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菜農之妻的波折命運，第三十九章：廚房煙火中的暖秋慰藉

正心修身

撰寫：正心修身圖片：自拍美篇號：19993533 　　深秋的雨絲斜斜地劃過玻璃窗，陳點望著窗外發怔，忽然聽到廚房傳來瓷碗破碎的清脆聲響。沖進廚房時，他看到媽媽正蹲在地上撿碎片，指節被劃開了細小的血痕，眼神卻空洞地望向遠方。 　　“媽！”陳點趕忙扯過紙巾按住傷口。林浩聞聲趕來，只見妻子正對著滿地狼藉喃喃自語：“這是圓圓最愛用的碗……”郭青佝僂著背，顫抖的手半晌也沒能撿起一片完整的瓷片，陳點留意到母親的指甲縫里還殘留著上午在陽臺摘菜沾上的泥土。 那個雨夜之后，陳點在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列出許多計劃。次日清晨，他從儲物箱底部翻出一本舊相冊，從中找到一張泛黃的紙條——那是陳圓初中時所寫的菜譜，歪歪斜斜的字跡旁邊畫著戴著廚師帽的小人?！胺殉吹耙确盘恰薄盁跖殴怯浀眉由介?，末尾還畫著一個咧嘴笑的太陽。他將紙條復印了兩份，一份塞進林浩的工具箱，一份貼在郭青的菜譜本扉頁。 “媽，今天教我做糖醋排骨吧？”陳點系上圍裙，把案板上的排骨擺放得整整齊齊。郭青的手頓了一下，但還是接過他遞來的姜片：“要先焯水去掉血沫，多放點冰糖才好吃。”她的聲音依舊沙啞，說到“冰糖”時卻不自覺地放慢語速，像是在回憶某個偷吃糖塊的少年。當她拿起菜刀的瞬間，陳點瞥見她袖口露出的舊傷疤——那是去年他們弟兄倆生日時，媽媽為了趕做長壽面被油濺到留下的。 當酸甜的香氣在廚房彌漫開來，林浩舉著相機從陽臺探進頭來：“你們娘兒倆這架勢，都能上美食節目了！”他的鏡頭掃過郭青微微上揚的嘴角，悄悄按下快門。陳點注意到母親的圍裙上沾著油漬，以往她最忌諱這個，如今卻毫無察覺地翻炒著鍋里的排骨，手腕翻動間，油花濺起微小的金芒。鍋里的醬汁咕嘟咕嘟響著，陳點突然憶起小時候，他和陳圓總是趴在灶臺邊，等著第一塊出鍋的排骨。 周末的清晨，陳點推著自行車說道：“叔，咱們陪媽去郊外騎車吧？”林浩會意地拿出郭青許久未穿的運動服，發現尺碼有些大了。郭青站在玄關處猶豫時，陳點晃了晃保溫壺：“我煮了桂圓紅棗茶，路上喝?！彼匾庠趬氐追帕藘蓧K陳皮，那是陳圓生前最愛的味道。 騎行道兩旁的銀杏葉紛紛飄落，陳點故意放慢速度騎行，看著母親的身影漸漸融入晨光之中。林浩落在后面拍照，鏡頭里，郭青的發絲隨風揚起，滿臉的愁容。路過一個路邊攤時，陳點猛地剎住車：“媽，您不是常說現在的糖炒栗子沒有以前香嗎？”攤主是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炒鍋里的沙子裹挾著栗子翻滾，香氣夾雜著焦糊味撲鼻而來。 郭青站在熱氣騰騰的鐵鍋前，看著攤主翻炒栗子的動作出了神。陳點往她手里塞了一顆剝好的栗子，溫熱的甜香在舌尖散開時，她的眼眶突然泛紅：“和以前買的味道一樣……”風卷起她的圍巾，將哽咽的尾音吹散在金黃的落葉里。陳點這才發覺，母親的運動鞋側面已經磨得發白，還是三年前哥哥陳圓買給她的那雙。 入夜后，陳點抱著筆記本電腦走進兩位老人的房間。屏幕上是他和朋友開發的小游戲，畫面中有兩個可愛的像素小人在充滿奇幻色彩的場景里探索。郭青湊近屏幕，手指輕輕滑過畫面：“這小人畫得真有意思?！彼闹讣缀孟窈瞄L時間沒有修剪過，指尖卻還留有白天切菜沾上的菜汁痕跡。 “媽，您幫我們想想游戲里能設置哪些有趣的元素吧？”陳點把鼠標推到她面前。林浩也湊過來，老花鏡滑到鼻尖：“咱們可以把家里一些溫馨的場景加進去呀。”郭青的指尖在“廚房”圖標上停留許久，突然說道：“要是能種一棵會結糖醋排骨的樹就好了?！比艘汇?，隨后哄堂大笑，驚飛了窗外窗臺上的麻雀。陳點看到母親笑出的眼淚在臺燈下閃爍著微光。 當郭青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構思時，陳點發現她的筆尖微微顫抖。不過隨著思路漸漸開闊，她開始小聲嘟囔著各種有趣的創意：“這里可以有一個會說話的糖罐，打開的時候會說‘少吃點，要長蛀牙啦’……”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圖紙上，三個人的影子在墻上疊成溫暖的形狀，仿佛回到了陳圓還在的時候的夜晚。陳點留意到母親畫的糖罐上，特意添加了一頂廚師帽。社區組織親子活動日那天，陳點特意帶著父母參加。郭青站在游戲體驗區外面猶豫時，被幾個孩子拉住衣角：“阿姨，這個游戲看起來好有趣呀！”當孩子們圍著屏幕歡呼雀躍，指著“糖醋排骨樹”拍手大笑時，郭青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陳點突然跑過來，往她手里塞了一朵手工紙花：“媽，這是活動送的?！奔埢ǖ幕ò晟贤嵬嵝毙钡貙懼白畎魦寢尅?，是陳點偷偷讓工作人員幫忙寫的。有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仰頭問郭青：“奶奶，您也會做這么好吃的排骨嗎？”郭青蹲下身子，聲音有些顫抖：“會的，奶奶做的排骨，甜到心里去呢?！?lt;/p> 深秋的最后一場雨落下的時候，陳點在陽臺搭建簡易花架。郭青看著他笨手笨腳地系麻繩，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傻孩子，要打個蝴蝶結才牢固。”她的手指在麻繩間穿梭，陳點注意到母親袖口露出半截紅繩——那是陳圓去支教前，偷偷系在她手腕上的平安結。 深夜，陳點聽到兩位老人的房間傳來動靜。悄悄看去，只見郭青正在整理相冊，林浩戴著老花鏡幫她分類。臺燈下，郭青的側臉平靜且溫柔，手指輕輕撫摸著照片里陳圓的笑臉。林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將她滑落的發絲別到耳后，指尖在相框邊緣停留片刻，仿佛想要把那些凝固的時光重新捂熱。陳點看到相冊里夾著的干枯野花，那是陳圓從支教地寄回來的標本，旁邊還貼著一張字條：“等我回來，帶媽去看真正的花海?！?lt;/p> 陳點回到房間，打開電腦繼續完善游戲。游戲里的場景變得更加豐富：會說話的糖罐、結滿排骨的樹、飄落銀杏葉的騎行道，還有兩個永遠并肩奔跑的像素小人。鼠標點擊保存時，不知何時窗外的雨已經停了。月光照亮陽臺，花架上的麻繩蝴蝶結在風中輕輕搖曳，幾滴尚未干涸的雨珠順著繩結滑落，滴在陳點新種下的菊花花盆里——那是陳圓生前最愛在秋天養的花。 　　他在游戲開發日志里寫道：“今天媽媽笑得比以前更多了，那些傷痛似乎正在慢慢消散?！?l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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