好不熱鬧。李博士的兒媳是個美國人,他的孫子只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 <br /><br />下午李先生帶我們三個房客去一家猶太人商店購物,這家店的東西很便宜,我們三人都分別買了一些日用品。 <br /><br />晚餐全部人馬都去了一家美國餐館吃自助餐,每人交$4.50可以盡情地吃,花色品種也很多,還有各種冰激凌,我猛吃冰激凌。 <br /><br />6月6日 星期日 <br /><br />今天回到克里夫蘭,伍德先生來車站接我。回到家,見到伍德夫人,就象見到久別的親人一樣,和她熱烈地擁抱。想不到我學美國的這一套還挺快的。 哈哈哈! <br /><br />下午在Athens轉車回克里夫蘭時,碰到一個福建來的小伙子。他看我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認定我是龍的傳人,走過來就和我說國語,我倒大吃一驚。他問我如何打電話,我告訴了他,于是他和我攀談起來。他已經來了一年,一直到處打工,這次從紐約到哥倫布市也是來找工的。老板說好來接他,但是沒來。他人地生疏,又不會英語,而且坐了18個小時的長途汽車,胃非常疼。他還說,他的老婆孩子都還在福建,他自己是花了三、四萬美元才辦出來的,而且是向別人借的錢。現在是完全沒有了退路,想家想得不行,去年過年的時候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哭。他對一個陌生人談起這些,可見他心里是多么痛苦。我無能為力,只能盡力地安慰他。后來我要上車了,他戀戀不舍的樣子。我祝他好運,就剪票進站了,他在后面使勁向我揮手。 <br /><br />唉,我可憐的同胞。<br /><br /></font>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克利夫蘭太陽報93年7月1日)<br><br>6月9日 星期三 -<br><br>今天下午有記者來采訪我,是克里夫蘭《太陽報》的記者,同來的還有一個攝影記者。昨天伍德先生對我提到此事,我還沒怎么在意,想不到是這么正式的采訪。好在我的應變能力很快,即興回答問題,一點也不慌張,偶爾還開開玩笑。攝影記者在一旁不停地拍照,只聽見照相機按快門的聲音,一時間我仿佛成了明星,在國內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伍德先生說,這篇報導會登報的。真是沒想到我會在美國上報紙! -<br><br>在李華偉博士那里開懷大吃了三天,現在又要忍受難吃的美國飯了。范老師送我的幾包方便面和一盒榨菜,成了我的珍藏,偶爾才拿出來解解饞。伍德夫人見我這么喜歡吃方便面,今天專門去買了一些。伍德先生只要看見我拿出榨菜,總要笑,說我又開始吃中國飯了。美國人談到中國人的吃,個個目瞪口呆。他們說,中國人除了四條腿的桌子不吃,什么都敢吃:什么蛇,什么青蛙…我還不敢告訴他們我們還吃貓,吃狗,吃活的猴子!那他們沒準會暈過去,也許第二天就禁止我和他們同桌吃飯了。 -<br><br>美國人也不喝開水,口渴了他們就喝自來水,還要加冰。要是泡茶得自己燒開水,可是沒有開水瓶。每次燒一點點,要續水又得燒,真是麻煩到極點!現在我也學會了喝自來水,只是早上還是要泡一杯茶,這是在國內養成的習慣。住長了也許會放棄這個習慣。在這里,喝茶是一種奢侈。想到在辦公室里一杯清茶,一張報紙,多么愜意! -<br><br>6月10日 星期四 -<br><br>今天鬧了一個尷尬的笑話。 -<br><br>早上慌慌張張穿衣服,我穿了一條白裙子。伍德夫人開車送我去圖書館。其實裙子挺厚的,我覺得并不透,就沒有顧上穿襯裙,誰知問題就出在這里。我到了圖書館一會兒,就有一位女副館長(是個漂亮的黑人)過來問我。她很認真地談到襯裙的問題,并說要馬上送我回去加穿一條襯裙。我當時狼狽不堪,只有點頭的份。她開車送我回去穿了襯裙,然后又送我回圖書館。我感謝了她老半天,并不敢怪她多管閑事。我心里想,你們美國人光著身子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曬太陽,說是什么日光浴,什么時候又這么封閉了?就象有人說的一個笑話:有位列車員要兩對美國夫婦住一個包廂,那位夫人卻說絕對不可以,因為她不能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穿睡衣(但可以在很多男人面前穿比基尼!)。不可理喻。 -<br><br>不過我以后還是要接受一點教訓,這就是:寧露不透。 -</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和美國小學生們在一起 93年6月)<br><br>今天下午去了一個小學,圖書館少兒部為暑期活動做宣傳,我也被邀請去,算是見識了美國的小學教育。 -<br>每間教室都被布置得花花綠綠,全是小學生們自己的手工勞作。教室的地上鋪著地毯,一個孩子一張小課桌,課桌都隨意地放著,孩子們有的躺著在聽老師講課。看見來了一個外國人(當然是我!),他們都極有興趣。我被要求向孩子們介紹中國小學生的情況。我說,在中國,每間教師里都掛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標語,學生上課都必須規規矩矩地坐著不動,要發言得先舉手。他們興奮地聽著,臉上充滿驚訝的表情。同去的那位美國女士告訴孩子們,中國人吃蛇。于是所有的孩子都發出一聲夸張的驚呼。有個學生問我,“你也吃嗎?”我說是的,于是又是一聲更為夸張的驚呼。 -<br><br>臨走時,我與孩子們合影,他們都緊緊地靠在我的身邊,生怕漏掉了鏡頭。我要走了,一個小女孩趕上來要我親她一下,我親了她一下,結果一發不可收,每個孩子都要我一個個地親吻到。我只好一個個地親親他們的小臉蛋,抱一抱他們,心里充滿一股愛意。中國的孩子決不會有這樣的舉動,我覺得,其實這種愛的教育真的很好。 -<br><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美國肯特大學校園 93年6月)<br><br>6月14日 星期一 -<br><br>今天下午,伍德先生開車送我去Kent大學,在這里我要參觀訪問并學習兩天。 -<br><br>Kent大學和Athens一樣,也是一個大學城。從克里夫蘭到Kent約一個小時。下午四點左右,我們到了那里。我將住在Kent大學圖書情報學院院長的家里。這位院長是位女士,名叫露絲.瑪麗,她是伍德先生的同行也是好朋友。她剛從中國回來,去了北京和武漢。她對中國的印象很好,所以很歡迎我到她家來住,她還有一個學中文的女兒。下午,她的女兒帶著我參觀校園,她的中文我可真是不敢恭維,每說一句話都要用英語再翻譯一遍給我聽我才能明白。她告訴我她明年夏天要去北京專門進修中文,但愿那個時候她的中文能好一些。 -<br><br>露絲.瑪麗家有一條毛色桔黃的大狗,他的名字就叫“Orange”,看到露絲.瑪麗,他很歡快地搖尾巴,然后矜持地看著我,一副紳士派頭。 -<br><br>露絲.瑪麗做晚飯時,我在一旁和她聊天。她說我嗓音不錯,于是我馬上為她獻歌一首。我唱的是《蘇珊娜》,而且用中文唱的。露絲.瑪麗驚訝連得舌頭都伸了出來,她連連說,“哇!這不是我們美國的民歌嗎?你怎么能用中文唱?這簡直太奇妙了!”然后她提議,我們兩人來合唱這首歌,她用英語我用中文。我們的合唱非常和諧,于是她又一次連連驚嘆。 -<br><br>晚飯后,我和露絲.瑪麗去看她的九歲的兒子打棒球比賽,棒球是美國最為流行的體育運動。觀眾都是小運動員的親友,他們看的非常投入,非常狂熱。可是我對棒球比賽的規則一無所知,因此看得一頭霧水。只見他們在場上不停地奔跑,但是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跑。比賽結束,露絲.瑪麗的兒子所在隊贏了,一群小運動員呼嘯著去了一家冰淇淋店吃冰淇淋,我也跟著沾光,飽餐一頓。<br><br>6月15日 星期二 -<br><br>今天給我的安排是聽課,課程是關于計算機技術在圖書館的應用。學校現在正在放假,這是暑期的課程。教室里有大約40個學生,年齡參差不齊,有很大年齡的人,也有許多年輕人。老師看上去和我年紀差不多,也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也許有中國人血統吧。 -<br><br>中午和露絲.瑪麗還有兩個中國人一同進餐,在學校附近的一個餐廳。其中的一位中國人也是來自武漢,叫曾蕾,她現在Kent大學的圖書情報學院任教。一談起來,她竟然是馬中燕在武漢大學的同班同學。我不由得又一次深深地感到:這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br><br>晚上,在當地的一個公共圖書館又聽了一堂課,回來后與露絲.瑪麗一家共進晚餐。露絲.瑪麗有個很可愛的兒子,就是那位小棒球手,他不僅會打棒球,還會彈鋼琴。晚上,他彈鋼琴給我聽(我就住在他的琴房里)。他竟然知道很多中國的事情,還知道孫悟空!我告訴他孫悟空是猴王(Monkey King),他卻糾正我說是“超級猴子”(Super Monkey)。<br><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我和小棒球手93年6月)<br><br>6月16日 星期三 -<br><br>上午,來自上海的一位女士帶著我參觀圖書館。她來了五年多,早已拿到綠卡,丈夫兒子都在美國,她現在在圖書館工作。她對我說了許多她在美國的辛酸苦辣,我們兩人感慨了半天。昨天曾蕾也對我說,每個到美國來的中國人,都有一部打工史,奮斗史。確實! -<br><br>中午,在一個特殊風味的餐廳吃了據說是很正宗的美國飯。那家餐廳刻意設計成火車的樣子,里面好象是一節一節的車廂。那位給我講過課的老師也陪同我一道進餐。她果然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可是卻連一句中文也不會說,是個地地道道的美國人。席間,我問她,到底正宗的美國飯是什么?她想了半天,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很不確定地說,大概是蘋果派吧。我們大笑起來。 -<br><br>下午,一位女士帶領我參觀了肯特大學為紀念反對越戰而被槍殺的學生紀念碑。在幽靜的樹林深處,掩蓋著很不起眼的小小紀念碑。這位女士介紹說,60年代中期,肯特大學的學生發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示威活動,抗議美國對越南的戰爭。那次示威遭到了當局的鎮壓,有好幾名學生死于槍下。這次鎮壓震驚了美國。學校為死難的學生建立了紀念碑,以告訴人們,為了反對戰爭、爭取和平,熱血青年所付出的血的代價。 -<br><br>下午四點鐘,伍德先生開車來接我,我結束了在Kent大學兩天的訪問。<br><br>  -6月18日 星期五 <br><br>今天下午去克里夫蘭公共圖書館參觀,范老師就在那里工作。中午伍德先生就開車將我送去了,然后和希爾先生(范老師的老板),還有范老師一同吃午飯,當然是在中國餐館吃!在餐館里碰到一個從北京來的小伙子,他在大學讀書,同時在餐館打工。聽他說北京話,感覺很親切。“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看見這位小伙子,我腦子里突然蹦出毛主席的這段教導。 <br><br>吃完午飯,和范老師一起逛市中心,來了一個月了,還沒有來過克里夫蘭的商業區。說是市中心,也就那么寥寥無幾個人。我們去郵局買了郵票,寄了東西,在克里夫蘭據說是歷史悠久的一幢建筑物里逛了半天,現在那里是一個購物中心。為了表示到此一游,我照了幾張像。 <br><br>下午范老師帶領我參觀圖書館。克里夫蘭公共圖書館是這里最大的圖書館,確實也是很有氣派的。給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是一個象棋特藏館。特藏館里珍藏著各式各樣年代久遠的國際象棋,銅雕的、木制的、石頭的,象牙的,王、后、馬和車都栩栩如生,有趣極了。這個特藏館是個有錢的收藏家死后捐贈給圖書館的,這個特藏館就以他的名字命名,還有他的大幅油畫肖像高懸在我們的頭頂上方,一雙眼睛威嚴地看著我們。 <br><br>下班后,和范老師一起乘坐公共汽車回范的住所,晚飯在她那里吃了排骨面。 <br><br>今天總算一天都沒有吃面包,謝天謝地! <br><br>6月20日 星期日 <br><br>昨天下午范老師來電話要我去她那里住,她今天要請客,要我做大廚。說是要過端午節。 <br><br>今天來了好幾個中國留學生做客,還有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女孩,孩子才7歲,到美國來了四年,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可是中文說的結結巴巴。她的爸爸逼著她說中文,可是她一著急,英文就蹦出來。 <br><br>范老師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我的到來滿足了她的很多欲望:講話欲、教訓欲、好奇欲,哈哈哈。。。還有食欲!當然,也順便滿足了我的食欲! <br><br>今天吃了粽子,算是過了端午節。 <br><br>6月21日 星期一 <br><br>今天去Nobel上班,那是個很小的圖書館,一個叫簡的女館長接待了我。下午圖書館的兒童部搞暑期活動,我給他們幫忙。他們請了一位魔術師來表演,孩子們興奮得大叫大嚷。每個孩子還發一個號碼,魔術表演完就開始抽獎。我是特邀佳賓,由我來抽獎。頭獎是個帶鏡框的大幅照片,芝加哥公牛隊的喬丹正在投籃;二獎是個漂亮的水晶球。每個參加活動的孩子都得到了一個紀念章。活動結束后,圖書館打電話要人送了一個很大的批薩餅來,全體人員都興高采烈地吃批薩。 <br><br>6月23日 星期三 <br><br>后天去新奧爾良開ALA(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大會。中文名稱叫全美圖書館聯合會大會,我是大會的特邀代表。 <br><br>這幾天為了準備開會伍德先生很忙,顧不上管我,于是我就很清閑了,今天在圖書館東游西逛了一天。其他的工作人員聽說我要去新奧爾良,也都很興奮。有個女館員告訴我說,新奧爾良是個神秘的城市,“和美國其他的城市都不一樣,那里很特別”,她神秘兮兮地小聲對我說。我不知道,她所說的“神秘”還有“特別”,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就象受到傳染一樣,也莫明地興奮起來。<br><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美國新奧爾良市街頭--后面是一幅巨大的壁畫 93年6月)<br><br>6月25日 星期五 <br><br>下午2:00和伍德先生乘飛機到達新奧爾良,乘坐機場的車到旅館。車在新奧爾良兜了一大圈,也讓我領略了新奧爾良的市容。新奧爾良是個頗具規模的城市,在美國南部的路易斯安娜州,緊靠著密西西比河,也是美國著名的旅游城市。 <br><br>3:30我和伍德先生到了旅館,旅館很小,但很可愛,我住在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里有兩張很大的床,都該我一人享用。 <br><br>我和伍德先生安頓好了以后,就去ALA會議中心報到,然后從會議中心走回旅館,沿途觀看市容,并聽伍德先生介紹新奧爾良的歷史。路易斯安娜州原屬法國,1820年才歸屬美國,所以這里有濃濃的法國情調,極有特色。我住的旅館就叫做France Market Inn。 我和伍德先生在密西西比河邊散步,密西西比河就是在這里流入墨西哥灣,然后進入太平洋。看到密西西比河,我不由得想到長江,也是黃黃的江水,也有一座大橋,一時間,我恍惚起來,覺得自己就在長江邊,我站在漢口,江的那邊是武昌。江水很是渾濁,有一股水腥味,有幾條大船泊在岸邊。我告訴伍德先生,這條河讓我想起了我的家鄉。 <br><br>晚飯和伍德先生在一家叫做“熊貓餐廳”的中國餐館吃飯,飽餐一頓大蝦。新奧爾良的蝦是全美聞名的。 <br><br>晚飯后,伍德先生回房間休息,我繼續在新奧爾良街頭漫步。正是夏天,新奧爾良的夏天是有名的悶熱,這又和武漢一樣。街上到處是一群群的人,其中不乏袒胸露臂者。街頭酒吧有樂隊在賣力地演奏著爵士樂,這也是新奧爾良的特色之一,美國的爵士樂發源于居住在密西西比河沿岸的黑人歌手,路易斯安娜可以說是爵士樂的故鄉。街頭的建筑物上到處都飄揚著法國國旗,真是讓人覺得身在法國。 <br><br>6月26日 星期六 <br><br>上午在ALA會議中心參觀展覽。本來是要去聽一個會的,可是伍德先生說開會太枯燥無味,哈哈,原來美國人也不喜歡開會!伍德先生提議去看展覽,真是太讓我高興了。 <br><br>展廳非常的大,什么展品都有,只要和圖書稍稍沾上一點邊的,都來展出、推銷。計算機、各種儀器、玩具、辦公用品等等。圖書就更不必說了,有很多著名的出版公司參展,還請來了作家當場簽名售書。很多展位都贈送禮品,于是我得到很多各式各樣的小玩意:無數的筆、小本子、各種漂亮的卡片、包包、紀念章、T恤,甚至還得到一個一次性的相機。 <br>今天真是滿載而歸。美國人還是很有教養的,白送的東西當然也要,但拿的方式較為含蓄,不象中國人那么一副急著去搶的樣子。要是在中國辦這種展覽,只怕早就放了雜眼,搶都搶光了。 <br><br>下午在ALA舉行的正式會議上,我見到了美國前總統吉米.卡特。他也被請來參加ALA會議,并作了長達30分鐘的講話。美國人其實也是崇拜名人的,盡管他是前幾任(39任)的總統了,但是聽說下午四點半鐘有他來講話,會議大廳里早早就擠滿了人。當卡特總統出現在ALA會議主席臺上時,全場都站立起來長時間地鼓掌。卡特總統講了圖書館的重要性,講了圖書館如何為公眾服務,講他自己如何熱愛圖書館,還講了他自己寫的書,他的講話不時被掌聲打斷。 <br><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在ALA大會上演奏的爵士樂隊93年6月)</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身軀龐大的爵士樂手)<br><br>會議6點鐘結束,大廳外有爵士樂隊在那里起勁地演奏。在另一個大廳有新奧爾良傳統的游行表演,最前邊是樂隊開路,后面有各種彩車,許多化了裝的人站在彩車上向下拋灑項鏈,珠子,彩紙等,觀眾則象瘋了一樣地搶,據說搶到就會有好運。這些彩車繞場一周,我搶到一串彩珠項鏈,伍德先生也搶到一串送我,所有人都象是孩子一樣。 <br><br>晚上7點,我和伍德先生,還有那位黑人女館長和她的丈夫一同去一家法國餐館吃晚飯,菜單上全是法文。顧客進餐時,有樂隊起勁地演奏,一對對的男女跳舞,還有人瘋狂地唱歌,晚餐在無比嘈雜的氣氛中進行,只聽見樂隊的演奏和狂吼,任何人說話都不可能聽見。伍德先生說,除了在新奧爾良,你在全世界都無法欣賞到這樣的音樂。說的時候,他聳著肩膀,攤開雙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覺得十分地有趣。伍德先生太正統了,一派紳士模樣,平時只喜歡交響樂和古典音樂,應該讓他聽一聽,世界上還有如此瘋狂、刺激的音樂。 <br><br>6月27日 星期日 <br><br>上午仍然看展覽,又得到一大堆東西,這兩天真是大豐收。下午去聽了一個 有關計算機和信息革命的報告會,伍德先生對這個很有興趣,我也只得裝裝樣子, 去聽一聽,要不然來了連一個會也不聽,那也太不象話了。美國人開會一點也不拘束,講報告的人不停地說笑話,聽的人不時哄堂大笑,氣氛很活躍。講完以后 還有自由提問,提問的人很多。我想也是,大家就是感興趣才來的,不想聽你可以隨時走人。所以坐在這里的人肯定都是熱心的聽眾(當然除了我)。 <br><br>晚上有個免費的晚餐會,伍德先生很高興地對我說,今天晚上吃飯可以不要錢了。哈哈,美國人也喜歡吃公家的,有趣! <br><br>晚上6:00,我稍微打扮一下離開旅館和伍德先生一同去參加免費的晚餐。 晚餐是自助形式,非常隨意。各種飲料食品擺在那里,自己挑選,還有侍者端著 盤子不停地送上新的食物,人們都端著酒杯站著聊天。伍德先生這時也顧不上我了,他的應酬極多,很多人都認識他,他忙著和別人打招呼談話,我則放膽在一邊大吃大嚼,在這里沒有誰認識我。 <br><br>7點半左右,晚餐會結束,我和伍德先生離開會場,慢慢在街上散步,走回旅館。途中伍德先生提議去密西西比河邊走走,這正合我心意。我們在密西西比 河邊走了一會,伍德先生要回旅館休息,我看時間才8點過一點,不想馬上回去,于是伍德先生便先走了。 <br><br>暮色將至,密西西比河邊有人在吹奏薩克斯管,極其憂郁的音樂。我的黃昏綜合癥又發作了,在這如泣如訴的音樂聲中,我的心中突然充滿了無限惆悵,想念著我遠在武漢的親人。我感覺自己好象在長江邊上,耳邊竟恍惚地聽到過江輪渡的鳴笛聲。 <br><br>我走到河邊一條長椅上坐下,呆呆地望著河水。周圍沒有一個人,遠遠地有情侶在擁抱接吻,河邊有游客散步,我靜靜地坐在那里,那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又襲來了。 <br><br>突然一聲問候讓我驚醒過來:Are you OK?(你還好吧?)我抬頭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他的英語有著極重的南方口音,我一時沒有回過神來,還以為他在問路。我正要告訴他我也是外地游客,他卻又問我,Are you OK?我仍然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心想他大概想要分享我的長椅吧,但是他緊接著又說了一句:You look sad, are you OK? (你看上去很悲傷,你沒事吧?)這一次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他以為我有什么想不開的事情。我趕緊說,I am OK 并向他道謝,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站在那里和我聊起來。 <br><br>我對他說,我只不過在看江水,這條河很美,它讓我想起我的故鄉。他告訴我,他叫Ed,住在新奧爾良有30年了,他在荷蘭出生,15歲隨父母到加拿大,后又遷到美國,現在是一個公司的主管會計。我對他說,我從中國來,問他可知道中國的長城。他一臉茫然,努力想了半天,說他只知道臺灣和香港。我問他知道北京嗎?他抱歉地對我搖頭。不禁大為驚訝,他居然連北京都不知道,那就更不用說武漢了。 <br><br>我們就這樣談起來了。Ed先生已經離婚多年,唯一的一個女兒剛剛出嫁,他現在獨自一人生活,非常自由自在,想干什么都沒有人管,他很喜歡單身漢的日子,再也不會去想什么結婚!他對我描述著單身生活的種種好處,我不由得笑起來。 <br><br>Ed先生提議去坐渡輪看看密西西比河夜景,還有最后一班船。我趕緊先問渡輪費是多少?他說是免費的。既然是免費,不坐也是白不坐,于是就和他一起上了最后的一班渡輪。 <br><br>新奧爾良的過江輪渡比武漢的要小得多,行程也短,不到10分鐘就過了江,然后再原路返回。在輪船二樓的甲板上,Ed先生為我照了幾張新奧爾良夜景,總算不虛此行。 <br><br>下了輪渡,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夜里九點,我對Ed先生說我要回我住的旅館,并謝謝他帶我游覽了密西西比河,他卻說時間還早著呢,我們何不去路邊的酒吧喝點什么,我請客。 <br><br>新奧爾良的酒吧是很有特色的,我也很想去見識見識,既然Ed他請客,我也就不客氣了。 <br><br>Ed要了混合酒,我點了橙汁,我們坐在高高的吧臺上,酒吧里回蕩著輕柔的音樂。 <br><br>Ed喝了半杯酒,突然變的沉默,不象先前那么善談,他只是呆呆地看著我。半天,他突然說了一句“你很美!” <br><br>我一下子尷尬起來,我不習慣被人,尤其是被一個男人這么當面奉承。我不自然地笑了笑,低頭猛喝橙汁,那種談笑自如的輕松氣氛突然間就沒有了,我只想著怎么趕緊脫身。 <br><br>Ed喝下去的仿佛不是酒,而是什么迷魂藥,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看的我渾身不自在。想要找個話題談吧,也找不到合適的,只有一個勁地喝我的橙汁。 <br><br>好在Ed終于開口了,他要我把地址給他,他將來會給我寫信,同時他也將他的地址寫在了我的通訊錄上。在他將通訊錄遞給我時,順勢拿過我的手放在他的嘴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并且又低聲地說:“哦,你真迷人!”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我的手,告訴他我真得走了。他又凝神看了我一會,一口喝完他的酒,我們離開了酒吧。 <br><br>夜已經很深了,可是街頭還有樂隊在演奏著,音樂彌漫在夜色中。新奧爾良是一個充滿了音符的城市!旅館很近,離酒吧不過200公尺,我們很快就到了。 <br><br>我站在旅館大門口向Ed告別并向他表示感謝,而他卻神思恍惚地看著我。就在我準備走進旅館時,他突然攔住了我,并且說了一句在我看來極其荒唐而他卻是非常認真地說出的話,他說:“I want to marry you!”(我想和你結婚!)我當時的 表情一定是非常奇怪和困惑不解的,(被人攔住當街求婚,而且我們才剛剛認識,或者說根本就談不上認識!)于是Ed又將他的話重復了一遍----認真地而且緩慢地。 <br><br>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這太荒唐了!但是看著Ed期待的神情,我實在不忍心傷害他,他確實是認真的并且經過反復思考才向我提出來。(也許是那杯酒精起了作用?)我非常委婉地對他說,我們剛剛認識,相互之間還根本不了解;我們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國度,兩人的差異非常大;我說我們可以做好朋友,但我并不認為我們結婚會是合適的。 <br><br>Ed試圖說服我,他一一反駁我的話。他說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相互了解;他也承認他根本不了解我,但他非常非常喜歡我(謝天謝地,他用的是like 而不是love!)他甚至表示他可以開始學習中文(有那么一會,我幾乎被他感動了)。他用他的兩只長手臂撐著墻,正好將我圈在他的包圍之中,我靠在墻上動彈不得。我搜腸刮肚地尋找合適的詞,把我能用上的句子都用上了。到最后我窮途末路,理屈詞窮,只剩下說 I don’t think so!的份了。 <br><br>大約是看我太堅定不移,Ed終于率先撤退了。他要求我以后一定要給他寫信,我趕緊說好的好的我一定寫。只要不再提結婚的事,要我干什么我都會答應他呀!但他仍不死心,又問我明天還能和你見面嗎?我趕緊說不行不行我明天還要開會呢!那么晚上呢?晚上也不行,晚上有個華人聚會(其實沒有!)后天呢?后天我就要離開新奧爾良了,上午九點的飛機。上帝呀!你饒了我吧,我還敢跟你見面! <br><br>Ed非常失望,他定神看了我好一會,說我會開車去找你的!然后他總算拿下他的長手臂放我出來了。我趕緊奔進旅館大門,但我又停了下來,我對Ed說,我很高興認識你,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謝謝你,Ed!再見了! <br><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密西西比河的渡輪(ED先生拍攝) 93年6月 <br><br>(后記) 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Ed,連他長的什么模樣我都不大記得了。(我沒有留下他的任何照片--只有他給我在密西西比河的渡輪上的拍的照片讓我想起他)他給我來過信,來過電報,寄過卡片,但他始終沒有開車來找我。他后來搬到舊金山去了,我也輾轉去了很多地方。臨離開美國時,我給他寫了一封信向他道別并希望他將來有機會來中國,但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收到我的信沒有。 <br><br>從此我沒有得到Ed的任何消息,但我知道,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有這么一個可愛坦率的美國人,還帶著幾分傻氣!愿上帝讓他幸福并找到他的意中人!阿門!<br><br><br>6月28日 星期一 <br><br>上午和伍德先生一起參觀了新奧爾良著名的水族館,看到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魚兒,我這一生大概也沒有見到這么多的魚,巨大的、袖珍的,其丑無比的、色彩艷麗的。水族館有專門的大型機器為這些魚們更換新鮮海水以及新鮮空氣還有魚們需要的生態環境,魚們則悠然自得地游蕩著,懶洋洋地看著觀賞它們的人。 <br><br>下午華人圖書協會有個會議,我也去參加了。會議開得很沒勁,看到所有參加會議的華人發言的時候全部說著英語,相互之間交談也是說英語,我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會開到一半,我就溜出去逛街,一個人在街上亂走了一氣,但是不敢轉彎,怕一轉彎就找不著北了。于是走了長長的直線,然后又走長長的直線原路返回。 <br><br>晚上華人圖協有個聚餐會,據說還有歌舞表演,但是要25美元一張票,為了給伍德先生省錢,我告訴伍德先生我不想去,其實也是真的不太想去見那些只說英語的華人了。伍德先生聽說我不去,居然很高興,哈哈! <br><br>于是晚上我們在新奧爾良一家很著名的餐館吃了飯,這大概是伍德先生對我沒有去參加聚會的補償。晚餐很正規,正餐應該有的全部都有,生菜沙拉、大菜以及飯后甜點,還有燭光和音樂,很浪漫的情調,我和伍德先生坐在那里,很象是一對情侶,可是我們談的卻是非常嚴肅的問題。伍德先生很喜歡和我探討深奧的話題,我認為,他去做一個哲學家更合適。 <br><br>明天就要離開新奧爾良了,再見,神秘的城市! <br><br>(后記:2005年,颶風科翠娜席卷了新奧爾良,整個城市幾乎毀滅。不知道我去過的那些地方是否已面目全非。愿上帝保佑你,新奧爾良!)<br><br>7月1日 星期四 <br><br>從新奧爾良回來,休息了兩天,今天下午去CHUH的一個分館上班。 <br><br>上午九點多鐘,伍德夫人給我送來今天的報紙《The Sun Press》,如果翻譯過來,應該是《克里夫蘭太陽報》,相當于武漢的《長江日報》吧。我一看,報紙上居然真的登出那天記者采訪我的報道,還配了一張大幅照片呢,照片上的我,正在指導一個小朋友用電腦!看見自己的照片登在報紙上,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只覺得好玩。 <br><br>《克里夫蘭太陽報》共分ABCD四個版面,每個版面又有4到10版不等。我的這則報道,排在A版的第三版,算是相當頭條的新聞了,而且照片也是最大的一幅。真沒想到跑到美國來當了一回新聞人物!再一想,今天還是“七一”呢,這個算是向黨的生日獻禮吧,哈哈! <br><br>下午圖書館又有一個暑期的少兒活動,今天的活動是自己動手制作各種面具,有一個專門學藝術的女大學生和一個藝術博物館的老師前來指導。孩子們充分地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老師也不去橫加干涉,任由他們去想,去做,去動手干,甚至很小的孩子也是自己在努力吭哧吭哧地干。他們做出來的面具,還真是各具特色。我很是欣賞美國的這種教育方式,所以美國的孩子都極有個性,不象中國的孩子,跟小綿羊一樣的,唯老師的話是聽! <br><br>我今天也動手做了一個面具,居然還得到那位教藝術老師的大力贊揚,有個小姑娘看上我做的面具,我把面具送給了她,她高興極了,臨走時一再告訴我,她很愛我。 <br><br>7月2號 星期五 <br><br>  美國人從今天開始已經準備過長周末了,英語叫做Long Weekend。這次的長周末很讓他們激動,因為正好有美國的獨立日,也就是美國的國慶節。星期天的晚上將有一場露天音樂會,還有野餐和焰火。伍德夫人的一個朋友也要專程來看他們。伍德夫人今天專門對我說,星期天和星期一的晚上,所有的人都得到場,又特別強調說,我不得去范老師那里。我不由得笑起來,答應一定不去。心里不覺有一股暖意,好象自己也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了。 <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和女作家的三個女兒在公園的草坪上 93年7月)<br><br>下午和當地的一個女作家有個見面。她開車來接我,先去了她家,然后和她的三個女兒一道去了藝術博物館,還是上次和伍德先生、李華偉博士去過的那個。上次因為時間關系,只看了亞洲部分,今天就主要看歐洲部分。看到不少的珍品,有梵高、畢加索、塞尚、莫奈、倫勃朗的原作,真是難得。我和女作家談到美國著名的傳記作家歐文.斯通寫的梵高的傳記作品《渴望生活》,又和她談了法國早期的印象派畫家----因為展品中正好有莫奈的作品,但不是那幅最著名的《日出印象》,法國印象派由此得名。她的驚訝很明顯的寫在臉上,大概沒有想到我有這么多的外國文藝知識。其實我的英語表達很有限,不然我可以和她談得更多。 <br><br>我還告訴她兩個中國故事,《嫦娥奔月》和《梁山伯與祝英臺》,她顯然很喜歡《梁祝》的故事,說梁山伯與祝英臺就象是羅蜜歐與朱麗葉,但是更精彩的是他們最后變成了蝴蝶,終于在一起了,而羅蜜歐與朱麗葉卻沒有變出任何東西來,由此可見中國人的想象力比外國人要豐富得多也浪漫得多。于是我倆大笑了半天。 <br><br>吃晚飯的時候,大家又說到中國飯,這好象是飯桌上經久不衰的話題。我告訴伍德先生,他在中國的時候曾經吃過青蛙和蛇,可是他堅定地否認了,并作出昏死狀。然后他說到西安的餃子宴,說開始上菜的時候,他們依照美國的習慣,認為主菜總是最先就擺上桌子的,于是就大吃起來。誰知道后來菜好象變戲法一樣,層出不窮的端上來,而且餃子也越來越精致,越來越復雜,令人眼花繚亂。而他們已經是心有余而肚不足了,他們直后悔一開始不應該大吃大嚼。最后沒有辦法,伍德夫人只有把照相機拿出來,把那些沒能吃進嘴里的餃子都拍了照,“存此留念”。說到興起處,伍德先生起身把像冊拿了出來,向大家展示那些餃子,似乎仍然心有遺憾而且垂涎欲滴,而我,則早就笑彎了腰。 <br><br>7月4日 星期日(美國獨立日) <br><br>今天是美國的獨立日,又正好是星期天,伍德先生一對雙胞胎女兒和她們的丈夫都要來,那個很少在家露面的兒子今天也難得在家,加上伍德夫人的朋友,還真是濟濟一堂呢! <br> <br>下午三時左右,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去露天音樂會會場,途中我們在一家肯特雞快餐店買了炸雞塊,這將是我們的晚餐,伍德夫人還特意為我在快餐店門口照了一張像。起因是幾天前我把在北京王府井肯特雞店門口照的一張照片給他 們看,伍德先生驚嘆了一聲“KFC!”,并且和他夫人笑了半天。伍德夫人為我照了這張照片后告訴我,說這才是“real one”(真正的),言外之意,我在北京的那張是水貨了,有意思! <br> <br>今天去聽露天音樂會的人還真不少,這是我來了這么久第一次看見這么多人。大大的環型演奏舞臺,四周的草坪上都是人,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這么多人,而且都是開車前來的,光是停車就費了很多時間。 <br> <br>音樂會的氣氛十分地熱烈,而且我今天第一次發現美國人異常地愛國。音樂會首曲就是美國國歌《星條旗永不落》,音樂剛剛開始,全體人馬上起立,隨著音樂高唱國歌,連小孩子都手撫胸膛,認真地唱著,那情景真是很感人。 <br> <br>音樂會演奏的曲目都是我不太熟悉的,可是歡快熱烈的氣氛貫穿始終。最后一曲終了時,舞臺正中推出了一幅巨大的美國國旗,全場歡聲雷動,掌聲、禮炮聲齊鳴,連我這個外國人,也被美國人的愛國熱情深深地感染了,我也跟他們一起使勁地鼓掌。 <br> <br>音樂會結束后,又放了15分鐘的焰火,10點半鐘,音樂會正式結束。這時人們開始退場,車輛慢慢地疏散,沒有人搶道,也沒有人按車喇叭,大家都耐心地等待著。一直到12點多鐘,道路才開始通暢,等開車回到伍德先生家里,已經是凌晨2點多鐘。 <br> <br>這是我在美國過的第一個獨立日。 <br> <br>7月5日 星期一 <br> <br>今天繼續放假。 <br> <br>晚上伍德家有個家庭聚會,伍德夫人已經早早準備了許多食品,但我恐怕一樣也不會喜歡。我現在尤其怕吃面包,看見面包就有點犯暈。還有他們的甜點,那真是甜得讓人頭昏眼花。 <br> <br>我今天也露了一手,做了一道甜點:炸香蕉,還做了一道中國菜:蛋餃。伍德夫人的朋友在一旁看著我做,當我用兩根筷子和一只小勺做出一個個精致的蛋餃,他發出了驚嘆!<br><br>后來他恭敬地跟我當下手,給我遞這遞那的,還將我做蛋餃的程序記下來,說是回家以后也要嘗試著做。我們邊做邊聊天,原來他的祖上是兩百年前從德國移民到美國來的,他仍然有著他們家族的家譜。他說他做德國菜很拿手,可是依我看來,所有的西餐全部都是一個味道。不管是多好的東西,被他們烹調出來,就全然沒有了色香味,形同嚼蠟,真是暴殄天物! <br> <br>7月7日 星期三 <br> <br>按照我的日程,今天乘灰狗動身去俄亥俄州的州府哥倫布市,并在那里參觀訪問三天。 <br> <br>美國有很多以哥倫布命名的城市,來紀念這位發現了美洲新大陸的探險家。據說位于俄亥俄的這個哥倫布市,是全美最大最具規模的。 <br> <br>我下榻的飯店非常高檔,(之所以動用“下榻“這個詞,是為了配合它的高檔) 飯店的名字是:The GREAT SOUTHERN Hotel。不過伍德先生先生說得不錯,“Hotel is good,bill is good too”。好在這個錢不是歸我出。 <br> <br>我在哥倫布市的三天日程包括:參觀一個政府的圖書館,參觀俄亥俄州立大學圖書館,參觀全美最大的聯機圖書館中心,即著名的OCLC。 <br> <br>接待我的是俄亥俄州哥倫布市政府圖書館的一位館長,名叫比爾,是位極有紳士風度的美國人。他將我的住處安頓好以后,我們就去吃午餐。與我們共進午餐的還有一位風趣的老先生,大約因為我是從共產黨國家來的客人,他一見到我就聲稱他年青時曾信仰過共產主義和馬克思,并說他母親是共產黨員。我說我母親也是共產黨員,可是我不是的。于是我哈哈大笑,他也哈哈大笑。 <br> <br>午飯后去參觀政府圖書館,他們稱為State Library。這是一種類型較為特殊的圖書館,專門收藏各種政府出版物和政府文件,其中也包括其他國家的政府文件(法律、制度等等)。有些在中國被視為絕密的文件,在這里可以公開查閱。白宮的會議記錄、參、眾兩院的所有決議、法庭審判的案例等等,在這里都能看到。 <br><br>從這一點,我看到了美國的民主,用時下國內流行的話來說,就是透明度和公開化。我對他們說,在我們國家,許多政府文件是絕密的,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看到。于是他們開玩笑說,那好呀,你以后可以到我們這里來查看有關你們國家的政府文件。于是我們又哈哈大笑。 <br><br>一位在圖書館工作的女士帶我到一間小房間,拿出一本用絲綢仔細包裹著的書告訴我,這是一本年代久遠的書,已經有一百多年了,是很珍貴的。我不由得笑起來,我跟她說,在中國,只有千年以上的書,才稱得上是珍本。就連我家里住的房子,都有快100年的歷史了。他們聽我如此說,驚訝得瞪大眼睛,伸出舌頭,半天都不知道怎么還原。 <br>  <br>晚飯是和比爾還有他的夫人一起到一家據說很有特殊風味的餐館吃的。我沒有發現有什么特殊,和以前吃過的所有美國飯一樣難以下咽。好在我現在不管什么都先囫圇吞棗地咽進去,然后大口喝涼水,跟我吃藥的程序是一樣的。 <br>  <br>7月8日 星期四 <br>  <br>這幾天我就象一根接力棒一樣被傳遞到不同的人手中。今天一個叫邁可的先生把我從比爾那里領走,說今天的日程是先參觀俄亥俄州立大學圖書館,然后參觀OCLC。 <br>  <br>俄亥俄州立大學是政府資助的大學,和李華偉博士工作的俄亥俄大學不同,后者是一所私立大學,質量和知名度都較俄亥俄州立大學要高出許多。一般州立大學都在州府所在地,每個州都是有一所的,基本大同小異。 <br>  <br>在這之前我已經參觀過了俄亥俄大學圖書館,相比之下,這所州立大學的圖書館真是小巫見大巫,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沒覺得有什么新意。 </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在OCLC的歡迎牌前留影 93年7月) <br> <br>下午去參觀OCLC,一進大門,就看見一個大大的歡迎牌立在那里,上面赫然書寫著我的大名,還寫著歡迎我的到來云云。我趕緊要邁可給我在歡迎牌前面照了一張象,并不能免俗地想,以后這也是炫耀的資本呀,哈哈! <br> <br>OCLC的全稱是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它是一個覆蓋全球的信息咨詢機構,也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機構。在這里,可以檢索到300多個不同語種的各種信息資料。記得在武漢大學念書的時侯,圖書情報學院的所有授課老師只要提到OCLC,都是兩眼放光,無比崇敬,給人的感覺就象是教徒眼里的圣地麥加。而我今天能夠親臨這個圣地,應該是非常榮幸的吧! <br> <br>一個專門負責亞太地區事務的王先生接待了我,他是個臺灣人,另外一個也是臺灣來的女士向我介紹了CJK項目(即中文、日文和韓文的信息輸入)。北京圖書館有大約十幾個人專門搞中文書目的輸入,僅僅只是民國時期書目的輸入,他們就忙活了2年,可見工作量之大!北京圖書館定期派人來OCLC協助這個項目,項目資金由美國的一個機構提供。但也是由于資金的問題,這個項目馬上就要停止了。中國目前尚未加入OCLC,有經費的原因,也有其他原因。 <br> <br>看了OCLC,我驚嘆現代科技的發展,也驚嘆人類智慧的偉大。OCLC的設備還有建筑全是一流的。介紹人說,OCLC中心數據庫的建筑結構,即使是碰到大的外來的災害(比如火災),也不會受到損害,有自我保護能力。介紹人還說,當某種災害突然降臨時,人是可以躲避的,而機器設備卻不能躲避。設計者在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這一點,所以OCLC中心數據庫的寶貴資料將永遠完好無損。 <br><br>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一旦地球毀滅了,他們的數據庫是否還會保存在宇宙中,供外星人去研究,參考? <br><br> 7月9日 星期五 <br> <br>今天是在哥倫布市訪問的最后一天,我被移交給一位老先生。老先生是某家出版社的負責人,他們大概認為,圖書館和出版社總是有那么一點關系的,才做了這樣的安排吧。 <br> <br>我對老先生的出版業務確實沒有什么興趣,只是出于禮貌才耐心地聽他講解他們的出版宗旨,出版流程,還有他們最新出版的樣書。我作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把每本樣書都翻了翻,其實完全不知所云! <br><br>晚餐很有意思,老先生說,他要帶我去他最喜歡的一家意大利餐廳進餐,讓我領略一下真正的意大利風味。我其實有心到中國餐館吃飯,可是客隨主便,再說也不忍拂了老先生一片好意。 <br> <br>那家意大利餐廳確實氣概不凡,我這個很少去餐廳吃飯的人也能感覺到那種不同凡響。侍者一絲不茍的制服,餐廳內格調典雅的裝飾,進餐的人衣著談吐的派頭,連餐廳中流動的空氣似乎都透出一種高貴。 <br> <br>侍者遞上菜單,那價格更是讓人咋舌。老先生示意讓我先點菜,我看著菜單上蚯蚓一樣的文字,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那究竟是英文,還是意大利文,抑或是法文? <br> <br>我老老實實的對老先生說,我對意大利飯一無所知,請他給我一點建議。老先生高興地拿過菜單,認真地看了半天,然后指著其中的一款說,那是他最喜歡的奶油蘑菇通心粉,他推薦我點這個。 <br> <br>我想了想,我不討厭奶油,蘑菇也是我喜歡的,意大利通心粉很著名,那好,就是它了!我對侍者點點頭,侍者朝我贊許地一笑。 <br> <br>我的奶油蘑菇通心粉送上來了,它給我的視覺效果還不錯,白胖胖的面條躺在一個精致的盤子里,上面淋了一層糊狀的東西,隱隱約約看見幾片蘑菇。 <br> <br>所謂的通心粉其實就是面條,不過比面條略粗而已。吃了第一口,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完了,這面條是甜的! <br> <br>那邊老先生還在期待地望著我,等著我的夸獎。我趕緊對他點頭帶微笑,連連說不錯,不錯,真是不錯!然后我屏住呼吸,連嚼都不敢嚼,就把面條囫圇咽進去了。 <br> <br>這一頓飯真是如同受刑,我吃得苦不堪言。好在我還點了一杯橙汁,每當我艱難地咽下一口面條,我就趕快喝一口橙汁。后來橙汁喝完了,我又要了一杯冰水,就這樣我終于把那盤面條對付過去了。 <br> <br>這是我有生以來吃過的最貴最難吃的面條! <br> <br>7月10日 星期六 <br>  <br>又回到克里夫蘭了,這里好象已經是我的一個家,每次旅途勞頓回到這里,見到伍德先生和夫人,總會有種見到親人一般的感覺。 <br>  <br>明天是周日,因為我的訪問即將結束,所以伍德先生明天準備請客人來吃飯,算是為我送行,伍德夫人今天就開始籌備明天的晚餐了,美國人把這樣的晚餐稱為Dinner,是非常正式的。 <br>  <br>伍德夫人問我,明天想要吃什么,因為明天的Dinner是專門為我舉辦的,所以我的意見很重要。我想了想,點了Ham,這是一種類似煙熏肉的咸肉,我覺得味道還不錯。然后我又點了炸雞塊。伍德夫人哈哈笑了起來,她說,啊哈,你已經是個美國人了! <br>  <br>我已經是個美國人了嗎?我一點也不覺得,如果我能選擇,還是寧愿吃我的榨菜,還有熱干面。 <br>  <br>7月11日 星期日 <br><br>客人們下午就到了,有瑞切爾夫人和她的丈夫,還有一位年長的女士,我不知道她的名字,當然少不了范老師。<br><br>晚餐有四道菜,還有生菜沙拉和一道甜點,這大概是美國人請客的最高規格了。雖然還是不對我的胃口,可是熏肉和炸雞塊還不算難吃。席間主客氣氛融洽,大家談笑風生,因為都是熟人,也就少了許多繁文縟節。瑞切爾夫人說到她在中國餐館吃過的一道菜,菜名是MOO GOO GAI PAN,她并且煞有介事地說,她說的是中文。我使勁的猜,也猜不出這中文的意思,當然也無從知曉她到底吃的是什么。后來范老師說,那就是蘑菇雞片,廣東人說雞片是gai pan,而美國的中國餐館大部分都是廣東人開的,于是美國人認為這就是中文了。我不禁大笑起來,也顧不上那么多禮節了,瑞切爾夫人則滿臉無辜地看著我。大概是我的笑聲太有感染力,伍德先生也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大家都大笑,為我送行的晚宴就在笑聲中結束了。<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與伍德夫婦在送行晚餐后留影 93年7月) <br><br>7月14日 星期三 <br> <br>今天是最后一天在圖書館上班,明天我的訪問就結束了。 <br> <br>中午,圖書館的同人們為我送別,我們一同共進了最后的午餐。圖書館各部門的負責人,還有兩個分館的館長都參加了。午餐會是在一家美國餐館舉行的,飯很難吃,可是友情卻很難得。Nobel分館的館長Lily說她喜歡我的名字,我曾經告訴她,我的中文名字“愛平”翻譯成英文是love peace,也就是熱愛和平的意思。在座每個人都說他們會非常想念我的,說我給他們帶去了許多歡樂;他們說喜歡看我笑,還說會永遠記得我的笑臉。是啊,一張真誠的笑臉是不分國界、沒有語種的,這是世界通用的最美好的語言。 <br> <br> 晚上,作為送行的最后一個節目,伍德夫婦請我看電影,范老師作陪。這是我第一次在美國的電影院看電影,6美元一張電影票,對于我來說是非常昂貴的。 <br><br>美國人看電影的時候喜歡吃爆玉米花,伍德先生也給我買了一大杯。電影院很小,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幾個人。放映的是莎士比亞的一部喜劇改編的電影,對白都是很古老的英語,我幾乎聽不懂。好在我讀過莎翁的這部喜劇,名字我忘記了,可是情節還記得,所以不至于完全墮入五里云霧之中。 <br> <br>從電影院出來,我告訴伍德先生,我基本沒有聽懂電影的對白,沒想到伍德先生告訴我說,他也有一半的對白沒有聽懂,哈哈,原來如此呀! <br>  <br>7月15日 星期四 <br><br>  我在克里夫蘭CHUH公共圖書館兩個月的進修訪問結束了,今天我就要離開伍德夫婦獨自去美國闖蕩了。我和他們道別,他們緊緊地擁抱我,伍德先生在我耳邊輕輕地說:Take care!(保重!),我的眼眶濕潤了。 <br>  <br>兩個月只能是浮光掠影,我對美國的了解僅僅停留在表面,可是這兩個月給我的感受卻是非常深刻的。我知道了另一個世界的人們是怎么生活,怎么思考的。 <br><br>在美國,我更愛我的中國,也許這才是我來美國最大的收獲。在國內時,我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如果不來美國,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我是這么的愛國,我多么希望我的祖國強大。 <br>  <br>就象喬曾經告訴過我的那樣,他說,他的根在非洲。 <br>  <br>而我的根在中國,永遠都在中國! <br></font></h3> <h3><font style="color: rgb(0, 0, 0);">難忘克利夫蘭!(克利夫蘭市中心,圖片來自網絡)</font></h3>

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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