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小的時候，經常聽到父母講“最饑餓的時候是生你的前后幾年！”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已經沒有那么饑餓啦！”可是，我一直到78年上大學，感覺能“吃飽飯”仍然是最幸福美好的一件事！小時候經常跟著父母到單位食堂吃“憶苦思甜飯”，最難吃的糠團子，真的是難以下咽！但到了70年以后，生產隊吃的“憶苦飯”就“好吃”很多！比如，用玉米面熬粥，加入一些紅薯葉，或者其他野菜，放些鹽，味道其實還好，有時候我可以排隊兩三次，連吃好幾碗。</p> <p class="ql-block">聽大人們說，真正的饑荒年，野菜也是很金貴的，最“難”的時候，野菜都會找不到——被吃光了！所以，我小時候念書，對于“青黃不接”這個詞，老師只是簡單解釋一下，我就明白了。課本上也有青黃不接的時候，“斷了頓”的人家想方設法借糧的情景描寫。馬三立的相聲《包餃子》就有給糧店老板借糧的情景設計，如果不了解“面缸見底”的情況，是理解不了的。</p><p class="ql-block">馬齒菜，也有叫“鼠耳朵”的，是最常見的野菜，田埂上，井臺邊，小路邊都有。切碎拌面烙餅，可以節約糧食并填飽肚子！但在做涼拌菜的時候，千萬別放醋——會很酸！</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初春的時候，雪還沒有化完，在很多田埂上就可以找到白蒿了。它們幾乎是北方的田野里春天的第一片綠色。緊貼著被凍干的黃土，那綠色帶著一層發白的小絨毛，有點像多肉植物。把白蒿采集回來洗凈，混上少量的玉米面粉，（可能的話，白面粉更好，）上鍋蒸熟。一人一碗，……</p> <p class="ql-block">這種吃法的野菜還有很多：榆錢，柳絮，槐花……槐花要到4-5月份才開，有的槐樹開花太多，新發的枝條都被采摘一空，沒過多久，那槐花又抽出更多新的枝條，就好像上一茬帶花的枝條就是準備好了，連花帶枝送給你們的，甚至有“越摘越旺”的說法！槐花在采摘的時候，可以直接生吃——一小串槐花抓在手里，塞入口中，清香可口。除了生吃，槐花燙了晾干，可以儲存很長時間。搭配些油渣包餃子，包子，都是美味。感覺開放的槐花更適合生吃，而含苞待放的花蕾，更適合包餃子和包子。</p> <p class="ql-block">至于紅薯葉，云仙菜（莧菜）則更為常見，吃法更多。還有一種菜，我們當時叫它“豬耳朵”，經常生長在水溝的旁邊。那時候很多自來水管下修一個池子，卻沒有下水管道，只是修一個小水溝“明渠”，引到菜地或者更大的下水管道去。在這條“小水渠”的邊上，經常生長這些“菜”，并且拔了再長，能生長一整個夏天！“豬耳朵”菜葉子很肥大，，開水燙過，涼拌即可食用！</p> <p class="ql-block">汪曾祺在散文中描述的：“還有一種菜，獨莖直生，周附柳葉狀而較為綿軟的葉子，長在墻角陰濕處，如一根脫了毛的雞毛撣子，……”我猜應該是我們叫“掃帚苗”的，也能吃！</p><p class="ql-block">其實，只有白蒿，是真正處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接下來的野菜，就是“青”也多，“黃”也有的時候啦！青也好，黃也罷，大自然之對于人，溫存的時候更多，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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