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圖/王小榮</p><p class="ql-block">美篇號/513076458</p><p class="ql-block">責任編輯/吉祥慶陽</p> <p class="ql-block">鴨綠江畔的云與糖：在生活的褶皺里，嚼出丹東的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晨霧漫過虎山長城的烽燧臺時，我正蹲在九緯路的銀杏樹下，看老阿婆往竹籃里拾銀杏果。她的藍布衫沾著露水，竹籃里的果子金得透亮，像撒了把碎陽光。"姑娘，嘗嘗？"她塞給我一顆，咬開是蜜甜的芯，"這樹是我嫁過來那年栽的，那時候窮，就盼著能結點甜果子。"風掠過銀杏林，葉子撲簌簌落下來，落在她的銀發上，也落在鴨綠江泛起的漣漪里——這大概就是丹東的秋天，像生活遞來的巧克力，你永遠猜不透下一顆是銀杏的蜜甜，還是海鮮的鮮腥。</p><p class="ql-block">一、云是江的故事，心是城的呼吸</p><p class="ql-block">丹東的云，總帶著鴨綠江的潮氣。清晨的云是淡青色的，裹著江對岸朝鮮新義州的輪廓，像幅沒干透的水墨畫；午后的云是橘紅色的，被夕陽染成糖霜，落進江里就成了粼粼的金波；傍晚的云最是調皮，時而像被揉皺的棉絮，時而又散成羽毛，飄到虎山長城的城垛上，成了古人筆下的"云鎖雄關"。</p><p class="ql-block">我常站在斷橋上看來往的云。橋邊的老茶攤飄著茉莉香，賣茶的阿姨說："這云啊，和江水一個脾氣，看著軟，實則韌。"她指了指江對岸——那里曾是抗美援朝的戰場，如今只有蘆葦在風里搖晃。可云知道，江水底下埋著多少故事：志愿軍的鋼盔、老船工的船槳、阿婆年輕時在江邊洗過的藍布衫。生活的云，原是大地寫給歲月的信，每一頁都浸著煙火氣的溫度。</p><p class="ql-block">二、生活的糖罐，裝著丹東的煙火</p><p class="ql-block">丹東的甜，藏在最市井的角落。</p><p class="ql-block">早市的三緯路最熱鬧。賣海鮮的大叔舉著剛撈的蜆子喊："剛從江里掏的，鮮得掉眉毛！"他的圍裙沾著海水，秤盤上的蜆子還在吐泡泡；賣炒燜子的老嬸子顛著鐵鍋，油星子濺在"抗美援朝紀念館"的指示牌上，滋滋響成一串火星子；賣烤冷面的師傅最會哄人："姑娘，加倆雞蛋，多放辣，這冷面比你對象的情話還熱乎！"鐵板上的冷面卷著蔥花香，咬一口，酸、甜、辣在嘴里炸開，像極了生活的滋味——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口是酸菜的脆，還是鍋包肉的酥。</p><p class="ql-block">我曾在月亮島的海鮮市場遇見一對老夫妻。大爺拎著剛買的蝦爬子，大媽舉著手機拍他："給你拍張照，發家族群，讓他們看看咱丹東的蝦有多大！"大爺撓著頭笑："拍啥？這蝦再大，能有咱當年在江里摸魚樂呵？"風掀起他們的衣角，吹得市場的彩旗嘩啦啦響，可那股子熱乎勁兒，比空調房里的暖氣還實在。</p><p class="ql-block">三、在起伏里，種自己的星光</p><p class="ql-block">前幾日回鳳城，路過蒲石河村。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老太太在納鞋底，針腳密得像星星。"現在的年輕人啊，總說日子難。"張奶奶瞇著眼穿針，"我年輕那會兒，大旱三年，地裂得能塞下拳頭。可你看，現在這河壩修得多結實，稻子長得比人高。"她指了指遠處的稻田，金浪翻涌，像塊鋪在地上的金緞子。</p><p class="ql-block">這讓我想起雷鋒紀念館的小學生。他們踮著腳擦銅像上的灰，講解員說："雷鋒日記里寫，'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堅強的人，才能到達彼岸。'"可孩子們不懂什么海洋，他們只知道，每天放學路過紀念館，銅像的軍帽上總落著鴿子，像撒了把小白花。</p><p class="ql-block">暮色漫上錦江山時，我又回到九緯路的銀杏樹下。老阿婆的竹籃空了，可地上還零星落著幾顆銀杏果，被晚霞染成琥珀色。江對岸的燈次第亮起，像撒在黑絲絨上的星子。我摸出兜里的銀杏果，咬開最后一顆，甜汁順著嘴角流下來——原來生活的糖，從來不在甜得發膩的地方，而在咸澀里藏著的那點回甘，在風雨后掛著的那道彩虹，在你蹲下來撿果子時，突然落進手心的那片溫柔。</p><p class="ql-block">鴨綠江的水還在流，像極了生活的褶皺。它淌過抗美援朝的硝煙，淌過改革開放的春潮，淌過我們撿銀杏、熬蜆湯、看云的每一個平凡清晨。而我們，就像江里的兩尾魚，不必追著浪潮跑，只要并肩游著，就能把"不確定"游成"剛好"，把"起伏"游成"風景"。</p><p class="ql-block">愿我們都能像丹東的云一樣，既接得住生活的巧克力，也嚼得出其中的甜。在心情的褶皺里，種自己的星光，守自己的光——畢竟，這世間最動人的風景，從來不是永遠晴朗的天空，而是我們在陰云里，依然愿意彎腰撿果子、抬頭看星的模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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