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莫然——作者:少平

莫然

高大上題材與激情浪漫的巧妙糅和我自從2021年開始寫作后，就感覺自己讀到好文好句，應該收藏復制細嚼慢咽精品深學。得知今年《四川散文23家》編印出版后，陸續讀到不少有關介紹和一些書評，我對這部匯聚了活躍在中國文壇、四川文壇的23位著名作家精典佳作的文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跑過省市圖書館和西南交大圖書館查詢無果后，最近才從《不惟讀書》總編唐小塘老師處借閱到此書的下冊（女散文家卷），依序前兩天剛讀完莫然老師的三篇散文。從第一次在參加西部故人來2023年3月18日六周年座談會上，見到作家莫然老師，并聽她介紹了個人專著《中國金融家》之后，就開始關注她的消息，也讀過她一些大部頭小說的簡介、選載及有關宣介，對她高大上的作品和筆健文豐的成就十分敬仰，甚至產生了要向她學寫小說的念頭。今年3月份，得知她的《好雨知時節》新書簽售分享會在興隆湖畔的西貝柳斯藝文空間舉辦，我欣然前往，得到了她親筆簽名的書籍，還加了她的微信，做了自我介紹。那天恰好我的一首小詩在《不惟讀書》發表。經她批準引薦，讓我加入了天花文學社，之后就能時常看到她的隨筆和作品了。 以前只知道她主要寫長篇小說，在專門從事文學創作35年的時間里，完成了27部長篇，已經出版的就有20余部（種），還編制過9部電視連續劇和一部已經公映的電影《追光》及大型話劇，榮獲過十月文學獎、北京出版社作品獎及四川省、成都市的文學大獎。這回認真讀了《四川散文23家》所選她的三篇散文，我不由得感嘆：不愧為小說家、大作家，寫散文更是輕車熟路游刃有余。我的認識是，能寫并寫出好的長篇小說，一定有相當的文筆基礎和深厚的文學積淀，何況莫然老師的“商海言情系列小說”（《商海沉浮》、《瀟灑走南方》、《大飯店風云錄》）得到了文壇泰斗——原文化部副部長荒媒老先生作序，洋洋幾千字的盛贊；她還能寫出《大唐秋妃傳》《月度迷魂》這樣的歷史小說、穿越小說，并且有少見的涉及尖端科技題材的小說《聚變》、《大飛機風云》問世。今年又完成了“成都百年往事”三部曲《好雨知時節》《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足以證明她有著當代知識分子中少見的豐富閱歷和廣博的知識儲備，以及扎實的寫作功底。原來我想把這本書看完了再歸結自己的感受，但看完她的選篇，就已經感慨不已。又怕自己記性不好，過后會淡忘，便暫停閱讀，留下這篇隨筆，談點屈屈無名的普通讀者，對大作家散文的一點讀后感言。 《我與李訥共進晚餐》兩頁半不到，樸實的文字，真實的敘述，簡潔的對話，卻生動地展現了一代偉人的優良家風、為國為民的博大胸懷，及其后人簡樸的生活狀態、務實的理念與高尚的精神追求。讀著萬分感動，禁不住熱淚盈眶。文中對李訥這樣描述：“她穿著一件式樣寬大且早已過時的藍布衫，頭發光光地梳在腦后，一雙同她父親很相像的眼睛，在鏡片后閃著安靜的光。”我腦海里就想象著她與那個“永遠活在人民心中”的偉人相像的眼神。寫到請客的女老板想送李訥夫婦各一件衣服時，“因為李訥老公身上穿的那件軍裝，也已小的不成樣。”“但李訥一再說，她從小就不喜歡穿花衣服，她希望跟她爸一樣樸素。”“最后權延赤也說，穿著樸素就是主席家人的象征，你們不要白忙活了！”這些平實的語句寫出了李訥夫婦、主席家人的樸素、節儉、淡然、低調和內斂。關于西餐的幾句簡短的對話，讓莫然老師感到:“李訥并不是我想像的那么難以接近，似乎愿意回答任何問題。”也讓我同感李訥是那么的親和、慈善，平易近人。從莫然老師建議：“何不去祖國各地走走？”李訥“矜持地笑笑：回答:我確實想出去走走，但我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可以看到偉人的女兒是多么的自律自制，嚴謹慎獨。聊到主席的遺產，“她又說，他們沒有遺產，父親留下來的一切，都屬于這個國家。” 毛主席一生坦蕩無私，一心裝著革命和國家，為共產主義事業奮斗終身。正如他的子孫所說：“我們能繼承的，是他留下來的寶貴的精神財富。”而那些精神財富，也完全是全民共享、人類共有的公共資源。我們都知道他講得最樸實的一句話就是:“為人民服務。”他講得最響亮的一句話就是:“人民萬歲！”而這正是中國人民最敬重他、信服他、最感念他的根源。莫然老師的兩句隨感也最能表達我的心聲，激起我的共鳴：“你父親給你留下的財富，這世上沒有人能比的了——那是一筆多么巨大和豐富的精神財富啊！”結尾的感言又是多么貼切、準確、精確:“我相信，李訥會認為自己是全中國最幸福的人，因為她有那么偉大的一個父親。”我也這樣理解和認為，能作為一個世界偉人、千古偉人的女兒，還不是最幸福的人嗎？！那種至高無上的榮耀誰人能比？那種不同于凡人常人的幸福體驗世上能有幾人享有？！ 《我看青山多嫵媚》寫的是鮮為人知、一般人難以涉足的我國核潛艇研發的故事，發生在我省樂山909基地——核工業研究所，“中國核動力的搖籃”。在莫然老師飽含激情、據實凝練、揮灑自如的筆下，彭士祿（澎湃的兒子）趙仁愷、錢積惠、李宜傳等我國第一艘核潛艇陸上模式堆開發建設者、科學家們真實感人的形象栩栩如生。她用“江河知道，湖海知道；山知道，水知道；樹知道，花知道；天知道，地知道；葉知道，草知道……”等排比句，熱情謳歌他們艱苦卓絕的非凡歷程和輝煌業績，以及勇敢作為、無私奉獻和忘我犧牲的創業精神。 莫然采擷了幾個響亮的口號：“毛主席‘氣魄非凡的吶喊：核潛艇，一萬年也要搞出來！’更有老帥站出來大聲疾呼：一定要把核潛艇繼續搞下去！不建成中國的愛達荷人造海洋絕不罷休！”科研人員所說的“只要讓我參加核潛艇的安裝，死也心甘！”這些豪言壯語，也鐫刻著強烈的時代印記，動人心魄，極具感染力。還有那些優美的場景描繪：“看見一道道璀璨的藍光。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藍色的輝煌，超常的色彩，同時向你注進了理性美和直覺美——那就是鮮為人知的、能發生燦爛星光般的脈沖反應堆。”“它像一顆晶瑩的星體，發出熠熠閃耀的光輝。透過數米厚的防護水層向反應堆的心臟——堆芯望去，燃料元件好比一根根‘火棒’，在清澈水層的襯映下，輻射出瓦藍瓦藍的光，是那么的神奇和迷人！”她用這樣的語言，為讀者呈現了反應堆美妙絕倫、氣勢恢宏的畫面，讓人隨之領會到“那一道道藍光閃爍著熠熠耀眼的光輝，猶如科研人員那一顆顆滾燙的心……” 莫然還用提綱挈領、毫無拖冗的概述，如:“他們迫不及待鉆進了反應堆的迷宮，沉浸在浩瀚的資料中披沙揀金。”“他們克服了各種生活上的異常艱苦——地方荒僻、交通不變，陰雨潮濕，蚊蟲撲面，住所簡陋、食品匱乏。由于營養不良，他們腹瀉、口腔潰爛，甚至多病多災……”她還由衷感嘆:“他們又付出了多少辛勞，經歷了多少艱難困苦啊！”“他們用閃光的生命奏出了動人心弦的戰歌。”“他們用驚人的成果向全世界宣告：我們做到了！”莫然濃墨重彩地勾勒出“他們都是忘我工作勤于事業的人，他們以自己的智慧和血汗，鑄成了對國家、對人民無限忠誠的群體塑像。任何置身于他們其間的人，都會經歷一場靈魂的震撼，產生強烈的共鳴，并且渴望與他們進行一場神圣的心靈對話。”“他們憑著高度的責任心和頑強的奮斗精神，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創造著生活也創造著奇跡。”“它凝聚著建設者的心血、汗水、智慧、辛勞和敬業精神……” 就這樣，莫然把自己“雖是浮光掠影的采風參觀，但也刻骨銘心。”發自內心的感受寫出了紀實散文《我看青山多嫵媚》和長篇小說《聚變》，用“我被他們的獻身精神所感動，也為他們的處境而擔憂。”“多年來仍然忘不了那一幕，想起來就會感動得淚奔，跟那群深山里的科學家比起來，我們的工作是多么的平凡，生活是多么的優越。”這樣的真情實感，表達了她對這些為祖國繁榮強盛做出突出貢獻的先烈和科學家的無比敬重。她還引用馬克思的話:“有所作為才是生活中的最高境界。”“我們的事業并不顯赫一時，但它卻永遠存在，在我們的骨灰面前，高尚的人將灑下熱淚！”以此來印證:“科學家們正是這樣。”“只有堅韌不拔的人才能獲得勝利，只有頑強奮進的人才配享受歡樂。” 莫然又寫道:“看到了一批又一批默默奉獻的人們，他們確實在干著驚天動地事，做隱姓埋名人。而他們身上所發出來的星光般的亮點是如此璀璨耀眼。正是這無數的星光，構成了中國科學家燦爛的銀河。”“而每一個在909基地戰斗過生活過的核工業者，就好比那香樟樹上的一片片葉子，以此青綠雕塑生死，裝點人間。人活幾十春，樹活千百年。青山長存，亙古不變。正如那功在千秋、利在萬代的偉業，永不磨滅，萬古長青……”這些飽含真情發自肺腑之言，怎能不激起讀者強烈的共鳴和共情？！我相信莫然老師勤奮堅韌、筆耕不輟的文學成就，也一定有她從中獲得的啟示和激勵。她從自己所見所聞中挖掘的那么深，拓展得那么廣，升華的那么高，卻又是那么入情入理恰如其分，彰顯了精神世界的無限魅力和理想信念的無窮能量。 莫然老師筆下的人物也是那么鮮活生動。既能抓住人物的特點，突出人物的外貌特征；又能通過典型事例，展現人物的個性、風貌；還能基于收集提煉的資料，層次分明、詳略得當地歸結人物的閱歷和成長；真實深刻地揭示各種人物的心態，以此來延展和映照人物的精神世界。比如她寫李訥，側重于她的衣著與平和的談吐，突出了她的素樸自律。她寫澎湃的兒子彭士祿，“他的頭發烏黑油亮，眼睛深邃有神。他臉上的皺紋并不顯老，卻表現出一種非凡的氣度。他那高高的標志性的顴骨，更是展現著特有的深厚力度。”她寫了他顯赫的家世——一門忠烈，很小就成孤兒，5歲當乞丐，8歲坐牢房，躲藏、放牛、種地、繡花等獨特的經歷，用“他門前那棵高大粗壯、茂密青翠的香樟樹說：我知道……”來擬人化的描寫彭士祿改行成為核動力專家，以“憂國憂民的辛勞、嘔心瀝血的付出，換來了核潛艇陸上模式堆的成功！”“他就是中國核工業這顆參天大樹上的一片綠葉，他為中國的核工業做出了重要貢獻，他的生命之樹長青。” 她寫一個患了重病仍堅持工作的科研人員李宜傳，仿佛親眼目睹他在彌留之際，“眼前出現的是那片蔚藍色的大海洋，他看見了艇首涌起的束束浪花，也感到無與倫比的滿足與驕傲。那有情有義的海風啊，將他的魂魄帶到大海深處去安息……”類似恰到好處的浪漫抒情，強化了核工業者對完成核研發的神圣使命感、強烈的責任感，以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犧牲精神，對讀者產生了極大的感染力。 她寫自己的姑父，人民音樂家馬可：“照片中的他鬢染風霜，笑容凝重，深邃的目光穿過漫長的時空隧道凝視遠方，在冥冥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這是一個經歷了千錘百煉功成名就的音樂家，也是我未曾謀面但覺親切可愛的姑父。他的唇邊掛著淡定無畏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還有沒燃盡的熱情。”生動形象地刻畫出了這位人民音樂家“真是很非凡，了不起”的形象氣質。 《永垂不朽的人民音樂家》以永垂不朽的兩個條件——頌揚的高度和紀念的長度直接點題、單刀直入，用8個“在……”的排比句，介紹了音樂家馬可先生：“因為那么多年過去，他創作的音樂，還無處不在地陪伴著我們。”又以五個“在……”的排比句，例證他被授予的頂級稱號及獲得的最高榮譽。說明馬可不但是一位卓越的音樂家，而且是中國文化與歷史的標志性人物，也是中國音樂界的寶貴財富。莫然用由面到點、層層遞進的筆法，歷數了馬可先生那些大家都耳熟能詳的著名歌曲，其中包括具有開創性的”五個第一”:《南泥灣》——中國第一首革命傳統歌曲；《咱們工人有力量》——中國工人階級第一首戰歌；《歌劇《白毛女》——中國第一部富有特色的新歌劇；《小二黑結婚》——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第一部產生較大影響的歌劇；還有《陜北組曲》——中國第一個將民族樂器加入管弦樂隊的典范之作，至今無人超越。 莫然以細膩的筆墨敘述了馬可先生的家庭及其成長歷程，特別記述了他與著名音樂家冼星海的師友情分，頌揚了他的為人美德和尊師之道。言簡意賅地總結“音樂創作具有鮮明的時代精神、濃郁的民族風格、完美的藝術形式”的馬可先生，“以杰出的藝術才華激勵和影響了一代代音樂人奮勇向前，用生命之火點燃了中華民族的精神火炬。”因而永垂不朽！莫然又通過對他們閻家“世代書香”的家史，及其家族關系的了解，使我不禁感慨：家族的傳承、家庭的熏陶、個人的天分才情加之勤奮努力，造就了他們這個充滿革命熱情和摯愛親情的高干高知家族，人才輩出鶴立雞群！ 我想，我們常人、普通人或許沒有如同他（她）們一樣優秀的基因、優良的家教，優越的環境、優厚的條件；或許沒有他們異于一般人的閱歷和特質；或許也沒有遇到他們那么好的機運和貴人。但我們能從他們身上和他們成長、成功的經歷中，看到和得到許多教益與啟示：天分的背后，更有他們持之以恒的努力和堅韌不拔的勤奮。季羨林先生說過：“天資+勤奮+機遇=成功”。天資是由天決定的，機遇是不期而遇、稍縱即逝的。天資和機遇我們都無能為力，不能左右，唯有勤奮努力，可以由我們自己來掌控。“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勤能補拙”、“天道酬勤”是永恒的真理。機遇還需要人有敏銳的洞察力和果斷的決策能力，它只會給有準備的人敞開大門。能利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抓住機遇時，才能實現心中的目標和理想。 無論馬可，無論莫然，也無論莫然的妹妹——翟永明（著名詩人、作家、編劇）和妹夫徐冰（中央美術學院藝委會主任，國內排名第一，國際有名的藝術家），都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勤奮是成功的階梯，是獲得成就的根本，何況天資聰慧之人又如此勤奮。聰明人善于把握機會，成功者懂得創造機會。勇敢面對機遇，是人生成功的關鍵。亦如馬可先生，他率隊到開封演出指揮河南大學高唱冼星海抗日歌曲時，知遇貴人冼星海，兩人一見如故。在延安他們又有四個月朝夕相處，相伴相從，馬可才能在恩師的引領下，確立了終身追求的藝術方向并取得輝煌成就。再比如莫然老師帶著處女作《高處不勝寒》勇闖北京，榮幸得到享譽文壇的著名女編輯、大型文學期刊《十月》副主編、精心培育文學新人并具有大智大慧的田珍穎老師的超前指點；又用一年多時間創作和發表三部“商海言情系列小說”，并得到當時八十高齡、早已宣布“罷序”的荒煤老師欣然為其作序，稱贊莫然“真不愧是一位難得的闖將！” 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說，會講故事是小說家應該具備的天賦。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原巴金文學院副院長、國家一級作家、四川省文藝傳播促進會黨支部書記、名譽會長、《四川散文23家》主編張人士先生說：“莫然將寫作小說的天賦運用于散文，既輕車熟路，又調度得當，她的散文就有了一種磅礴力量。”莫然老師堅守自己的初心，堅定個人的理想追求，堅持不懈筆耕不輟，潛心積淀精益求精，用百分之一的天賦靈感，百分之九十九的辛勤汗水，才取得了那些超常、非凡的成就。她熱愛生活，對美好的事物充滿激情和真誠，審時度勢，舍得豁出，善于學習，勤于鉆研、智于思考，勇于創新、敢于拼搏的精神，為我們樹立了成功人生的榜樣。 作者簡介：本名陳紹萍，網名康乃馨。祖籍四川廣安，大學本科畢業。2018年自新疆退休后，定居成都。曾從事高等教育、宣傳、檔案等工作。喜歡文學，靜心閱讀，本心寫作，潛心積淀，修心養性。近年有部分作品在不同網絡平臺、今日頭條和地市黨報、期刊發表。 附1:贊莫然老師 憑欄聽雨 莫然老師真英才， 陸海潘江蕩胸懷。 玉指輕點三兩筆， 百年風云紙上來。 文墨化作飛天雨， 天地山川任剪裁。 一筆一劃意難消， 遙望文壇百花開。 附2:散文： 我與李納共進晚餐 莫然我成了作家后，那幾年常去北京，為自己的出書和改編電視劇而奔波。恩師田珍穎給我介紹了不少文化名人，包括當時最火的毛氏專著作家權延赤。我跟此人一見如故，在他的安排下，經某人出面，又請毛澤東的女兒李訥在港澳中心吃晚飯。那是1993年，一個洋溢著春天氣息的夜晚，長安街華燈初上，閃爍著一片秩序井然的燈海。?我跟另一位享譽海外的女作家葉小蕾驅車前往，和本世紀最重要的偉人的女兒相聚，內心百感交集。?當我們駛過天安門廣場，覺得偉人的眼睛正凝視著自己，腦海里也掠過了革命前輩們為成立新中國，而打天下坐江山的風風雨雨…… 寬敞的餐廳內只擺著一張長桌，赴宴的共有七個人，除了李訥夫婦和權延赤，還有做東的一個女老板，及一對政要夫婦。我正巧坐在李訥身邊，她穿著一件式樣寬大且早已過時的藍布衫，頭發光光地梳在腦后，一雙同她父親很相象的眼睛，在鏡片后閃著安靜的光。我們來晚了，每人面前都已擺好一套西式餐具，我不禁皺了皺眉，說我不喜歡吃西餐。李納立刻接口說，西餐不好吃，她也不喜歡。我感到奇怪，因為眾所周知。毛家人都是傳統的中國特色，為何把她們拉來吃這西餐？謎底很快就揭穿，原來是權延赤想討好剛認識的葉小蕾，而她正是從英國返鄉，今天又正巧是她的生日！當特制的大蛋糕擺上桌，李訥也笑逐顏開，又說她喜歡吃甜食。我當即慫恿她去切蛋糕，葉小蕾也挺高興，說在自己生日這天，能與毛澤東的女兒相聚，這個夜晚必將終生難忘。李訥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難以接近，似乎愿意回答任何問題。我問她為何喜歡甜品？她說那源于自然災害，主席的親人和全國老百姓一樣，都無法品嘗美食。我們聊到主席的遺產，她又說，她沒有遺產，父親留下來的一切，都屬于這個國家。我卻發自內心地說：“你父親給你留下的財富，這世上沒有人能比得了——那是一筆多么巨大和豐富的精神遺產啊！”我的真誠感動了她，她朝我點頭微笑著，臉上也泛起汗光。我說：“太熱了，你把外套脫掉吧？”她小聲說：“不行，我的衫衣全是補丁，露出來多不好意思……” 我很驚訝，這是商品時代呀，又在首都的上流社會，置身于豪華高檔的場所，還有人如此寒磣？權延赤在旁介紹說：“主席家人是全北京最窮的！大冬天，他們自己拉著一車凍白菜，走在冰天雪地的小巷里，這可是我親眼所見。”經他介紹，我們才知道，李訥的老公姓王，原是主席的警衛員，現在退休了，工資也很低，他們的孩子目前連工作都沒有……那個政要立刻說：“讓孩子來我們部里工作吧？”李訥當場拒絕說：“還是讓他去一個基層鍛煉吧！”葉小蕾這時問李訥，有沒有想過去國外走走看看？李訥說，她只想去兩個地方，一個是馬克思的出生地德國，一個是英國倫敦，馬克思就埋在那里。葉小蕾欣喜地說:“你若想去英國，我可以安排呀！”那個政要又說，費用我來出。李訥卻笑而不答。我提出另一個建議：“何不去祖國各地走走？你爸不是說，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去看看你父親打下的江山吧……你若來四川，我愿接待！”李訥矜持地笑笑：“我確實想出去走走，但我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 這時港澳中心的外藉老總也聞訊趕來，要與毛澤東的女兒合影。那晚除了寫過毛澤樂的權延赤和即將要寫毛澤東的葉小蕾，我們都熱情和幼稚得象個孩子！接著請客的女老板又提出，她在這里有間精品屋，想送李訥夫婦各一件衣服，因為李納老公身上穿的那件軍裝，也已小得不成樣。他們一再推辭，眾人卻積極無比，簇擁著他們奔到精品屋，踴躍地在衣架上挑選著……但是那些精致的綾羅綢緞，確實跟這兩位不相稱，李訥也一再說，她從小就不喜歡穿花衣服，她希望跟她爸一樣樸素。最后權延赤也說:“穿著樸素就是主席家人的象征，你們不要白忙活了！”走出港澳中心，我們在燈火闌珊處跟李訥夫妻告別，由權延赤開車送他們回去。我和葉小蕾則去“蹭”那位政要的車，心里都是感慨萬分，有話要說。葉小蕾說：“我們今天看見了中國的第一號公主，她竟然過著這樣的生活！”那個政要說：“是啊，她頭上有許多光環，但她未必幸福……”我卻持反對意見：“不見得，每個人的幸福含義有不同。我相信，李訥會認為自己是全中國最幸福的人，因為她有那么偉大的一個父親！”是的，李訥將永遠為她父親而驕傲，不管世人對此如何評價，都改變不了！ 美篇制作者介紹:莫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成都文學院簽約作家。從事文學創作35年。翟永明的姐姐。作品介紹：出版和創作長篇小說20余部（種）：《男人四十》《商海沉浮》《瀟灑走南方》《大飯店風云》《愛在日本》《艷影》《夏娃行動》《盛世紅妝》《守著承諾》《經典愛情》《當代風流》《女人瀟灑》《傾城之戀》《市委大院》《聚變》《策反1949》《流金時代》《月渡迷魂》《大飛機風云》《中國金融家》《大唐秋妃傳》。非虛構文學3部：長篇紀實《驀然回首》上下兩集、自傳體小說《青年時代》。已播出的長篇電視連續劇9部：《走出雨季》《府南河的故事》《傾城之戀》《西部的天空》《經典愛情》《紅粉誘惑》《伏案在逃》《康熙秘史》（與人合作）《紅槐花》（與人合作）。大型話劇2部：《諜戰川西》《聚變》。另有院線電影一部《追光》（與人合作，獲“澳門電影節最佳編劇獎”。）文學作品曾獲“北京出版社作品一等獎”、“十月文學獎”、“四川省首屆諾迪康杯文學獎”、“成都市首屆金芙蓉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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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莫然——作者:少平

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