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之魂——卑爾根

徐旭

人們常說，北歐勝在自然景觀，人文景觀則乏善可陳。猛一聽，有道理，可在北歐稍稍深入一點則覺得那種說法太武斷了。 如果在挪威只有時間去一個城市，那我不會選其首都奧斯陸，而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卑爾根。 卑爾根在12~13世紀曾是挪威的首都（當時挪威尚未與丹麥、瑞典組成卡爾馬聯盟），是挪威政治和宗教權力的中心。 相較于首都奧斯陸，卑爾根保留了更濃厚的挪威本土文化，歷史上是挪威本土文化對抗丹麥和瑞典的堡壘，是挪威民族獨立的根。 夕陽下的海港浪漫而溫柔。 壯麗的峽灣是挪威獨有的景觀。而卑爾根恰好是峽灣之城，是探索挪威西海岸峽灣（如松恩峽灣、哈當厄爾峽灣）的起點。 2011年7月，我的游輪峽灣游（挪威語：Hurtigruten，意為“快捷挪威沿海航程”）即是從卑爾根登船，沿挪威海岸線北上，終點希爾克內斯（Kirkenes），全程約12天。期間飽覽峽灣壯麗風光，體驗海上午夜太陽；在歐洲大陸的最北端感受北極寒潮如高墻一般推壓過來…… 這一次，我在卑爾根停留4天，去體會這座維京老城。 　　 挪威目前是世界最富的國家之一，人均GDP大約10.1萬美元，世界排名第3，是美國的1.3倍，英國的2.5倍，中國的8倍左右。 　　 挪威的富顯而易見但又不顯山不露水。其富，顯見于整個國家的基礎設施，見于偏遠地區鄉村房舍的美麗整潔，見于無差別的公共服務，見于老老少少健康修長的體態…… 挪威的富是風格獨具，有態度的富。不炫耀，不夸張，不奢靡；整潔，樸素，均衡。 卑爾根機場是典型的北歐設計，實用簡潔，緊湊高效，用材節制。沒有宏大，有的是舒適和愉悅。 卑爾根無論輕軌列車還是公交車，全都寬敞潔凈明亮，自行車、輪椅、嬰兒車上下都很絲滑方便，關鍵還特別準時，與倫敦公交系統對比強烈。 在卑爾根要先去弗洛伊恩山（Fl?yen），看七山環繞中的小城。 峽灣在夕陽下金光蕩漾。 在北京7250公里之外擺兩個瑜伽體式，致敬北地的陽光。 在卑爾根要安排一次峽灣徒步。 徒步時路過峽灣深處一個小村，大約30戶人家，整潔美麗。小村到卑爾根要坐兩次輪渡，再換乘公交車，但銜接之順暢令人感嘆。這種延伸至偏遠地區的公共服務展示了國家雄厚的財力。 峽灣的農戶廣種蘋果。但這兒的蘋果都不是當水果吃，主要用來釀蘋果酒。當地的蘋果酒是挪威著名特產，口感甚好。 炙烈的陽光，涼爽的海風，一杯蘋果酒在手是北歐典型的夏日景觀。 　　 小村的美麗隨手可拍。你得贊嘆這里的人勤勞在線，審美也在線。 森林里陽坡上都是樹莓。香甜到心醉。 野生藍莓滿山都是，基本上都個兒小味兒酸，沒有市場上賣的好吃。 卑爾根的旅游熱點是布呂根（Bryggen）碼頭，這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頒發的世界文化遺產。碼頭岸邊的彩色木屋見證了挪威作為北歐貿易大國的歷史。 挪威時不時會有些東西驚到你。你見過這種顏色的可樂嗎？飽和度這么高的藍色飲料，你想喝嗎？ 我是不想的。可樂不在中國推這款產品，估計是大多中國人難以接受。 在卑爾根的好多地方都有格里格的雕像。 照片是卑爾根最美的廣場。廣場上也端放著格里格的半身像。 格里格（Edvard Grieg，1843－1907）是挪威最杰出的作曲家，沒有之一。他的作品深受挪威民間音樂、自然風光和民族文化的啟發，具有鮮明的民族浪漫主義風格，對19世紀歐洲音樂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身高不足 1.6米的格里格之所以成為挪威的文化標志、卑爾根的形象，不僅因為他的音樂，還因為他是挪威獨立運動的旗手。 格里格出生在卑爾根。他的故居改成格里格博物館對外開放，還定期不定期地舉辦格里格作品音樂會。 就是在這間湖邊小屋里，格里格完成了《培爾·金特組曲》。在博物館我才了解到，《培爾·金特組曲》（Peer Gynt）原本是格里格為易卜生交給格里格的“命題作文”，格里格根本不愿意寫，但易卜生給出了無法拒絕的酬金，格里格才不情不愿地完成了。后來才又改編為管弦樂組曲，并廣為流傳。 組曲中的《晨曲》是最廣為人知的。但我最愛《維爾維格之歌》。 在卑爾根音樂廳廣場上有一尊易卜生的高大塑像。我們因《娜拉》而知易卜生，沒讀過《娜拉》的，也可能因為魯迅當年深刻一問“娜拉出走之后會怎樣？”而知道這位著名劇作家，他也出生在卑爾根附近。 這些還不夠。卑爾根還有一位天才藝術家——愛德華·蒙克（Edvard Munch，1863－1944）。他的代表作《吶喊》（The Scream，1893），被藝術史家稱為“象征人類焦慮與孤獨的經典之作。” 在卑爾根KODA美術館，幾乎藏有蒙克各個創作時期的代表作。蒙克作品中強烈的情感表達、扭曲的線條、象征性色彩，探索了生命、死亡與愛等深刻的主題。 是蒙克的哪幅畫深深融動了這位姑娘？ 這是一位70后女藝術家的裝置藝術作品，以巨幅的紡織品手工縫制而成。相當震撼。 走過卑爾根靜謐的街道，好象隨時有故事要發生。 這里有零下5度的冰吧。 這里有狂野的死亡重金屬音樂節。 這里有米其林三星餐廳，也有巨難吃的餐食。 這是只有30萬人的小城卑爾根。我稱之為挪威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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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之魂——卑爾根

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