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圖片來源 小紅書致謝</p><p class="ql-block">文 無名草</p><p class="ql-block">美篇編號 9844754</p> <p class="ql-block"> 地鐵車廂里擁擠如沙丁魚罐頭,人們彼此緊貼,汗味與香水味混沌難分,然而人人各自專注低頭,沉溺于自己掌中一方小小的屏幕之中。這咫尺之遙的空間,竟如隔著一層看不見的電子玻璃。車廂里塞滿了人,卻塞不滿彌漫其中的虛空;人們手指輕點屏幕,點贊、評論、轉發,仿佛指尖彈奏著社交的協奏曲,然而那指尖傳遞的,不過是數字時代的電子冷焰罷了。</p> <p class="ql-block"> 馬健濤的歌里流淌著另一種溫度:“攙扶是歲月的溫度,皺紋里住著情書。”如此平常又古老的動作,其中深藏著的,卻早已遠非只是肉身的支撐。當一雙顫抖的手被另一雙堅定之手托住,那顫巍巍的觸碰,分明是生命對生命無聲的承諾書——它不單扶住肉身之重,更是靈魂在時間風塵里相互依偎的證明。相扶相攜的姿勢,終究是兩具肉身合寫的一篇生命散文:它超越言語的蒼白,在無聲之處,宣告著風雨同舟的盟約。</p> <p class="ql-block"> 可如今,人們卻熱衷于在虛擬世界里尋覓飄渺的溫暖。屏幕之上,我們慷慨贈予無數點贊,指尖輕點幾下,仿佛就能溫暖整個世界。這數字溫存,何其輕飄,何其便捷,又何其廉價?當點贊成為新型社交禮儀,仿佛隔屏的生日祝福便如包裝精美的空禮盒,里面卻空無一物。我們隔著屏幕贈予人海量玫瑰,卻吝于現實中給身邊人遞一杯溫水;我們在虛擬空間里熱絡問候,現實中卻對近在咫尺的孤獨視而不見。輕飄飄的社交禮儀,早已在無形之中代替了那沉甸甸的攙扶了。</p> <p class="ql-block"> 去年偶遇鄰居王伯,他那位患了阿爾茨海默癥的老伴,病情日漸嚴重。王伯天天攙扶著她于小區蹣跚踱步,動作輕柔又耐心,每次見到我,他總用那粗糙的手緊握老伴的手,眼睛卻微笑著望我:“這手,可不敢松開啊。”那一刻,我瞬間明白:記憶或許迷途,可體溫卻始終是生命中最可靠的路標;當老伴的腦海如沙漏般流失了歲月,王伯的手掌卻成了她唯一錨定于世的坐標。</p> <p class="ql-block"> “攙扶是歲月的溫度,皺紋里住著情書。”——這“皺紋”中刻下的,何嘗不是超越言語的深情密碼?在數字化狂瀾席卷之下,那指尖下的點贊,終究是浮泛于信息洪流表面的泡沫,瞬間即滅。</p> <p class="ql-block"> 而我們人類肉體之間那最古老笨拙的攙扶,卻恰恰是生命彼此印證存在的最深沉的符號。它無需言語,在觸感中傳遞暖流;它超脫時空,在皺紋里鐫刻永恒。</p> <p class="ql-block"> 技術之手可以延伸我們的感官,卻無法替代我們伸向另一個生命的手掌。當虛擬點贊如電子雪花般紛飛,那些需要攙扶的皺紋卻正在角落里無聲風化。這世界早已不缺浮光掠影的點贊,缺的恰是那雙甘愿被歲月磨出繭子、卻依然選擇緊握的手。</p> <p class="ql-block"> 我們發明了可測量心跳的智能手環,卻量不出三厘米外那個顫抖的體溫——此即數字時代最寒徹骨髓的悖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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