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兄弟親

范淑文

《滾燙的兄弟情》 范淑文 志忠的新家里，撲鼻的飯香味兒彌漫在空中，兩個方桌拼成的長桌上，正在上菜。 走進廚房，志忠的甩瓢技術，竟然爐火純青，山西過油肉被他這么一甩出彩了。蒸、燒、炸、煮、燉、煲滿屋子濃香四溢。幫廚的妻子高蓮忙著擺盤上桌，一會功夫餐桌上色香味美，有葷有素，涼熱搭配，二十多道菜，迎來他的兩個兄弟攜家眷的全家三代人。這天，是大年初六。 從北京遠道而來的炳和一家六口的進屋了。炳和的女兒敏敏提著幾個手提禮盒，發給下一代每人一份節日禮物。拉開了大年盛餐的帷幕。 餐桌上熱騰騰的飯菜，驅走了屋外的寒冷，合家的人們齊聚在餐桌周圍，舉起熱飲酒杯，開餐嘍！ 濃烈的節日氣氛，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聲，是多年不見大孩子們的細語交流，是姐妹們永遠聊不完的家長里短。 志忠、聚福、炳和、二蛋四兄弟的情誼，走過了半個世紀。是同學卻親如手足，是沒有血緣的親兄弟。 看著志忠寬敞明亮的高層新家，聚福想起他剛結婚住進不足15平米的小平房，沒有廚房。三兄弟四處尋找拆房不要的舊門、窗框和磚頭。在海子邊找到了，清理掉上面的釘子和石灰，推著小平車拉過去。搬磚、和泥、砌墻、碼線，一個“專業”施工隊，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了。 聚福的話音剛落，高蓮想起46年前的往事。 1978年11月的一天，下個不停的大雪，擋住了剛剛領到“入伍通知書”志忠的報到行程。要求三日之內去古交鎮城底公社報到。那時的交通極為不變，公交車因雪天封路停運。全家人因喜而愁，怎么上山？志忠把這天大的好事，告訴聚福。聚福說，走也得走上去。明天，我陪你上山！一個果斷的決策，支撐著志忠的前行的動力。兄弟親情，在關鍵時刻出現了。 可想，1978年的交通，太原到古交要翻過五、六座山才能到達，少說也有上百公里的路程。兄弟倆掐算一下，走上一夜方能趕到公社。志忠備好行囊。第二天，哥倆深一腳淺一腳地踏著積雪急急忙忙行走在西山途中。 巧遇一輛在鎮城底修鐵道的軍車，才免去了一百多公里的步行。 飯桌上，豐盛的飯菜還沒來得及品嘗一遍，高蓮又端來了新包的粽子，孩子們嘗到了只有端午節才能嘗到的味道。一晃二十多年過去，四兄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們放假回來，他們帶著各自的妻子和孩子，來到四兄弟曾經相識相處、建立友情的地方回憶往事。眼前的破爛茅屋，脫落的門窗，院子里沒過胸脯的雜草驚呆了四個孩子。還有他們不知道的生活細節，吃一擔水還要到下山的溝里挑。孩子們看到父親的艱難經歷，感受到他們的友情來得不容易。 四個孩子大學畢業后，有了安穩工作，都相繼成家了。聚福的兒子鵬鵬回想起，敏敏姐結婚時，我拿著相機在她的婚車上跟進拍照。二蛋叔叔的女兒燕燕妹結婚，我成了主場拍照，記得二蛋叔叔還獎勵我紅包。多少年來，誰家的網絡出現故障，便成為“網絡專家”壯壯的份內職責。 生活，總在酸甜苦辣咸中體味。 志忠的兒子壯壯說，還有一場劫難在心里，他平靜的把我們的心激著了。 那是十多年前，志忠被無證駕駛的面包車，撞斷了大腸。住院后壯壯守在身邊。關鍵時候，炳和、二蛋出現在醫院。替換下守了兩夜的壯壯。這天晚上，炳和與二蛋守在病房里，看著想翻身的志忠，想必他身體不舒服。志忠說，我想解大手。炳和把便盆襯在志忠的屁股下面。解完手，炳和毫不嫌棄，為志忠擦洗身上，讓他舒服的躺下。 親如手足的兄弟，在醫院里出現了。 二蛋，是四個兄弟里最不善言辭的。他話雖不多，總是用行動代替語言。不幸的是，2019年4月二蛋突然病危，三兄弟急赴醫院，見到他最后一面，拉著他的手，直到他的體溫慢慢變涼…… 三兄弟連夜為他張羅后事。 之后的幾年里，大家把關注點投向燕燕?？傆X得臨時在郵政部門工作，不能長久。聚福，托人為孩子找了安穩工作，把這消息告訴燕燕時，一個特大驚喜反饋回來：聚福伯伯，我在郵政局轉成正式工作了！聽到這個消息，三兄弟一直惦念的事，終于放下來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敝鲏ι蠎覓熘鄹橹局倚录視鴮懙谩堵毅憽?。散發著墨跡香味兒，襯托著主人美好的德行和溫馨的生活。作品刊登在2025年2月19日《山西日報》副刊。簡介：作者：范淑文 山西省散文作家學會、山西省女作家學會會員，太原市詩詞學會理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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