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駕長征路（五十六）外篇：九寨溝

蒼山一飛鷹

文字：蒼山一飛鷹<div>圖片：蒼山一飛鷹</div><div>視頻：蒼山一飛鷹</div><div>美篇號：1751699</div><div><br></div> <h5>從川主寺到九寨溝途中（G544）</h5> 四川·九寨溝岷山山脈南段有一條山溝，恰在青藏高原向四川盆地的過渡地帶，南高北低，海拔高差達1000多米。溝呈“Y”字形，南北向主溝叫樹正溝，兩叉溝西面的叫日則溝，東面叫則查洼溝。三條溝如同三根玉簪，斜插進由扎依扎嘎山、達戈神山和色嫫女神山構成的三角地壘中。<div><br>　　雪山融水滲入地下，在厚達百米的石灰巖層中穿行，溶解大量碳酸鈣后，從海拔3100米的長海泉眼汩汩涌出。水流沿則查洼溝奔騰而下，在諾日朗與日則溝來水交匯，形成樹正溝主河道，經白水河注入嘉陵江。</div><div><br> 從北面樹正溝的溝口進入，與大大小小串珠般分布的海子相伴的有九個藏族村寨，他們的祖先是甘肅瑪曲一帶的俄洛部落，臣服于吐蕃，唐初松贊干布東征時以其為先鋒，占領松州（松潘）后將他們留在當地。從此這些人在溝內建寨定居，溝也因此有了自己的名字——九寨溝。</div><div><br></div> <h5>九寨溝全景導覽圖</h5> 九寨溝何時名揚神州？是在容中爾甲的歌聲傳遍大江南北，還是在最初的游覽者夸張的描述之后？不知道。知道的是幾乎每一個排列中國最美最值得去的旅游地中，九寨溝肯定位列前茅。于是，它成了每個人夢中都想去一次的地方。<div><br>　　出于好奇，我查了一下。早在吐蕃王朝時期（7-9世紀），九寨溝便作為“羊峒番部”的領地載入《唐書》，當地藏族先民稱之為“翠海神山”。《格薩爾王傳》史詩中提及的“東方九海”，學者考證即為九寨溝群海。明代《松潘縣志》記載“翠海疊瀑，隱于西山”，但始終未突破地域性認知。直到1870年，英國探險家威廉·吉爾在《金沙江》一書中模糊提及“岷山深處有幻彩湖泊”，才首次在國際文獻中留下驚鴻一瞥。</div><div><br></div> 1966年，川西森工局開進九寨溝建林場，轟鳴的油鋸聲中，成片冷杉轟然倒下。正是這場生態災難，意外地讓九寨溝進入現代視野。一位林業工程師在測繪報告中驚嘆“湖水藍得不似人間”，隨隊攝影師拍攝的鈣華瀑布照片在《民族畫報》刊發，引發地質學界關注。<div><br>　　1978年12月國務院一紙禁令叫停九寨溝伐木作業，正式設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1982年畫家吳冠中在《人民日報》發表散文《養在深閨人未識》，將九寨溝比作“神話世界”，配發的寫生畫引發轟動。同年，國務院批準九寨溝為第一批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首條碎石公路鋪到樹正寨，當年接待游客不足2000人，卻開啟了九寨溝現代旅游紀元。</div><div><br></div> <h5>進入九寨溝</h5> 如今的九寨溝成為國家5A景區，既是藏族山神信仰的具象化圖騰，也是全人類共享的自然遺產。從伐木場到保護區，從羌笛聲中的秘境到世界游客的朝圣地，這條山溝的“被發現史”，是人類從征服自然到敬畏自然的文明進化史。真正的仙境，終將在恰當的時空向懂得珍惜的眼睛敞開。<div><br></div><div> 九寨溝所在地原為南坪縣，1998年改為九寨溝縣，旅游成為當地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每十個到這里的人有六七個是奔九寨溝而來。</div><div><br></div> <h5>九寨溝入口</h5> 我也一直想來九寨溝，卻總有瑣事打亂計劃，這次也不是沖著九寨溝來的，可到了川主寺就到了九寨溝門前，二者相距只有80多公里。<div><br>　　九寨溝有淡旺季，門票價格相差一倍以上，但任何時候游客都不會差這么多，這是一個永遠沒有淡季的景區。停車費每小時5元，不高也不低。沿白水河走數百米，來到景區大門，跟著人流進入景區。九寨溝全長五六十公里，坐上景交車一個一個景點游覽，完善的調度系統讓游客玩起來輕松而順利。</div><div><br></div> <h5>白水河</h5> 日則溝先游日則溝，這是九寨溝的精華所在。日則溝最遠到達海拔2930米的原始森林，然后一路下行至芳草海、天鵝海、箭竹海、熊貓海、五花海、珍珠灘、珍珠灘瀑布、鏡海，最后是海拔2365米的諾日朗瀑布。600米的落差，海子、瀑布密集，我們的游程從箭竹海開始。<div><br>　　沿木棧道行走，湖畔箭竹蔥籠，杉木挺立。穿過一片水草地，來到箭竹海，此處海拔2629米。憑欄望去，這是兩山夾峙下的一片靜水，清澈碧綠，此外并無特別之處。</div><div><br></div> <h5>箭竹海</h5> 向前走，順階而下，忽聞水聲轟鳴，猛地轉身，只見水流穿過樹縫，滑過青苔，自巖壩直落而下，寬者如匹匹白練，細者如根根銀絲，交錯飛濺，讓人心顫。正是緩急轉折間華麗方顯，動靜相融處詩意頓生，這就是箭竹海瀑布。<div><br>　　張藝謀在電影《英雄》里，把無名和殘劍的打斗場面放在箭竹海。平靜的水面，劍隨人走，閃轉騰躍，空闊幽靜的大場景下，不聞人語但聞劍聲，止水與靈動展現出一幅令人心馳神蕩的唯美畫面，正如這瀑布一般，人與自然都深諳辯證之道。</div><div><br></div> <h5>箭竹海瀑布</h5> 坐車經過熊貓海，直接來到五花海。<div><br>　　五花海有“九寨溝一絕”和“九寨精華”的美譽，它一映入眼簾就讓我驚訝不已，那不是水，而是一面巨大的鏡子，又像是一匹鋪展開來的彩色錦緞。說是鏡子，因為從未見過如此平靜、如此清澈、如此通透的湖水，山峰、樹木、游人倒映水中，仿佛是折疊而成的對稱世界。說是錦緞，因為它光潔閃亮，絲滑如綢，湖水呈現奇異的藍、綠、黃、橙的漸變，正是錦緞最完美最迷人的色彩。</div><div><br></div><div> 據說從高處看，五花海就像一只羽毛豐滿的開屏孔雀，所以又名孔雀海。九寨人說：五花海是神池，它的水灑向哪兒，哪兒就花繁林茂，美麗富鐃。</div><div><br></div> <h5>五花海</h5> 深達5米的湖水因太過純凈，讓視覺產生錯覺——水很淺，湖底的鈣華木清晰可見，似乎觸手可及。鈣華就是碳酸鈣的沉積，沉積在樹木上就是鈣華木，這樣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鈣華木在湖底隨處可見，千年不腐。<div><br>　　九寨溝一百多處海子實為梯級堰塞湖群，其形成正是因為這獨特的鈣華沉積系統。水中過飽和的碳酸鈣遇到水生植物、藻類時迅速結晶，日積月累就會筑成乳白色堤壩，這些“堤壩”如同活體建筑，每年都在生長、變化。</div><div><br></div> <h5>湖底的鈣華木</h5> 水流經一片緩坡，速度加快，呈現歡快的節奏，在寬達兩百米的鈣華灘上，億萬顆水珠翻滾飛濺，珍珠灘的歡聲先于笑容抵達。<div><br>　　珍珠灘海拔2450 米，灘面寬112.3 米、長189 米，平均坡度20 度，相對高差15 米，是九寨溝最寬闊的灘面，為碳酸鈣沉積而成的大型鈣華堆積臺地。從木棧道橫過珍珠灘，清風陣陣，鈣華灘身著青衣，任水瀉如銀，水落如珠，自有一番揮灑飄逸。</div><div><br></div> <h5>珍珠灘</h5> 傳說很久以前，一位過路的女神愛上了一位藏族青年，小伙子送她一串珍珠項鏈，女神回贈他一把開山斧。青年用開山斧開水渠引水，被天神知道后勃然大怒，派兵來捉拿女神，一把扯斷了她脖子上的項鏈，珍珠紛紛落地，化作美麗的珍珠灘。看來哪里都有美麗的愛情，都有一位愛管閑事的大佬，故事老套，卻絲毫不影響人們對美的理解與享受。<div><br>　　順著左側臺階轉下，壯觀的瀑布慢慢呈現于眼前，盡管已有心理準備，依然會被它的壯美和氣勢驚呆。每一滴歡快的水珠，都毫不猶豫地飛崖而下，完成了華麗一跳，仿佛生命的一次升華，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集體。</div><div><br></div> <h5>珍珠灘瀑布</h5> 珍珠灘瀑布均高21 米，瀑寬270 米，瀑面后凹呈新月型，是第四紀冰川遺存的冰磧臺地，鈣化作用使瀑布的坡坎更加高聳堅固。嶙峋的巖石和千姿百態的瀑流，帶來了無與倫比的視覺美，86版《西游記》片頭中，唐僧師徒牽馬涉水在此拍攝，成了無數人永恒的記憶。<div><br></div> <h5>珍珠灘瀑布（86版《西游記》取景地）</h5> 鏡海，海拔2367米，長1155米，寬241米，深31米，是九寨溝第三大湖泊，因水面平靜如鏡而得名。<div><br>　　行至鏡海已是午后，云朵的倒影在湖面靜止如畫。這里的水似有某種神性，能將天空的藍、山巒的翠、云絮的白全部拓印成雙。傳說鏡海通靈，心緒不寧時來看水，波紋會顯現命運的紋路。</div><div><br></div> <h5>鏡海</h5> 諾日朗瀑布與鏡海處于同一海拔，瀑高24.5米，是中國大型鈣化瀑布之一，也是中國最寬的瀑布，其雄渾與珍珠灘的秀美恰成對照。<div><br>　　藏語"諾日朗"意為男神，這道寬達270米的瀑布確有陽剛之氣。水流從鈣華懸崖奔騰而下，在巖石間撞擊出雷鳴，升騰的水霧在陽光下幻化七彩，沁人肺腑。站在觀景臺仰望，但見千匹白練當空舞，讓人想起《格薩爾王傳》中天兵列陣的恢宏。2005年《中國國家地理》評選出的中國最美的六大瀑布，諾日朗瀑布位列其中。</div><div><br> 此時正值夏日，瀑布水量增多，聲勢宏壯，水流跌落在瀑下巖石上，激起水花萬朵，如銀珠萬斛，四處拋灑。《西游記》中，這里是孫悟空與蜈蚣精打斗的背景，瀑布激蕩，雷霆萬鈞，暗合了正與邪的激烈碰撞。</div><div><br></div> <h5>諾日朗瀑布</h5> 則查洼溝從諾日朗客服中心轉車去則查洼溝，上下季節海由于是季節性的海子，觀光車不停，上行18公里直達海拔3100米處的長海。<div><br>　　長海總長約4350 米，寬300 米，深90 米，呈“S”型，屬冰川堰塞湖，是九寨溝海拔最高、湖水最深、面積最大的海子。湖水湛藍，像一塊被群峰捧在掌心的藍寶石。終年不涸的湖水來自岷山雪山融水，水順溝谷流出，匯入白水河，進嘉陵江，最終入長江，奔向大海。</div><div><br></div> <h5>長海</h5> 從長海步行向下，不遠就是五彩池。<div><br>　　五彩池的規模和色彩都超出我的預料，這片藏于深谷中的海子長只有百米，寬不過60米，是九寨溝眾海中最小巧玲瓏的一個，但色彩卻最為斑斕。清澈的五彩池似乎濃縮了世間最絢爛的藍——鈷藍、湖藍、孔雀藍、寶石藍層層暈染，藍得近乎妖冶，像孔雀的翎羽一般。五彩池是九寨溝最精致的海子，被稱為九寨之眼。</div><div><br></div> <h5>五彩池</h5> 相傳，五彩池是女神色嫫梳洗的地方，男神達戈每天都從長海為她打水過來，天長日久達戈的雙腳在山崖上踩出了198級臺階，而色嫫臉上洗下的胭脂也變成了這潭讓人驚艷的彩池。他們最終化作兩座神山——達戈山和色嫫山，立于五彩池邊，長相廝守直到天荒地老。<div><br>　　神話歸神話，科學地講，水的顏色主要來自于光線的折射。可見光有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波長依次變短。光線通過潔凈的水，長波光被吸收，短波光被散射回來，所以清澈的湖水常呈現藍綠色。五彩池的湖底綠藻等植物和淺色鈣化湖床的反射，再加上倒映周邊景物，讓湖水同時呈現不同色彩，變得與眾不同的絢麗，這不僅是五彩池的獨特魅力，也是九寨溝的獨特魅力。</div><div><br></div> <h5>五彩池邊</h5> 樹正溝乘車返回到樹正溝，進入九寨溝的最后一段行程。樹正溝的主要景點有犀牛海、老虎海、樹正瀑布、樹正磨房、樹正寨、樹正群海、臥龍海、火花海、雙龍海、蘆葦海和盆景灘，因為時間問題，我們沒有全看，只在老虎海、樹正瀑布、火花海、雙龍海等處稍作停留。<div><br>　　老虎海湖面寬闊，湖水因鈣華呈現藍色，從淺藍到寶藍再到深藍，色彩變化均勻，它的藍與九寨溝其它海子的藍都不同，藍得更深沉更濃郁。為什么叫老虎海？一種說法是水流成瀑，其聲如雷，宛若虎嘯。還有一種說法是湖岸山上的樹木每到秋季變得五彩斑斕，倒映水中，斑駁的色彩如同虎身上的斑紋。</div><div><br></div> <h5>老虎海</h5> 老虎海的水流下形成的瀑布就是樹正瀑布，在樹正寨前的公路旁，是入溝時看見的第一個瀑布，也是九寨溝四大瀑布中最小的一個。<div><br>　　樹正瀑布海拔2295米，高11米，瀑頂寬62米，瀑布前凸呈圓弧狀，水流多級跌落，由首尾相接的眾多飛瀑組成，堤埂上的灌木傲立于激流，自成景致。</div><div><br></div> <h5>樹正瀑布</h5> 樹正寨坐落于樹正溝內，背靠海拔4200米的達戈神山，是九寨溝景區建成后保留于景區內的三個村寨之一（另外兩個是荷葉寨和則查洼寨）。寨子正對樹正群海，寨內建有九寶蓮花菩提塔，我們遠遠看了一眼，沒有進寨。<div><br>　　樹正群海是在河谷迭加泥石流堆積物基礎上，再經鈣華沉積，形成的大小數十個湖泊，如梯田般連綴成串。樹木、湖泊、瀑布交錯相連，樹在水中，水在林間，別是一番景致。</div><div><br></div> <h5>樹正寨</h5> 火花海海拔2211米，長294米，寬232米，深16米，因陽光斜射湖面波光粼粼，似火花閃爍而得名。站在火花海邊，我很慶幸還能看到它，也許它不是最美的，也許它沒有以前美，也許現在不是它最美的時刻。<div><br>　　2017年8月8日的地震讓九寨溝經歷劇變，火花海壩體潰決，湖水一夜泄空，裸露出湖底交錯的古地震裂縫。同時受損的還有諾日朗瀑布，出現3米寬裂痕，17股瀑流只剩4股，五花海南岸山體滑坡，3000立方米碎石墜入湖中。</div><div><br> 震后修復頗費腦筋，從故宮、長城等古建筑中汲取智慧，創新改良配方，用糯米汁制備“糯米灰漿”，重新修筑了火花海壩體，同時采用生態工法，植入本土植物固坡，人工引導鈣華再生。經過四年的修復，2021年9月28日九寨溝景區全域重新開放。如今火花海已恢復80%水域，諾日朗瀑布也重現昔日之景。BBC紀錄片《地球的自我修復》跟蹤記錄火花海生態恢復過程，向全球展示了自然奇跡的韌性。</div><div><br></div> <h5>火花海</h5> 九寨溝水體的奇幻色彩，源于多重自然因素的疊加。高純度鈣華層過濾雜質，使得水體透明度達數十米；水中富含的銅離子與碳酸氫鈣形成膠體，選擇性吸收紅光；湖底沉積的藻類釋放類胡蘿卜素，與入射陽光共同調制出從孔雀藍到祖母綠的漸變。鏡海在無風時會出現“水下極光”——深水區壓力使碳酸鈣析出懸浮微粒，陽光折射產生淡紫色光暈，此現象唯九寨溝與克羅地亞普利特維采湖群可見。<div><br>　　地質學家說，九寨溝是“活的地質教科書”。九寨溝與黃龍共同入選世界自然遺產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價為“罕見的喀斯特水景系統活標本”。每一次地震都是新的造景運動，每一股清流都在續寫喀斯特傳奇。那些消失又重生的海子，似乎印證了山水不僅僅是風景，它也是有呼吸的生命體。</div><div><br></div> 看山張家界，看水九寨溝，的確九寨溝把水的魅力演繹到了極致。<div><br>　　九寨溝的水，像即將離家的游子，把最陽光最溫柔最精彩的自己留給母親，留在故土，才依依不舍地奔赴遠方。</div><div><br> 九寨溝的美，在于它永遠顛覆認知，你以為看盡色彩，它便繪出五彩斑斕；你以為走遍山川，它便捧出飛瀑萬千。世界只有一個九寨溝，九寨溝不只有九寨溝。</div><div><br></div>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九寨溝</span></p> <h1><i><font color="#ff8a00">（未完待續......）</font></i></h1><div><i><font color="#ff8a00"><br></font></i></div> <h3 style="text-align: right">2025年6月</h3> <h1>附圖：</h1> <h5>進入九寨溝</h5> <h5>這是箭竹海瀑布</h5> <h5>箭竹海瀑布</h5> <h5>五花海</h5> <h5>我在珍珠灘</h5> <h5>珍珠灘瀑布</h5>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珍珠灘瀑布留影</span></p> <h5>諾日朗瀑布</h5> <h5>五彩池</h5> <h5>老虎海</h5> <h5>樹正瀑布</h5> <h5>這就是神奇的九寨</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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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駕長征路（五十六）外篇：九寨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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