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父親，大山的背影

清風閣

圖文／清風閣音樂／《父親》美篇號／55703964 　　父愛如山。 一想念起父親，我便想起父親“鐵人”的外號。那是老家人對我父親堅韌不拔、累死累活、力量無窮的勞苦精神的一種高度概括，是父親一生吃苦耐勞的寫照。 　　小時候覺得父親雖然身體鋼筋鐵骨，精神矍鑠，中等個兒并不魁梧高大。但但，其骨子里有股無窮的力量和蠻勁兒，沉悶著臉兒不茍言笑，一副只干活兒，百事不管的架勢。這倒好，母親強勢，整日里對父親苛刻又牢騷滿腹。父親呢，來個死活不吭氣，反正你嘮叨你的，我吃我的飯，吃完上山挖地去。這是巧她爹打巧她媽——巧極了。免得硬碰硬，吵翻了天。問題是，兒女一天天長大，全都偏向了父親。老娘一張嘴，姊妹們七嘴八舌地為父親打抱不平。老實巴交的父親，借機得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上風，在家里以“早晨太陽紅，上午雞鉆籠，晚上吃一頓，半夜不得困（睡）”的苦干精神，贏得了家庭戰斗的勝利。父親，以無聲勝有聲，高明！ 我小時候老吃力的想著：用什么來概括父親這種形象？沒詞兒。后來聽到一句歌詞“大山的背影”。太妙了，正適合父親沉默寡言、鋼筋鐵骨、任勞任怨的大山巨人形象。 　　父親遇事兒似乎有點兒麻木不仁，種地種得入了迷。自從考上師范后，難得回家的次數中，幾乎要門前門后，跑到地里到處喊他。盼星星盼月亮，只聽到一聲激動的、頭也不回的“朝清回來啦！”隨后滿耳的鋤頭聲。“你當兒子是空氣呢！”我心里委屈的嘀咕著，滿眼濕潤地遞給父親煙或者水，父親擦了擦滿臉的泥汗，我便接過鋤頭麻利地干起來。不一會兒，父親說讓我別弄臟了衣鞋，又把孩兒從地里攆跑了。事實上我也干不了農活兒，幾下子書生的手便打了個泡兒。母親一心庝，父親又要挨罵，我又要從中攔著、向著、護著父親。　　印象中，大飯量的父親幾乎沒飽餐過幾頓飯。我們兄妹六個（二哥從小過繼給二叔了），嘴多勞力少。人越窮飯量越好，玉米糊兒喝的“嗞嗞”響，小孩兒能吃三小碗還不夠。父親吃了兩碗便不敢吃了，母親要監督我們吃個半飽，剩下的有了父親吃點，母親自己多少吃點兒。母親說父親活兒重，盡量多填一點兒饑腸，要掙工分兒養家。 父親任勞任怨，是標準的“老黃牛”。別人嘲笑他，罵他，或者表揚他，他幾乎沒反應。我們說父親不要太做“老好人”。父親沒好氣的懟回“吃點虧，又死不了人！”我們都無話可說了。 　　父親的剛毅，我是無法繼承也無法效仿。他手頸骨折了，另一只手翻地種莊稼，后來手腕長了鼓包。鋤頭失手穿過了腳背，鮮血染透草鞋，他忍痛用草蒿包裹半月，跛著腳在地里干得汗流浹背。他傷病從不就醫。工作后，我買回的鞋衣被蟲蛀發霉了，也原封不動的放那兒。最后，我母親把藥和衣物送鄰居用。我又氣又心痛，便把給父親新買的衣服和鞋子，故意先穿戴上做家務，自然而然地弄臟后，逼父親上身享用。 母親是家庭的頂梁柱，財權在握，神通廣大，里外打點，機動著人情往來，積德行善。晚輩懼怕她三分，也寵著她四分。而忠誠老實的父親，一生有兒女撐腰，沒費一槍一炮便贏了母親。但我們不在家的日子里，他也受盡了委屈，也適應了家庭生存。那就是任由母親嘮叨，全部當了耳邊風。我們總是在母親一張口，就成了父親的護衛隊。父親先母親三年離世，帶走了我所有的父愛和農民英雄的自豪。 但老夫老妻才是世界上的最佳搭檔。父母生病的時候，他們都嫌棄兒女們侍奉得不如他們倆得心應手。有時我們也是自愧不如，被他們在生命最后時刻的相互攙扶與照看，以及留給兒女們訣別時刻的種種遺憾，感動得痛哭流涕。 　　父輩，風里來雨里去，真正苦命的一代創業人。他們倆相克相伴了勞苦的一生，而“ 年輕夫妻老來伴”，也正是印證了這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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