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園的食客（散文）

張修夢

圖片：王乙如拍攝 夢園的食客 文/張修夢 夢園是我珍愛的一方天地，占地十余畝，由三個相連的機耕大棚構成。往昔這里滿是葡萄藤，如今前后兩個大棚已漸荒廢，只隨意栽著些果樹。唯有中間的大棚，依舊生機盎然，成了妻子栽種花卉與應季蔬菜的小天地。 初至大棚時，妻子乙如滿臉驚喜地跑來與我分享：“你留意到了嗎？咱們夢園里鳥兒種類可多啦！尤其是喜鵲，一群一群的，整天‘扎扎’叫著，看著就喜慶！”起初，園子里只有黑白相間的喜鵲，它們歡快地穿梭于園中。不知何時，灰喜鵲也悄然加入，數量慢慢與黑白喜鵲不相上下。我驚喜地發現，灰喜鵲羽毛的色澤更顯雅致，身姿也格外靈動。這些喜鵲相中了園內高大的榆樹、楊樹，紛紛在枝頭筑巢。巢多了，吸引來的喜鵲也愈發多了。我常忍不住想與它們搭話，它們似乎也不怕我，往往等我走近到一兩米的距離，才不情愿地展翅飛走。可沒飛多遠，就又落下，沖著我“扎扎”叫喚，那模樣，像是真在與我傾訴著什么趣事。 漸漸的，我發現這些可愛的家伙竟是夢園里最貪吃的食客。春天種下的花生，不少坑穴都空了，上面還留著幾個小洞，仔細觀察才知是喜鵲們的“杰作”。此后，豌豆、草莓、西紅柿等果蔬也難逃它們的“魔爪”，常被啄得亂七八糟。到了秋天，更是一場“災難”。大片的玉米棒，許多都被它們啄得禿了尖。葡萄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扣棚，那一串串飽滿紫亮的葡萄，準會被啄得破了串，看著著實讓人心疼又生氣。可每當望見這些活潑的鳥兒，滿心的惱火瞬間消散，哪怕隨手撿起土塊嚇唬它們一下，都舍不得。 夢園里還常有野雞出沒。我們總是遠遠觀望，生怕驚擾了它們，總覺得有它們在，夢園便多了幾分吉祥之氣。記得有一回，雇了個女工幫忙打理葡萄。趁我們不在，她竟不顧乙如的叮囑，抓住一只幼野雞燉著吃了。乙如得知后，第二天就果斷將她解雇了。 我和妻子都對小動物喜愛至極，尤其是乙如。有段時間，鵝窩里的蛋總是莫名失蹤，或是變成空殼。一天，我們終于發現了“罪魁禍首”——一只大刺猬。可乙如并未“報仇”，而是小心翼翼地將它送到圍墻后的溝里，給它安了新家。還有段日子，園里的鵝、鴨、雞接連被咬死。乙如干活時，正巧瞧見黃鼠狼在墻上亂竄，她便朝著黃鼠狼喊道：“我家那些家禽是不是你吃的？可不許再干壞事了！”有一天，鐵車斗扣住了個活物，乙如透過破洞一看，竟是那只黃鼠狼。她思索片刻，只是又叮囑了幾句，便挪開車斗將它放走了。說來也怪，自那以后，園里的家禽再沒遭過毒手。 夢園里蛇也不少，乙如膽子大，倒也不怎么害怕。前后棚有門洞相連，有一回，她往后園去，經過門洞時，突然感覺脖子和肩頭一陣發涼。她急忙一抖，一條長長的蛇落了下來，隨后慢悠悠地鉆進旁邊的墻洞里。我想把蛇弄出來送走，乙如卻攔住了我，說那墻洞怕是它們住了許久的家，就隨它們去吧。 最有意思的是眼下這個父親節，我在市內家中給學生上網課，乙如獨自在夢園忙碌。晚上她回市里給我過節，準備采摘些喜慶的果蔬。摘完草莓，她又去摘紅櫻桃，卻發現今年的喜鵲格外多。往年吃不完的櫻桃，今年被它們啄得所剩無幾，找了好半天，才在南園墻頂發現幾串紅櫻桃。她趕忙搬來梯子去摘，好幾只喜鵲就在旁邊的枝頭上“扎扎”大叫，那叫聲聽著滿是著急與不滿。晚上吃飯時，乙如學給我聽，我們倆笑得合不攏嘴，只覺得這些喜鵲執著又可愛。 這些夢園里貪吃的喜鵲，還有眾多其他的飛禽走獸，與我們一家人在這方小天地里和諧共處。每天與它們相伴，日子充滿了樂趣，也讓我感受到無比的充實與幸福，這大概就是生活最美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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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園的食客（散文）

張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