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晨光刺破云層時,五點半的鬧鐘未響,我卻已清醒。伸手摸向手機的瞬間,驚覺昨夜竟忘了設鬧鐘,懸著的心忽而又釋然——許是這些年送考的慣性,早已將“考試日”刻進了生物鐘。</p><p class="ql-block"> 七點二十的校園,同學們已陸續進入校,我直奔教室,黑板擦與板面碰撞的聲響,驚醒了沉睡的桌椅。粉筆在黑板上行云流水,“錘煉”“金碧輝煌”“急躁”.…這些反復出錯的字詞,像老友般依次登場。“靜下心,抄一遍。” 話音落下,沙沙書寫聲漸起,孩子們低垂的眉眼間,浮動著與往日不同的沉靜。我知道,這不僅是押題的小技巧,更是讓他們從喧囂中抽離,奔赴考場前最后的心靈錨點。</p><p class="ql-block"> 巡視時,那些頑固的錯誤依舊冒頭:“霉”字少了中間的撇橫,“徽”字少了中間一橫。我輕敲桌面,孩子們吐著舌頭修正,教室里偶爾響起壓抑的輕笑。八點十五分,筆袋拉鏈聲、腳步挪動聲交織成曲,孩子們整隊走向考場。陽光穿過走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站在原地目送,忽然想起龍應臺的話:“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而此刻的目送,是六年時光的句點,也是他們奔赴下一段旅程的起點。</p><p class="ql-block"> 回到辦公室,溫熱的豆漿和包子靜靜躺在桌上,是同事的心意。八點五十分,年級組的討論聲打破寧靜。“畢業典禮要隆重、簡潔而溫馨。” 我率先發言,確實基調,“回眸、感恩、憧憬”里三個關鍵詞,提議讓四位六年全程陪伴的老師擔任主持。”大家積極響應,各抒己見,計劃在光影交錯間,將六年的歡笑與淚水串聯成線。</p><p class="ql-block"> 然而,中午放學前的消息讓氣氛驟然緊張。“語文試卷難度不小!” 監考老師的話像顆石子投進湖面:三篇閱讀分析、情境默寫里藏著三年級的古詩,甚至有學生沒能完成答卷。”我捏著筆,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學困生的模樣。忐忑著詢問,卻意外收獲驚喜:“老師,我基本寫完了!” 他們眼睛發亮,語氣里帶著自豪。原來那些反復抄寫的字詞、逐句講解的閱讀,早已在他們心里種下堅持的種子。</p><p class="ql-block"> 暮色爬上窗臺時,我整理著明天閱卷要用的材料。這場考試像一面鏡子,照見了孩子們的成長,也映照出教育者的守望。那些黑板上的易錯詞,批改過的錯題本,還有每一次目送時的牽掛,何嘗不是教育最樸素的模樣?它不是精準的押題,不是冰冷的分數,而是用六年時光,教會孩子們如何在難題前沉著,在困境中堅持,在成長路上,永遠心懷希望。</p><p class="ql-block"> 合上筆記本,窗外的月光溫柔如水。我忽然明白,教育的真諦,就藏在一次次的目送與守望中——看著孩子們走向遠方,而我們始終在這里,以愛為燈,照亮他們前行的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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