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滬上見聞

溝畔畔zhang

【景點中的方言文化】活動搞得非常紅火，短短幾天就聚來上百篇美文，我也寫了一篇，但意猶未盡，因為讓我回想起當年去上海的往事記憶碎片，那期間天天生活在滬言吳語中，既尷尬又有趣，有些事情至今沒忘。? 上世紀八十年代去上海出差，住宿是個大問題，好的貴住不起，便宜的條件差，為此只得讓老爸給上海分社的同事打電話，因為每個分社都有自己的客房，吃住很方便。上海分社在南京路上，客房就在辦公樓頂層，一間面積很大房間，里面有十多張單人床，樓下是食堂，雖然比不上賓館檔次高，食宿便宜干凈，尤其是安全；只是那些人交流說的都是上海方言，聽著像聽外語一樣，其實比外語還難，因為我們都是學英語的。 我們出去的第一站是上海社會科學院在圣約翰大學內的圖書館，晚上我向值夜班的分社記者打聽圣約翰大學在哪里，他可能是忘記我是北方人了，脫口而出sèng yàh dàn dà xué，我一下蒙圈了，幸好他普通話也說得不錯，馬上改為圣約翰大學，不過發音還是輕飄飄的，但我已經很滿足了，他接下來用我能聽懂的語言告知我去近十站之遙的地方應該乘坐哪路公交車，坐幾站等。 早晨在分社食堂吃早餐，那個年代單位就給職工提供一日三餐，這在北方望塵莫及。早餐挺豐盛，不像北方只有油餅、燒餅，豆漿和稀粥，記得有包子，素包、肉包，我喜歡吃包子，有菜有肉的，營養豐富，就說買兩個肉包子，誰知食堂的師傅愣了一下，才笑笑道“兩個肉饅頭”，旁邊一個就餐的記者對我說“上海話了沒有包子這個詞，菜包子說菜饅頭，肉包子叫肉饅頭”。我說“那饅頭怎么說？”他回答“叫淡饅頭或白饅頭?！边@讓我開了眼。 從南京路乘坐公交車，感覺要出了市區到郊區似的才到圣約翰大學。一看就是座有歷史的大學，據說建于1879年。已有百年歷史，樹木參天，樓宇已顯滄桑，但很完整，能看出保護得很好，尤其是圖書館里一座由階梯式大教室改成的藏書樓，雖然地面錯落，但各種書籍擺放得像藝術品一樣，令我驚嘆不已。當時正值夏季，樓內沒有大空調，天花板有旋轉的像西門子的銅制電扇，外墻根有幾臺除濕機不知疲倦地旋轉，一根管子向外滴著水珠。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除濕機。這是上海社會科學院圖書館的一部分，因為市區淮海路的建筑寸土寸金，出于無奈，在這里劃分給他們幾座樓作為圖書館。夏季，上海人很愛沖澡，講衛生唄。我忙乎了一上午，午休后也學著他們去浴室沖澡。上海人稱洗澡為“汰浴”，汰是洗的意思，如洗菜叫汰菜，洗衣服叫汰衣服。所以“汰浴”就是洗澡的意思。語言差別真不小。 中午休息時間，我也趁機游覽了這座古老的院校，這座百年老校是美國圣公會傳教士施約瑟（Samuel Isaac Joseph Schereschewsky）創建的，是一座中西合璧建筑風格的校園。 如懷施堂是圣約翰大學最早落成的主體建筑，二層磚木結構，基地面積3242平方米，建筑面積5061平方米。建筑中央環繞成一處南向四合院，北面一小庭院，庭院內東西兩端各設計有一江南格調之開敞亭榭。樓頂極富中國特色，為單檐歇山頂，四角挑檐，屋面鋪設中國傳統的蝴蝶瓦。鐘樓采用重檐四角攢尖頂，模仿江南傳統建筑，檐角夸張地飛揚上翹。 思顏堂建于1904年10月1日，是為紀念圣約翰書院創辦初期出力甚多的中國牧師顏永京而命名。該樓一共三層，呈現U字形，采用中西結合建筑形式，樓頂四角皆為曲線形，東側南頂以陽臺護欄式裝飾。 上海人晚上下班愛說“明早會”,有點像英文的“see you tomorrow”，而北方多說“再見”。不知是否是受西方影響？ 等到淮海路社科院總部才知道上海社科院是全國地方社科院中級別最高的，他們的院長還有一個職務，是上海市的副市級領導，那時上海已是直轄市，副市級相當于部級干部。而全國其它省級社科院院長只是廳局級，所以說上海社科院僅次于中國社科院。文革前中央財政就每年撥有上海社科院一定數額外匯，而其它地方院得申請待批。 淮海路的社科院圖書館分館條件也很不錯。大學里重視打造的一是圖書館、二是實驗室，因為搞教學和研究離不開這兩樣。我們單位的圖書館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日文工具書在國內社科院系統中是搞得最好的，那時中國社會科學院日本所的人有時都來我們這里查日文工具書。那時我們單位的日本所在全國名氣也很大。 以后幾次去上海公干，多次與上海同行接觸，有些方言也能聽懂點了，能回憶起來的如瓢，是嘲諷的意思；蟹手蟹腳這方言挺有意思，是形容手腳不靈活，動作配合不協調的樣子；上海方言管小姑娘、女孩子叫“小娘”；讓北方人容易誤解。改革開放后，上海在原有的優勢下發展得更快更好了，浦東新區的建立使上海發展的空間和吸引力更大；也伴隨著大量的人口流動，如今在南京路上說上海方言的人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普通話。我倒是對方言很感興趣，因為那里面有感情有家鄉情。希望各地能在保護方言上做點貢獻，讓孩子們從小學點方言，播下傳承的種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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