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境外見聞隨錄

道不遠人

兩次境外見聞隨錄 　自幾家媒體開辟“第一次出國的經歷”欄目后，很多人覺得新鮮，紛紛爆出自己第一次出游國外的情景，美文、圖片、說說爭相邀寵，百花園里群芳斗艷，五彩繽紛，令人眼界大開。與他們近年出訪歐州、美國、澳大利亞等西方發達國家不同，我的首次出訪年代久遠，是當時不被人們看好、不怎么起眼的山水鄰國緬甸和越南。 新千年后不久，我和同事出行南方幾省、區，趁機走出境外。緬甸之行是半公半私，走的不是通關大道，“打槍的不要，悄悄地進莊”，僅憑一張邊境證一步跨出國門，略有戰爭年代地下工作者的味道。隨后的越南之行，沒有去大使館或領事館辦理鑒證和出國護照，而是由當地旅行社臨時辦了一張“出入境通行證”，手續不怎么規范，可是一路暢通無阻，倒也沒有碰上麻煩。山水美景，異國風情，盡享其中。時間雖已過去二三十年，其情其景歷歷在目，尤其是和同伴們回憶起當年旅游的一些逸聞趣事，仍禁不住相互戲謔，開懷大笑。 一、還是飛機跑得快 記得1988年的九月初，我和市公安局副局長程時準、分局刑警隊隊長郭衍銀、警員王喜順一行四人從武漢天河機場乘飛機至成都雙流機場，又轉飛至昆明長水機場，執行追捕兩個搶劫銀行的命案要犯。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坐飛機，開始心情有點緊張，生怕飛機飛著飛著突然從天下掉下來。到機場看到飛機起飛降落頻繁，空乘人員安全無恙。我們乘坐的又是嶄新的波音737，樣樣新鮮，心情有所放松，人也慢慢興奮起來。 但在飛行中還是出了點小故事。起飛時耳朵轟鳴作響，途中偶爾顛簸了幾次。好在飛行中空乘小姐有過提醒，說前方有大氣流，讓抓好扶手。飛機翅膀往一邊歪，我們就象小時候坐搖籃一樣跟著晃，郭隊長趁勢伸了幾個懶腰，還說“好舒服呀，好舒服！”他是常坐飛機全國跑，習慣了。我也無大礙，就是降落時好象整個身子懸了空。按空姐提示，馬上閉氣把心往上提了又提，沒有頭暈和嘔吐，節約了一個待開封的衛生袋。 兩次起飛降落、一兩千公里空中飛行4個多小時，平安著陸，發現坐飛機還是又快又安全，原來所有的擔心都是多余的。二、“那么容易，輕輕一小步就到了境外” 從昆明機場坐的士到達市內，已近傍晚，華燈初放，車來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熱鬧。可是任務特殊，案情似火，帶隊的程局長是位老公安，他深知責任重大，刻不容緩，沒有安排欣賞市容美景，馬上帶著我們和省、市公安部門接上了關系，互通情報后共同研究和分析案情，迅速確定了下一步工作方案一一奔赴中緬邊境，捕捉案犯蹤跡，伺機實施抓捕。 第二天天剛亮，一行四人就坐上了開往中緬邊境小城瑞麗的班車。山路彎曲狹窄，起伏不平，可老天爺似乎很眷顧我們四個外省人。一路上藍天白云，風和日麗，蒼山如黛，碧水長流，鳥語花香，耳邊不時聽到隨風飄來溫軟柔甜的少數民族情歌對唱，令人心曠神怡。經過大理到達保山時，天色已晚，程局長帶我們中途下車，先去對接當地公安部門，商議沿途設防布控問題。然后再去住宿和吃飯。后來經過芒市、畹町，到達瑞麗也是這個流程，幾天下來馬不停蹄，日夜加班工作，還是挺累的。 瑞麗市位于云南省西南部，與緬甸接壤，當中只隔著一條江，寬約100---200米不等，而上游的畹町界河，水面只有四五米寬，淡季時水淺剛好沒腳，若越境很方便。這里地勢平緩開闊，無天然屏障，氣候溫暖，土地肥沃，四季如春，風光秀麗，環境優美，是我國大西南通往東南亞、南亞的金大門。而對岸的緬甸，大清時為我屬地，民族風俗習慣與我相似，語言互通，山水村寨相連，中國的瓜藤爬到緬甸的竹籬笆上結瓜，緬甸的母雞跑到中國的居民家生蛋，是常有之事。邊民們來去自由無束，只要跨過江就到了境外。這里既是繁華的邊貿商品集結中心，也是犯罪分子偷越國境的理想之地。其中位于瑞麗市西南方向11公里的“一寨兩國”，是世界上少有的邊境人文自然地理景觀小寨一一銀井，有名的中緬邊境71號界碑矗立在寨中，國境線從該寨中央蜿蜒劃過，從瑞麗至弄島的公路將同一個傣族村寨一分為二，中方一側稱為“銀井”，緬方一側稱為“芒秀”，是我們這次行動的主要場地。 根據當地警方提供的情況和“線人”的指引，程局長帶我們三人在中緬一條街上活動了三天。開始我們興趣很高，一邊執行任務，一邊欣賞邊貿景色。街上的四塊界碑一目了然。這邊是中國，那邊是緬甸，景區內“中緬邊境嚴禁跨越，違者罰款500元”的牌子隨處可見，提醒人不要隨意跨界，可是牌子下邊的雞、鴨、鵝、貓、狗卻跑來跑去，大搖大擺、肆無忌憚。 1957年12月14日陳毅元帥題詞“贈緬甸友人”的詩歌牌子還豎在那里。“我住江之頭，君住江之尾。彼此情無限，共飲一江水。…山山皆北向，條條南流水。”陳毅元帥說的是獨龍江，這里流的是瑞麗江水，不是牌子豎錯了，主要是印證中緬兩國人民之間胞波情誼山高水長，由來已久，這是不容置疑的。一座大金佛塔坐落在此，這就是“一佛佑兩國”景點。塔四周掛著三千多個金銀鈴鐺，風吹鈴響，清脆悅耳。游人坐在這里非常愜意、悠閑自在地蕩著秋千，但美中不足的是，倘若稍一用力，就會蕩出國門甩到緬甸去，說不定還背上個出逃叛國的嫌疑。 在“一院兩國”內我們看到兩國邊民的溫馨生活，在“一井兩國”體味甘甜的井水，想著如何孕育出璀璨的中緬胞波情誼。在“一屋兩國”內又欣賞到古緬甸式的全竹木建筑，連房頂都使用近乎失傳的“竹瓦”工藝制成。還有“一茶喝兩國”，在屋內和邊民喝茶、品茶、聊天愜意的同時，認真地察其言觀其行，總想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對案情突破有所幫助。 三天來起早貪黑，日夜作戰，可案情毫無進展，倒是青年警員王喜順頗有收獲，在茫茫人海中竟然抓獲了三名行竊的時髦女郎。在晚上的案情分柝會上，程局長當機立斷 : “郭隊長，明天你帶他倆過去，不要放過一個線索！”聽說允許跨過邊界，那就是出國，這可是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愿望。雖說緬甸窮了一點，但畢竟是外國，高興得我一晚上沒睡好。 “一橋跨兩國”橋面不長，卻用7777塊緬甸翡翠玉石鑲嵌而成，堪稱世界上最富貴的玉石橋。郭隊長頭戴黑色禮帽，一副玉白色支架墨鏡，嘴上刁著煙斗，手持拐杖，化妝成一位大款老板。王喜順人高馬大卻牛崽褲黃馬褂、油頭粉面酷似保驃打手，我則長袍馬袿瓜皮小帽充當帳房當家。三人在內線的帶領下，憑著一張邊境證，一步跨過玉石邊界線，全身輕松、堂而皇之地進入了緬甸境內。那么輕而易舉，那么省心省事！不過，事后聽說線人給對方付了一筆過橋費。 三、王警員意外撞了個桃花運 跨過邊界線，就是出了國。可走在邊境小鎮的街巷里，覺得這里和國內沒有多少區別，店鋪林立，一樣的人多，就是門面的漢字招牌旁邊又多了一排英文。生意依然紅紅火火，叫賣聲四起，一會漢語，一會英語，還有緬甸語，交相融合，富有新意。一個場地上有民俗表演，人很多，引起了我們關注。廣告牌上寫著“布島族民俗表演”，他們的服裝、頭飾、項圈都非同一般。一位恬靜淡雅青澀般的少女亭亭玉立，向游人展示自己曼妙優美的身姿，后面打出廣告一一“合影收費，一次10元”。后面的節目更為精彩，拋銹球、選花魁、坐花轎、拜堂成親。條件 :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還說佛祖明示 : “如中花魁，福星到紅運來，四季發財、全家平安”。我們三人也是俗人，望著嬌滴滴的緬甸少女，也禁不住誘惑。郭隊長說 : “走，合個影作記念，少吸兩條煙就抵回來了！”當時我和郭隊長工資一樣高，國家行政20級，工資糧補加職務津貼80多元 ; 王喜順23級，工資50元剛出頭，掏出1/5工資和美女合影卻十分痛快。他還沒等郭隊長把話說完，第一個就沖了上去，喜滋滋地緊緊挨近小美女，交頭接耳，邊照像邊說悄悄話。 一步跨過畹町河，進入境外與緬甸小美女合影，支付人民幣10元，你說劃算不？至于王警員的那張以假亂真的“百年好合"美照，竟耗費了他兩個月的工資，因屬于個人隱私，這里就不便于拿出曬曬了！ 合影后三人隨著人流擁向招親臺。這里又是一番景象 : 鼓樂喧天，人聲鼎沸。身著大紅時妝的新娘在臺上走來走去，當看到衣著時尚英俊帥氣的王喜順攏近時，順手拋出銹球，正中小王頭頂。天降大喜，樂不自禁，自語自語 : “還是我王喜順名字叫得好，又喜又順，不意之間在國外還走桃花運”。哄笑聲中，王警員被幾個馬伕仆人抬上舞臺。喇叭聲聲，鞭炮齊嗚，新娘新郎涂眉描風，紅妝濃裹，粉墨登場。“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后雙雙擁入洞房，可是半個多時辰過去了，就是未見新郎官走出溫柔之鄉。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郭隊長怕耽誤返程，急忙走向后臺。王警員付清100元的演出費后，正在欣賞題有“百年好合”字樣的新嬉美照，他全神關注，細細端祥，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仍在深情地回憶如夢如幻的獨占花魅表演，如醉如癡，欲罷不能，心里可能還在期待再美美地重來一回！ 回到賓館，只見程局長踱來踱去，見我們三人安全返回，方才放下心來。聽取情況匯報時，王喜順打開筆記本，不小心掉下來幾張美女艷照。當程局長看到他與緬甸小美女的“百年好合”照片時，頓時勃然大怒 : “你這個王喜順真是色膽包天，案子未破，竟有心思到境外找媳婦！”假戲成真，王警員一時張口結舌、語無論次 : “這個、假的……是鬧著玩的……”“什么這個那個，真的假的！還想低賴，照片就是鐵證！先不關你禁閉，明天一早拿出深刻檢討！”王警員悻悻離開，郭隊長方說出事情原委，一場誤會方得以平息。 原來我們走后，程局長接后方基地指揮部電話，說深圳方向有重要線索，案犯嫌疑人有偷渡香港的可能。程局長無法和當時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并且身在境外的三個部屬聯系，孤軍作戰，十分辛苦，見我們那么晚回來心中著急也在情理之中。至于檢討書、關禁閉一說，也是虎頭蛇尾、不了了之了。 這次出國雖說是一個邊陲小國，時間只有一天，沒有繁瑣手續僅憑一張邊境證，一步跨出國門快捷容易。但畢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出國，不僅讓我領略了邊陲風光和異國風情，開闊了胸懷長見識，更重要的是結識了一批公安戰線的朋友。從程局長和他的戰友身上，我看到了他們的敬業進取、忠于職守、坦誠無畏、吃苦耐勞、持續作戰、勇于擔當的奉獻精神。事實再次證明，他們是社會安全的堅強衛士、人民居家生活的保護神，和解放軍戰士一樣，永遠是中華兒女心中最可愛的人。 四、當上“大款老板”，可心里覺得很累 新千年過后，我又出了一次國，不像上次跟隨公安追捕破案那樣緊緊張張，而是一次公務活動，環境寬松，氣氛和諧富有戲劇色珍，并且還過了一把當“千萬富豪”的癮。 記得是2003年的七月初，我陪同市政府一位領導去改革開放的前沿地區考察，先去了海南、廣東兩省，按計劃第三站應去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領導因公中斷考察從廣州返回單位，特委托我負責帶領隨員繼續前行。隨行人員中劉x春是位女同志，同單位的部屬，豪放波辣，性格外向爽快。另一位男同志徐新全是所屬縣直部門的局級領導，轉業干部，參加過中越自衛反擊作戰，為人仗義，行事老練，幽默細胞發達，平時喜歡開玩笑，是個開心果，和我知根知底說話投機。三人臨時組成一個新的小團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以致于后期的合作很順利很愉快，有聲有色。 在廣西南寧的學習考察活動，我們住宿南寧飯店，其間小劉特地資詢了去越南的問題，這也是原來出行南方幾省區考察計劃的最后一項內容，并且市領導話別時也提出讓我們出去看看。當地對口接待單位很熱情，聽到我們的想法，馬上找了一家熟悉的旅行社，很快為我們辦好了手續。每人800元，由旅行社代辦出入境通行證，東興口岸出境，入境越南芒街，為“海上桂林”下龍灣、河內、海防五日行。 當時從南寧到東興是硬化柏油公路，路面不寬但很平坦，沿途自然風光很美，加上心情舒暢，感覺很快就到了邊境小城東興。過海關前，導游又一次強調紀律 : 境外活動一定跟著導游走，不能私自離隊 ; 兌換越盾應去官方場所，不找地攤小販 ; 選好貨就要買，不宜漫天還價 ; 晚上不得四處轉悠，注意人身安全。特別強調看好自己的錢包，防止上當受騙，等等。 東興口岸過關，手續并不麻煩。導游拿著眾人的邊境通行證在中方這邊加蓋鋼印，爾后邊檢對著照片放人，入境越南界后在越方再加蓋一次。這樣一來一去，通關手續就算完成了。到了越南這邊，并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像廣州、深圳那樣繁華，滿街都是高樓大廈。這里只是一個小漁村，街道比較干凈，但和國內相比差不多落后一個時代。因為靠近廣西邊境方便旅游，所以芒街和越南其他小城比較，發展變化還算最快的了。 導游安排我們在海關兌換貨幣。說越南的東西很便宜，越南盾面值大，不好用出去，多兌點小面值的，買點小商品或付小費或者應付乞丐方便。當時我們是公務活動，陪同市政府領導幾個省考察學習，間或有接待任務，公款帶的多了一點。劉x春女同志心細，安排她管帳。三人趁著出國想買點東西送人，各自也帶了不少現金。兌換貨幣時，好象老徐兌得最多，50萬面值就有幾十張，還有100的小面值。加起來幾大把，臉上笑瞇瞇的，好象撿了個大便宜。我和小劉照樣學樣，兌得也不少。放在行李箱里沉甸甸，平添了一些重量。如按時下幣值換算，3000元可兌換一千萬越南盾，15萬越南盾只要5元人民幣。三個人差不多兌了個把億，加上未兌換的，貨幣總值不變，但數額驚人，三人成了個小財團，每人一下子就成了億萬老板。身份陡變，美夢一步成真，當時，心里甭提多高興了！覺得，在越南當個老板這么容易，比在國內盯著大盤炒股票指望一夜暴富，還省事，并且快多了。 老徐兌換貨幣后走路都輕漂漂的，說話哼哼哈哈一幅大款的派頭。不過，麻煩很快來了。從兌換點出來后，屁股后面跟上了幾個乞討的小孩子，稍微一停步又圍上一群，趕都趕不走，這時只好忍痛施舍。老徐盡管在越南打過仗，可沖沖殺殺已成為歷史，此時看到這些小孩子竟產生憐憫之心，先100、1000的發，發完換成萬字頭就不肯加碼了，最后害得我倆接著發。事后，老徐嘟囔著說 : “錢多了，也不是好事”！不過，施舍的畢竟是九牛一毛，大頭還在身上。但是，三人多了一份警惕，走路、觀光、吃飯、住宿處處小心，相互提醒，不時地捏捏錢包，看看皮包拉鏈拉好沒有。 警惕性高是好事，雖然心里有點累，可資金和人身安全多了份保證。但是到了第二天晚飯后，我和老徐洗漱完畢看電視時，小劉同志找過來了，說她帶的公款多，白天大伙一起活動不要緊，晚上住宿是外人，洗洗刷刷上廁所總不能背著包包寸步不離，睡覺時做惡夢遇見攔路搶劫，嚇醒了半天睡不著。我覺得有道理，就說 : “老徐你管吧！你當過兵在越南打過仗，行李廂帶密碼別人打不開，晚上和我一個房間，我會象對待國寶熊貓一樣重點保護你。”老徐見領導發了話，也沒有推辭。任務完成得很不錯，一直到旅游結束入鏡東興，他完壁歸趙，壓力頓釋，還深深地出了幾口長氣，有滋有味唱起了“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呀呼嗨嗨一個呀嗨”！ 事過多年，我們三個人聚會時還說起這個當富豪大款的故事，大笑之余老徐說了真心話。“當得不自在，每天謹小慎微，提心吊膽。再說時間太短，錢未暖熱窩，沒有來得及‘瀟灑走一回’就回到了解放前，依然故我了，真是遺憾之極”。我和劉同志也有同感！ 五、肚子不爭氣，風光再美也沒用 提起越南，許多人也許會想到飛機、大炮、戰爭、殘骸，以為他們很貧窮落后，物質短缺乏，實際上河內的小商品市場也紅紅火火，繁榮興旺。車滿為患，車流如梭，沒見到一輛自行車，清一色摩托。別以為是到了摩托車生產王國，差不多都是日本韓國的泊來貨！那時僅憑一張出入境通行證就可以進出越南，比起到歐美發達國家不僅辦理護照，還要申根、鑒證、面試方便多啦！邊境小城東興(圖左)和芒街(圖右)當時的情景。中國一邊繁榮興旺，而越南一則方相對平和安祥。 進入芒街后，導游安排我們坐電瓶觀光車在小街小巷轉了一圈，用了約十幾分鐘。接著進了幾家免稅店。店內商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目不暇接。瑞士名表、法國香水、意大利皮鞋，還有越南拖鞋、膠鞋、香水、咖啡、腰果、核桃、沉香、排糖、椰子糖、牛角梳、各種工藝品、各種藥膏藥貼，等等。每到一店，導游都要簽到，但不強制性消費。女同志愛買東西，看得認真，挑選仔細 ; 我跟著老徐走，只看不買，進去逛幾分鐘就出來了。后來數了數，差不多去了五六家免稅店，雖然沒買一樣東西，可耗的時間和女同志一樣多，都是二個多小時。 晚餐油水不大，大米飯管飽。印象最深的是有一盤紅燒肉，大肥肉片子，紅紅的，油直冒，女同志不吃，倒對了我和老徐的胃口。“真香啊！她們不吃我們吃！”狼吞虎咽、風卷殘云，一大盤肉被我倆干掉一多半。導游看我們喜歡紅燒肉，把她幾乎沒吃的一盤肉端過來，關照說 : “吃飽吃好，早點休息，明天去下龍灣。” 下龍灣景色酷似桂林山水，大小島嶼或巖柱零星散落在海面上，或躺或仰、或坐或站，或連綿或孤單，組成了千姿百態的海上奇觀。斗雞石、駱駝石、天堂島、月亮湖，景色奇異，美不勝收，素有“海上桂林”之美譽。2011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新七大自然奇觀”之一。 登上游艇后，天氣不是很好，上方似乎漂著一團濕濕的霧氣。我們從倉內走上甲板，光見度才漸漸明朗起來，微風陣陣，碧波蕩漾，形態各異的巖柱或島嶼隨著游船開動不時在眼前閃現。露出海面的巖柱或島嶼，有的如巨龜在緩慢地爬行，有的如強壯的巨人張臂撐天，有的如利劍深深插入海底，有的如雄健的駿馬奔馳在草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斗雞石，如同兩只雄雞在不停地打斗。遠近角度觀景，形態不同。遠看兩個雄雞，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斗。一只雄雞撲騰著翅膀，揚起了地上的沙塵 ; 另一只雄雞毫不示弱，露出了自己鋒利的尖嘴。此時經過激烈打斗，勝負已分，兩只雄雞冰釋前嫌，正面對面友好地點頭呢！如今，這斗雞石已經成為越南下龍灣的景標，乃至整個越南的象征。 游艇繼續向前行，“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景色千姿百態，變幻莫測，高低錯落有致。游艇經過了一塊巨石，導游指著這塊巨石說：“這是烏龜石！”只見這只“烏龜”背著一塊巨大的龜殼，只露出短短的四肢，尾巴在身后搖搖晃晃，一個可愛的腦袋剛好伸了出來，好像在和我們點頭示意呢！我們三個和游人沉浸在快樂之中，走著看著，我發現有點不對勁。看斗雞石和烏龜石時，老徐一會兒在甲板上指指點點，一會兒下到艇倉里邊去，我估計是廂子里錢多放心不下。后來頻率快了，隔不了多久就下去，上上下下，樂此不疲。在換乘小木船去月亮湖時，人在下邊很長時間沒上來，喊了幾聲沒回應，導游說你們先走，讓他坐后面的船。小木船搖搖晃晃地穿過了一個巨大的石洞，眼前豁然開朗，湖水異常平靜，綠得發亮，如同一塊綠色的翡翠，四周全是懸崖峭壁，峭壁上生長著一棵棵直插云霄的大樹，耳邊偶爾傳來一陣陣猴子的啼叫聲。“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歡聲笑語在山谷間回蕩。人們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一時忘記自己身在異國他鄉。 船夫調轉船頭駛出月亮湖，我們踏上了返航的游艇，發現老徐佇立在艇頭，向我倆招手致意。我和小劉覺得奇怪，問他怎么飛過來了？他笑而不語，問急了，他用手拍了拍肚子說 : “就是這個家伙惹的禍”！原來是昨天晚餐紅燒肉吃多了，晚上睡覺嫌熱沒蓋好被子，著了涼拉肚子。我們戲笑他只顧上面一頭，因小失大。只圖口快貪吃而忘記了下頭肚子承受不起，不能盡覽世外桃園上的海上仙境。 玩笑歸玩笑，我們連忙拿出自己備用的黃鏈素讓他服用。好在老徐身體底子好，又加大了點劑量，第二天就精氣神十足，行動無虞了。 六、河內的摩托比車快 結束了海上桂林下龍灣的活動，我們隨導游坐大巴前往越南首都河內。一路上導游眉飛色舞，有說有笑，著力展示出她的語言才華。當地風俗人情，故事段子，有聲有色，葷素搭配，大巴里的氣氛熱烈活躍。其中導游跟我們講 : 越南有“四苗條”，形象逼真，維妙維肖，至今未忘。“四苗條”即“國土苗條；公路鐵路苗條；房子苗條；人苗條”。講到越南小妹人秀氣苗條時，還特地扭了扭自己的小蠻腰，順勢做了幾個漂亮的舞臺造型，真好玩！怪不得老徐跟著幾個小青年起哄，直呼“再來一次”！ 從下龍灣至河內四個小時的車程，路面不寬，車流如織。兩側椰子樹榕樹排列成行，巍峨挺拔，郁郁蔥蔥，從眼中一閃而過。進入河內市區，房子逐漸由低變高，排列整齊，行人熙熙攘攘，車輛明顯增多。最川流不息的是數不清的摩托車，成群結隊，開得都很猛。每次綠燈一閃亮，大多汽車司長還沒有反映過來，摩托車隊“呼"的一下穿梭而過，干脆利索從不拖拖拉拉，讓那些開寶馬奔馳的新貴望塵興嘆。我們發現，這些摩托車款式多樣，有豪華型也有普通輕便車，大小不一，五顏六色，并且多為韓國日本品牌。駕駛者基本上是年青后生，后座載人從不落空并且很少有人戴頭盔，跑起來一遛煙，大街小巷竄來竄去、呼呼生風，商鋪和各家門口都停有摩托車，從城市到鄉下一樣普及。摩托車已是當地居民家常生活的主要必需品，看來是勿用置疑的了！ 導游在車上說的四個“苗條”逐一得到驗證。國土狹窄、公路和街道不寬沒得說了 ; 市區的房屋，從臨街的賓館到居家民舍，無不象妙齡少女一樣亭亭玉立。就連我們下踏的賓館，房間床鋪之間窄得十分可憐，兩人同時通過，都比較困難。不過，住了幾天也就見怪不怪了。晚飯后，導游發話，讓我們自由活動一下，看看河內街市的夜景，晚上十點前返回住所。我們三人商議后，選擇了去36行古街。 36行古街位于河內還劍湖的北部，歷史上各行業聚而成市，故而叫銀市街、棉市街、皮市街等等，意在突出這個區域的繁榮。如今這里是背包客的購物天堂。里面街巷網絡縱橫，每一條街都賣相同的一種物品，并以其經營的商品而命名，如“絲綢街”、“中藥街”、“鐘表街”、“字畫街”，等等。本地人如要選購商品，就直接到其中販賣商品的那條街去，很方便。時至今日，36行古街仍然保留著一些過去的影子。雖然其中心部分已經被旅游業開發得改變了原來商業街的樣子，但在靠邊的街道你還是會發現一條街一條街的賣著單一的商品。我們三人跟隨人流，信步進入街中，從36行古街的一端轉到另一端，尋找那些被遺忘的角落。隨著街景斑駁多樣，在這座繁華的大都市中，可以找到很多國內已經逝去的舊風景，恍若時光倒流，別有一番滋味。 街道似迷宮，兩旁店鋪林立，衣食住行、日用品、工藝品全覆蓋，有的弄得很有情調；從小小的門面看，這些店多數是私人的，東家的英文水平都挺ok，少說也有幾年的歷練了。當然，他們在價格方面的溫柔一刀也毫不含糊，我們身臨其境，對此體會尤深。街上的流動小販很多，賣鮮花的、賣水果的、賣米粉的、賣冰糖葫蘆的，挑著擔、戴著挺越南味兒的斗笠；那些游客模樣的，走走停停、東張西望，不時拍幾張照片，其中不乏窈窕淑女。這景象不單只是在白天，到了晚間亦大致如此，所以，36行古街給人的感覺非常市井，嘈雜零亂，不過卻又熱氣騰騰，充滿著活力。 36行古街里面的貨，廣西東興邊貿市場什么都有，價格還便宜一點。但人們心里上總覺得這是境外，樂于在這里陶寶。小劉選擇香水、化妝品很過細，對當地的手工藝品也感興趣，在幾個攤前挑來選去，不厭其煩。我和老徐注意力則在名表、意大利皮貨上面。老徐看中了意大利皮帶，美觀大氣明晃晃的，3根100萬越盾，一番討價還價之后，老徐花了30萬買了1根，當時就套在了褲子上，神氣十足。回到賓館見到熟人就拍拍皮帶，指著商標眩耀一番。“看到了吧，意大利正宗貨！”可是高興了沒幾天，返回南寧飯店在廣西同事操辦的洗塵及告別會上，卻掉了底子。當時幾個同事小別重逢，興致盎然，老徐白酒啤酒摻和著喝，喝得肚子圓圓的，中途要上廁所，服務生很負責地帶他去方便，不一會老徐提著褲子回來了。我們連忙問是怎回事？服務生說送他到衛生間，聽見“嘭”地響了一聲，后來這位先生的腰帶就斷了。老徐回應很快 : “不是放屁繃斷的，是內急，一時解不開褲腰帶，我扯得勁用的大了一點”！大伙笑得前仰后翻，樂得止不住嘴。事后傳出去幾個板本，有醉酒摔倒一說，有被伴舞者拉扯之說，更多人是相信一個屁繃斷一根意大利皮帶一說。老徐覺得有點冤，讓我去澄清楚。我說，解釋啥？事越描越黑，繃斷也好，扯落也罷，都是你用力不當。你那30萬不見了是明擺著的事。怪就怪越南小鬼子賣假貨，還不是你當年打仗時下手太輕了，讓這些人沒長記性！ 七、迷人的海防風光，浪漫的海防之夜 海防市是越南第三大城市，也是首都河內的門戶，很多團隊前往越南旅游，都會分一天時間到海防市游覽。據導游介紹，海防市有許多美麗壯觀的法式古典建筑物，還有100多公里長的海岸線，比起河內這個大都市，海防市另有一番海島風情。另外，這里還有時下越南惟一合法經營博彩業的場所——涂山賭場，以及浪漫迷人的民俗風情表演晚會。胃口吊起來了，我們對海防之行充滿期待。 海防市距離河內102公里，公路很苗條，象蛇一樣彎彎曲曲，但路面平整，到市區用了兩個多小時。市區非常整潔，綠樹成蔭，花團似錦，藍天如碧，白云團繞，海風習習，氣流中略略帶有一股魚腥味，讓我們感到非常清新，禁不住大口大口呼吸，放開品享這來自大南海上空的海洋空氣。 在位于海防市東面20公里的吉婆島，我們被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所吸引。這片森林被越南政府劃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導游圖上介紹 : 這里盛產名貴木材和珍稀動物，如白格木、乳香木、白頭葉猴、金絲猴等。附近海域盛產墨魚、海蝦、鮑魚、海參、魷魚、沙丁魚等，吉婆島堪稱為一座巨大的天然動植物園。可我們在這里，除了看到茂密的樹林，還有一些小猴子在樹上跳來跳去，什么奇跡都沒有發生，讓老徐跟著幾個后生起哄哄，大呼“上當、上當”。 吉婆島的對面就是著名的涂山風景區。其中三區海水清澈、沙灘細軟、風平浪靜，我們隨團隊光著腳在海濱浴場上走了幾趟。走在海水淺淺的岸邊，腳下的沙子軟軟的，微小的浪花不時撲打在腿上，望著碧藍色的天空，盡情地吶喊呼叫，心里無比舒暢愜意。在涂山半島海邊的一座山頭上，還有一座涂山標志性的建筑物——萬花賓館，它聳立在半島的最高處，是越南末代皇帝保大所建的避暑行宮。因時間關系，只能望而卻步。而涂山半島的盡頭，還有當時越南惟一合法經營博彩業的場所——涂山賭場，是我們這次海防之行的重頭戲。 涂山賭場位于半島的盡頭，是越南惟一合法經營博彩業的場所。涂山賭場內部裝飾十分豪華，設施先進，工作人員業務熟練，服務熱情。而進進出出的多為華人同胞，金發碧眼、牛高馬大的老外十之有二。國內的博彩業早已消亡，我只是在影視里一睹舊貌，出入這種場所還是平生首次。入場前，我特意讓小劉同志在正門前給我照像留存記念，入內后象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感到處處新奇。這里的人衣冠楚楚，多而不亂，沒有高貴的國王和卑微的仆從，人和人地位平等，是對手伙伴 ; 沒人大聲喧嘩和無理取鬧，沒有賭棍大贏后的狂歡，沒有賭輸失利者的哀嚎，只有莊家的優雅操盤和賭友小心翼翼的下注。我適時拿出手機照一下場景，馬仔立刻跑來制止，當場讓我刪除圖片。正值尷尬之際我發現只有小劉同志跟在身旁，我們的“開心果”老徐不見了蹤影。小劉說去找找、看人丟了沒有，我估計他是找地方試試手氣去了。他平時就有斗斗地主、打打麻將，帶點小彩的習慣。外出半個多月沒摸牌，手不癢癢才怪呢？現在又身處境外的專業場所，怎么也要展示一下啊！況且身上帶的是小錢，大頭還在廂子里，想玩就由他去吧！果不其然，上車會合后，老徐神采奕奕，紅光滿面，估計是賺了一把。 夜晚的民俗表演令人難忘。舞蹈、歌唱早有領教，那是在國內，而在這里享受的卻是異國情調。還有這浪漫迷人的人妖表演，過去只是聽別人說說而己，根本無緣觀賞。在我的意念中，人妖和西游記里的白骨精一樣，是得道狐貍變化成的妖怪。近距離接觸觀察，才知他們也是人，是一種不男不女的變性女人。據悉，人妖最初來自于泰國，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為饑寒所迫從小注射一種激素，促使身體向女性特征變化，堅辛而執著地成為女性后經培訓學習從事文藝演出，以此賺錢謀生。為了不再變回去成為男人，她們還要定期注射激素，這是個痛苦過程，這種痛苦將伴隨著那短暫生命的終結。 人妖嬌美若天仙，可長時間定期注射激素，將嚴重影響身體健康。貌美如花的外表掩飾不住內心的蒼涼和無奈，她們說三十歲會是自己的生命極限。 而舞臺上的演員個個象精靈 : 鮮亮嬌艷，光彩照人，風舒柳枝，輕歌曼舞，滿目含春，婀娜多情。激揚的音樂聲響起，七彩華服纏裹著窈窕的身軀，在燈光的照輝下揮灑著絢麗的光暈，張揚的發勢，長發披肩散落在背后，音樂和著舞步，裊裊婷婷，在夏日灼熱的夜晚凌亂地狂舞。臺下掌聲一片，叫好聲震耳欲聾。此時我們已忘卻了她們痛苦的身世，而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觀看精彩的表演之中。 高潮之際，演員們輕舒柳腰，款款邁向臺下的觀眾。招手示意，一顰一笑，溫柔嫵媚，風情萬種，是那樣的親切自然。一位發端高聳的插著孔雀彩色尾羽的妙齡少女向我走來，她優雅地牽著我的手，婀娜地走向臺前。她雙手合十，頻頻頜首，對我說著吉祥的祝福，并溫柔地摟著我的肩膀，臉上盡是揮之不去的迷人笑容。臺下一片起哄 : “大哥，大哥，來一個！”老徐叫得最響，并說由他買單。艷遇從天而降，來得那么突然，讓我一時陷入迷茫。濃重的脂粉味仆面而來，長長的睫毛根根可數，化妝的雙唇血紅血紅，厚厚的顏脂抹平了略顯粗糙的毛孔，變了調的聲音極力掩飾著原本的干澀和沉重，我真的以為撞上了千年得道白狐仙女。扭捏之中，專業攝影師適時按下了快門，一張境外美女艷照由此面世，讓這次境外之行顯得格外浪漫。 看到與美女的艷照，我心里樂滋滋的，他們兩個邊往回走邊評頭論足。小劉半真半假地開玩笑說 : “泰國美女象皇后，媚而不妖，傾城傾國，和領導配對、郎才女貌，看上去還是挺有夫妻相的。”老徐不懷好意地接過話頭 : “你看看，這個人妖照像多不安份，一只手還按在領導的肚皮上。”“可領導兩眼正視前方，心無旁騖，是否太正人君子啦！”說鬧嬉笑，熱火朝天，不料合影的美女卻攔住了去路。我以為是言行失禮多有得罪，或者未付清費用，誰知她來是和老徐扯皮的。原來老徐付了80元的合影費后，不知道哪根神經開了岔，開玩笑似地用手在別人屁股上捏了幾下，可能下手重了點，美女追上來不依不饒地要他賠償青春損失費。“女人不能摸，一摸一百多！況且是人妖。這個臭屁股有什么摸頭？”滑天下之大稽，令人哭笑不得！牢騷話只能悶在肚子里，好說歹說，我替他掏了40元，一場鬧劇方才得以收場。 八、瞻仰遺容的人排起長隊 歷史上，越南中北部長期為中國領土，公元968年正式脫離中國獨立建國，之后越南歷經多個王朝并不斷向南擴張，但歷朝歷代均為中國的藩屬國。19世紀中葉后逐漸淪為法國殖民地。1945年八月革命以后，胡志明在河內巴亭廣場發表《獨立宣言》，河內成為越南民主共和國（北越）的首都。越南戰爭結束后，南越北越于1976年7月2日完成統一，改名為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河內正式成為這個統一國家的首都。　　海防之行結束后，我們又乘大巴回到首都河內。河內雖是越南首都，但卻是越南的第二大城市，人口六百多萬人，第一大城市為南方的西貢，統一后改為胡志明市。河內有“中西文化交融的殖民古都”之稱，是我們越南之行的大頭，因此在河內的游覽時間最長，2天半。有坐車游覽市容，看看市井風情、游覽名勝古跡，但重點是參觀越南的心臟——巴亭廣場，瞻仰胡志明陵，參觀主席府、巴亭會堂、胡志明故居、高腳屋以及軍事博物館，等等。 巴亭廣場位于河內巴亭郡中心，是河內舉行集會和重要活動的場所，其面積相當于天安門廣場的三分之一。廣場除貫通路段，另有一塊塊草坪，四周綠樹成蔭，蒼翠碧綠，風景如畫。周邊建筑多數為政府機關和外國大使館。背后即主席府(原來為印度支那總督府)和越共總書記辦公樓。中國駐越南大使館與其它國家大使館比，所處位置最好，占地面積最大，外觀也最氣派。 胡志明紀念堂位于巴亭廣場中央，1976年在前蘇聯的幫助下建成。胡主席1969年去世后，遺體由前蘇聯專家負責防腐技術處理，至今保存完好。我們瞻仰胡主席遺容，卻排了很長時間的隊才進去。那時距去世已經30多年了，遺容依然臉色紅潤，慈祥和善，栩栩如生，象生前睡熟了一樣。紀念堂規模不大，聳立在巴亭廣場。正如國內的毛主席紀念堂位于天安門廣場南瑞，面對著人民英雄紀念碑和天安門，每天來瞻仰的人排著長隊，經過幾道安檢才能入內。胡主席是越南人民的英雄，全民敬仰，生前和去世后在人民心中都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和我們排長隊的，不僅僅是越南同胞和華人團隊，還有不少老外。小劉和他們英語對話，問他們為啥不去游山玩水？他們說 : “胡志明，是這個”！雙手伸出大姆指。紀念堂前衛兵持槍肅立，戒備森嚴，里面管理相對寬松，允許攜帶手機和照像器材，胡主席塑像前閃光燈不停，小劉還給我和老徐搶拍一張，成了我永久的記念。 緊接著隨越南地導阿秋參觀巴亭廣場旁邊的主席府，胡志明故居位于主席府內。主席府的主體建筑是一棟由德國人修建的法式別墅，頗為豪華。而生活一貫簡樸的胡志明主席其實一直住在別墅旁的電工宿舍。我們路過工作室和書房，極其簡陋，故居花園則是幽靜典雅。 1958年4月，越南黨中央政治局決定在主席府院內為他建造一棟新的住房。經過3個多月施工，胡主席于5月17日，即他生日的前兩天搬了進去。這就是著名的胡志明高腳屋。這是一座木質結構的兩層小樓，外形與抗法戰爭期間胡志明在越北根據地住過的高腳屋十分相似。一樓沒有墻壁，只有幾根木柱支撐，中間一張長桌和12把椅子，是政治局開會的地方。四周水泥矮墻，上面鋪有木板。胡志明主席說，少年兒童來看他時，可以多坐些孩子。 高腳屋樓上有兩間小屋，分別是辦公室和臥室，只有一張小桌和一把藤椅，沒有沙發。國內外官員和貴賓，只要走進胡志明的辦公室，都毫不例外地同胡志明一起席地而坐。臥室一張木床，床邊一個小鬧鐘和一個小暖水瓶，都是中國產品。床頭小凳上放著一把芭蕉扇，是中國首任駐越大使羅貴波送給他的禮物。我國領導人劉少奇、周恩來、陳毅、鄧穎超、郭沫若都曾經走進過胡主席的高腳屋。 高腳屋沒有衛生間和餐廳，連自來水也沒有。胡主席每天要三次步行200多米到54號房用餐。胡主席說，步行去用餐也是一種鍛煉。胡志明的衣柜放在54號房內，里面掛著兩套黃色咔嘰布中山裝、一套捷克政府贈送的黑色毛呢制服、幾件農民常穿的褐色無領布衫、一雙橡膠輪胎制作的涼鞋，也叫“抗戰鞋”。冬天，胡志明會換上一套中國為他特制的絲棉衣褲。次年開春，再由中國駐越南大使館把這套棉衣送回北京干洗。有一次，一位高級干部看見上衣肩部有個補丁，便順口說了出來。胡志明聽到后說：“黨的主席、國家主席穿帶補丁的衣服，這是人民的福氣。不要把這個福氣丟掉。” 胡志明晚年書寫遺囑，最后5年內反復修改。他在其中一稿中說：“我去世后不要舉行盛大追悼活動，以免浪費人民的時間和金錢。我要求將我的遺體燒掉，就是火葬。我希望這種火葬的做法能夠推廣開來。因為這在衛生方面對活著的人有好處，而且不浪費土地。我的骨灰分成三份，放入三個瓦罐里，一個留在北方，一個留在中部，一個留在南方。請每個地區的同胞尋找一個山丘，把這個瓦罐埋下。墓地上不要有石碑、銅像，而要修建一間簡單、寬敞、堅固、涼爽的房子，好讓前去憑吊的人們有地方休息。墓地上和四周要有計劃地種樹，誰去憑吊，就種幾棵樹作為紀念。時間一長、樹木多了就會變成樹林，對風景和農業都有好處。”已故越南總理范文同曾說：“胡主席沒有任何屬于自己的東西。”20世紀60年代郭沫若訪問越南后，曾用六個字來評價胡志明的一生：“簡樸、清廉、孤獨”。 一天的參觀結束，我們的心靈受到圣潔的洗禮一一簡樸、清廉是明擺著的事，但胡志明并不孤獨。他是人民的領袖，永遠活在人民心中！越南人民懷念他，山水相連的中國兄弟也同樣懷念他！ 九、節外生枝的酒店風波 河內行程結束后，越南之行進入返程。我們感到這次越南行，盡管時間不長，可活動內容豐富多彩，安排也比較合理有序，每個人心里很愉快。在返程當天的團隊晚餐會后，老徐提出三人再聚聚，小劉當即響應說 : “徐老板運氣好，玩得開心并且在海防下注賺了一把，收獲頗豐，當然應該請客了！”三人在酒店附近的小店落坐，幾盤大蝦海鮮，外加一份粉蒸肉，一瓶高度衡水老白干和一打啤酒，推杯問盞，觥籌交錯，盡顯友情和親切。老徐人逢喜事精神爽，和小劉兩人一杯接一杯對著干，我不勝酒力，樂意自降身價添茶斟酒獻殷勤，實則是有心逃酒看風景。老徐平時就喜歡戴高帽，此時禁不住小劉同志的曲意奉稱，小劉一小杯，他一大杯，一瓶不夠又要了一茶缸牛鞭狗腎泡的藥酒。白酒喝完后，對著啤酒一口氣一瓶，還說這叫吹酒，自稱是一瓶正好二瓶不倒的飲中仙人鐵拐李。結帳時，老徐主動付款，說自己不會醉，就是話多而且聲音有點大。 進了酒店，三人分手，我用房卡插入門鎖打開房門，老徐隨后入內關門。時間尚早，打開電視，脫去衣服，穿著褲頭看著電視，開始吹牛侃大山。約摸半個多小時后，我進入衛生間浴室泡澡。酒店的水好壓力大，清澈透亮，泡在浴缸里如魚得水，自由快樂，舒服溫馨，連日來的疲勞一掃而去。回憶著幾天的境遇、憧憬著明天的美好，久久不想出來。正在遐想時，卻聽到房內傳出不合諧的聲音，似乎兩個妙齡女郎和老徐爭執不下。靜下心細聽，推推搡搡，拉扯聲不斷。不一會，聽老徐大吼 : “不出去，我要報警！”誰知房間電話線早被掐斷，話機是聾子耳朵一一擺設。老徐無奈向我求援，讓我快點出來。 軍情似火，刻不容緩，再不出來可能攤上大事。我急忙穿好衣服走出洗澡浴室。見老徐只穿著一個大褲頭，上身白一塊紅一塊的，前后各有一位時髦女郎，衣著外露、濃妝艷抹。兩人手不安份地在老徐身上摸來摸去，要老徐不要緊張 : “放松一點，很舒服的……”夾生的普通話斷斷續續，但我明白了意思，她們是做保健按摩，安全、規范，并且收費合理。但是，做保健要在正規場所，雙方同意才行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幸虧老徐有定力，美女臨身坐懷不亂。否則，后果難以預料。事不宜遲，我和老徐合力把兩位妙齡女子禮送出門。 美女走后，我環視房間，床上鋪設稍有散亂，可廂子包包俱在并完好無損，濃濃的法國香水味依然撲鼻。沒等我開口，老徐一肚子委曲，不住地向我抱怨 : “都是你這當領導的干的好事，自己把房卡插在門外面，勾引美女上了門卻又躲起來，讓老徐替你受洋罪！”“我以為是服務員上門送房卡，可進來不是那么回事。一個在前面和你搭話，另一個在背后用眼睛掃來掃去，緊緊盯著包包和我的密碼廂不動！是陷阱，是色劫！這點小把戲還能逃過我老徐的法眼！”事情原委已經基本清楚。“不錯，是我插的房卡，酒一喝多亂了方寸，忙著進門竟忘取回房卡。我向兄弟道賺。”“不過你也沒有吃虧。近距離地和兩個美女短兵相接，赤膊上陣，毫發無損，身上臉上手上到處都散發著大戰后的余香。這種好事并且分文不出，你應該謝謝我才對啊”！坦誠的對話，幽默而又風趣，既還原了事實，又澄清了誤會。 稍許，老徐對我說 : “這件事不能讓小劉知道。領導你也要守口如瓶，替我保守機密。”“你也沒有辦什么壞事，反而顯示出在關健時刻你的大智大勇、坐懷不亂的英雄本色，回單位后我要濃墨重彩，一定把這段經歷當做一個傳奇故事好好宣傳一下。”老徐連忙擺手求繞 : “要寫，十年后等我退休了隨你便。這是君子協定！”我看他是真的，當即點頭應允。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為了這個約定，工作期間的聚會交流，我倆玩笑只管開，但從不涉及這個禁區，我封口封了將近20年。隨著年近古稀，對往事的回憶漸多，每每想起這段有趣的故事，又不忍將之永遠塵封下去，才在《兩次境外見聞隨錄》文中加了這一章節，并稱之為“節外生枝”，不屬于正傳。意在警示世人，隨著國門開放，中外交流活動有日益擴大之勢，每個人都有可能遇到這種情況。但是我們時時刻刻都要心明如鏡，“野花”沒有國界，酒店艷遇也好，節外生枝意外也好，“家花沒有野花香”，可“路邊的野花不能採”。要象老徐那樣隨時保持足夠定力，處變不驚，潔身自好，“不論身處天涯海角，如花美女奈我何”？切勿貿然出手，恣意任之。否則，后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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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境外見聞隨錄

道不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