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晨光初露,裹挾著昨日冰雹殘留的寒意,我與愛人、二姨姐夫婦,還有老姨娘一道,再次踏上前往駱駝河的旅程。天邊泛起的微光,恰似一抹薄明的釉色,為清晨的天幕添上柔美的一筆。</p> <p class="ql-block"> 行至財神廟附近,三只毛色油亮如緞的狐貍突然從車前閃過,金紅色的皮毛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宛如流動的火焰。眨眼間,它們便消失在路旁茂密的草叢中,只留下輕輕晃動的枝葉,仿佛一場轉瞬即逝的幻夢。老姨娘望著它們消失的方向,眼中滿充滿敬畏的神色。</p> <p class="ql-block"> 在黃河村,我們遇見了正在田間忙碌的汪彩霞女士。她正專注地為菜園里的西紅柿苗搭架,目光卻不時落在一旁倒伏的玉米苗上,神情滿是憂慮:“昨日那場冰雹,專挑青苗打……咱莊稼人,全靠老天爺賞飯吃,收成好壞,全在老天一念之間。”她的話語沉重而無奈,道出了西北黃土地上農(nóng)人千百年來“靠天吃飯”的艱辛與無奈。那些不及一尺高的玉米幼苗,葉片被冰雹撕扯得支離破碎,纖細的莖稈勉強支撐著低垂的苗穗,宛如一個個無聲的嘆息,在泥濘的田地里訴說著命運的無常。汪大姐說,她們村還算幸運,鄰村的莊稼幾乎被冰雹打得顆粒無收。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絕望,是農(nóng)人們一年的心血在瞬間化為烏有的心痛,只剩下他們攥著土疙瘩,望著天空,徒嘆奈何。</p> <p class="ql-block"> 我們轉至古長城溝畔找尋苦苦菜,俯身掘土,綠意漸盈布袋。汪大姐執(zhí)意從自家菜園割來一把新韭相贈,碧葉猶帶清露與泥土的微腥。她家院落被拾掇得齊整利落,牛圈里,三頭大母牛安然反芻,腹側蜷臥著兩只酣睡的小牛犢,毛茸茸的身軀隨呼吸輕緩起伏,似在編織美夢。</p> <p class="ql-block"> 返程途中,我們在山畔的涼亭稍作歇息。愛人與二姨姐早已擺好了茶席,老姨娘悠然地品著茶,姐夫則戴著耳機,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我拿著相機,沿著山路緩緩而行。站在高處俯瞰,村莊的全貌在晨光中徐徐展開:青磚青瓦的老屋承載著歲月的記憶,沉淀著悠悠舊時光;紅磚白墻的新居則充滿現(xiàn)代氣息,如同一幅嶄新的畫卷,煥發(fā)著蓬勃的生機。曾經(jīng)閑置的土地被規(guī)劃利用,硬化路如同銀色的絲帶纏繞山間,村委會屋頂上鮮紅的國旗迎風飄揚。</p> <p class="ql-block"> 這些都是脫貧攻堅與鄉(xiāng)村振興政策落地的見證——道路硬化讓農(nóng)產(chǎn)品運輸無阻,黨群服務中心成為凝聚民心的陣地,新民居改善居住條件,也成為鄉(xiāng)村旅游的新亮點。崖壁之下,廢棄的土窯空洞洞地張著口,仿佛是歲月留下的殘痕,與眼前的新貌形成鮮明對比。新舊交替之處,田間勞作的農(nóng)人們依舊彎著腰,他們的脊背被歲月壓彎,如同一張張老舊的弓,每一個俯身、直腰的動作都飽含著生活的重量,在這片世代耕耘的土地上,重復著與天地的對話,也見證著土地在政策扶持下從貧困走向振興的蛻變。</p> <p class="ql-block"> 歸程的車廂里,老姨娘膝上放著那包苦苦菜和韭菜,田野特有的微澀與辛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車窗外,被冰雹打過的玉米苗在風中輕輕搖曳,那是大地未愈的傷痕;而相機鏡頭里定格的國旗與新居,卻如同古老血脈中奔涌的新生力量,充滿希望。這片黃土地,默默承受著天災帶來的傷痛,也在脫貧攻堅與鄉(xiāng)村振興政策的滋養(yǎng)下,悄然孕育著新的生機。哀傷與希望,如同田壟間被犁鏵翻起的泥土,不斷地深埋又翻新。農(nóng)人們攥著手中的土疙瘩,無論晴雨,都在一次次的俯身與直腰間,與天地進行著堅韌而無聲的對話,也在時代浪潮中書寫著鄉(xiāng)村振興的新篇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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