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老村的歷史底蘊

洚水布衣

前言：都老村是云浮市思勞鎮境內一個歷史悠久的古村落，現之村落為宋代開村，距今已有八百年左右的歷史，其在漫長的發展進程中，積淀了深厚的歷史底蘊，為云浮地區古村落之重要代表。本文將通過對都老村及其所處地域的歷史的整理和概括，來透視該地域的歷史脈絡，為古村落的保存和發展總結出經驗。 第一章：都老村所處的文化沃土（一）地名的探尋 要研究一個地方的歷史，地名就是一個重要的切入點，因為每個地名的形成都必然有其復雜的歷史和地理背景，因此，研究地名是研究地方歷史的不錯選擇。 都老村及其所在的思勞鎮，是文化沃土，在這片土地上，曾先后崛起過南朝英主陳霸先、東邑將主陳碩田、黃花崗烈士李晚、民國省參議員陳翰池等先賢人物，堪為城東之著。 考“都老”作為詞語，其本是古代南方俚人首領的稱號。據《隋書》載：“（俚人）俗好相殺，多搆讎怨，欲相攻則鳴此鼓（銅鼓），到者如云。有鼓者，號為都老，群情惟服。”也就是說，俚人的風俗喜歡互相打殺，經常構結仇怨，如果想互相攻打，即敲響銅鼓，參與者應聲而至，響應者繁多，擁有銅鼓的人就號稱為“都老”，族群都服從他的號令。根據這個記載，我們再推想今都老村村名的形成，極有可能就是源于此地曾是俚人首領都老的居地之故。無獨有偶，距離都老村數公里的沖坑村，據說就曾是當年專掌西江流域俚、僚之事的西江督護陳霸先的居地（坊間還傳說陳霸先之父在此過世），如果此說成立，我們便可想象當年陳霸先與俚人都老之間的一些交往事宜。當然，這有待后續考證。 又《廣群芳譜》載：“<異物志>云：??簩國出竹，可礪指甲，新州有此種，制成琴樣，為礪甲之具，用久微滑，以酸漿漬之，過宿快利如初，亦可作箭。”此處所記載的，是一種“??簩竹”，古代新州（今云浮市新興縣）就有此種，既可礪甲，又能作箭。而此處所載之“??簩國”，具體是今天的哪個地方，仍是一個未解之謎，以新州有其竹，或就在今新興縣之周圍地帶，而思勞鎮之“思勞”，剛好就是“??簩”二字去掉竹字頭的字，兩者名稱之間是否存在某種聯系，仍有待考證。而綜上所述，都老村及其所在的思勞鎮，便是有著相當久遠的歷史。 （二）陳霸先的崛起地 思勞鎮，是一個與陳霸先有著密切關聯的地方，因為早在一千五百年前的南北朝時期，陳霸先就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經綸，并最終由此發跡、崛起，一躍而成為陳朝的開國之君。 梁大同年間，蕭映出任廣州刺史，陳霸先追隨其南下，后被任命為西江督護、高要郡守，而思勞之地，彼時就屬于高要所有，因而思勞在當時就是陳霸先的轄地。而陳霸先，也就是在這里平定交廣、北上伐罪、建立戰功從而實現了人生最重要的轉變，可以說，在高要任職，成為陳霸先發跡、崛起的重要跳板。 李賁之亂時，交州刺史蕭諮被驅逐，投奔廣州刺史蕭映，蕭映命令新州刺史盧子雄、高州刺史孫冏領兵前往交州平叛，但此時正值春瘴滋生，盧子雄請求入秋以后再前往平叛，蕭映不允，蕭諮又一再催促，于是盧子雄、孫冏只好領兵前往交州，但行至合浦時，士兵因感染瘴氣已死過半，盧、孫沒有辦法，只好原路返回，結果二人被蕭諮誣陷懷有異志，被賜死于廣州；新州刺史盧子雄死后，其舊部周文育、杜天合、杜僧明等奉其弟盧子略為盟主，舉兵進攻廣州，要為盧子雄報仇，州中震恐；時陳霸先聞訊，親率精兵三千前往救援，將盧部打敗，收降周文育、杜僧明，之后，周、杜二人成為陳霸先重要臂膀，為助其建立陳朝基業立下赫赫戰功。后來，陳霸先又先后平定了李賁之亂、侯景之亂，逐漸成為梁朝權臣，并最終在梁太平二年受禪稱帝，建立陳朝，是為陳高祖。 （三）陳霸先的遺跡 思勞鎮沖坑村，古稱涌溪，相傳這一帶地方曾是陳霸先的居住地以及陳文贊（陳霸先之父）的去世地，而在沖坑村附近的九逕山（又作狗逕山），就是陳霸先陵墓的所在地。 九逕山陳霸先陵墓，古稱陳高祖墓、霸先陵。清道光《東安縣志》載：“南朝陳高祖墓在思辦都狗逕山......墓已平毀，基砌尚存，山口碑坐石龜，其大盈丈。”據史載，陳霸先駕崩之后，葬于南京萬安陵，而今云浮思勞九逕山之陳霸先墓，則一般被認為是陳霸先的衣冠墓，因為這一帶地方曾是陳霸先的發跡之地，在這里任職對于他后來成為權臣、代梁受禪有著極大的幫助，所以即使是他后來登基稱帝，仍不忘嶺南的故地，故在九逕山建造衣冠墓，以作紀念。當然，也有古人推測此墓是陳霸先之兄、陳文帝與陳宣帝之父始興王陳道譚的陵墓。但不管怎么說，九逕山陳霸先陵墓記載于古文獻，此乃不爭之事實。另有九逕山附近之高要山地，有相傳為陳霸先祖母之墓葬，若是，即其與陳霸先陵墓一樣，都是與陳霸先有關的重要遺跡。 據了解，九逕山陳霸先墓歷來由沖坑陳氏族人保護、修葺、祭掃，故而陳霸先墓前至今仍有“涌溪陳聚星堂拜桌”石。歷史上的陳霸先由于沒有直系的繼承人，所以其駕崩后，由侄子陳蒨繼位，是為陳文帝；陳朝滅亡以后，也有一些地方陳氏族譜與陳朝宗室聯系上的情況出現。據清《高要縣志》引米芾《畫史》云：“端州有陳高祖之后，收陳世諸帝真白畫，唐御史姓韋者作記。高祖幅巾不冠，后主作醉舞狀。”也就是說，古代端州有陳高祖的后人，收藏陳朝諸帝的真白畫像，這些畫像有唐代御史姓韋者作記，陳高祖的畫像是“幅巾不冠”，陳后主的畫像是“作醉舞狀”。史料記載的“陳高祖之后”真假且不論，但這些史料的記述充分體現了作為陳霸先發跡地、崛起地的嶺南故土對于這位英雄人物的無限緬懷之情。 第二章：都老村氏族的發展歷程（一）“胡妃之厄”引發的南遷 在思勞鎮這片廣闊的文化沃土的滋潤下，都老古村落的形成和發展也就完全順理成章。據了解，都老村先后有過蔡氏、陳氏（兩支）、溫氏、吳氏、黃氏等氏族，其中陳氏為大姓，分為伯榮公族、端所公族兩支。都老陳氏在地方歷史上曾產生過較大影響，在地方建設史、功名史中占據重要地位。 都老村兩支陳氏始祖伯榮、端所二公，應為兩宋時先后入籍都老村，其中伯榮公是因為避“胡妃之厄”而從韶關南雄珠璣巷遷來此地的。“胡妃之厄”，又稱“胡妃之禍”、“胡妃之亂”，相傳為南宋時期一位蘇姓妃子私自出宮，被珠璣巷人收留，后來事發被朝廷追查，珠璣巷居民為躲避株連，遂一路南遷至今粵中、粵西等地，成為多數村落的開基始祖。而都老村陳氏先祖伯榮公，據說就是當時由珠璣巷避禍南遷的其中一員。 據伯榮公后人編寫的《陳氏族譜序》記載：“粵稽我祖，始于宋朝伯榮公，來自南雄府珠璣巷，遷于思辦都都老鄉，原籍高要，今屬東安，歷十八九世之遠，夙稱望族，代有名人，指不勝屈......”又《陳氏族譜》載：“始祖伯榮公，宋人也，先居南雄府保昌縣沙水村珠璣巷，世稱望族，以珠璣巷坐胡妃之故，公生其時，偕眾遷南......”自此之后，其子孫世代便在都老村繁衍生息，形成巨族，并有分支外地者。 因“胡妃之厄”而引發南遷的傳說在今珠三角地區及粵西地區普遍流傳，并由此構成了不少宗族對于祖先南遷的最初印象和集體記憶。另外，現代有一部分人認為“珠璣巷人南遷傳說”為前人偽造出來，無歷史依據支撐；而筆者認為，“珠璣巷人南遷傳說”作為廣東多數宗族的共同文化遺產，其之出現必然有其歷史背景，并且有地方史料作為佐證，故不能在未經認真考證的情況下輕易將其否定和推翻，這是對歷史的最大尊重。 （二）都老村的宗支情況 都老村以陳氏為大族，自宋代以來，發展歷程相當久遠，期間就有不少外遷到他地落籍、開基的，宗支繁衍，人丁興旺。 筆者閱讀與都老有關的多地宗族資料，這些資料看似與都老有關，但實則又年份不對應，或是因先祖名諱相同而混為一談的，這是很多宗族在編修族譜時會出現的普遍現象。據了解，都老陳氏伯榮公六世孫子善公于明代遷高要布院村，其子孫后裔分布布院、大輅頭、寮步等地。據《子善公碑文》載：“公諱子善，高要縣思辦都望族人也......有隱行，秉性純樸，克孝克友，教子業儒，家聲大振。娶董村廖氏，生子諱端，任湖廣松滋縣教諭；孫諱鐘領，成化丙午科鄉進士；曾孫諱紹魁，任福建城西驛丞。慶及一門，皆公積德所致，厥浚（后）愈久而愈昌也......” 通過閱讀陳氏子善公的碑文，我們可以大致了解都老村陳氏的外遷情況以及子孫后人在文化、功名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從這里可以看到，彼時的都老村已然具備了作為地方望族的條件，從其族人所取得成就來看，都老村“頗稱富教于一方”并非虛言。 （三）都老陳氏參與社會事務的情況 按照歷史的發展規律，當一個宗族發展進入全盛期、開始對地方產生影響的時候，那么這個宗族就會陸續有人參與到地方社會事務中，為宗族的進一步擴大影響發揮作用。 都老陳氏參與社會事務的紀錄，最早可追溯到元代的筑建天池圍基一事，筑建天池圍基對于當地地形的因勢利導和保衛當地村鄉起到了非常巨大的作用。據鎮祿廟保存的清嘉慶十九年《都老鄉重修天池圍基碑記》載：“都老有天池焉，在山之巔，而四時不涸......有圍基焉，環鄉之前與左右而筑之......高數丈，廣約三丈長，與后天池山連續。池，鄉之勝，基，鄉之衛，二者鄉之不可少者也.....池基之始筑于元末，歷有明至國初，愈久而愈固，前人營創、修護之功，亦浩且繁矣......"該碑記明確記載了都老鄉有天池、圍基，天池是都老鄉的名勝，圍基是都老鄉的護衛，二者都是都老鄉不可或缺的；天池圍基早在元代末年便已筑建，歷經明代、清初，時間越久而越牢固，前人營創、修護圍基的功績，是既浩大且繁多的。到了清中葉乾隆年間，圍基開始損壞，一直到嘉慶十八年，才咸集眾議，重新修葺了圍基，并于次年春竣工、立碑，碑上留名者多為陳氏族人。雖然我們沒有看到元代參與筑建天池圍基人的姓名，但通過研究都老村氏族歷史及碑文內容，可以推論當年主持筑建天池圍基事宜的就是都老陳氏族人，所以一直到清嘉慶年間重修圍基，亦以陳氏為主。筑建、重修都老鄉天池圍基，是都老陳氏參與社會事務的重要例子。 另外，在明代中葉，都老陳氏還誕生了一位將軍——陳碩田，他的個人事跡亦是都老陳氏參與社會事務的重要例子。據《皇明威勇大將軍諱碩田陳老爺之墓碑文》載：“公諱碩田，乃東邑將主，功勛垂世，義勇鄉邦，思辦都都老村巨族人也......公生于正德乙亥年正月廿四日午時，終于萬歷庚辰年閏四月廿四日午時，享年六十有六。”也就是說，陳碩田出生于都老村陳氏巨族，功勛垂于世上，義勇著于鄉邦，乃是東邑將主。對于陳碩田具體事跡，我們無法知曉，但從”功勛垂世，義勇鄉邦“一句便知其有大功于地方，所以被尊為“東邑將主”，被奉為“威勇大將軍”；而陳碩田的生卒時間也十分特殊，他生于正德年間、終于萬歷年間，也就是說，他出生時是高要縣人，他終老時是東安縣人，他見證了自己家鄉從高要縣轄地過渡到東安縣轄地的過程，因此，也有人推測他“功勛垂世，義勇鄉邦”的事跡是發生在羅旁事定、東安建縣前后。 從天池圍基的修建，到陳碩田的義勇功勛，再到其他參與科舉獲得功名者（由于篇幅緣故不及盡述），這些都是都老陳氏參與社會事務的重要例證。正因為有這些族人的貢獻，所以都老陳氏對于地方的影響是逐步擴大，在地方文史中留下了光輝的一頁。 第三章：都老村的文化遺存（一）都老村的古建筑群 都老村經過近千年歷史的發展，已然成為一個龐大的古村落，而今村中還完整地保存有大量的清代、民國時期的古舊建筑，這些古建筑依地勢而建，由低至高逐級建造，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形成了一個古建筑群。該古建筑群，就是都老村深厚史蘊的真實展現。 都老村的古舊建筑，分為古祠堂、古民居，祠堂、祖堂建筑有陳氏大宗祠、珪公祖堂、懷石陳公祠、紹裘陳公祖堂、冬曉陳公祠以及一座沒有匾額的祠堂（即陳氏大宗祠旁之祠堂）。其中陳氏大宗祠為都老村中最大、最氣派的祠堂建筑，其始建時間不詳，為三路兩進式建筑，祠前原有一對旗桿石，來昭顯封建時代（清同治年間）陳氏子孫所取得的功名；祠堂依山傍水，在古榕樹的映襯下顯得古樸、莊嚴，令人肅然起敬。目前，陳氏大宗祠已進入重建階段，整體建筑已經建造完成，雕梁畫棟，美輪美奐，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便會重光。 都老村除了古祠堂建筑外，古民居建筑亦相當繁多、精美，行走在古村落之間，便能看到各種由青磚、灰瓦、琉璃花窗、龍船脊組建成的民居建筑，盡管歲月的洗禮在這些建筑上留下了斑斑痕跡，但依然不能抹去其原有的光華和氣勢。很難想象，在交通不便的古代，這個地處群山之中的村落是怎樣建成現在能看到的這一系列古建筑。“銜山抱水建來精，多少工夫筑始成”，個中的艱辛和不易，是難以想象的，這也能反映出昔日都老村的富庶和興盛。 （二）永福堂和鎮祿廟 但凡是龐大、富庶的村鄉，多會建有廟宇，以為本村的民眾提供祀神、祈福之所，同時作為本村之屏障；都老村亦是如此。目前都老村有永福堂、鎮祿廟、永福寺等寺廟建筑。 永福堂位于都老村后（護水口處），祀北帝、觀音及馬元帥、雷公、溫元帥、趙元帥、華佗。現在我們看永福堂及其周圍地帶，這里給人的感覺好像只有一處廟堂建筑，其實不然，這里分為永福堂、鎮祿廟、永福寺，以永福堂（又稱圣堂廟）居中，鎮祿廟在其旁，永福寺在其后。永福堂始建時間不詳，但早在清乾隆年間已有重修紀錄（詳見乾隆重《重修永福堂碑》），由此推論，永福堂之始建時間還要比之更早，可見其歷史之悠久。清光緒《重修永福堂碑記》云：“我境永福堂者（左建華陀先師，右建鎮祿祖廟），以資人輔，聿壯觀瞻......無奈星霜剝蝕，風雨飄零，覩此頹垣廢瓦，不勝榛棘含煙，禪舍云堂，惟有鼪鼯棲棟，法像塵封，慘不可拂。由是合鄉虔心起造，決志重興......爰為集成狐腋，樂布金錢，動作鳩工，增新樓宇，從茲告成于一旦，征不朽于千秋，庶幾神靈復顯，人民恒蒙利樂之庥，廟宇重光，閭里永荷帡幪之福。”由此可見，永福堂當日香火之旺。 鎮祿廟，又稱鎮祿祖廟、鎮祿古廟，位于永福堂右，主祀洪圣大王。鎮祿廟之始建時間不詳，今廟內有清嘉慶、道光重新遷建鎮祿廟的碑記，亦可說明該廟歷史之悠久。鎮祿廟原本在羅花河側，后一再遷址，于道光二十二年定于斯址，一直至今。 永福寺，位于永福堂側后方，為近年新辟之佛教道場，內有天王殿、土地廟、大雄寶殿、齋堂、宿舍樓等等，另于戶外立有一尊地藏王菩薩像。此為城東片區罕見的規制較為完整的佛教道場。 （三）現存楹聯和碑刻 楹聯和碑刻，多為建筑物之附屬物，但往往又比建筑物本身更具研究價值，因為楹聯和碑刻的內容多能記錄地方社會發展歷史，研究楹聯和碑刻就能夠透視一個地方的歷史。 今都老村永福堂中保留有一副長聯，聯曰：“永世得相安，全憑神力匡扶，永感神恩能晉洽；福田祈廣種，誰最善心發起，福緣善慶自多應。”此聯款文顯示此聯為晚清知名秀才陳仁坡所題。此聯為藏頭聯，即上聯有兩個“永”字、下聯有兩個“福”字，合起來就是廟堂名稱“永福”二字。該聯既有藏字之精義，又能寫出此地神恩廣大、善心無盡之內涵，文學與歷史融合，可謂佳聯。 永福堂、鎮祿廟現存古代碑刻多通，有乾隆《重修永福堂碑》、嘉慶《都老鄉重修天池圍基碑記》、嘉慶《重遷鎮祿古廟碑記》、道光《重建鎮祿廟碑記》、光緒《重修永福堂碑記》等，通過閱讀這些碑記，我們就能大致了解歷史上都老村人參與社會事務、修葺古廟和圍基等情況。而在筆者看來，都老村嘉慶《重遷鎮祿古廟碑記》、道光《重建鎮祿廟碑記》這兩通碑刻頗值得研究，因為其內容細讀起來，還饒有趣味。 據嘉慶《重遷鎮祿古廟碑記》載：“初建廟于羅花河側，久之，覺其未盡善也，旋遷于定狗山陽，仍覺其未盡善也，繼遷于永福堂左，愈覺其未盡善也，今復遷于鄉邊卯位。”又道光《重建鎮祿廟碑記》載：“向卜遷于鄉邊卯位，建造以來，亦閱二十余年矣，乃木遭蠹朽而傾圮，旋憂，議者輙謂此遷猶未善耳。噫嘻！何此廟之屢遷而不善者乃如斯耶？爰集鄉人計議，復營建于永福堂之右，誠以永福堂向來地師云乃我鄉護水口之吉位也，因并建二帝閣于其上，以壯觀瞻焉。”這兩通碑記都詳細地記載了鎮祿廟一再遷建的過程。也就是說，鎮祿廟最初是建在羅花河側，后因村人“覺其未盡善”，再遷至定狗山陽，又因“仍覺其未盡善”，再遷永福堂左，結果“愈覺其未盡善”，再遷鄉邊卯位，最后過了二十多年，又因“木遭蠹朽而傾圮”、“議者輙謂此遷猶未善”，最終定址在永福堂右，一直至今。 就這樣，鎮祿廟先后選址羅花河側、定狗山陽、永福堂左、鄉邊卯位、永福堂右，五定其址，方才建成今日所見之廟貌，由此足見古代都老村人對于鎮祿廟的虔誠與執著之情。實際上，鎮祿廟在第三次選址時就選定在永福堂之旁，為何時人又會“愈覺其未盡善”呢？筆者認為，此系因當時永福堂已先得到“鄉護水口之吉位”，而古代建筑以坐向之左為尊、右為卑，鎮祿廟作為后來者而居于尊位，或許就會造成當時人心理上的不適，從而使其產生“愈覺其未盡善”的想法；到了后來，鎮祿廟再遷永福堂右，各安其位，以永福堂居中，左為其附屬建筑，右為鎮祿廟，先后有序、尊卑得所，時人也有了“吾鄉內庶幾人材蔚起、福祿咸臻，而神靈以藉此以血食于勿替也”的希望，因此這個廟宇格局從此定型，一直保留至今。 （四）游神與燒炮活動 有廟堂，就必然有與信仰文化有關的民俗活動，都老村亦如是。目前流傳在都老村的游神與燒炮活動，就是由信仰文化所衍生出來的民俗活動，儼然為當地之特色文化。 目前都老村流傳有兩大民俗活動，分別為農歷的正月初四抬鎮祿廟洪圣神像出巡游行、二月十九在永福堂前燒炮。觀音為目前永福堂的祀神之一，而傳說中觀音誕有三個，分別為每年農歷的二月十九降生日、六月十九成道日、九月十九出家日，因此每年二月十九觀音降生日這天，都老村永福堂都會舉辦燒炮賀誕活動，屆時參與者不計其數，十分熱鬧。 游神像、燒花炮、賀神誕，是云浮地區獨具特色的民俗活動，旨在通過這種盛大、熱鬧、喜慶的活動，來凝聚人心、振興地方。都老村游神、燒炮活動，是云浮地區的傳統民俗活動，能流傳至今，也足以體現都老村對于傳統民俗文化的堅守。 結語：本文通過介紹都老村所處的文化沃土、都老村氏族的發展歷程、都老村的文化遺存，來介紹都老古村落形成的前提條件、發展過程、衍生成果，以理清都老村及其所處環境的歷史脈絡。古村落的保存和發展，離不開前人的建設、后人的傳承，以都老村為例，只有一代又一代的人努力地光前裕后，古村落才能夠始終保持其精、氣、神，以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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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老村的歷史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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