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

真誠

【老父親】祁隆 看著窗外的雪花思緒飄向了老家想起了父親的背影想起了年邁的他 那年我離開了家出門我去闖天下 帶著你對我的叮囑 也帶走你對我的牽掛 離別一步一回頭眼淚不停的落下 花開花落幾個秋你鬢角泛起了霜花 我的老父親一生牽掛的你 看著你長滿老繭的手 淌滿歲月的淚滴 我的老父親一生最愛的你 你鋪平我人生的坎坷路 你帶走歲月的風(fēng)雨 那年我離開了家出門我去闖天下 帶著你對我的叮囑 也帶走你對我的牽掛 離別一步一回頭眼淚不停的落下 花開花落幾個秋 你鬢角泛起了霜花 我的老父親一生牽掛的你 看著你長滿老繭的手 淌滿歲月的淚滴 我的老父親一生最愛的你 你鋪平我人生的坎坷路 你帶走歲月的風(fēng)雨 我的老父親一生牽掛的你 看著你長滿老繭的手 淌滿歲月的淚滴 我的老父親一生最愛的你 你鋪平我人生的坎坷路 你帶走歲月的風(fēng)雨 看著窗外的雪花思緒飄向了老家 想起了父親的背影想起了年邁的他 這篇文章是一個兒子真實生活的敘述，實實在在感動了千千萬萬讀者的心，凈化靈魂，引發(fā)深思，我們一起來分享。 1??父親去世三年后，您來到了我家。同父親相比，您平凡得實在是乏善可陳。可是，50歲的母親需要一個老伴兒，而一個50歲的老人對另一半的要求也務(wù)實本真很多——只要人好就行。 而您具備這個最基本的條件，您是遠(yuǎn)近聞名的好人，具體地說，您是一個老實人。和我母親第一次見面那天，您很難堪。因為您深知自己各方面都沒有優(yōu)勢——房子小、工資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退休工人，而且剛剛結(jié)婚的兒子一家還需要您的幫襯。說實話，母親也只是為了給介紹人一個面子，才決定去見您的。而最終讓母親對您產(chǎn)生好感的原因，是您的那手好廚藝。見面后，您說：“老李，我知道您條件好，啥也不缺，所以，沒什么送您的。不管怎樣，咱認(rèn)識一場，您中午就在我家吃口便飯吧。”您的誠懇讓母親不忍拒絕，她留了下來。您沒讓她伸一下手，然后就做了四菜一湯，讓母親吃得不忍釋筷。臨走時，您對我母親說：“以后要是想吃了，就來。我家雖不寬裕，但招待個便飯還是一點兒都不費力氣的。”后來，母親陸續(xù)又看了幾個老頭兒，可是，雖然哪一個看上去條件都比您要好，但最終母親還是選擇了您。理由其實算得上自私——她服從并照顧了父親大半輩子，她想做一回被照顧的對象。 2??就這樣，您和我母親住在了一起。那天，您、母親，外加我還有您兒子一家三口，一起吃了一頓飯。我特意將這頓飯安排在富麗堂皇的五星級酒店里，表面上看是為了表達(dá)對您的重視，其實是有種居高臨下的優(yōu)越感在作祟。 但您并沒有讓我的炫耀得意多久，走出酒店時，您悄悄對我說：“以后咱就是爺兒倆了，您要請我吃飯就去街邊的小店，在那兒我吃得飽，還不心疼。” 是您那太誠實的表情燙傷了我的虛偽，讓我覺得，跟一個老實人玩心眼，就像大人哄一個孩子的糖球兒一樣，已經(jīng)接近了一種無恥。 您把我母親照顧得很好，她每次見我都嚷嚷要減肥，那語氣是幸福的。我猶記得從前，父親還在的時候，每一次我回家，她都跟我抱怨，抱怨我父親那幾乎堅守了一輩子的陋習(xí)。 您做的飯的確好吃，我在吃了幾次之后，對妻子所做的飯頗有幾分不滿。一次，和您們一起吃飯時，我忍不住對妻子說：“下次屠叔做飯時，您在邊上學(xué)著點兒。”妻子表情中并沒有虛心好學(xué)的成分，反而有幾分慍怒。您趕緊出來解圍，“我這輩子啥都做不好，就長了點兒吃的本事。您們可都是做大事兒的人，千萬別跟我學(xué)。要是饞了，就回來，隨時回來。這做飯的啊，最怕自己做的東西沒人吃。” 那天我們走時，您包了好多的東西讓我們帶上，還把我拉到一邊說：“再別夸我做的飯好吃了，說真的，誰一說我這個優(yōu)點我就臉紅。一個大男人，把飯做得好，其他方面草包一個，這哪算優(yōu)點啊。” 回家的路上，我跟妻子復(fù)述了您的話。她說：“他這個人，天生伺候人的命，天生就愿意低到泥土里。咱媽有福氣，老了老了，當(dāng)把皇太后。”我一邊開車，一邊用眼睛的余光感受妻子對您的輕賤，心里并不想替你心辯解什么。畢竟，您始終是個外人嘛。 3??我搬新家的那天，您和母親來給我們燎鍋底。您嚴(yán)格地按照民間燎鍋底的習(xí)俗，有條不紊地忙碌著。可是，等到吃飯時，您卻沒有出現(xiàn)在主座上，到處都找不到您。打手機也是關(guān)機狀態(tài)。像是掐算好了時間，等賓客散去，您回來了，仔細(xì)地收拾著那些狼藉杯盤，將剩菜剩飯裝在您事先準(zhǔn)備好的飯盒里，留著回家吃。 母親不希望您這么做，覺得委屈了您，您小聲對她嘀咕：“晚上我給您新做，這些我吃。”母親說：“干嗎天天吃剩菜剩飯呢？您知不知道我見您這樣，心里很難受。”“您千萬別難受，讓我看著這么浪費我心里才不舒服呢。樹贊（我的名字）的錢都是辛苦換來的，咱幫不了孩子，那就盡量幫他省點兒。” 您的話，讓我母親心疼了很久，然后她決定告訴我。聽著母親在電話里替您說好話，我內(nèi)心的感受很復(fù)雜，同時也為自己的這份復(fù)雜感到慚愧。 4??漸漸地，對您的好感越來越濃。有時候，甚至有一些依賴，您總是無聲地為我們做很多事——換掉家里的壞水龍頭；每天接送孩子上幼兒園；母親住院時，您不眠不休地照顧她，直到出院后才告訴我們。 只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您也會病倒，而且病得那樣嚴(yán)重。您在送我兒子去幼兒園的路上轟然倒下——腦血栓，半身不遂而臥床。 我，還有您的兒子，起初對您的治療都很積極，我們希望您可以好起來，依然可以像從前那樣為我們服務(wù)，任勞任怨地。可是，您再也沒有站起來。原先只會微笑的您，變得無比脆弱，總是流眼淚，我母親照顧您，您哭；您兒子給你削水果，您哭；我們推著輪椅帶您去郊游，您哭；多次住院，看著錢如流水般被花掉，您哭。 終于有一天，您用剃須刀片朝著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切了下去。搶救了5個小時，您才從死亡線上掙扎著回來，很疲憊，也很絕望。 沒有想到的是，先我棄您而去的，是您的兒子。他開始很少來看您，直至后來連面都不肯露一下。每次打電話，他都說自己在出差，回來就過來看您。 更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母親在這個時候跟我提出要和您分手。您們本來也沒有登記，就是一拍兩散的事情。母親跟我說：“我老了，照顧不動他了。媽幫不上您什么忙，但也不能撿個殘爹回來，做您的拖累。” 這就是冰冷的現(xiàn)實。我不想讓母親去做這個惡人，于是我狠狠心，決定由我來說出分手的話。我對躺在醫(yī)院里的您說：“屠叔，我媽病了。”您的眼淚又是奪眶而出，曾幾何時，您的眼睛就是一個開關(guān)自如的水龍頭。我盡量做到不為之所動。“您知道，我媽也一把年紀(jì)了。這些日子，她是怎么對您的，您也是看見了。”您繼續(xù)流著眼淚點頭。“屠叔，我們都得上班，我媽身體又不好。您看能不能這樣，出院后，您就回您自己的家，我?guī)湍垈€保姆。當(dāng)然，錢由我來出，我也會經(jīng)常去看您。” 話說到這里時，您不再哭了。您頻繁地點頭，含含混混地說：“這樣最好......這樣最好。不用請保姆，不用……” 走出病房，我在醫(yī)院的院子里還是流了眼淚，說不清是解脫后的輕松，還是心存愧疚的疼痛。我去了家政公司，為您請了一個保姆，預(yù)交了一年的費用。然后，去了您家，請了工人把您的家重新裝修了一下。我在努力地做到仁至義盡。不為您，只為安撫內(nèi)心的不安。 　　5??您出院回家的那天，我沒有去，而是讓單位的司機去接的您。司機回來后對我說：“屠叔讓我跟您說謝謝，就算是親兒子，也做不到您這一點啊。” 這些話，多少安慰了我，我感到了一絲輕松。可這輕松并沒有持續(xù)得太久。您不在的那個春節(jié)，過得有些寂寥。再也沒有一個人甘愿扎在廚房里，變著花樣地給我們做吃的。我們坐在五星級酒店里吃年夜飯，卻再也吃不出濃濃的年味。兒子在回家的路上說：“我想吃爺爺做的飯。”妻子用眼睛示意兒子不要再說話，可是，兒子反而鬧得更兇：“您們?yōu)槭裁床蛔尃敔敾丶疫^年？您們都是壞人。”妻子狠狠地給了兒子一個耳光。可是，那耳光卻像打在我的臉上，臉生生地疼。兒子的一句話，讓我們曾經(jīng)自以為的所有心安都土崩瓦解了。我從后視鏡里，看到母親的眼睛也紅紅的。 可想而知，那是一個多么不愉快的大年三十。我無比懷念去年您還在我們家的那個年——一個家的幸福溫馨，總是建立在有一個人默默無聞地付出，甘當(dāng)配角的基礎(chǔ)上。今年，配角不在了，我才知道，戲很難看，極為無聊。 不知道在這個夜晚，屠叔，你跟誰一起過？又是否也會想起我們？會不會為我們的無情，心生悲涼！ 新春的鐘聲敲響后，我還是驅(qū)車去了您那里。您步履蹣跚地給我開了門，見到我，嘴上在笑，眼里卻有了淚。走進(jìn)您冷鍋冷灶的家，我的眼淚再也沒有止住。我拿起電話，打給您的兒子，大罵一通之后，開始給您包餃子。保姆回家過年了，給您的床頭預(yù)備了足夠吃到正月十五的點心，我再次在心里狠狠地罵了娘。 熱氣騰騰的餃子終于讓您的家里有了一絲暖意。您一口一個地吃著餃子，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打開那瓶之前送給您的五糧液，給您和我各倒了一杯。酒水下肚，我說了許多話：“屠叔，您不能怪我，我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云云。”您一直在點頭，依然還是那句話：“您比我親兒子都要親。” 我在初一的凌晨搖搖晃晃地離開您的家，喝了酒不能開車，只好把車停在您的樓下，一個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滿目凄涼。手機響，是妻子打來的：“您在哪兒？” 我再次發(fā)了火：“我在一個孤寡老人的家里。我們都是什么人啊？人家能走能動時，咱利用人家；人家現(xiàn)在動不了，咱把人家送回去了。咱良心都讓狗吃了，還人模狗樣地仁義道德，我呸！” 站在大街上，我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罵夠了，罵累了，我毫不猶豫地跑了回去，背起您就往外走。您掙扎，問我：“您這是干嗎？”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對你說：“回家。” 6??您回來了。最直接表達(dá)高興的，是我的兒子。他對您又摟又親，吵鬧著要吃炸麻花，要做面人小卡。妻子把我拉到小屋，問我：“您瘋了？他兒子都不管他，您把他接回來干嗎？”我不再發(fā)火，心平氣和地對她說：“他兒子做得不對，那是他的事，不應(yīng)該成為咱放棄屠叔的原因。我不能要求您把他當(dāng)成親公公，可是，如果您愛我，如果您在乎我，就把他當(dāng)家人。因為在我心里，他就是家人，就是親人。放棄他，很容易，但是我過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兒。我想活得心安一點兒，就這么簡單。”同樣的話，說給母親聽時，她淚如雨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說：“兒子，媽沒想到您這么有情有義。”我說：“媽，放心吧。話說得難聽一點兒，就算有一天，您走在屠叔的前面，我也會為他養(yǎng)老送終。再說白一點兒，以我現(xiàn)在的收入，養(yǎng)個屠叔還費勁嗎？多個親人，有什么不好呢？” 一會兒，我的兒子進(jìn)來了，進(jìn)來就求我：“爸爸，別再把爺爺送走了。以后，我照顧他，以后您老了，我也照顧您。” 我把兒子摟在懷里，心里一陣陣驚悸，還好，還好沒有明白得太晚，還好沒在孩子心目中留下一個不孝之子的印象。“爺爺嘛，就是用來疼的，怎么能是用來送走的呢！”我含淚跟兒子開了句玩笑，給他吃下了定心丸。 7??漸漸地安靜下來，不再哭了，每天都坐在輪椅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我，對您很挑剔：“屠叔，今天這套衣服穿得有點兒不帥啊，稍微有點兒配不上我媽。”“屠叔，幾天沒擦地板了，不是我說您，越來越懶了啊。”我沒大沒小地跟您開玩笑，您樂得合不攏嘴。 一天，您把我叫到您的房間，從被子下面拿出一個存折。您說：“這錢，給你。我知道，為我治病你花了很多錢，這點兒錢根本不夠。而且給您錢，也沒有讓您管我老的意思，就是屠叔一點兒心意……”我說：“屠叔，你不用說了，我收下。”你如釋重負(fù)地舒了一口氣。拿著這張存折，我找到了你的兒子，把存折和密碼告訴了他，我對他說：“這是屠叔給你的，他知道你過得不容易。我沒別的意思，就希望你隔三岔五去看看他，不要等到哪一天他沒了你再想看，到時候你只能在夢里折磨自己。還有，我這次找你也是想告訴你，放心吧，屠叔的老，我來養(yǎng)。”我沒有告訴你那些錢的去向，我知道，接受可能會讓你更好過一點兒。那天，你的兒子帶著妻子、孩子來看你，你雖然沒有流露出抱怨的意思，可是，從你們的言語之間，我還是看到了生疏的痕跡。說實話，我的內(nèi)心居然充滿了一點兒小小的得意。親生又怎樣？人與人之間，只有關(guān)愛，才可以親近。就像我和你，現(xiàn)在，可以開各種玩笑，也可以托付各種心事。這些，豈能用得失來衡量！ 8??母親和你正式地登記結(jié)了婚。這之后，每個周末，不管有多大的事情，我們一家三口都會風(fēng)雨無阻地回家——你和我母親的家。等待我們的永遠(yuǎn)是一桌很家常、很可口的飯菜。你居然能做飯了，雖然是在輪椅上，這在別人看來實在是個奇跡，但是，我們卻對此習(xí)以為常，覺得你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生命不息，為兒女操勞不止。你樂在其中，我們，也安于享受。只是，你的孫子很心疼你，總是在我“狠心”地讓你自己夾菜或者讓你自己想辦法上廁所時，偷偷地為你服務(wù)。看著你倆小心地保持著你們之間的默契與秘密，我的心里溢滿幸福——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漸漸地，你又像原來一樣，開始做這個家庭的配角，把自己放在努力不被關(guān)注的位置上。你覺得那里安全，那是最適合你的位置。我也不再同你客氣，有時甚至?xí)钅阕鲆恍┘覄?wù)，比如在你有些慵懶的時候。我知道，我必須用這種方式盡量延緩您的衰老，延遲您完全失去行動能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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