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散文《川西北高原心旅（九章之二）》

空谷嗚琴

攝影、文/空谷鳴琴 六、物化和神化之殤 小車就這么肆無憚忌地在草原起伏而柔軟的腹地穿行，猶如馳騁在靈魂的中央，看自己的思緒如天邊毫無拘束的云，在碧藍的天幕中自由地畫下一個又一個心靈的背影；視野的韁繩放牧在遠山的寧靜中，與遍地的綠一次又一次撞擊。。。。。。　　草原的邊際，從天邊銀色的雪山開始，寂靜中的旋律，是綠色拉開的屏障，將遠山的背影一遍遍地染綠，再將那片濃墨重彩的綠如地毯一樣，潑墨在平坦而曠達的每個角落，這是任何巧奪天工的畫家與鬼斧神工，都無法抵達的綠，如果說平原與山地的綠僅僅是夏天的陪襯，那么草原的綠就是毫無懸念的夏天的主人，在用熱情而毫不掩飾的清新，為遠到的客人斟上一杯又一杯沁人心脾的綠色美酒，讓靈魂的酣暢，沉醉不知歸路。。。。。。　　第二次到達川西大草原，當小車如黑色的扁舟，進入若爾蓋大草原平坦而醉人的綠色天地時，我知道，此刻我的靈魂漸漸從紅塵紛擾的黑暗中復蘇，被一種曠達與高遠洗滌干凈，而心的死角，被一種生命的綠色長廊打開，正與視線中的綠交相輝映。。。。。。　　而此時，我就是草原上一朵粉紅的格桑花，隨風的足跡在那片綠色的海洋中搖曳。。。。。。行走在草原的綠中，猶如找到了一雙可以透視心靈的眼睛，當久居城市中一直被生存與形形色色的功利壓力放大的自我，遭遇那片純凈而博大的寬廣時，才明白原來自我會如此渺小，渺小如草原上一粒沙粒，如綠色地毯上的那片星星點點羊群中的一只羊。。。。。　　終于明白了那首傳唱千年的北朝時期的《敕勒川》：“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中，何以會“風吹草低見牛羊”，因為在草原的綠舟中，黑色的牦牛與白色的羊群只有在博大的草原之舟上，它們才會有自然而原始的壯美，才會不像平原與山地的牛羊，被狹小而功利的圈養(yǎng)，而會如草原這只舟的風帆一樣，在自然與生命的潑墨中，展現(xiàn)富有靈性的壯美！　　一隊用頂禮膜拜的方式匍匐于地的草原之子們，用最原始的方式穿越若爾蓋大草原，據(jù)說他們將用這種方式到遙遠的寺廟朝佛，烈日下他們的神情凝重而神圣，古銅色的皮膚被高遠的烈日映襯得熠熠發(fā)光，據(jù)說只有這頂禮的長禮才能表達他們對佛的虔誠，從前從不少畫報或圖片上看到過類似的定格，而當我親眼目睹這種虔誠時，才被深深震撼了！ 被一種信仰的力量與虔誠深深震撼！佛的信徒們不為今生，只為修來世，為此，他們可以咽下今生命運賦予的所有苦難，以最堅韌的方式守住自己的欲望，留一份真善美的心境給自己、給自己終其一生向往的佛，哪怕今生他們在物質(zhì)上一無所有！可這樣的一無所有，與現(xiàn)代名利場上追名逐利而從不停止追逐的腳步損人利己而家財萬貫、卻空虛得只有渺小的自己的人，又有著多大的反差呢？ 七、水印般的透明而清澈 　　相機和文字成為記錄我的最愛，前者聲色歷歷在目，后者點點滴滴記憶猶新。我甚至不能想象當年酈道元是何等的心情撰寫他的《水經(jīng)注》，我想，在先生的筆端總會是琳瑯滿目的色調(diào)和永恒的景致，而感動他的也感動了我，我們。這就是筆記給予我們最愉悅的表述方式。　　在遠途，在高原和平原的結(jié)合處，思想的火花總是因為這種交匯和融合產(chǎn)生激情：一覽無遺的心聲和跌宕起伏的情愫；坦坦蕩蕩的胸懷和小巧玲瓏的陶醉。　　詩歌成為我的摯愛，零星的片段和跳躍的詩行，每一次重溫都會產(chǎn)生超越現(xiàn)實的意境，而讓自己洶涌澎湃的心思而美好萬端。隨筆記載是一種習慣，字里行間里總是不經(jīng)意將心扉敞開最敞開，用一種天真，乃至透明的清澈展現(xiàn)我的一切。　　不需要說愛，也不能簡單的說喜歡旅游，我總是一種探索自己的情結(jié)去發(fā)現(xiàn)我自己。而這種情卻已經(jīng)深深的隨著那一途的路程而長成遠途的風景，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感受，我分明感受到，只有經(jīng)歷了全身心的旅途的過程才是最真正的。 旅途歸來，我專門制作了一個視頻朗誦《倉央嘉措的渡》，用滿腔的情愫朗誦倉央嘉措世界中我并不太熟知的詩和禪，情和理、物化和永恒的句子…… 在路途上，歸于沉默/我僅能懷想路過的十萬條河流是如何/淌過十萬個季節(jié)，如何飄起蘆花的美麗衣裳/但大地上依然有那些細微的聲響撫過馬掌/坐在萱草懷中的妹妹，你可曾聽見？/睡夢中恒河的沙子湮沒我的頭頂/佛陀絕塵遠去，弟子們認定我是不可渡之人。 八、旅游在心靈與自然 點亮一盆心的篝火溫暖在雪線的邊緣一半是純潔一半是草原一半是生活一半是靈界　　高原之旅，一路走來，用畫一個圓圈的方式，給自己的川西北的高原之路戴上了一個最浪漫也最深邃的項鏈，而九寨溝、七彩、海子、凈水，若爾蓋、草原、雪山、月亮，稻城、雪線、藏民、草地……仿佛項鏈上的寶石，正用奇特的迷幻的方式折射我的世界。　　自己的心靈獨語，是自我對自然的看法，當心靈歸于靈魂的港灣時，我們常常與自然對話，將自我對自然的感受與心聲，與自己的內(nèi)心進行一次次深刻的交流。　　我們常常在春花秋月中感受自然的唯美與生命的壯麗，這樣即使在封閉的封建時代，仍然有了“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幽雅與一曲《春江花月夜》的千古流芳。　　很希望回到古代文人雅士的時代，那時候，崇尚的是品味自然與生命，才有那么多人與自然交流的千古奇文與音韻！很感嘆為何《高山流水》、《江河水》、《寒鴉戲水》等眾多的名曲能夠在那個時代產(chǎn)生？　　細細想來，才明白那時的文人能夠真正靜下心來感悟自然與生命。很喜歡古代園林的幽雅與別致，后來才知道那時的建筑多半是當時的文人雅士設(shè)計，在設(shè)計上更多的是把自己對自然中最唯美的理解融入了建筑風格中，因此，才讓古代的私家園林有一種美到極至的幽雅！ 在當今紛繁如浮云樣的人世，也許許多人一生都在為名利忙碌著、追求著，又能有幾個人能夠真正靜下心來感受自然的魅力，與自然進行著深刻的交流呢？　 　 九、清雅和超脫的升華 　　每一次都會從內(nèi)心的空間里開辟一道嶄新的窗，心窗，每一扇窗，都是一面鏡子，恰如九寨溝的大大小小的海子，每一個海子總會給予我發(fā)現(xiàn)，對自我的發(fā)現(xiàn)和擁有，然后讓滿屋的空氣清新亮麗，充滿了真正的禪意……　　曾經(jīng)用時間的日歷卡標注一個個難以割舍的情結(jié)，一根挽在心底的心結(jié)：　　夜，沉浸在你深邃的詩里 如同若爾蓋的雪山 以靈魂舞蹈的詩者　　總裝在你靈魂的無垠…… 旅游從來都是以點帶面，而長長的公路就像一條牽掛的線索，假若這種旅游有什么遺憾，那就是總是感嘆人生有涯，遠方的美景總是在眼睛的遠方，在思想的盡頭!　　而我不知道遠途留下多少的遺憾，多少的愧疚。許多的地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停留，因為，看不夠的不是風景，而是風景之內(nèi)蘊含的那種誘惑。　　為了風景而前往，那只能成為別人的風景，有句話說得好，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他人的風景。　　為了風景，而貪得一時的快感，這種興奮往往持續(xù)的時間很短很短，而懷揣著一種至善之美的心境去旅游，哪怕僅僅是匆匆一眼，也會讓心的湖蕩漾幸福的漣漪。 身在旅行，總有疲倦的時候，而心在旅游，卻總會發(fā)現(xiàn)。這種發(fā)現(xiàn)總是在沿途不經(jīng)意之間，有人說是靈光凸顯，有人說是才思奔涌，而我卻是靜靜的只有安詳般的蘊育，仿佛懷胎的少婦有喜的那種忐忑和喜悅。 這些喜悅變成長短不齊的詩歌，變成肆無忌憚的短語和長篇，寫出來是散文，讀出來是詩歌，唱出來是情懷，而畫出來是荒謬但真實的幻覺——既有東方神韻的山水畫的清雅和超脫，更有西方油畫的濃重和艷麗。而每一次旅行，我都當成處女之行的欣慰，而每一回的收獲總是那樣的沉甸甸的豐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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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散文《川西北高原心旅（九章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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