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王力平

再過兩天就要搬家了，上午去新房子清掃衛生，新小區入住率不高，花園一樣的院落業主無幾，不由得想入住后難免孤單寂寞，和二姐通了個電話，訴說著我的糾結，有住新房的喜悅，也有難免孤單寂寞的擔憂，二姐聽我絮絮叨叨，貼心地說：“那就來我家住段時間，等小區入住高了再回去。”幾句話讓我老淚漣漣。 偌大的小區，夜里燈光無幾。 　　家有姐弟四個，都是五零后。 母親十六歲就結婚了，父親二十二歲，父親十九歲入黨，結婚不幾天就隨黨組織進內蒙古東部區剿匪和參加解放后的土地改革，其后留在內蒙古林西縣出任公安局長。五零年組織送父親去北京中央黨校中學速成班學習三年，父親將母親從山西老家接至北京，五一年大姐出生，是父母結婚的第七年。 我家祖籍山西省五臺縣，所有至親家人都住在呼沱河邊相隔不足五公里，二姑住的村叫“壇村”，姥姥家“蘇家莊”，奶奶家“劉家莊”，大姑家“神腦子＂。 　　母親有先天性風濕性心臟病，大姐在北京出生后，醫生曾告誠父母不能過多生育，恐母親有生命之憂，山西人思想守舊，歷來重男輕女，四年后報著僥幸心理母親又懷孕了，生了二姐，如果老二是男孩下面就不會有我和弟弟了。 圖：父母大姐、二姐，二姑、奶奶。 　　接下來兩年母親又生了我和弟弟，接連二三的生育透支了母親的健康，病情急劇惡化，好在父親工資高，加之住省會城市醫療條件也好，盡全力救治病情得到控制，但最終也維持了十二年，母親就離別了我們享年四十一歲。 我們姐弟四人。 　　母親去世后，父親工作忙，也怕我們有繼母不習慣，母親走后的前五年父親沒有考慮再婚，我們姐妹四人相依為命，雖然母親不在了，姐妹情深加上父親的關懷無微不至，我們的童年充滿幸福和歡樂。 后套有句老話：“親大的，向小的，吃皮耐厚的二小子＂對于這句話，我的理解是每個多子女家庭中，老二是家里能謙和忍讓，吃苦耐勞的。不知別人家，我們家二姐就是姐妹中最能干的。 大姐是老三屆初中生，平時住校周日才回來，畢業后下鄉不久就被推薦成了第一屆工農兵學員，去了太原理工大學。 二姐挑起了家庭的重擔，首先是母親去世十四歲的二姐休學一年在家照料我們的生活，洗衣做飯一應承擔，雖然二姐只比我大一歲，但對我的忍讓、包容像是長輩。 那時家務活多，父親也對我們課余做家務有明確分工，做飯二姐灶上，切菜和面，我灶下燒火拉風箱，弟弟挑水端炭。午飯二姐洗碗（二姐主動承擔），晚飯我洗碗收拾。我逃避家務活有絕招，放學在路上圪搜慢走，等到家父親也下班了，就替我燒火拉風箱。 對付二姐更是小萊一碟，晩飯后飯碗一推我上廁所，一出門就去弟妹家（閨蜜）玩，覺得二姐把碗洗完了再回家。有時二姐生氣罵我，我不還口，打我反正打不疼，不還手，一會便把二姐自己氣哭了，我故意笑二姐也就跟著笑了，經常如此，二姐也知道我的小技倆，只是對我一忍再讓。 　　二姐不僅在家吃皮耐厚，走上社會無論下鄉、學習、工作都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七四年下鄉知青時的二姐。 　　在內蒙干部管理學院上學時的二姐（前排右一）。 巴彥淖爾市運輸集團公司先進站長、書記合影（前排右數第二是二姐）。 巴運集團先進站長、書記赴新加坡考查團合影（前排右數第一人是二姐）。 　　八七年春節我們姐弟四家在二姐過春節合影。 二零零一年二姐送女兒去北京上學，在天安門前留影。 二零零七年春節姐妹兄弟在二姐家團聚。 　　退休后的二姐成了家里的消防員，有困難找二姐。二零零七年幫大姐在北京帶外孫女。二零一一年幫我在成都照顧懷孕的媳婦。 二零一一年二姐在峨眉山。 我和二姐在峨眉山。 退休后的二姐喜歡打太極，一打就是二十多年。 　　這就是我相需以沫的二姐。七十年歲月，二姐用溫柔和體貼總讓我感到溫暖，那些瑣碎日常、暖心關懷早已融入生命血脈。如今回望，時光斑駁了她的容顏，卻沉淀出最醇厚的親情。二姐，這一路有你相伴，是我此生最珍貴的禮物，愿歲月溫柔以待，讓這份深情永遠鐫刻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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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

王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