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清醒四十五——快樂就是哈哈哈，哈哈（下）

陳淑芬@小水滴

2025.06.12 11:58 陳淑芬@小水滴美篇 56195305 神奇的調色板與三位繪畫藝術家 七、公公婆婆的小確幸最近呢我認識了幾位畫家朋友，我發現他們是挺有情趣的人，對于畫畫這件事，是沉浸其中、樂不思蜀。只要是畫畫，就會忘記外面的一切。昨天中午11:00，住我同一小區的畫家朱玉娥在抖音上告訴我說：哎呀，今天下午有點小糟糕，約定了的模特沒空來，我們幾位畫家聚在一起，沒有模特啦。我跟玉娥說：不如推薦我的公公婆婆吧，一個個子高高的，一個個子矮矮的；然后一個瘦瘦的，一個微胖的；一個淳樸的、一個理性的……，兩個人還挺有意思的。小朱說：好呀，好呀，就是怕爺爺奶奶不愿意來呀。我說沒問題，我來搞定。我趕緊從書房來到大廳，跟公公婆婆說：爸爸，老娘，今天下午我帶你們到一個畫室里去看，好不好？還可以請畫家們給你們畫畫呢！婆婆說：畫畫有啥好玩啊？是不是坐著一動不動的呀？我說：不是的，不是的，你可以跟他們說話的。然后我跟公公說：你還可以認識好多畫畫的朋友，他們都很有氣質的，人也很好的。 公公婆婆在看他們的畫像 公公當卻表態：好好，我愿意去。婆婆說：嗯，我不想去，我還想中午睡一會兒。我對婆婆說：老娘，你就陪爸爸出去不是很好嗎？他身體好了，他開心情愉快了，不就身體更好嘛！他身體好了你不就開心了嗎嗯，準備準備去啊。我現在馬上做菜，我們11:30開始吃飯，12點你們倆到房間去睡覺一點，我讓你們13:00起來，13:30小朱來接我們一起到畫室里去。?就這樣匆匆忙忙的做飯，吃罷飯安排兩個老人休息。哎呀，非常搞笑的是，公公開心得像個要準備春游的男孩兒：今天我不想睡了，那我就在這里看看報紙吧。我說爸爸你等會兒做模特要累的。他說：不會，不會。13:30小朱準時開車過來，接上我們一起去顧永城大野藝術工作室。一進門，顧永城就喊：爺爺奶奶來了。快坐快坐！公公環視畫室，甚是好奇。顧永城說：我們先畫爺爺吧，奶奶在沙發上坐，等一會。公公就端在一個有靠椅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手交叉搭在膝蓋上，絕對是地地道道的模特范。顧永城告訴公公：爺爺，你頭不要動。好了，我們開始了不要緊張。 顧永城給公公作畫 于是顧永城、吳澤、朱玉娥三個人把公公作為模特開始畫起來了，顧永成畫的是水墨畫，玉娥和吳澤畫得是油畫。公公在做模特的過程中，喜歡跟顧永城聊天：你的祖籍在哪里呀？你的父親母親以前做什么工作啊？對呀，你一直在畫畫的嗎？哎呀，你這邊的桌子像是個古董，你看你那邊一個小矮幾，是從外地收回來的嗎？你那個角落還有一個玉石觀音很值錢的……你這里的老古董很多。郭永城一邊畫畫，一邊跟公公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我看82歲的公公經常很是抖擻，心情滿是愉悅。用吳澤的話說：爺爺的臉上都有光了。婆婆呢，就斜躺在沙發上，她還真是怎么舒服怎么來，完全沒有顧及在好多人面前的形象問題，簡直是把這里當成家了。我的公公婆婆挺有意思，一直以來，凡是我他們的兒媳婦喜歡的，他們倆也是滿心地歡喜。你看，臨出發前婆婆還在忐忑不安地說：哎呦，要麻煩別人的，他們給我們畫畫。我說：不要緊，不要緊，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于是，他們高高興興地過來：兒媳婦喜歡搭得來的，我們也喜歡也搭得來。三位繪畫藝術工作者此刻沉浸在色彩的世界。用他們的好朋友吳君的話說：調色板上的顏料是沒有價值的，但繪在畫布上的顏色是能體現價值，體現人的情感，體現繪畫者對這個世界的觀察與思想。它需要一種原生態的展現生活的真實，以及繪畫者對生活的思考。今天的我就像一個記者，在旁邊不斷地拍攝、觀察、記錄。哇，畫畫的人真是了不起啊。婆婆坐在沙發上說：你們都是會畫畫的呀，你的家里人給你們肯定花大錢培養你們的。你們也肯定是很聰明的，不然是學不會的。公公也在旁邊說：畫畫需要天賦的。你們是不是誰祖上會畫畫的？吳澤在旁邊說：我爺爺和我父親會畫畫。顧永城說：我的父親是銀行工作的，母親是農民。小朱說：我從小就喜歡畫畫，我和顧永城還是同一個啟蒙老師。大家就這樣輕輕松松地邊畫邊聊，越說越開心。我公公平時因慢性心力衰竭，時有氣喘吁吁。沒想，這天三個多小時，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一點病態癥狀都沒有。不由我心想：看樣子，確實應該把公公婆婆帶出來，兜兜看看走走啊。年紀大的人其實還是要參與生活，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價值。 顧永城在給水墨畫吹干 聊著聊著，公公還說：哎呦，今天這個凳子挺舒服的，還可以有靠背的。顧永城說：爺爺你是不是那個腰不舒服？哦，哦，對的，對的，我年輕的時候腰有點受傷。那我明天給你拿幾張膏藥來吧，那個膏藥效果特別好，還是山西道醫制造的，他們是供給龍華醫院華山醫院的；我因為是道醫的徒弟，每年都有。陳老師，說定了，不要錢，因為我好喜歡你們家的兩位老人。我看公公的臉上是忍不住的微笑，連牙都露出來了，聲音也嘿嘿的開始笑起來了。再看看顧永成、吳澤、小朱他們的畫：顧永城的水墨畫，先構圖再上色，上色的過程中還用吹風機把那個畫紙慢慢吹干。中間呢還讓爺爺休息一下，跟婆婆一起到畫作前給他們解釋。婆婆也是非常開心的站在公公旁邊。我問婆婆：老娘你看像不像跟爸爸？婆婆說：像，太像了。順便也一起看了小朱和吳澤的創作。小朱把爺爺年輕了22歲，畫出了60歲時公公的精神風貌。而吳澤的油畫是寫實的：幾乎把爺爺的一根根毛發、那個臉上的小斑點、具有特點的鼻子、炯炯有神的眼睛都畫得淋漓盡致，就像那個人從畫像中要走出來一樣。公公看著看著下意識的用手擼了擼他的下巴：哎呀！哎呀，太神奇，你的畫畫的朋友真了不起！郭永城大概用了一個半小時把公公的畫先畫好了，然后讓婆婆坐好，開始幫婆婆作畫。82歲的婆婆還是第一次做肖像模特，既緊張又開心。她一會兒聳聳肩，一會兒抿抿嘴。一聽郭永城說：奶奶，我跟你畫一個全身像。婆婆馬上用手把卷起的褲腳管放下去，把那個鞋帶鞋帶系好。又問：我是要往前傾一點呢，還是往后仰一點，我這樣坐，對不對？婆婆一本正經的樣子，我覺得非常搞笑。但是又很慶幸我今天把他們推出來做模特做對了。 朱玉娥畫公公的作品 我跟顧永城、小朱和吳哲說：今天你們做了一件大好事。因為今年10月份，爺爺奶奶要搬新家。屆時，把你們畫作裱好后放在新家。到時，公公婆婆親朋好友過來，一定很驚訝。誒，人家掛外出旅行的照片，沒想到你居然請畫家給你畫畫。哎呀，你們太了不起啦太厲害啦！時間在畫筆刷刷中流淌，一晃就三個多小時。馬上要下午4:45了，我跟婆婆說：要不我們今天就到這里，明天繼續請畫家們幫忙。婆婆說不行不行，吃晚飯可以晚一點，到夜里吃也沒有關系的。還是畫好吧？畫好吧！就這樣直到下午5:30，基本上結束，婆婆公公分別跟他們的畫像合照。回家的路上，公公和婆婆也是你一言我一語：哎呀，畫畫是這樣的呀；哎呀，畫的實在太像了呀。公公說：我們下次再到那個畫室去逛逛，怎么樣？可以認識很多人。婆婆說：還要去啊？我說：爸爸到哪里你就到哪里呀，你現在就是要做爸爸的跟屁蟲。只要爸爸身體好了，你不就開心了嗎？爸爸他只要身體好，他總是喜歡逛東逛西的，看好多新奇的事。我還準備帶你們到顧永城老家去看看，據說他還收了很多的舊物件老古董的。老娘，你剛才沒聽到顧永城——邀請爸爸到他的老家去看看他收的古董。老娘：那好那好，我去、我去，幾時去？ 吳澤畫公公的作品 到家匆匆的做了5個菜一個湯，快吃好飯時，我就把公公婆婆的畫像發到家庭的群，尤其是我愛人的三位妹妹都很驚訝：啊，太像了，太像了，這些畫家真的很了不起啊。今天早晨吃飯時，公公和婆婆還在聊昨天做模特的事，我問：爸爸，老娘昨天累不累呀？不累不累，很開心的，很開心的。。我相信這一份開心，對老年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其實開心有很多種方式，無論是帶他們去畫室還是到公園去逛逛，甚至跟他們一起再看看老家，都是一種幸福啊。我希望我們能夠把這種幸福一直保留著，因為幸福很簡單啊，快樂是哈哈哈哈哈。 公公婆婆與畫作 八、母親健忘的退休工資我已退休年四年多，老朋友遇到一起，大家談的最開心的就是哎呀退休了，我們有自己的時間了。記得小時候讀書時，母親總說：你們一定要爭口氣，你外公就是重男輕女，只讓我讀到小學畢業，你的4個舅舅都是拿工資的人，老了會有退休工作；而我在田里勞動，沒有退休工資。母親的這輩子，把讀書及有退休工資的事，都寄托在我們姐弟身上了。小時候，我們都是拼命玩，也不怎么把讀書放在心上，但許是因為輕松，反而多了很多自由的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一轉眼我們姐弟幾個都大學讀書畢業，走上工作崗位。時光真是很奇妙，眼前依然記得我們小時候，弟弟妹妹跟著母親后面蹣跚學步的樣子，轉眼自己都成退休一族。八十有三母親，因為去年10月20日腦梗后遺癥，很多事情都記不大清楚。我問母親：媽媽，我叫什么名字？她說：你是老大，已經退休了。那老媽，我原來做什么工作呀？媽媽說：原來做什么工作，我不曉得。我告訴你好不好？不要。 康復中的母親在好友家看錦鯉 母親還非常好奇地問我：你有退休工資啊，你很開心的。我說：媽媽，你也有退休工資啊。媽媽嘿嘿一笑：我怎么會有退休工資呢？大妹妹在母親旁邊大聲地告訴她：媽媽，你有退休工資啊，而且是小城鎮3000多呢，都領了22年了。那是2008年春天，我們生產隊老百姓一部分田地被G1501高速公路征用，所以分給我們小隊12個小城鎮名額，4張給田全部征用的，剩下8張在57家人家抽簽，先抽順序再抽有沒有中小城鎮名額。我們家有2次機會，弟弟家的還有母親和父親的，當時大家庭信賴大姐，叫大姐抽簽的。同時，規定抽中一戶需提交2.5萬元，補償生產隊沒有抽到的人家。那天早晨確實非常搞笑，因為我抽到的順序是32、33號。此時，已經抽掉6張，只剩下2張中簽紙條，但還有26戶沒有參與抽簽。32號輪到我時，先提交2.5萬元錢款；抽不到錢直接拿走，抽到則一會跟公證人員一起到鎮信用社存固定賬戶。 康復中的母親 我信心滿滿搓搓手，把手伸進只露一個口子四周紅色的紙箱，隨手抓出一張折疊好的紙，提交工作人員折開——居然寫著“有”，周邊的老百姓都很都為我家高興，歡呼雀躍。隨即，我抽取第二張準備將紙條拿出紙箱口時，腦子里突然閃出：換一張。于是我放下手中這一張，用手將紙箱里剩下的25張胡亂攪一下，再隨手抓一張取出遞給工作人員——1/25的概率，依然是“有”，邊上的鄰居們都驚呆了，一時鴉雀無聲，隨后是嘆息、最后是祝賀聲：這是神仙的旨意，祝賀祝賀。剩下的25戶人家連摸彩中獎的機會都沒有啊！小妹忙著給在臨港工地上做監理的父親打電話。老爸，老爸，我們家中獎啦。你快回家吧，爸爸非常淡定，不是跟你們說了嗎？你老媽比我年紀大，肯定是給你媽媽做了呀。小妹說：不是的，不是的，爸爸。大姐摸了兩張都中獎啦，你趕緊回來吧。于是一家人歡天喜地帶著相關憑證隨公證人員到所在鎮的信用社辦理手續。 康復中的母親 母親腦梗前，總是夸她的孩子們了不起：抽簽前準備了2個2.5萬，而大女兒就像神仙指點，居然連續抽中兩張。母親笑著跟父親說：2,5萬早就拿出本了，最關鍵是我們從拿工資那一天起，醫保享受小城鎮待遇了，這下我也有退休工資啦！我的大妹妹絮絮叨叨地跟母親講述她和父親退休工資的來由，可轉眼母親又忘了。大妹妹說：媽媽跟我們在一起，能記住每一個今天，已經了不起了，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的福氣，讓母親不要再操心了。母親也很聰明,一時記不起我們的名字，就會說我們姐妹：老大、老二、老三，倒是弟弟的名字一直掛在嘴上。 母親腦梗前很是健朗 時光流逝，無論誰都將到退休的年齡，退而不休的人很多，尤其是住在農村的人。孩子小時為他們的溫飽和學習操心；到了給孩子們成家立業后，又要幫助帶兒孫；現在年紀大了，又舍不得一畝三分地；以至每天有一搭沒一搭的到田里去張望一下、勞作一番；用他們的智慧和勞作來耕種農田，讓每一塊農田生出金娃娃。在我們的父輩看來，這是農村人的幸福啊。我的母親慈祥、可愛、堅毅，母親雖然健忘了她有退休工資這件事，但她的孩子們都達成她成家時的心愿：讀書翻身有工資。至今，母親用她爽朗的笑聲告訴我們：快樂就是哈哈哈哈哈！祈愿母親安康、長壽！ 母親的一畝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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