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春末無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美篇號:52624501</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圖片(自拍)</p> <p class="ql-block"> 窗臺上的綠蘿又長出了嫩綠,六月的風里,滿院浮動的梔子花香漸漸消淡。我站在書房門口,腦海中浮現幾年前,女兒曉悅伏在書桌前的背影。在暖黃的臺燈映照下,書桌上那兩本《經濟法》和《財務管理》顯得格外耀眼,旁邊還有一本邊角卷起的錯題本,扉頁上用熒光筆寫著“破繭倒計時”。</p> <p class="ql-block"> 今夜入夏以來的第38個夜晚。蛙聲從窗外鉆進來,裹著六月的熱浪,撞在我筆下沙沙的書寫聲里。我忽然想起八年前的夏天,女兒曉悅捧著會計專業的畢業證站在我面前,白色的裙子被風掀起一角,眼睛亮得像星星:“爸,我要做最厲害的會計。”</p> <p class="ql-block"> 那時的曉悅,在一家外貿公司做成本會計。初入職場的她,求知學習像塊吸水的海綿,每天抱著憑證翻到深夜,把費用歸集的明細表做得比報表還精致??晌迥昵暗亩?,她忽然在飯桌上沉默了。我夾了塊她愛吃的糖醋排骨,見她盯著手機屏幕出神——部門主管公示欄里,新晉升的會計主管,證書欄赫然寫著“中級會計師”。</p> <p class="ql-block"> 一天,她急然對我說:“爸:我的初級會計專業資格已經不能勝任現在工作要求了,現在我們許多同事,都在備考拿中級會計專業資格證。我也要抓緊時間學習拿證,不然我就要落伍了?!彼е曜?,睫毛忽閃忽閃地,“帶我的張姐說,中級證比初級證難拿多了,說公司幾個財會人員,考了幾年,都沒通過”。窗外的雪落著,她的聲音輕得像片雪:“但我還是看到了她話里的那份堅定。”</p> <p class="ql-block"> 隨后,曉悅便預報了中級職稱考試。從那時起,她的生活就像被切成了細碎的拼圖:清晨五點鐘起床,她戴著耳機聽網課;午休時間,別人刷劇,她在會議室用平板做章節練習;晚上六點鐘到家,簡簡單單扒上兩口飯,就立即坐在書桌前,開始艱苦的學習,直到凌晨一兩點的月光漫過她的錯題本。</p> <p class="ql-block"> 我經常在深夜給她送杯牛奶,有一次,推開門時,正看見她對著一道“可轉換公司債券”的題目掉眼淚。草稿紙上寫滿了計算的過程,又被重重劃掉,墨跡暈成深灰色的小團?!鞍?,”她吸了吸鼻子,“我連攤余成本都算不對,怎么考得過?”我摸了摸她的頭,指腹觸到她發間的汗——五月的天還不算熱,可她的額頭沁著薄汗,分明是急出來的。</p> <p class="ql-block"> 我安撫她說: “你剛學做丁字賬的時候,不也把借貸方寫反過二十多次?最后不也是被你熟練地掌握了嗎?”“每樣成績的取得,都不是輕而易舉,要想取得成功,必須揮灑出汗水。一份耕耘,一份收獲”。曉悅破涕為笑,抽了張紙巾擦臉:“爸爸說得對,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哪個會計不都是從糗事里長出本事來的?!?lt;/p> <p class="ql-block"> 入夏后,備考進入到了白熱化。曉悅總是把空調調得低低的,說“這樣能讓腦子冷靜”??伤墓P記本上,密密麻麻的紅色批注比春天時增加一倍還多。有天我收拾房間,看見她夾在書里的便利貼:“今天終于搞懂了權益法轉成本法的追溯調整!”字跡歪歪扭扭,像是在公交車上寫的。</p> <p class="ql-block"> 九月,躁熱的天氣終于開始轉涼。考試前一周的深夜,曉悅忽然歡呼著從書房沖出來,手里舉著模擬卷:“爸!我總分78!財管的公式終于記熟了!”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像當年剛畢業那時一樣。我這才注意到,她的錯題本已經翻到卷了邊,每道題目旁邊都標記著“已掌握”的記號,像是給繭殼劃開了一道道細細的裂縫。</p> <p class="ql-block"> 考試那天,我送她去考場。她背著黑色小包,里面裝著準考證、鉛筆和那本錯題本。路過公司樓下那排櫻花樹時,她忽然停住腳步:“爸,去年我做合并報表卡殼的那間辦公室,窗戶正好能看見這排樹。”風穿過樹葉,仍傳來稀疏的蟬鳴,她仰頭笑:“現在我覺得,蟬要在地下蟄伏好幾年才能破土,我們財會人,不也得在數字里蟄伏夠了,才能蛻殼嗎?”</p> <p class="ql-block"> 成績公布那天,曉悅在公司加班。我收到她的微信:“爸,我過了!實務79,財管82,經濟法76!”配圖是手機屏幕上的成績頁面。幾個月后,她終于收到了寄來的證書——墨綠色的封皮,“中級會計專業技術資格證書”幾個字在燈光下泛著暖暖的光。</p> <p class="ql-block"> 今夜,我又站在書房門口,仿佛又看見曉悅剛收到證書時翻看的情景。月光爬上她的肩頭,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投在墻上那排會計書的書脊上。窗外還是蛙鼓聲聲,可那聲音不再煩人,倒像是在合唱一支慶賀的歌。</p> <p class="ql-block"> 轉過身 我忽然明白,這枚證書從來不是終點。它是曉悅在財會的路上,親手剝開的第一重繭。那些深夜的計算、反復的糾錯、崩潰后的堅持,早已把她的翅膀打磨得更堅韌。正如窗外的夏蟬,褪去殼的那一刻,終于讀懂了風的方向。</p> <p class="ql-block"> 而我知道,在更遠處的財會之路上,還會有新的繭等待她去突破。但我相信,那個伏在書桌前與數字較勁的姑娘,早已學會了如何在蟄伏中積蓄力量——因為她的心里,早已經種下一只蝴蝶的夢想。</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后記:</b></p><p class="ql-block"> 這是發生在我和我女兒之間的真實故事,文中的每件事,都真實存在。</p><p class="ql-block"> 這故事里的每個細節都刻在我的骨血里:清晨五點的網課聲,會議室里刷練習題的平板,凌晨兩點多落在錯題本上的月光,還有她拿到證書那天,裙子被風掀起的那個角。那不是故事,是一個女孩咬著牙穿過黑暗的腳印,是一個父親守著燈,把自己的女兒從繭里,一點點托成了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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